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她不能死
周芸挥着刀厉声的嘶吼，整个状态就像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一般，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与陌生。
“妈，刀先给我，不要伤了你自己。”
禇庭琛尝试着去拿母亲手中的匕首。
“我要杀了你！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
周芸先是怔怔的看着禇庭琛，突然发了疯一般的挥动匕首刺了过来——
“褚少！”
宋时明和容城看到这情景时脸色大变，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禇庭琛拉开，险险的避过了周芸的攻击。
“没事吧？”
容城护着自家老板到旁边去，关切的问道。
禇庭琛摇头，刚想说什么时赫然看到程湘就站在楼梯上目睹着这一切混乱，不禁得脸色一沉——
周芸显然也发现了程湘的存在，用力的推开宋时明的阻拦冲上楼梯去。
“贱人！贱人！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女儿？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玥玥？你是凶手！杀人凶手！”
周芸一边愤怒的嘶吼着一边朝着程湘刺去。
程湘神情木然的听着周芸撕心裂肺的指控，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滚滚的滑落下来。
“阿姨，褚玥不是我杀死的，我没有伤害她——”
褚玥的死，居然让那个向来都是以优雅示人的阿姨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程湘很心痛。
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她不杀伯仁，可是伯仁却因她而死，阿姨一定恨死她了。
周芸的匕首已经刺到了身前。
程湘没有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杀了她可以让阿姨消除心中的怨恨，恢复正常人的生活，那么她愿意的。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禇庭琛推开容城冲了上来，抢在周芸的匕首将要刺进程湘的胸口时死死的握住了刀子。
“妈！不可以。”
“松开！我要杀了她为玥玥报仇！你给我松开！”
周芸愤怒的冲着禇庭琛大吼。
她恨啊！
害死了自己女儿的凶手就在眼前，儿子居然还护着这个女人，她怎么能不恨？
以前周芸有多疼爱程湘，现在就有多恨她。
曾经她是真的把程湘当成准儿媳妇的，对程湘的好一度让作为亲生女儿的褚玥都吃醋不已。
可是周芸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程湘却亲手杀了她的女儿。
每每想起女儿惨死的样子周芸就无法接受现实，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她的神智状态也开始变得时好时坏，整个人变得非常容易暴怒，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现在禇庭琛对程湘的维护，在周芸的眼里看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迟迟没有到来的疼痛和母子俩的争执让程湘睁开了眼眸。
当看到禇庭琛为了阻止周芸而空手紧握着匕首鲜红的血液不停滴落时，程湘怔住了。
他居然要救她？
他不是最巴不得她死的吗？
“妈，她不能死。”
对上母亲愤怒的目光，禇庭琛眸色中闪过一抹悲痛，“你先把刀给我。”
“她凭什么不能死？她是凶手，害死你妹妹的凶手！”周芸生气的质问。
“妈，她现在对我还有用，我答应你，等她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一定会把她送回监狱去，让她为玥玥偿命的，好吗？”
不顾手上已经是鲜血淋漓，禇庭琛努力的安抚着母亲的情绪。
周芸瞪着他，仿佛不认识了他一般。
僵持了半晌后周芸最终还是神色愠怒的松开了匕首，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送夫人回去！”
担心母亲这个状态离开会出事，禇庭琛沉声吩咐道。
宋时明迅速跟了上去。
“褚少！”
容城赶紧上来检查禇庭琛的伤。
禇庭琛的掌心中有一道深深的割痕，鲜血正在不断从的伤口处渗出来。
冷冷的瞪了一眼程湘后，容城扶着禇庭琛往楼下走。
“医药箱拿过来！”
下人们慌乱的四处去找医药箱。
“为什么不让阿姨动手？”
看着禇庭琛的背影，程湘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褚玥的死就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偏偏她是整个事件的核心，在没有查到真相之前她只能被迫在这个旋涡里沉浮。
“你这条贱命，还不配让我妈的双手染上血腥。”
禇庭琛头也不回的冷声回道。
程湘低头，忍不住的自嘲苦笑。
客厅上。
下人很快就把医药箱找出来了，但容城是个大老粗，又没有学过包扎，连消毒工作都不做就拿着纱布往上伤口上包扎。
程湘下了楼梯走过来。
“伤口没有消毒就包扎，小心会得破伤风。”
她面无表情的从医药箱中找出消毒水，先是把纱布上弄湿，将男人那只血迹模糊的大手拉过来擦拭干净进行消毒，最后才用干净的白纱布进行包扎。
“伤口太深，最好去打个破伤风。”
禇庭琛神色阴鸷的看着她给自己包扎，不发一言。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从房间里出来，母亲的情绪不会突然变得这么暴躁。
“程小姐，你不该出来。”
自家老板受伤，让容城对程湘非常不满。
将纱布绑紧，程湘抬头，对上禇庭琛凛冽的目光，扯了扯嘴角。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你妹妹不是我杀的。禇庭琛，以你的智商不应该这么蠢才对。”
禇庭琛冷哼，“想要我相信你，就把你不是凶手的证据拿出来。”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狡辩。
“我没有。”程湘坦然的说道，“至少目前没有。”
所以她要查。
程湘起身，头也不回的上楼。
“信不信随你，总之，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与其恨我，你不如把精力放到查真凶这个事情上。”
禇庭琛视线死死的锁在她的背影上，紧抿嘴角，脸色难看得久久没有说话。
为什么？
这个女人满嘴谎话，可他居然有一点点想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了——
“褚少，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容城有些担心的说道。
禇庭琛将视线收回来，目光放到手上包扎工整的纱布上，薄唇轻启。
“容城，去查一下玥玥出事那天晚上是怎么从酒吧到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