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了她
滥用私刑？
这个罪名扣得好，楚愉这一身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楚老爷心里一慌，这顾大人铁面无私，要是死咬不放，跑去圣上那里参他一本，那不是完蛋了？
面对顾大人的问话，楚老爷嗫嚅不知怎么回应，倒是老夫人还保持着理智，冲顾大人微笑。
“老身见过顾大人。”老夫人低眸心痛地看着楚愉，“还请大人听老身解释，我儿乃是朝廷命官，当然不会知法犯法，更何况楚愉是我们楚家的女儿，我们打她，只因为痛心她的不成器啊。”
顾大人虽然官职高，但老夫人到底是年迈的老人，顾大人冷硬的面容稍稍缓和。
楚愉却挺起背脊，血色的双眸迎上顾大人，“顾大人，民女有冤！有人买通我的贴身丫鬟诬陷我和慈光寺的和尚私通，民女用清白做赌，求顾大人给民女伸冤。”
顾大人心下一怔，“诬陷？”
顾大人有这反应一点都不奇怪，楚愉私通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但是这是别人的家事，京兆尹府管不着，即便楚愉是他挚友的外甥女，他也没道理来管这事。
但现在不一样，楚愉口口声声说有冤，那他这个京城的父母官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顾大人，千万不要听信这丫头胡说八道，我们人证物证具有，怎么会是污蔑？她是楚家的女儿，丫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么做！”二姨娘听说过顾大人的威名，早就沉不住气了。
如果真被查出来了，她可是要坐牢的。
楚愉打断二姨娘的话，咧开嘴角，“问得好，没有主子的授意哪个丫鬟敢这么做！”
“你看我干什么？你少污蔑我。”二姨娘立刻警觉。
楚愉冷笑，“二姨娘我没说你就是那个主子，你激动什么？还是你在心虚？”
二姨娘气得翻白眼，还想说什么，顾大人却厉声道。
“都住口。”
楚愉倒是一脸的坦然，静静的等着顾大人的下文。
二姨娘被老夫人瞪了一眼，瞬间收敛了。
楚老爷连忙陪笑，“顾大人，您事务繁忙，楚府的事情是家事，就不劳您审问了，您还是赶紧回衙门去吧，莫要这孽女耽搁了你的时间。”
顾大人冷冷地扫了楚老爷一眼，“哪里有冤，本府就在哪里！”
“李一，去查。”顾大人直接下命令。
话音一落，那随从就带着人往外走。
第一步，自然是要找到那丫鬟与和尚。众人在府中焦急的等待着。
楚老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老夫人倒是一派的镇定，似乎料定李一不会找到什么线索一样。
楚愉被婢女扶起来坐在凳子上，屁股一沾凳子，是火烧火辣的疼。
她注视着灵堂里的棺木，泪水在眼眶里盘旋。
没多久，李一就一脸凝重的跑进来，说那和尚已经外出游方了，丫鬟回老家成亲了，两个证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楚愉的处境越发的危险。
楚老爷和二姨娘微微放下心来，呵，人不见了，倒要看顾大人如何翻案。
顾大人沉吟，“这世上绝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必定有妖。”
看来，楚愉的事情果然是阴谋了。
“楚愉，你太让祖母失望了，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还不知悔改，你就不怕丢人吗？”老夫人心里有底气了，便痛心疾首地摇头。
如果别人不知道这老夫人私底下的面容多恶心，此时也会被她装出来的难过给感动。
楚愉的神色平静无波，似乎没有一点失落“既然证人没有了，那还第二个办法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你说。”顾大人赞赏地看她一眼，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冷静，是个聪明的。
楚愉揪着裙摆，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与和尚私通，我是清白的，祖母不信，便今日请顾大人做个见证，让宫里的嬷嬷为我验身。”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疯了吗？找宫里的嬷嬷验身，哪怕是清白的，事后也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楚愉是真的不要自己的脸面了吗？
“李一，去宫里请荣贵妃的嬷嬷。”顾大人只是略微一思虑，便答应了楚愉的要求。
眼前的线索都被敌人清除，验身是最直接妥当的一个办法。
既然楚愉能够接受，那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荣贵妃？
楚老爷心里又是一个咯噔，这当初那和尚分明就没得手，现在楚愉当然是清白的。
不过，这是最好的结果。
楚愉就算证明清白，她也不可能再做元家的侯爷夫人，元夫人容不下她。
李一去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不过回来的时候却是阵容强大。
来的倒是不止荣贵妃的一个嬷嬷，还有新册封的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到！”
侍者高昂的声音穿透了雨幕，清晰的响起。
屋内的人顾不得外面还下着滂沱大雨，一股脑的跪下迎驾。
镇国公主？
楚愉的意识恍惚了一瞬，浑身僵冷的血液瞬间疯狂地沸腾，不断的往她头顶冲去。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滔天恨意从她清澈的眼睛里爆发出来。
在所有人都跪下时，她才缓慢的跪下去，膝盖麻木而疼痛，她的手指攥紧成拳头。
萧七月！
记忆中那人狰狞的面容倏地出现在她眼前，她似乎还能够记得那浓烈的剧痛，她的孩子是如何被一剑捅死的！
满目的鲜血……
萧七月前呼后拥的迈入灵堂，一袭华贵的白色宫装，头戴着珠钗环佩，一张清纯如莲的脸美丽动人，贵不可言。
“平身吧，本宫听说表妹要验身，所以来此凑个热闹。”萧七月威严地走到主位上坐下。
一屋子的人又开口谢恩，这才慢慢地站起来。
萧七月来了！
楚愉深呼吸一口气，手中的弯刀捏得咯咯作响，她的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仇恨在她的胸腔里肆意的拉扯，她整个人都痛得难以呼吸。
仇人。
灭门之仇，夺夫之恨，杀子之仇！
她要杀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一定要杀了萧七月！
下一瞬，楚愉猛地握住弯刀，朝萧七月的方向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