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爷子助攻
二日清晨，陆瑾离开家时，院子里的车库已空空如也。
她抬头望望烈日，走到小区外，随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去民政局。”
一辆银灰色跑车停在门口，漆黑的侧窗下，模糊看到了一个人影。
陆瑾看了看车牌，确定是他的车，才走过去，轻轻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慢下移，卫凛霄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精致的侧脸，棱角分明，戴一副金丝眼镜。
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薄唇紧抿着，眉眼轻蹙，显出几分不耐烦。
“你终于来了。”他冷冽的声音，同往常一般。
陆瑾盯着他，抓紧了衣裙，鼓起勇气问道：“你喜欢过我吗？”
明知道答案是否定，她却还不死心。
“你觉得呢？”卫凛霄嗤笑一声，反问：“喜欢你为了嫁给我不择手段？还是喜欢你死缠烂打？”
忍着心中的刺痛，陆瑾低下了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行了，”卫凛霄打开车门，迫使她往后退了几步：“都来这儿了，赶紧把手续办好，别浪费时间！”
两人中间隔了一米长，像一道鸿沟，永远无法跨越。
“是因为我的长相吗？”陆瑾的声音颤抖。
她如今的这张脸蜡黄，两颊布满雀斑，放在人群中都是普通至极。
可这并不是她本身容貌……
卫凛霄侧头看她，眼底仅是厌恶之色。
“如果我变好看了，你也不喜欢我吗？”陆瑾面含一丝期待。
“呵！”卫凛霄一声冷笑：“像你这样的人，即便整容变好看了，内心还是丑陋的！”
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卫凛霄一下把心中不满发泄出来：“别以为你当初帮我解了围，我就得对你心存感激，百依百顺！”
他的话，让陆瑾回忆起两人的相遇，仅是对视一眼，便很有默契地帮了对方。
也正是这一眼，她认定了这个男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爷爷指使你来的，故意让人把我灌醉，好让你乘虚而入！”他怒气冲冲，到最后却只剩下无力和厌倦，似乎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今天，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陆瑾咽下心中的不甘，看他最后一眼，眸中闪动着不舍，颤抖着嘴唇，终于答应下来：“好。”
强扭的瓜不甜，她已经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他们先后进门，左边是结婚证登记，右边是离婚证办理。
仿佛结婚还在昨天，今天他们便要分道扬镳。
陆瑾驻足在原地，一切都像放慢了动作，男人的背影一步步离她远去。
忽然，卫凛霄的电话响铃。
“有话快说。”他心情不妙。
“什么？”
陆瑾见他僵住了身子，光看背影都能感觉到他的震惊。
“爷爷怎么了？”他沉下声音，转过身来。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手足无措地挂断了电话。
“回老宅！”他快步往外走，头也不回。
陆瑾怔了一刹，当他回心转意，跑出去的步伐都轻快几分。
上车，陆瑾顾自坐在了副驾上，系好安全带，乖巧得一动不动。
跑车发动，强力的推背感让她一阵晕眩。
“是你告的密？”卫凛霄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问道。
陆瑾错愕：“告什么密？”
“装什么傻？除了你，还能有谁会告诉爷爷我和你要离婚！”
“不是，我没有。”陆瑾急忙否认。
可她的话，卫凛霄连半分都不信。
“现在你满意了？他病又重了！”卫凛霄扯了扯嘴角，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开：“要是爷爷出了事，你偿命都不够！”
他狠厉的话就在耳边，陆瑾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
卫爷爷，怎么会突然病重？
那个对她和蔼可亲的老人……
她紧张地抓住了安全带，神色担忧：“再开快一点！”
卫凛霄紧抿的薄唇松了些，不自禁朝她看一眼，似是不解，又很快附上了一层冰霜，一脚油门踩到底。
急转弯漂移，跑车停在了老宅门口。
大门敞开，陆瑾抢先跑了进去，裙摆飘逸出弧度。
看到房门口张望等待的保姆，陆瑾不假思索道：“强心剂吃了吗？卫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保姆眼神躲闪：“吃，吃了片地高辛。”
“其它药呢？”陆瑾跑上楼，大喘着气问道。
“我，我不知道。”她手足无措地打开门，朝陆瑾使了个眼色：“你问老爷子吧。”
走进去，卫老爷子躺在床上，虚弱地叹着气：“年纪大了，连孙子都要跟我对着干，死了算了……”
“卫爷爷，你在说什么胡话！”陆瑾打断了他。
老爷子眼睛一亮，招手叫她过来。
凑过去，陆瑾瞧了瞧老爷子的脸色，不像是病重模样，便坐到了床边。
门外传来脚步声，皮鞋蹭着地面，发出紧促的嗒嗒声。
老爷子朝她使了个眼色，半闭上眼睛，“哎哟”低吟出声。
她怔了两秒，反应过来他是装病，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卫凛霄难得紧张。
“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老爷子扶额感叹，声音轻而虚弱。
“家庭医生来看过了吗？怎么说的？为何突然病重？”他一连三问，责怪看向陆瑾。
陆瑾咬紧下唇，感觉到一双粗糙的手轻拍一下她，又听老爷子缓缓道：“老毛病了，好不了。”
“怎么会……”卫凛霄低声呢喃。
“只要看到你们俩在一起，我心里就高兴，身体也舒服点。”老爷子侧头看向窗外，白云重叠，好似不经意提起：“不过，听说你们今天民政局了？”
“没有！”陆瑾抢先否认，配合着老爷子的话，保证道：“我和凛霄当然会一直在一起，要陪着卫爷爷的。”
说着，她看向卫凛霄，面露期待。
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对。”
“那我就放心了。”老爷子回过头来，悄悄朝陆瑾眨了眨眼。
小动作刚好被卫凛霄捕捉，他蹙了下眉头，却没有戳破。
“小瑾，你去帮我倒杯温水来，我要吃药。”老爷子慢慢撑起身子，对陆瑾语气温和道。
陆瑾往他背后塞进一个靠枕，答应一声“好”，就走开了。
门关上，卫老爷子板起脸，严肃警告：“别再想着乔梓薇！我是不可能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