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断肠散
于是她开口解释道：“我制的断肠散，服用下去就是肝肠寸断，随着时间越长，疼痛效果越剧烈。就是犯人想死也得等十二个时辰以后，如果要审问，这十二个时辰应该够了。当然，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服用了我制作的解药，可以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下半辈子就不太好过了。”
楚昀听了这个解释，反倒是眉头一皱，他瞧着楚昀明亮的眸子里，犹豫再三道，“你制的毒药，解药都有副作用？”
因为有些犯人，即便是要用些特殊手段审问，却也是要留一命的。不是所有的犯人都该死，楚昀向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
沈月初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是，针对什么样的犯人，我会制出相应的毒药和解药，有些人本不该死，而有些人必须要痛苦的活着……”
听到这个解释，楚昀也有些怔然。
沈月初，真的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即便是通过接触，他已经摒弃了当初那些流言，但每接触一次，认识一分，他就觉得这个女子特别好，特别好。那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就该盛着星光般的笑。
楚昀真诚的说道，“说的不错，既然做了坏事，就要付出代价，但有些比死还难受的代价比比皆是。”
“看在你是为了救无辜孩子的份上，今天的断肠散我不收你银子，刚好让你拿去试验一下，审问犯人。如果达到了你的目的，咱们就写契约书，谁也不许赖账！”
楚昀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轻松道，“你放心，就算你想赖债，也得我乐意才行……我府上有个韩抠门，到时候肯定会跟你催债。有他在，我不用担心你会赖我债。”
沈月初翻了个白眼，冷笑几声，“呵呵……既然没啥事儿了，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我闺誉不好，所以楚将军好走不送，拜拜～”
然后不等楚昀拒绝，沈月初已经将楚昀推了出去，还砰的一声关了厢房的门。
事实上，楚昀作为星曜国除了皇子门最想嫁的男人，他向来是被名门闺女追捧的，这还是楚昀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关在门外。他站在门外，着实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怎么总感觉自己就跟那抹布似的，用了就被沈月初给丢了？
事情上，楚昀的这个感觉没错，哈哈哈哈哈哈，新晋债主楚昀，其实一点也不讨某个借债的人欢心。
不过说好了约法三章，互惠互利，她也没啥可说了，但是别的嘛，那就算了，大佬惹不起！
楚昀尽量让自己忽视被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赶到门外的事情，抓着手中的药瓶，脚尖一点就消失在了原地，不过几个纵身，人已经出了沈府。半个时辰后，人已经在了某处暗宅里。
韩宅。
“老大，你回来了？不是说送药材去了嘛，怎么用这么久啊！”
被一众暗卫们称之为韩抠门的某男韩隽，是个一身书卷气的俊雅男子，只是跟他这身气质不符合的是他从不离手的算盘。比如，即便是打着照顾，他还是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听了这话，楚昀一怔。是了，他本来是想去沈府把刚找到的几味药材交给沈月初的，谁知道恰好看到她制毒，最后一通谈话把正事都给忘了，药材也没送出去。算了，等药材都找齐了，再一起送去吧。
楚昀神色自若的询问道，“遇到一些事耽搁了，对了，从昌平山抓回来的那两个还没松口吗？”
韩抠门微微叹了一口气，手上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慢了下来，“那两个妇人瞧起来年纪不大，模样寻常，但没一个是简单的。都关进去好几天了，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一问三不知。打也打了，就是问不出来话。”
“我今日刚得了一瓶新药，明叫断肠散，跟寻常的药不同，兴许这次能撬开她们的嘴。”
楚昀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实际上他也是心急如焚。
时间越拖越久，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们，就越危险。
不找到那些人的老巢，一窝端了，终究是个祸患。
韩抠门放下手里的算盘，接过楚昀递过来的断肠散，淡笑道，“那行，这事交给我吧，有了消息我通知你。”
楚昀微微点头，然后抬脚去了宅院里的书房。
他一进书房没有先处理公务，而且处理昨夜的伤口。
他昨夜躲在沈月初的房间里，早上又特意绕了一圈从城外回来，所以这边的人都不知道他昨夜受了伤。自然也不知道，他昨夜偷了血玉。
身上的伤口虽然深，不知道是不是沈月初的药效果比较好，现在已经结痂了。只是今天折腾了一天的时候，气息不稳，伤口又裂开了。
他面不改色的换下了血淋淋的绷带，重新上药包扎。从头到尾，他都一言不发。
两个时辰后，韩抠门，敲响了书房的门。“老大，那两个妇人吐出了不少东西……”
“进来说吧。”
但人贩子这事儿有了进展，韩抠门本来是挺高兴的，只是听了那些事，心情却不大好，手上的算盘也难得停了下来。
韩抠门缓缓开口道，“那两个妇人，青衣的叫程瑶，黄衣的叫盛兰，是表姐妹，五年前被劫匪抢到山上的。后来，家里人知道她们没死，也没说来接人，就让人送了两条白绫。”
“程瑶已经嫁人，有丈夫，有孩子，就在她被劫匪抢走的那一年，她的儿子被人贩子拐走了，丈夫只当她死了，又娶了新妇过门。按理说，程瑶就算是成了弃妇，也不会自甘堕落到当人贩子。偏偏，她三岁的儿子是被丈夫新过门的妻子找人弄走的……”
“因为程瑶委身的是山寨的大当家，所以拼死保住了表妹盛兰的清白。后来，两条白绫送上山寨，盛兰就下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回来以后，她已是妇人髻，还带回了她表姐儿子的消息……只可惜，终于是慢了一步，去的时候已经迟了，四岁大的孩子，折磨的不成人样。死的时候，眼珠子都没了。”
“然后程瑶差点哭死过去，还是盛兰劝着，才撑了下去。然后就开始了复仇计划，打入人贩子内部，将伤害过她们的人，报复了个遍儿。后来，程瑶就一条路走到黑了。不过有盛兰在旁边劝着，姐妹俩拐卖的孩子都是大奸大恶之徒的孩子。以目前来看，除了姐妹俩报仇杀了人，其他没有伤害一个被拐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