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骚气
纯儿叫唤:“哎哟,疼。”
杨蛟嫌弃她:“你做贼啊!”
纯儿装无辜:“我给你送早点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哼,你爱吃不吃。”纯儿掰开他的手,作势要走:“我走了。”
“回来!”
“得嘞!”纯儿又麻溜返回去,谄媚道:“师父,我亲手做的。”
杨蛟瞥她一眼,再瞥提篮里面的饭菜,确实是香得让人流口水。
“什么事,你说。”
“没事呀,就是徒儿孝敬孝敬师父。”纯儿把杨蛟扶起来,还搀扶着他到餐桌旁坐下,再端出一碗接一碗的香喷喷,然后哈着腰,奉上筷子:“师父,您请。”
到这,杨蛟也基本明了了,这丫头这么谄媚,铁定是有事要找他。推肯定是推不了的了,索性就吃了吧。
纯儿还给他倒了一杯酒:“师父请!”
酒足饭饱,杨蛟伸伸懒腰,导致他本就是因为睡觉时穿的单薄的丝绸白衣往下滑,显得就更加的衣襟不整了。
“唉,一大早就喝酒,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啊!”
“师父。”纯儿帮他把衣服提上去一点,模样关心道:
“不管什么时候,您这衣裳啊,还是要穿戴整齐一点,不要总是一股骚气。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年龄了,还是注重一点形象,不然怎么给我找师娘呢?”
杨蛟不服:“我骚气?要骚也没你彦哥哥骚!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是怎么在别的女人身上酣畅淋漓的?”
“是,彦哥哥骚,他骚,他骚。”
听到这,杨蛟奇怪了,纯儿不是喜欢赵彦的吗?怎么说到他和别的女人的事,就一点也不介意呢?
“呵。”杨蛟哼了一声:“什么事快说吧,我知道我今天是逃不了了。”
“师父高见。”纯儿坐下,总算扯到正题了:“就一个问题,明明剑在前,剑鸣怎么在后呢?”
“什么剑在前鸣在后?”
“今早,我明明看到剑在彦哥哥手上的,可是听到的剑鸣声音却是在我身后,我一扭头,他就给我拦脖子了。”
“哦……”杨蛟听明白了:“这个啊……”他扭个头,悄声骂:“赵彦你又害我一次!”
“嗯?”纯儿绕个身凑至他面前,一脸的求知深切。
杨蛟假笑,胡乱掰扯道:“呵呵呵呵,这个啊,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一套剑法,这主要是来源于呢,我得到了一把……”
话未讲完,纯儿抢先:“光复剑,辛弃疾那把。”
“嗯??”杨蛟眼睛鼓得又大又圆,光复剑?还辛弃疾的那把??
纯儿逼问:“是不是?”
杨蛟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赵彦啊赵彦,你吹牛之前能不能先跟我通个气啊!
“啊哈哈哈哈。”杨蛟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应该是,反正不管它是不是,我就给它取名叫‘光复剑’。”
“那为什么剑在前鸣在后呀?”
“这不是还在钻研之中吗,谁知道那剑鸣声从哪儿出来的呢?”
“师父!”纯儿扯上他的衣袖,摇晃着撒娇:“师父!师父!”
杨蛟一脸的生无可恋,唉,他最近又不得清宁了!
……
凌丁躺在床上,眼睫毛轻轻动了动,随之又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才吃力地睁开眼睛。
是白天,光线似乎有点强,她有点不习惯,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然后再尝试着睁开。
慢慢地习惯了,确实是白天,但光线并不强,她这破陋的出租屋反而还是很昏暗的。
想必是眯眼太久了,一时间接受不了,看来她这觉真的睡得挺长。
“睡了多久啊?”凌丁吃力地坐起来,揉着脑袋努力搜索着记忆。她有点印象,昏昏沉沉中,身边好像有个男人给她喂了药……
药?
可是四周的家物摆放,根本没什么变化,她不做饭的,也根本没有碗。
药?
她是生病了吗?摸摸喉咙,干咳两下,确实很不舒服。
可是为什么没有碗呢?难不成是梦境中吗?可是那细节跟真实发生的也太像了吧。
也不管了,凌丁下床,脚步有些踉跄。拉开门,看日头好像是傍晚。
“傍晚了。”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好精气神,快速到瓦肆,瓦肆的情况跟往常无异。
“刘哥。”她走到那个摊位面前。
刘老板制作着火腿扫她一眼:“你又没出摊?”
她直接问:“请问,今天是单日还是双日?”
“单日。”
“过了几个单日了?”
刘老板有点糊涂了:“什么过了几个单日了?”
“从我没出摊那日算,到今日是过了几个单日了?”
“应该,三个了吧。”
“三个了……”凌丁思绪漂游着,游着游着,突然一股悚然,三个单日了?那她跟赵彦上次见面,不就是过了四天了?
“糟糕!”她虚虚惊一声,忙不迭地就往春梦楼跑。
到门口,天一下就大黑了。过了约定时间,她直接往里冲。
“诶,你谁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来。”几个衣襟不整的女人拦住她。
“我找人,找人。”凌丁使命往里挤,她知道她这次没收拾,狼狈憔悴得像个乞丐一样,别人是嫌弃她。
“找谁呀?去去去,别的地方玩儿去!”
凌丁直接探头叫:“赵彦,赵彦!”
“我叫你出去!”
“赵彦!赵彦!”
“出去!”推攘中,她被丢出了门。
退后的时候身子有点东倒西歪,然而恰时间,一只手臂却适时地拦在了她的腰后面,提了她一把。
“赵彦?”
赵彦看着她那不知是从哪个沟底爬起来的乞丐模样,怎么也没稳住眼底的嫌弃,沉声道:“跟我进来。”
那几个女人围上来:“赵大官人啊,他?……”
赵彦很不情愿地说出两个字:“朋友。”
“哦,好,好好。”
进到屋,还是上次那间房,赵彦倒了杯酒,喝了一口。
边喝的时候边抬了点眼皮,观察着凌丁。
心头默想,这人上次见面还收拾得人模狗样,这次怎么就是一副叫花子了?
并且好像还瘦了,本身个子就不高,没骨头没肉的,刚刚腰上扶的那一把,除了衣服其余什么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