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肾亏没有资格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个少年开启了话匣子，整个武场顿时炸开了锅，众少年交头接耳，台下嘈杂一片。
刚才捂住眼睛，或者垂下视线的少女不明就里，纷纷询问周边的少男少女，刚才她们错过了什么。
“哇，我没看错吧，就一拳啊！”
“真的呀，那个袁师兄一拳就被打趴下了！”
……
至于那个溜须拍马的矮胖少年，早没了方才小人得志的气焰，一脸颓然地瘫坐在地。比起周边少男少女的嘲讽鄙视，他更担心的是，将来要面对的打击报复。
事实上，这种满脸狗腿德行的渣渣，辛羽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笔直立于台上，面无表情，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刚才那打得对手惨嚎不止的一拳不值一提。
实则辛羽暗爽不已。
特别是看到鹤风长老，脸上吃了苍蝇般的，既尴尬又难受的表情，更是令辛羽在心中冷笑：老东西，现在想站队，未免太早了点！
“哼，小白脸不就是这样嘛，中看不中用！”
一个刺耳的声音陡然响起，声音倒是不大，但传播的范围却极广，小半片武场的人都听到了。
转目一瞥，众人纷纷笑起来，辛羽也不例外。纵然平素摆出冷脸的人，此刻也不由扬起嘴角。
出声者是一个身材相当健硕的少年，个头也高出同龄人不少，称得上孔武有力。倘若没有一脸的麻子，绝对令众多少女双眼放光，一众少年嫉恨不已。
这少年名叫袁毅，本是城外某个村镇上的支脉子弟。幼时不幸感染了一种疫病，虽然经过救治勉强保住了性命，但脸上因此长满麻子，算是毁了容。
只是此子颇为不凡，幼时烙下的痛苦，并未令其自暴自弃。反而将痛苦化为动力，日夜苦修，加之根骨尚佳，于是从袁家众多支脉子弟中脱颖而出，得以进入石奎城内的袁氏主家继续修炼。
只可惜那满脸的麻子确实影响不小，其面容乍看之下确实有些吓人。
一次，袁毅终于鼓足勇气，向倾慕已久的少女表白。结果不言而喻，当然失败了。对方直截了当地表示，她喜欢的是颜值派，举的例子还就是袁顺宇。
再加上袁顺宇那跋扈的嚣张做派，以及袁毅急公好义的直脾气，两人矛盾自然越来越深。
现在看到对头吃瘪，袁毅大感舒爽得同时，当然要落井下石，狠狠地踩几脚方才解恨。
当然，袁毅和辛羽本就是一类人。二者都是坚韧不拔，拼勇气拼热血的真汉子，惺惺相惜下相互理解支持，再正常不过。
袁毅虽然不是颜值派，但作为实力派，在同龄人中确属拔尖。加上为人正直，豪爽大气，整个袁家上下也能称得上有口皆碑。在他的身边，也有不少拥趸。
这二人的恩怨，在袁家不说人尽皆知，也相去不远。
因此，纵然众人接连发笑，但这笑声中包含恶意的人，却为数不多。
当然，袁立仁并不在内，他恨恨地盯着袁毅。但一想到暗中关注袁毅的人，他只能放弃自己的歪心思。
袁父通过小道消息，已经得知家族内有长老看中了袁毅，十之八九会收其为徒。那位长老着实不同凡响，不仅实力远超自身，辈分也极高，不是自己这个上位没几年的普通长老能比的。
最后，这笔账自然是记在了眼前这个该死的搅局者身上。
但袁毅本人并不知道这些，袁父欲择人而噬的目光看得他心头发毛，心思一动，赶紧转移了话题。
“但这味道确实有些怪啊！”
袁毅的的话题转移大法生效了，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那股怪异的气味上，袁父心里也有些奇怪，但还是打算事后再问。
起初，这是一种浓郁的香味，但接着味道越来越冲，甚至夹杂着缕缕酸臭。后来，异味愈发清晰可闻，并演变成一种说不出究竟是香味，还是臭味的混杂怪味。
毋庸置疑，这股怪味的来源就是袁顺宇。
恰在此时，袁顺宇悠悠转醒，腹部依旧隐隐作痛。在父亲的搀扶下，袁顺宇咬牙站起，抬起头刚跨出一步，“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袁父大惊，慌忙扶住爱子，正欲质问辛羽为何下手如此之狠。只听“啪”的一声，一个五彩斑斓的荷包从袁顺宇的腰间掉落到地上。
丝丝细末随风飘扬，空气中，那股怪味瞬间浓郁了倍许。
仔细一瞧，这个荷包的边缘破了道口子，刚才的粉末正是从缝中漏出。
望着这枚正中绣有金色阁楼的荷包，众人的表情更加诡异了。
有些人恍然大悟，随即不住摇头，或鄙夷，或惋惜。但这些大多是长老、教头一类，再不济也是实力不俗的青年。
台下的少年们依旧摸不着头脑，左顾右盼，希望从别人那里找到些许线索。
袁父此时冷静下来，指间一缕真气，探入儿子体内。方才爱子心切，他一时竟忘了用先天真气探查。
这一查不要紧，结果令他气得两眼发黑，不只是呼吸，连自身真气都有些紊乱了。
“啊，我记起来了，那不是金玉阁的香囊嘛，当初……”
一名瘦长的黄衣少年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大叫起来。但他刚起身，就马上察觉失言，慌忙低下头，并用双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惜为时已晚。
受他的启发，不少少年了然，还不清楚的相互凑到耳边一阵嘀咕。接着，倾听者脸上的疑惑，化为恍然，最后彼此间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少女们也放下矜持，各自询问身边的少年。伴随着少年的挤眉弄眼，少女们弄清真相，纷纷啐了一口，俏脸一红，狠狠瞪着周围兀自嘿嘿怪笑的同伴。
但最后，众人的焦点重新回到了揭破真相的黄衣少年身上。
“呀，没看出来啊，平时看他挺正经的，没想到是那种人！”
“就是，平素道貌岸然，暗地里却男盗女娼，真不要脸！”
……
耳边传来各种窃语，黄衣少年欲哭无泪，自己只是好奇而已，哪里像少女们说得那般可耻。
至于他刚才提到的地方——金玉阁，名字很俗，内部……同样很俗。从名字就可看出，那里就是一个声色犬马的销金窟。
从袁顺宇的腰间掉落的香囊，其实就是金玉阁里的美女拴住客人的一种手段。每个香囊都通过各类香料的调配，来模拟世家公子最喜欢的美人身上的香味，这制作过程嘛……咳咳，男人都懂得。
通常情况下，这袁顺宇年龄也不算小了，逛逛烟花之地，不算啥大事，但今天就有些不合适了。
毕竟，长老们总不能跟台下的小屁孩说：恩，你们要向袁师兄学习，多来点风月事，多泡妞……
更作死的事还在后面。
估计袁顺宇从他爹口中，知道了自己得到参赛资格，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于是，这小子好死不死地昨晚溜到金玉阁庆祝。
偏偏，他贪图爽快，还不知从什么商贩手里，买了一颗“虎骨神威丸”。听这药丸名字，你就知道它的效用了。
借着药效，这小子叫了好几个姑娘，彻夜狂欢。这下好了，阳气亏空，虚浮的脚步向辛羽泄了底。被辛羽踹下高台时，那一脚还令他服用药丸的后遗症爆发了，起身喷出的黑血就是内腑受伤的体现。
“所以，我才说袁公子不配啊！”
辛羽继续痛打落水狗。
“像你这样的肾亏男，要是代表我袁家了，那城里的其他家族还不笑掉大牙。”
说着，他转向台下少年，比划了下肌肉。
“我袁家男儿，哪个不是龙精虎猛，别家的女孩看到都要两眼放光的真汉子！他一个嗑药的银枪蜡头，有何资格代表众位？”
台下少年炸锅了，哈哈大笑，少女们雪肤再次爬上红晕，低下头却偷偷地打量着辛羽。
只是每个笑声在袁顺宇的耳中，是那么刺耳，无数嘲讽的脸孔，在他周围不断回转。他只觉天旋地转，唇边又渗出几许黑血，身子一歪，不省人事。
袁父的怒火，被儿子的瘫倒，瞬间浇灭。他抱起爱子，纵身一跃，一声招呼没打，径直远去。
这父子俩的离去，辛羽心中没有半点波澜，毕竟他们也不过是背后势力推到前台的棋子罢了。
不过，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就在台上几位长老眼神交流几次，清了清嗓，正欲发言时，正主出现了。
一个年轻人身着劲装，面带微笑，大步走来。
“羽少爷，区区几日不见，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哪里，洪升兄才是了不起，不仅自身实力强悍，而且从者如云，让小弟好生羡慕啊！”
两人看起来有说有笑，一片和谐，实则心里都把对方骂了几通。
此人名叫袁洪升，其父正是辛羽义父的死对头，从未放弃对家主之位的觊觎。
拜他所赐，辛羽以往吃了不少苦头。只是此人手段阴险，让人抓不住把柄。曾经的辛羽心知肚明，但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感受到灵魂深处的愤恨，辛羽暗道，你就作为我重生后的第一块踏脚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