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厌胜门记4
我们到德贵海产品经销部的时候,杨德贵正常开门营业,并且今天丝毫没有收拾货物关门的意思,挺冷的天,大开着门,好像要等什么重要客人。
我俩知道这是在等我们。
杨德贵说是三天工夫,其实给自己留下了富余的时间,几千年来,鲛人长期生活在海中,自有行海之术,不是单纯游回去。
在海中往返几千里对鲛人来说不是事儿,甚至比陆地上的人坐车还要快。
我心里头很忐忑,担心万一鲛人王室觉得从汤氏一族买药挺好的,不用费心根治,已经习惯了,那我可就没咒儿念了。
走进店里,杨德贵满脸堆笑,说道:你们先坐一会,等我收拾完货物,咱们边吃边聊。
说话间给我们两个人放下两张折叠椅,我说道:不用坐了,和你一起收拾吧。
杨德贵说道:也好,不过在外面不能提起一个字。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提防西面的邻居,也就是我们昨天见到的邻居,这邻居是开烟酒经销部的。
我点点头,和花绝影一起出去跟他搬货。
三个人很快就收拾完了,杨德贵关门上板儿,邀请我们进了东屋,一进门就看见一桌子菜,还能依稀看见些热气,刚做出来没多久。
一见这桌子菜,我悬着的心,就有些放下了,看来鲛人王室挺重视自己的病,八成答应了我的条件,要不然的话,杨德贵不会做这一桌子菜等着我们,这是要签合同的节奏。
杨德贵热情邀请道:两位快坐,我去拿酒。
我说道:先不急,你先给我们吃个定心丸,你们王室是怎么说的?是同意我开出的条件,还是不同意?
杨德贵说道:我们王室同意了!最近汤氏一族,和我接洽说,现今社会通货膨胀十分厉害,嚷嚷着要涨价,已经不止一次了,鲛人王室听说能根治这病,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只不过风险很大,我们鲛人王要你们答应一件事。
花绝影问道:治病能有什么风险?怕我们的药有毒?把你们鲛人王毒死?
杨德贵道:那倒没有,我们鲛人王室,虽是海外鲸波之族,但素来宽厚,与人为善,从来不得罪暗三门人,有些大差不差的小事,闭闭眼也就过去了,没有仇家,不怕被暗三门人算计,毒死这事儿,我们从来没考虑过。
我心道:鲛人还是太天真了,褚凤鸣和汤万盛都是无仇无怨算计的你们。暗三门里无好人!
花绝影又问道:那是什么风险?要我们答应什么事情?
杨德贵道:我们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如果这事儿让汤氏一族知道了,以后就不供应我们王室药物了,他们曾不止一次的用不供应药物威胁我们,所以你找寻根治办法这事儿,千万不能让汤氏一族知道,据我所知,他们对暗三门江湖事很熟悉,绝不能走漏风声。
我心中盘算道:我找的就是汤氏一族,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厌胜门宗,千百年来,不知用邪术害了多少人,我都找上门了,他们能不知道吗?
但我这个时候说不能保密,必然引起鲛人的忌惮,不敢跟我达成协议。
于是我说道:我肯定不能把消息散播在暗三门江湖上,也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不过我想知道一点,你们多久交易一次这种药物,这种不疼不痒的问题总可以回答吧?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想知道鲛人王室存药量,能支撑多长时间。
杨德贵说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花绝影道:咱们是在谈合作,不是搞对立的,谈合作,就得了解些必要的信息呀,你这样一味提防,咱们互相怎么谈细节?
杨德贵想了想说道:我一个月接一次货。
我又问道:最近一次接货是什么时间?
杨德贵颇犯难的说道:按照计划,后天就是我接货的日子。
我点头答道:很好!也就是说,你们王室有一个月的存货药物。我在这里立个军令状,一个月内绝对治好王室的病,超过一个月,提头来见,另外对此事绝对保密,不再让人知道,怎么样?
我这番话是下着套儿的,我承诺的重点是一个月内治好王室的病,保密那些话,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我不准备在合同里写上保密的事情,只强调一个月之内治好,反正他们有一个月的药量,不会对此深究。
杨德贵说道:好,可以!
花绝影道:那在喝酒之前,咱们先把合同签了,免得酒后误事。
杨德贵道:最好最好。
说完,花绝影便拿出两张白纸来,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用纸,并不是隐字显影纸,因为鲛人正儿八经的带着诚意签合同,我们必须更有诚意才行,不可耍花招。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花绝影主要防备鲛人用隐字显影纸,她自己用那纸骗过周兴中,所以也要防止别人骗我们。
花绝影铺好了纸,拿出来蓝黑色钢笔来递给我,让我起草,我一边念着,一边起草合同,最关键部分写得是一个月内治好鲛人王室的病,具体到了几月几号几点之前,把杨德贵的注意力全引到了这上面,而没有写保密的事情。
这样一来,省的鲛人以后推敲合同,病虽然治好了,可没有保密,他们有权利不履行合同,那样我就被动了。
如果一个月内治不好鲛人的病,不但厌胜门成了我的仇家,连鲛人也会成了我仇家,双方都会恨我入骨。
这是个一锤子买卖,成就风光无限,不成就身败名裂,而且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在这一条路可走。
起草完合同后,我拿给杨德贵看,杨德贵拿起来仔仔细细的读,他一边读我和花绝影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旁边解释补充,根据杨德贵的意思还修改了几处小地方,就是不让他想起还有保密这事儿没写上。
果不其然,杨德贵到最后也没发现问题,关注点只在一个月内治好病上,稀里糊涂的签上了字,并脱下羊皮闷子来,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