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理诊所
窒息感萦绕在自己身侧，可无论如何，泠清都挣脱不了。
在呼吸越来越微弱的状况下，她的心理防线也彻底溃败，整个人直接昏倒在地。
泠烟看着躺在地面上，始终皱着眉的泠清，得意地弯了弯唇角。
这个泠清，就知道背地里使手段。
果不其然，一找上门来，立刻能将她吓个半死。
泠烟没有继续停留在原地的意思。
她草草将泠清的姿势调换好以后，准备顺着来时的路走出公寓。
只是刚到门口，恰好碰见了一身疲惫回到公寓的宴笙庭。
他看到面前这道黑影，极为警惕地张口：“谁？”
泠烟生怕自己暴露，没张口回答，直直跑过宴笙庭身边，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此时宴笙庭身边没有其余人，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追赶上刚才那道身影。
他更需要尽快地弄清事实真相。
刚一迈步，宴笙庭察觉自己脚下踩中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宴笙庭移开脚尖，蹲下身子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是耳坠。
他将耳坠捡起，拂走上面的灰尘，对着昏黄的路灯观察一番，才重新站起身。
宴笙庭在公寓里检查一遭，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除了泠清，她此刻正是躺在地面上睡的。
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并无大碍，让佣人过来收拾残局。
只是泠清刚被扶上床榻，就醒过来，下意识抓住佣人的人，扬着声调询问：“笙庭呢？笙庭回来了没有？”
佣人被吓一激灵，好半天才答话，“先生已经回了。”
“这会正在书房呢。”她不知道泠清这么着急要见宴笙庭的目的，却还是将他所在的方位报给了泠清。
泠清匆忙往身上套了一件薄外套，而后赶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笙庭，我能进来吗？”
宴笙庭刚处理完一份合同，听到泠清的声音，有些不耐，“进。”
“有什么事？”他直截了当地开口。
泠清支支吾吾半天，稳住声线回应：“我能和你待一会吗？”
“刚才我们这里好像进了人，那个人想杀了我。”她尽可能平稳地阐述这件事，眼神里的惊恐却是抹不掉的。
宴笙庭的口吻很平淡，“你是不是精神太紧张，所以看错了。”
“如果不舒服的话，去找心理医生看一看。”他冷声开口建议，“没别的事先下去。”
他自然知道别墅里来了别的人。
但那人看起来似乎是冲着泠清来的，却并没有真正的恶意。
如果真是他所猜想的这样，借此给泠清一个教训也不错。
泠清却很清楚地知道那股窒息感绝对不是错觉，因此十分匆忙地纠正，“不可能，我脖子现在还是红的，怎么可能是做梦呢？”
她上前拽住宴笙庭的胳膊，“笙庭，今晚你陪一陪我，好不好？”
泠清的语气里分明透露着几分祈求，水润润的眼睛里满是可怜。
宴笙庭清了清嗓，“你可以在这待着，但是不许说话，也不许靠太近。”
总比自己待着胡思乱想好。
泠清最后还是妥协了，并且竖起三根手指做担保，“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说着，她拉来一张办公椅，就近坐在宴笙庭身边，整个身子蜷进椅子里。
次日。
天光大亮，泠清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在恐惧中沉睡过去的。
阳光刺在眼皮上，让她从混沌当中挣脱出来。
她不适地眯了眯眼，一旁的宴笙庭早已不见踪影。
即便已经过了一晚，暂时消散的恐惧感还是卷土重来。
她不适地伸手攀住书桌的边缘。
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必须得赶快解决这个问题。
泠清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去往盥洗室洗漱，早餐也只简单用了两口，就全副武装出门，准备向心理医生求助。
泠烟早就已经派人关注公寓里的一切动向。
泠清鬼鬼祟祟出门的消息很快传到她耳朵里。
“泠清出门了，”一条短信音传送到泠烟手机里。
她派人继续跟踪，“继续跟着，看看她去了哪里，有异样随时汇报。”
半小时后，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将泠清的状况汇报给泠烟听，“泠清进了心理诊所，还没出来，一会需要进去打听情况吗？”
泠烟仔细想了想，应下，“去打听打听。”
负责打探消息的人继续在外蹲守。
又过了半小时，泠清从诊所里出来，特意压了压头顶的帽子，似乎不想让别人发现。
他目送着她离开，快速地窜进诊所里。
打听完状况，男人出了门，跟泠烟打电话汇报，“打听到了，泠清精神状态很差，听说是出现幻觉了，整宿睡不着，要靠药物辅助。”
听到“精神状态很差”等描述，泠烟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眉，“做得好，继续盯着她，有什么情况再汇报。”
男人低声应下。
结束对话，泠烟畅快地舒出口气，她总算让这泠清吃到了苦头。
接下来看她要怎么度过这段时间。
一想到她可能随时会情绪崩溃，泠烟便觉得大快人心。
不知是不是受大仇得报的快感所影响，泠烟一天下来的工作格外顺利。
直到下班回家，她始终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回家路上，坐在驾驶座上的陆儒主动汇报：“冷总，你之前一直在找的金蚕布有消息了。”
泠烟看了看高架上水泄不通的车流，又看向一侧的陆儒，脸上明显有些意外，“消息可靠吧？”
陆儒点了点头，“反复确认过很多次了，这回的金蚕布在一个神秘老板的手里。”
泠烟更在乎的是如何能得到这匹金蚕布，于是她很直接地开口：“他愿意出售吗？”
“这回不是采用出售的形式。”陆儒正了正神色，做出回答。在泠烟的注视下，附加解释：“他筹办了一场设计比赛，只要拿到冠军，就能得到金蚕布，它就是这回的奖品。”
泠烟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的金蚕布，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过正是这样，她更加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交代道：“这个比赛，你把报名链接发给我。”
陆儒点了点头，“是，一会送您到家我就发给您。”
话音落下，陆儒开始专心开车。
陆儒送泠烟到家门口以后，将报名链接发送给了泠烟。
泠烟卸去一身疲惫，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根据报名表的要求填写相关信息。
确认报名表提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铃声。
她从监控里看，发现在门外的是宴笙庭，不免有些意外。
她迅速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才打开门，打了声招呼，“宴总？你怎么会突然来我这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她开腔调侃。
宴笙庭应下她打招呼的声音，没有多耽搁，朝着她摊开手心，一只熟悉的耳坠正平静地躺在他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