第十七章 暗度陈仓

姚二娘摇头道：“王妃，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信您的。只是大王不会轻易信您，亦不会轻易地在人前挪掉面具。我也跟您说实话吧。大王戴面具有五六年了。我呢，是从他戴上面具开始就没有再见过他的真容了。而且中间吧，陛下其实有让大王挪去面具，但大王愣是直接回绝陛下。这是大王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直接回绝陛下的事情。”

　 “啊？那怎么办了？”这话轮到王妙妙惊讶了。

　　姚二娘垂目思量一会儿，定睛看着王妙妙，认真地问道：“王妃，您当真看了一次大王的真容，就有办法帮他恢复原貌吗？”

“当真。傅姆，你不信我的手艺，也该信我此刻的诚心。话说到这个份上，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嘛？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大王的。纵使困难重重，我也想要试一试！”

　　姚二娘长呼了一口气，应道：“诚如此，我愿意帮王妃来做这件事情。”

　　“太好了。傅姆，那您快告诉大王的其他喜好吧！”王妙妙忽然展眉舒颜地拉住了姚二娘的手。

　 姚二娘微微摇头道：“唉，王妃，您现在这样殷勤地对大王有其所好，实际是没用的。因为大王这段时间已经对你的殷勤产生了厌烦之感。现在您越是殷勤地投其所好，他恐怕越是拒您于千里之外。”

　　“唉，这个事情吧，我这些日子也所有察觉。但是，我什么都不做。大王他也不会主动地挪去面具，向我展露真容啊。”

姚二娘垂目低语道：“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啦。王妃，我有一个主意。不过，有点冒险不知道王妃敢不敢试了一下。”

　　“能成事的话，倒是我不在乎冒险。什么主意，还请傅姆告知。”

　　姚二娘附耳轻语道：“王妃，我是这么想的，大王现在如此回避挪面具的事情，无论是谁明着跟他提这事都是没戏的。那您何不来一个暗度陈仓呢？晚上趁大王睡着的时候，偷偷挪开他的面具看上一看不就可以了嘛。”

　　王妙妙默然了一会儿，尴尬道：“这主意倒是还成。但是，大王现在根本不让我进他的房间。而且我们一直都是分室而居的。”

　　“这个我知道。王妃，您可以乘大王不在居室的时候进去，然后找一个地方先躲起来，待大王睡着了之后，再出来去挪他的面具呀。那个大王居室的钥匙我有，我可以帮您。只是我有些担心事情若是出万一怎么办。”姚二娘说到末句的时候，不仅声音变得比之前还要轻，就连她的神情变得纠结了起来。

　　王妙妙思量了一下，正色道：“若出了万一，我也不会跟大王道出傅姆你的。这事由我而起，出了万一也是我一人之责。傅姆，不用担心。”

　　“多谢王妃。那奴婢这就去为您拿钥匙。”

　　“去吧。”

　　当日哺时在李潭去厅堂吃饭间隙，王妙妙就在姚二娘的帮助下潜入了李潭居室内。接着，她找一个硕大的衣柜藏了进去。

　　戌时，李潭用膳完毕，回来打算沐浴更衣的时候，他打开衣柜看见柜中的王妙妙瞬间惊得呆住了。而王妙妙亦惊讶地不知自己当下该说什么好。

　　两人四目而对了好一会儿，李潭紧锁眉头地诧异道：“季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王妙妙连说了好几个我，依旧想不到合适说辞。眼下的情况跟她之前想象的情况相差甚远。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暴露。

　　“你什么呀？季娘，你怎么会藏在柜子里？”

　　“藏……”王妙妙忽然灵光一闪，强行解释道：“我刚刚跟婢子们玩做迷藏，就藏到这里了。”

　　李潭沉声道：“季娘，我出去的时候，屋门是锁着的。而且我的衣柜也没放到外面去过。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和姚二娘计划什么事情。另外，我拜托你从我的衣柜出来。”

　　王妙妙尴尬地应了一声好，便从衣柜里走了出来。接着，她又思量了一下，同李潭解释道：“这个事情不关姚二娘的事。她不知情的，是我诓她拿钥匙。”

　　李潭完全不信地质问道：“你确定你只是诓她拿钥匙而已吗？”

　　“对啊，姚二娘真的不知情。”王妙妙面不改，但心里慌张得很。

　　李潭瞥了一眼自己刚关上的门，“季娘，现在门的内锁是我刚进屋的时候上的，而我进来之前门可是外锁的。说话你一直屋内的话，又怎么可能给门上外锁呢？这外锁分明就是姚二娘帮你上的。季娘，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只好让人将姚二娘问话了。”

“找姚二娘过来也没有用，她是真的不知情啊。她愿意让我进您的居室，并帮我锁这个外门。是因为我告诉她，我想要给您一个惊喜。但是，具体的惊喜我并没有告诉她，她也不知道啊！”

　　李潭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妙妙，不悦道：“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季娘，你这么折腾到我居室，到底是为什么？”

　　“说实话吗？”

　　“当然！”

　　王妙妙神色惶恐地皱眉道：“可是实话说出来，大王您一定会很生气的。”

　　“我现在已经很生气了。你再不说，我就更生气了。赶紧说吧！”

王妙妙低头“哦”了一声，便坦白道：“其实，我这么折腾到您的居室来藏着，原是想着待您睡着了之后，成趁您不备，偷偷地挪开面具看看您的真容。那个我想要看您的真容，真不是出于猎奇，我是真的需要对症下药。哦不，我是说对症上妆，才出此下策。我是真的想要帮您呀。”

　　 顿时，李潭被王妙妙气得无语。见此，王妙妙赶紧叩首祈求道：“大王，求求您别生我的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以后我也断断不会再惹您生气了。”

　 “你说得以后不会有什么用啊？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也不需要同情。你有闲功夫研究脂粉化妆的事情，那就把你研究出来的成果用在自己的脸上好了。我的脸真的不用你费心。季娘，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白说的嘛？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了呢？非要这样瞎折腾？”

　　 王妙妙百口莫辩道：“我不是听不进，我就是因为听进去了。所以，我知道破相这件事对您影响很大。所以，我才这么想要帮您呀！我不是瞎折腾，我是真可以帮您的。只要让我看一下您现在真实的面部情况，我……”

　　 “季娘，别说了，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看我的脸如今到底破相到什么程度了嘛！行，我满足你的好奇！只求你以后不要来烦我了！”说罢，李潭便揭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