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君灵玉

凤莞停住脚步，压低了声音道，“孙佩，我希望你可以回去继续照顾母亲，我已经将母亲接回我的小院了。”

“大小姐，奴婢……”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告诉我一句，你可还愿意？”

孙佩看着面前的凤莞，愣愣的点点头，“愿意。”

虽然，这大小姐看上去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但是能回去，却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奴婢一直都很担心夫人，担心别人，伺候不好她……”孙佩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她知道现在夫人的情况不好，可是自己只是一个下人。

在后院做活，连到前院的机会都没有。

想去看一眼都不行。

孙佩的回答全在凤莞的意料之中，“以后有你照顾母亲，母亲一定能慢慢好起来。”

好起来？

孙佩听到这句话，眼神明显就亮了起来，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大小姐，夫人她不是……”

凤莞略微低头，凑近了些小声道，“有些话我现在不方便说，你只管好好照顾母亲，我自会护着你们。”

……

如期站在祁王府门口的时候。

饶是凤莞有心理准备，却依旧被眼前的巍峨建筑给震慑住。

流光溢彩，低调庄重。

凤莞被引进去的时候，没见到那位残暴不仁的祁王殿下，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站在大厅。

神态严肃，“凤大小姐，王爷吩咐，若是您不能医治五公主，就要您提头来见。”

话音刚落，屋外刷刷两下。

瞬间出现了两排腰间别着佩剑的侍卫。

肃穆深寒。

这场景，非但没吓着凤莞，反倒是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王爷倒是看得起我，杀我，用得着这么多人么？”

“凤大小姐！”管家的声音中带上了两分警告。

凤莞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屋内。

唇角微弯，“您别着急，我既然能压上身家性命过来，自然是有把握。王爷有多担心五公主的命，我就有多珍惜我自己的小命。您要是还想继续试探我，耽误的可是五公主的时间。”

“在下可从未听说过，凤家大小姐还懂医术。”管家亦是丝毫不退让。

这些年来，或畏惧，或巴结。

想要来给五公主看诊的人多了去。

可最后，没一个有用，倒是让五公主受了不少罪。

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著名的草包。

从前原主身无长处，还处处惹祸，到处都留下了草包蠢货的名声。

凤莞无奈，只能胡扯，“管家叔叔，你不知道，在凤家那种地方，要是不小心点，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这以前也是逼不得已，总要想办法保护自己。”

“我就只有这么一点小本事，保命求生存用的。”

“要不是因为这次得罪了祁王殿下，我也不敢随便暴露，这次回去以后，我还不知道怎么在凤家活下去呢。”

一番话，叫凤莞说的真真假假。

“若治不好，你日后都不必考虑如何在凤家生存。”

突然，一阵低沉撩人的声音，从大厅的旁侧传来。

凤莞低头，微勾了勾唇角。

那人，果然在这里偷听。

“王爷让我试试不就行了？”凤莞无畏的耸了耸肩，“反正我人都在这里了，要杀要剐还不是王爷您的一句话。”

旁边的管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家王爷名声在外，敢这么在王爷面前说话的，还真就凤家大小姐一人。

要不是草包，能这么没脑子么？

倒是祁王，眸中略过一丝玩味。

脸色却依旧阴沉。

“凤莞，你这是在挑衅本王么？”祁王略略压低了声音，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不敢。”凤莞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我还想好好活着呢，哪里敢挑衅王爷您？”

一味的挑衅他的尊严和权威。

这就是她嘴里所说的想好好活着？

祁王转身，背着手离开。

屋外站了两排的侍卫纷纷让步。

不容忽视的声音直接从屋外传来，“你若是治不好五公主，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比死还难受百倍。”

凤莞微微挑眉。

这是同意了？

“凤大小姐，这边请。”管家的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

却比刚才恭敬了很多。

在管家的带领下，凤莞穿过长长的游廊，走到了后院。

鸟语花香，竹林环绕。

和外面的低调庄重的风格完全不同。

这里，全然就是一处娴静优雅的小院。

院门上挂着个小小的匾额。

菱溪苑。

名字不错。

凤莞还饶有兴致的评价了一番。

正当这时。

一个老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迅速走到门口。

看到凤莞和管家，开门见山，“这位就是凤大小姐？老身姓赵，别人都称呼老身为赵嬷嬷。”

凤莞也没耽搁，“赵嬷嬷，五公主的病情要紧，还是先带我进去看看吧。”

“凤大小姐这边请。”赵嬷嬷一看就是那种懒得客套的人。

在这祁王府中的地位怕是不低。

凤莞直接跟着进去。

菱溪苑内，四四方方有好几处屋宇。

五公主的坐落在最中间。

刚刚靠近门口，一股浓烈的药香味立刻扑面而来。

屋门的雕花木床上，斜斜的倚靠着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

女子面色苍白，似醒非醒，呼吸之间有些用力。

一直蹙着眉头，手腕微微的搭在胸口，容貌秀丽，隐隐之间和祁王有几分相似。

完全一副柔弱美人病西施的模样。

只是口唇青紫。

凤莞刚刚走近，脑中的声音便自动传来：先天性心脏病。

凤莞微微蹙眉。

心脏病？

难怪久治不好。

这在医术发达的现代，都是个久治不愈的大难题，更何况在这里。

想要根除现在基本上是不可能，只有做手术的效果是最好的。

可这几乎和母亲的颅内手术一个道理，没有手术室，没有仪器，没有准备完全的情况下，她现在没法儿做。

凤莞走到五公主君灵玉面前，装模作样的帮她搭起脉搏来。

君灵玉的反应有些慢。

似是刚从睡梦中苏醒。

睁眼就瞧见凤莞。

倒是也不意外，“赵嬷嬷，不是告诉三哥，不用再让大夫过来了么？”

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药，受了太多罪。

她早就不抱指望了。

然而，君灵玉的话音刚落。

凤莞便收了手，“五公主，你因为病症幼时便拒食、呛咳，平时呼吸急促，现在易疲乏、体力差，经常得风寒，消瘦多汗，偶尔还会咯血，是不是？”

君灵玉瞧着面前的凤莞，稍微有些吃惊，点了点头道，“是。你怎么知道我幼时的事？”

这些年来，三哥不知道给她寻了多少大夫过来，但每每都说些一样的症状，眼前这个，还是头一个说起她幼时的症状。

对于君灵玉的吃惊，凤莞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实话实说，“你这是心脏病，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很难治。”

一听到最后三个字，君灵玉眼睛里的希冀还没升起来，就再一次灭了下去，略略苦笑，“我就知道。三哥也真是的，都说了不要让大夫过来，还来。好了，你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你治。”

这么悲观？

“我只是说难治，又没说不能治。”

君灵玉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不必了，你走吧。放心，今日的诊金本公主还是会照付的。”

“我不要钱。”凤莞直截了当，从衣袖里取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然后拽着君灵玉的手，将药丸倒在她掌心，“这是我特意为你研制的药，你吃完再说。”

大约是汤汤水水的药喝的太多了，又没什么效果，君灵玉一瞧见这药丸，心口顿时感觉闷闷的，负气的抬手一扔，直接把药丸扔的老远，“我不吃！赵嬷嬷，送客！”

瞧着君灵玉这幅模样，赵嬷嬷心里也不好受。

但凤莞到底是祁王送来的人，让她总还是存着那么一丝侥幸。

万一，万一这次就成了呢。

所以赵嬷嬷冲着凤莞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

这下，着实是将君灵玉给吓着了。

“赵嬷嬷，您这是做什么？”要不是她身子不好，她都要下床亲自将人给扶起来了。

赵嬷嬷老泪纵横，苦心孤诣的帮着劝人，“五公主，这凤大小姐是王爷亲自带过来的人。老奴求您了，再试这一次，最后一次！”

君灵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声的嘟囔，“每次都这么说。”

她也知道三哥和赵嬷嬷都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实在不想一次次的希望又失望。

这种日子太难熬了。

可偏生，她每次都会被赵嬷嬷这幅样子给打败，认命的朝凤莞伸手，“罢了，药丸拿来吧，我吃就是了。赵嬷嬷，您先起来，你的腿不好，可不能再跪了。”

凤莞也没多话，又朝君灵玉掌心中倒了几颗，“五公主，您将这药放在舌下，融化含服以后，很快就能有效果了。”

君灵玉蹙眉，“还要一直含着？”她本来就讨厌吃药，那汤汤水水的药一次灌下去也就算了，眼下这个还得一直含在嘴里？

她的一张小脸直接皱成了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