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北冥妖冢15

顿了顿，朱朝贵才说道：野猪只是来这里过冬，天冷了才来，果子落地的时候天还不是很冷，那个季节到处都是烂果子，野猪游荡不到这里来，这才有果子做酒。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素不相识，我们晚上找了来，能用酒肉管带我们，和我们一起聊天，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能揪着一件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只会把事情搞砸。

花绝影又端起酒盏来，说道：这酒非常好喝，可喝多了怕是醉人，大爷年龄在这儿，也不能喝大酒，一盏做三口怎么样？

朱朝贵说道：别看我年龄大了，这样的果酒喝个三五斤问题不大，你们年轻人，五斤酒跟喝糖水儿似的。一口一盏正好。

我们说着闲话，商讨着一口到底该喝多少、

不一会，我又把问题引到了野猪窝里，说道：大爷，野猪窝里有多少野猪啊，既然能叫这个名字，我想绝对不止一窝野猪吧？

朱朝贵说道：不是一窝野猪，有好几窝呢，有的野猪窝已经用了好几百年了。

我说道：那山里头这么多野猪，冬天吃什么呢？

朱朝贵听了，又是一阵迟疑，不知如何作答，就说道：你们老问野猪的事儿干嘛？耽误咱们吃酒，来来来喝着喝着。

花绝影端起酒盏来，说道：大爷，我们这次下乡来，就是为了搜集民间故事的，没有民间故事我俩回去下不了笔，交不了差啊，实在不行打听打听这些特殊的地名，从地名里刨出个故事来也能支应支应，大爷您是不知道我们这工作的难啊，咬着钢笔头想不出故事来，读者会骂我们的。

朱朝贵听了，放下警惕笑道：年轻人，我这里的故事可不是白讲的，你们得拜我为师父，我才能给你们讲讲跑山的故事，也能教你们打猎。

我心中暗想道：可能王友三和我们拜师的经历差不多，这老头喜欢收徒弟，可他收了徒弟来干什么呢？像王友三这样的，好像什么都干不了。

收徒弟这种事情，势必要能图点什么，比如有的人收徒是为了徒弟能为自己免费干好多年活儿，有的人收徒则是为了学费，有的呢是为了人情，甚至有的是为了养老有依靠，反正总得为点什么，什么都不图，干嘛收徒弟呢？

我问道：大爷，您收我们当徒弟，我们求之不得呢，可是我们当了您的徒弟，能给您干点什么呢？打猎物孝敬您？我们只能偶尔进山，都有固定工作，不能天天进山打猎。不过，我俩工资挺高的，可以交些学费。

朱朝贵摇摇头说道：我不要你们学费，山里头也花不着钱，收你俩当徒弟，我教你们跑山的本事，给你们讲跑山的故事，你们只需要给我熬些硝来，我只要七星店教堂附近的硝，别的地方的硝不要。

我忽然明白王友三为什么要给朱朝贵带硝了，原来这是收徒弟的条件，他要这些硝干什么呢？

我记得王友三对我说过，说是七星店的硝能打邪祟东西，也是朱朝贵告诉他的。

花绝影故意装作不知道，问道：大爷，你要那么多硝干什么？

朱朝贵说道：我是个跑山的，常年打猎，当然要用得着硝了，自己炒火药用。

我问道：为什么对硝的产地有要求呢？

朱朝贵神秘兮兮的说道：七星店的硝，能打一些邪魅的东西，一般的火药不好使。

我俩异口同声问道：邪魅的东西？

朱朝贵道：对，山里头有的是邪魅的东西，普通火药根本打不死，只有七星店的硝好用。

我说道：那我们就拜你为师，每个月来你这里一次，回去的时候去七星店刮硝，学着熬一熬，下次来的时候，甭管多少，都给你带来不就行了吗？还需要个拜师仪式吗？

我对收徒非常敏感，总觉得里面酝酿着阴谋。

朱朝贵摆摆手说道：不需要不需要，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咱不讲旧社会那一套。只要你们答应给我送硝，就算是我徒弟，我知道的跑山知识，都会教给你们。

花绝影说道：行啊，大爷，那您就给我们讲讲跑山这么多年，遇到的邪魅东西呗？

朱朝贵说道：行，那可太多了，我想想从哪里讲起。

我趁机说道：大爷，您就从野猪窝这里讲起吧，讲讲野猪的故事。

朱朝贵一听野猪，面色深沉，说道：野猪有什么好讲的，它们冬天在这里猫冬，我冬天也在这里猫冬，我们互不打扰。

花绝影道：您老就不下去打一只来吃吗？

朱朝贵道：野猪肉又柴又槽，还有股子骚味，不好吃，哪有狍子好吃啊。我不缺狍子吃。

我说道：我听说东北棒打狍子瓢舀鱼，狍子很多，可是总不能在山上等狍子路过吧？师父你是不是经常出山打狍子？

朱朝贵摇摇头说道：我不出山的，我会念拘羊咒，能把狍子啊马鹿了什么的拘了来，来到这山上就迷路，情等着让我打。

花绝影听完说道：那师父你能不能给我们演示一遍拘羊咒？

朱朝贵摇摇头说：不行，今天不行，要等月圆之夜才行。

我说道：那后天就是十五了，能见着师父的拘羊咒吗？

朱朝贵摇了摇头说道：那也不行，现在你们还算是外门弟子，不是入门弟子，要交上一斤火硝后，才是入门弟子。到那时才能看拘羊咒。

我总感觉朱朝贵有些怪异，说话遮遮掩掩，好像只是想骗我们给他弄硝一样。

另外，在妖冢钩沉中记载，月圆之夜打开妖冢的方式是将狍子血滴在一方青石上，现在朱朝贵又说他能用拘羊咒拘来狍子，里面是否有点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确定这里是不是北冥妖冢，确定一下朱朝贵知不知道山姥。

又一碗酒落肚，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我们在王友三家的时候，听他说您知道山姥这东西？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