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飞雪老八
陈丽婉真同意来拍戏了，金玉慈伤的不重，《孤女》这种全是文戏的电影不影响她养伤，回到片场的金玉慈看到陈丽婉正混在演员当中，她对她笑笑，陈丽婉却扭脸去了一边，金玉慈感到好笑，似乎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但陈丽婉拍个戏排场实在大的不像话，一个混在群演里的女四号，不是请全组吃点心就是给大家发茶饮，并且每次都不忘提一句华商银行的名号，金玉慈忍不住主动找她闲聊，问她：“你不怕这么高调白夫人杀到你面前来？”
“那就让她来咯，你去过春藤花园，又不是不知道白夫人是什么样貌，他们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年轻就不爱，但人家是经济教授的女儿，白晓浓又不能跟她离掉。”
“白夫人真这么佛性？”
“佛得很嘞！想是这些年见得女人多了去，她已经习惯了。”
金玉慈好奇：“白晓浓也五十多岁了，前面女人既然很多，怎么就留了你一个，其他人呢？”
陈丽婉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能在三十五岁榜到一个有钱还脾气好的男人一直觉着是自己的幸事，这一年多她琢磨最多的只有怎么保住现在的位置，也打听过白晓浓不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可她们都去哪儿她还真没了解过，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没说过，男人嘛左不过是厌倦了就丢弃了呗。”
“那你能有自信他把你留到老？”
陈丽婉瞪一眼金玉慈，哼一声，说：“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你给我留了个跟群演差不多的角色是为了以后我被白晓浓厌弃了还有个谋生存的活路？那我是不是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啊？我一直存钱呢好不好，谁还不知道给自己留后手了，金玉慈，你和周芸一样，都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人物。”
提到周芸，金玉慈便不再理她，自己只是单纯的好意，却被曲解如此，想来芸姐当初得知被背叛的真相应该更悲哀。
一出现场，金玉慈就看到了汪清，他正坐在车里向这边招手。
“丝云，最近天热，每天给大家把糕点和绿豆水备好。”金玉慈交待一声，离开片场上了汪清的车。
车上，汪清一如既往的边开边握住金玉慈的手，天气逐渐热了，金玉慈开始穿无袖的轻薄旗袍，汪清时不时瞄一眼她纤长的胳膊和脖颈，吞了吞口水，问：“电影都快拍完了，你还没好吗？”
“没呢，又是拍戏又得陪你，一天也休息不下来，现在还一咳嗽就疼，人家恢复一个月，我膏药都贴了两个月还不见长进，都怪你和万老板，累死我你们可高兴了吧？哎哟，你看着点儿，颠着疼！”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小玉儿连去看马也是我非要去的对吧？”汪清宠溺的看着她，手指还在她脸上轻轻弹了弹。
“要不是飞雪治住小红枣，我和诺诺还不定怎么样呢，飞雪抬起身子挡住小红枣的时候我都想自己也开个马场，飞雪我就供着它，谁也不能骑。”
“好主意。”汪清大喇喇的说，“那你得多来春藤花园和场主取取经，以后要来就告诉我，我都陪你。”
“晚上呢？”金玉慈哪壶不开提哪壶。
汪清气滞，摇了摇头。
自从万重山告诉金玉慈汪清惧内的事儿后，她不时就想方设法提起来，汪清越是喜欢她就越对她有愧，她要的就是这种刺激感。
汪清的车可以随意进出春藤花园，这已经是连月来的第七次，这院子被她转了个遍，很多事不言自明，她只需要等待一个机会。
她拉着飞雪看向在马厩喂食的人，那人对她点了点头，金玉慈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趴在飞雪耳边轻声说：“宝贝辛苦了，姐姐做完这件事你的主人就能回来看你了。”
飞雪的耳朵机灵的竖了起来，兴奋的欢腾跳跃。
“汪局，你看后院的花是不是开了？”金玉慈在马场上指着坡下的花园，一只手拉过汪清挎住他胳膊，汪清看着兴高采烈的金玉慈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欲望，抱起她就往后院走。
“不愧是侠女啊，这么难驯的马看到你就软了。”汪清抱着金玉慈走进后院，“就像我一样。”话音还没落他的嘴已经落在了金玉慈脸上。
“汪局，您放我下来，您这是干什么？”金玉慈嚷嚷起来。
“你说我干什么？”汪清将金玉慈放在一个长椅上，自己则直接褪去上衣。
“汪局，我还没好呢！”金玉慈站起来想跑，又被汪清拉住按倒在长椅上，她惊慌失措的高喊起来，“不成啊，汪局不成啊！”
汪清根本不顾金玉慈的拒绝，火急火燎的趴在她身上，他的嘴在金玉慈脸上猪一样的拱，金玉慈找准机会一巴掌扇上去！
“你敢打我？”汪清脸上凸起红色的指痕，他掐住金玉慈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既生气又不可思议，“你干什么？造反？”
“咳咳咳……放手，汪局放手……”金玉慈扒拉着他的手，呼吸憋闷，汪清舍不得真弄死她，撒了气便将她甩在地上。
“小玉儿，你最好别仗着我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
“汪局，对，对不起，我身子还没好，心里也，也没准备好。”金玉慈吞吞吐吐的道歉，看上去害怕极了。
“你跟我这儿玩儿清纯？前面欲拒还迎就算了，最后一步吊我胃口？你想要什么，说！只要市面上有的，我都能给你。”
“真不是，汪局，我……”
金玉慈颤抖的声音更激发了汪清勃发的霸占欲，他一步步走近金玉慈，对她说：“你早好了，我给你面子没揭穿你，还给你搭了一大圈关系，够给你区区一个戏子的排面了吧，你还想要什么？你把我也遛够了，用够了，看戏都得买票，你也得出点儿血吧？”
金玉慈一直退到后院的底端，她靠着墙面，哭着跪下：“对不起汪局，真的不行，您要是再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小玉儿，你怎么了？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你竟然以死相逼？你太让我寒心了！”
“汪局，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金玉慈舞女出身，可我绝不给人当小！当初跟了你，你对我如夫如父，我本想跟定了你，可是你娶不了我啊，夫人不会让我进门，我也绝不当小！”
汪清瞬间没了兴致，想起家里的那位，又丢脸又气愤，怒道：“除了一个名分，这上海滩没有我给不了你的东西，为了个名分你不要天下了？”
“不要！”金玉慈站起来，“天下有什么好，再好也没有堂堂正正当夫人好！”
“你吃的亏还是太少，幼稚。”汪清这会儿反倒不气了，他穿戴整齐，又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派头，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邪气逼人，他走近金玉慈，警告，“亏吃多了，就知道靠山有多重要，小玉儿，改日有你求我的时候，我等着那天，不会太远，咱俩的事儿到时候慢慢聊。”
汪清兀自离去，后院空无一人，金玉慈剧烈咳嗽才缓解喉头的钝痛，她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抬头望着刚才来时的马场，老八靠着马厩，对她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