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容赴宴
陆瑾倒了杯温水上楼，正迎上下楼的丈夫。
“爷爷已经睡了。”他头也不抬，越过了她。
抓紧了水杯，陆瑾跟了上去，不禁好奇：“卫爷爷跟你说了些什么？”
卫凛霄步子一顿，没有正面回答：“离婚的事，过几天再说。”
院子里洒水机喷洒出水花，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抛物线落下后，又消失无影。
陆瑾被光俘获了眼睛，心情一下高涨，又瞬间低落。
这是为老爷子身体作出的妥协，而不是因为她……
“好。”她答应了，很庆幸婚姻目前还是理想的状态。
卫凛霄不等她回答，头也不回离开了老宅。
向保姆嘱托了几句话，陆瑾独自打车回了别墅。
手机不停地跳出信息。
她洗了个澡，假面伪装也卸下来，露出那张清秀精致的脸蛋。
画上淡妆，涂上红唇，千鸟格西服套装显得更为干练，亮黑高跟鞋衬出她白皙纤瘦的脚踝，增了几分性感成熟。
往发尾轻轻揉上精油，大波浪慵懒而优雅地卷曲着，空气中漫着芳香。
此刻，她才是真正的陆家大小姐。
打开手机里弹出的消息，她快速地打字回应：“马上到。”
咖啡厅里常聚集着上层人士，西装革领，举止优雅。
陆瑾约见的客户，便是其中最显眼的一员，无框眼镜，不苟言笑，与财经杂志的封面一模一样。
“谷先生，初次见面。”陆瑾得体地微笑，弯腰坐下，卷发轻撩到耳后，露出优美的颈线。
对面的男人惊艳一刹，绷紧了身子，深吸一口气，才理智地点了点头：“你好。”
服务员端上一杯柠檬水，又递了张菜单。
陆瑾草草看了眼，点了杯黑美式。
“没想到你那么年轻。”谷岑盯着她感叹：“能这么完美地经营一家公司，少说也得有10年阅历！”
“过奖了。”陆瑾低眸笑道：“谷先生年轻有为，能与谷氏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话锋一转，她拿出手机，拉出一张数据图，一脸认真道：“关于这次软件开发的收益，我请专业的经理人做出了模拟图……”
谷岑瞄了一眼，推开笑了笑：“今天不谈公事，先聊聊。”
他的手刚好蹭到了陆瑾细嫩的手背，吓得她一颤，将手机收了回去。
“好。”她很快恢复了状态。
两人从国外留学聊到感情生活，相谈甚欢。
末了，谷岑递给她一张邀请函，温和有礼道：“私人宴会，请陆小姐赏脸。”
见她犹豫，谷岑补充一句：“没有媒体，请不要有负担。”
“谢谢。”她接下了邀请函。
入夜，市中心灯火璀璨，属于谷氏赞助的五星豪华酒店——崇明酒店，对外关闭，仅手持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大厅。
陆瑾换了低调的黑色鱼尾裙，长发慵懒盘起，耳鬓几缕碎发，一支檀木发簪作简单装饰，妆容清丽淡雅，多了些古典气韵。
她缓慢移步至人群，接过服务员端来的香槟，摇摇朝谷岑敬酒。
“感谢各位的到来……”谷岑用银勺敲两下高脚杯，致欢迎词：“请尽情跳舞，尽情喝酒！”
随着音乐鼓点声响，四散的人群都朝着场地中心聚集，身体律动，姿态摇曳。
人群里，陆瑾舞动的身姿显得格外迷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与从容，吸引了在场大部分男性的目光，包括角落里一个灰格西装的男人。
“是她吗……”卫凛霄轻声低喃，却又摇了摇头，抬了抬嘴角：“怎么可能？”
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眼都看花了。
再想要仔细去瞧时，她已不见踪影。
陆瑾一溜烟儿退到了餐桌后面，高高的香槟塔挡住了她。
迎宾台上的谷岑，视线追随她，大步走过去，不禁夸赞：“你跳舞很好看。”
陆瑾低头笑了笑，目光却在那个角落的男人，神色黯下几分，不好意思道：“我去趟洗手间。”
他的身边，站了别的女人……
“右手边拐角。”谷岑贴心地为她指路。
绚彩灯光落下，遍布光斑，随着音律旋转跳动。
陆瑾跑出那喧闹的宴会厅，到洗手台前，昏黄光线下，她朦胧了双眼。
掬一捧清水，扑在脸上，水珠轻挂细嫩的皮肤，光芒熠动。
盯着镜中自己，脑海却浮现其他女人搭着丈夫的肩，在舞池中摇摆的场景，心里酸得一塌糊涂。
细高跟不知何时断了，陷在了红绒毯中。
抽一张纸，轻轻拭去脸上混在一起的泪水和清水，眼里布满血丝。
狼狈躲进隔间，拉下隔断锁。
“澄澄，”她尽量压下哭腔，小声打着电话：“帮我送双高跟鞋来。”
“你怎么了？”虞澄听出她声音不对劲。
“刚刚跑太急了，跟断了……”
挂掉电话，她抱紧了双腿，缩在马桶盖上发呆。
不知过去多久，一双磨砂黑高跟鞋从隔间底送进来。
洗手间空荡荡，虞澄便守在了外面。
“你怎么那么不争气？躲个人躲到了这里！”他靠在门上，抬眸扫过外面来往的宾客，定在一点后，轻嗤一声：“那个渣男有什么好的？”
陆瑾慢吞吞将高跟鞋换上，嘴硬解释道：“才不是因为他，我看到了蔷薇图腾……”
“他们找来了这里？”虞澄正色，站直了身子，警惕巡视四周：“有没有发现你？”
“没有。”陆瑾推门出来，目光无意识回避。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凛霄。
他极少主动打她电话。
心一颤，转眼便看到卫凛霄拿着手机站在人群中，神情冷冽。
她手忙脚乱挂断了电话，拉着虞澄侧身躲进了洗手间。
卫凛霄隐约听见熟悉的铃声，往她的方向走来。
他快到洗手间门口时，陆瑾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直到玻璃倒影里见他转弯，往另一方向远去，陆瑾才松了一口气。
虞澄既无奈，又鄙视地看着她。
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她对虞澄“嘘”一声，回拨了过去。
“凛霄，我在外面，刚刚没接到电话。”她捋着碎发，低声细语道。
双方手机里，都振动着同样的音律。
卫凛霄疑心更重，开口试探：“你到崇明酒店一趟，送个……女式手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