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衣服
叶臣臣自然不知道邱落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刚刚的“狂妄之语”全被他听了去。
她只觉得对方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有些发怵，还不如以前的扑克脸呢。
忽然，邱落神色一变，随即背过身去，轻咳一声。
“衣服。”
“哈？”
叶臣臣起先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领还开着，露出大半边雪白的肩颈。
害，不就是露个肩嘛，古代人果然保守。不过邱落倒还挺君子的。叶臣臣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在心里咕哝着。等她收拾好，邱落才转过身来。
“伤口很疼吗？”
“额……已经好多了。”
月莲毕竟不敢做得太夸张，再说叶臣臣自认为忍耐力还是很强的。
“不错。”他微微点头道，“皮够厚。”
“邱！落！”
叶臣臣一秒破功，果然这个老狐狸不会好心地关心她。
“安分点，我会叫另一个侍女来给你上药。”
不等她反击，邱落已经转身离去，叶臣臣只好把刚搜刮出的“骂人大全”塞回了脑子里。
很快便有新的侍女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叫迎春的年轻姑娘，脸庞圆圆的，看起来像某种憨态可掬的小动物。
迎春是个闲不住的，一边给叶臣臣上药，一边热情地说个不停：
“叶小姐，你好白好瘦啊。”
“叶小姐，你长得可太漂亮了，在我们村绝对是村花啊。”
“叶小姐……”
尧是叶臣臣都被她夸得有些脸红，但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便又不忍心打断她了。
迎春帮她换完药，又捧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这是医师精心调配的，对小姐的身子大有好处呢。”
叶臣臣接过药本想一饮而尽，结果喝了半口就差点吐出来。
倒不是因为她娇气，没喝过中药，而是这药不仅苦，更是涩，甚至还有些辣，味道奇葩极了。
好家伙，真不是邱落故意安排来毒死她的吗？
“……这药，每天要喝几次？”
“一次就行。”
叶臣臣松了口气。总归长痛不如短，经过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她还是捏着鼻子喝完了。她又连喝了两杯茶，也只能勉强把这股怪味盖下去。
“对了，有没有蜜饯啊？”
叶臣臣灵光一现，想起以前看过的影视作品中，女主喝完药总是会有蜜饯点心之类的。
结果迎春却摇了摇头。叶臣臣仔细想想也是，圣云阁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人，肯定对甜食没兴趣。这几天只能先委屈自己了，等回到叶家，自己可一定要吃个够。
叶臣臣喝完后，迎春便退下了。她将空碗端回后厨，又去向邱落禀报。
这是迎春第一次见到阁主。作为最底层的下人，平日她只是干一些无足轻重的杂活，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
但如今因为叶臣臣的到来，她幸运地被挑中去伺候这位小姐。跟她一起工作的下人都又忧又喜。
忧的是叶臣臣性子傲慢任性，不好相处。喜的是叶臣臣作为阁主身边的第一个女人，要是取悦了她，以后说不定能跟着飞黄腾达。
迎春却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有饭吃，有床睡，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她也听说过叶臣臣“汴京魔女”的名号，去之前确实有几分忐忑，但等她见到对方，倒觉得那些传闻有失偏颇。
叶小姐原来只是个年轻的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更没有为难她，哪像别人说得那般夸张？即使只是一面之缘，她也已经把叶臣臣归为“好人”的行列了。
邱落此时正坐在桌前看一些文件。他眉眼低垂，暖黄的烛光更为那精致的面部线条增添了几分柔和。
威严与不羁本应是两种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却形成了巧妙的和谐。
迎春跪在门边，即使只是远远一瞥，也不禁为自家阁主的容貌赞叹不已。
“回禀阁主，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为叶小姐重新包扎了伤口，药汤小姐也喝完了。”
“嗯。”邱落点点头，“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迎春想了想，道：“叶小姐问了奴婢有没有蜜饯，似乎是因为药太苦了。”
“……行了，你下去吧。”
等迎春走后，邱落揉了揉额角，似乎颇为无奈的样子。
先前她舍己救人，似乎连死都不怕。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会怕苦？
“吃我的用我的，要求倒还挺多……”
叶臣臣一觉醒来，发现右肩的伤口居然已经几乎不疼了。
果真如邱落所说，圣云阁的秘药有奇效。虽然离彻底痊愈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应该过两天就能乘马车回家了。
不过她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既然有机会跟邱落相处，可不得在他面前替叶兮兮美言几句，刷刷存在感？
理想很美好，邱落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圣云阁不仅大，内部环境更是复杂。她一路问了好几个下人，居然都不知道阁主在哪。
这个老狐狸，真是神出鬼没！
叶臣臣漫无目的地兜了几圈，最后累到不得不随便找了块岩石坐下。她托着下巴，忽然有了个主意。
虽然她不懂圣云阁的路，但有个地方倒是再熟悉不过——那就是碧落泉。
碧落泉那片区域自然风光尤其秀丽。叶臣臣隐约记得，原著里的邱落闲暇时就喜欢呆在碧落泉，说不定他此刻也在那儿享受呢。
说走就走。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叶臣臣便到达了碧落泉附近。
虽然不是第一回来了，但上次是为了解慎恤胶的药效，慌慌张张的也没心情细看。现在才真正有时间欣赏这一带的风景。
碧落泉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围起，水面云雾缭绕，真如仙境一般。
叶臣臣在心中赞叹不已，立马决定先去泉边玩玩。至于邱落那家伙？随缘吧！
她穿过树林，走到碧落泉边，迎面就是一阵寒气。正当她伸出手想掬一捧泉水时，不远处竟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
叶臣臣定睛一看，泡在泉水里的人影竟是晟王顾焱。而他身旁的那个，不是邱落又是谁？
邱落沉声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就是随便逛逛啊，总不能天天闷在房间里吧。”
叶臣臣撇撇嘴，仰头望天，“倒是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连衣服都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