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喝
李琳面露为难,我和崔颢的互动已经让她一个外人感觉到了不舒服,只在这个场合不好发作,只能用眼神提醒我要知道场合知道轻重,不能如下午那般说走就走,不顾集体部门的利益,把她留在那里。
我庆幸李琳是唯一的知情人,其他人虽然能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但到底不知道我和崔颢的关系,还能糊弄过去。
不过那个大腹便便的经理站了起来,把面前的啤酒举了起来,“秦小姐,这杯我敬你,不过你下午的时候不辞而别,按照规矩,是不是要自罚三杯呢?不然,我会觉得你们谈合作的诚意不够。”
“就是,就是。”其他的几个人也在附和。甚至一个身材火辣留着黄色长发的女孩直接问服务员要了三个大号的啤酒瓶满满倒上,通过圆桌递到我的面前。
我脸上露出尴尬,但经理非常得意地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我帮秦经理喝吧。”李姐站了起来,举起桌上的啤酒想着一饮而尽,但被胖男人拦住了。“李姐,你的酒等会我单独敬你,这一杯,我想和秦经理喝。”
“我喝。”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没得选,先把李琳手上的酒抢了过来,干脆一饮而尽,酒在我的喉咙呛了下,啤酒味不浓,但一下红了眼睛,我干掉一杯之后,又举起另外一杯,再是一口闷下。
我酒喝得太急,一连咳嗽了好几下,一张脸因为喝酒上头通红通红,我用手扶住桌子,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这点酒不算什么,但偏偏应了那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真是女中豪杰,”胖男人连连点头,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不知道是酒精作用上头还是其他,我真想把胃里的酒,一下吐他脸上!我这已经喝了两杯酒,按照道理说,他该放过我了,但之前让服务员上酒杯的女孩不依不挠,站起来指着剩下的一杯。“秦经理好酒量,但我们说好了自罚三杯,这一杯也不能落下。”
“好,我喝。”我咬牙切齿地说,举起酒杯再是一饮而尽。
崔颢一脸担忧地看我,好几次要阻止我,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到最后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眼里都是心疼……
我也疼,肝肠寸断的疼。
三杯啤酒下肚,我虽然没有醉,但整个人已经飘飘忽忽,身形不稳。刚想坐下,那女孩竟然作妖地又举起一杯酒,笑盈盈地说。“秦经理果然好酒量,这一杯我敬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妙可,你做什么!”崔颢再忍不住,竟然厉声斥责。女孩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愣愣地没反应过来。不过旋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干脆把自己杯里的酒喝了。
我没得选,只能又灌了自己一杯啤酒。
崔颢眼眸里的担心更甚。
甚至连李琳都关切地问了我一句,问我还好吧,没有事吧。我虚弱地冲她笑笑,说自己没事。
但,趁着吃饭的空隙,我还是去了厕所,用手把之前喝的酒抠了些出来,胃抽得痉挛的疼,整个人虚软无力地靠在墙上,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席间崔颢有问我,“秦蓁,这笔生意对你而言到底多重要,你要这么作践自己?你一直喝喝喝,就不怕出事情吗?”
他问得严肃,但我听着只觉好笑。
这笔生意对我而言当然非常重要,可我最作践自己,显然不是这一次……
我上次喝酒喝到胃穿孔住院,险些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那是他彻底从我世上消失的第二年。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把能找的地方找了,能问的朋友都问了,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然后我就明白了,如果一个人想要彻彻底底躲着你的话,那他所有的消息都将石沉大海,你……你什么都找不到。
那场最后的酣醉,陆其琛守着我。
我在病房里心如死灰,他在病房外担忧不已。
……
我被推出来的时候,他走过来用非常残忍的话语刺激我。“秦蓁,他不会回来了。你再作践自己,他都不会再回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我没有回答,只轻轻地看了陆其琛一眼。
一眼都是绝望。
然后,我竟在陆其琛的眼里读出了害怕和恐惧,他怕我会因此一蹶不振,甚至轻生……
但陆其琛错了,我那时不想活,但连死都懒得。
如一条咸鱼一样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任由心上伤口曝露在外,再狠狠地往上面撒一把盐。
等我再出院的时候,陆其琛请我吃饭,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让我想到崔颢的点,我怔了怔,毕竟如陆其琛那样桀骜不羁的富二代,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我告诉他,我连崔颢是谁都忘记了。
不过我忘不了,那时陆其琛的表情有多精彩。
……
我在洗手间呆了好久,胃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轻轻叹了口气,准备开门往外走……
却听到一个浅浅的声音响起。
是同桌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后面敬我第四杯酒的妙可。我现在出去,势必要和他们撞个正着,想想各种尴尬,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想着在洗手间多呆一会,等他们都走了我再出去。
这,稍稍能缓解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那秦蓁到底什么来头?我看崔颢挺喜欢她的,眉来眼去不说,刚才不过让她多喝了两杯,就被当场吼了句,我就不懂了,她明明也没有领崔颢的情,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这么护着他?你说,他们以前不会认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个我深藏良久的秘密,突然被发现了般……
“管他呢,反正她欺负崔颢我就欺负她。我们一桌子人都敬她的酒,就算她是酒仙,也未必扛得下来。”她说完,和另外一个女生笑笑离开。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我才虚弱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那女孩灌我酒,是为了崔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