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割裂的灵魂
“那个男人居然厚颜无耻地跟姐姐说，他希望留下来的是我。哼！”舒黎冷笑了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舒黎依旧冷笑着，语气里满是厌恶，“对我来说，他不过是个陌生人。要不是因为姐姐，我都不可能跟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你为什么会对白子刚这么排斥？”严修有点不解地问。
没想到，舒黎直接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刺得严修一个激灵：“排斥？严警官，如果把你和一个陌生女人关在一起，那女人还强行让你对她行夫妻之事，你是什么感觉？”
严修被怼得说不出话。其实，他并不是很理解，眼前依然是舒黎的女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丈夫的态度，有着如此大的差异。严修默默回头对林杨使了个眼色，他需要外援。
林杨很有默契地起了身，开门出去了。其实当听到舒黎说道，和姐姐共用这具身体的时候，林杨就想去找苏宇珩了。林杨有点拿不准，眼前的舒黎和她口中的姐姐，到底应该算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而审讯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严修坐回到刚刚林杨的位置，拿起笔，边问边记录道：“那你和白子刚沟通过你的想法了吗？”
“当然！我跟他表明了我和姐姐的共同期望，也警告了他，姐姐的状态已经在逐步好转，只要他再耐心地等等，很快，姐姐就会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舒黎冰冷的眼中开始燃烧着愤怒的火苗，“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只希望有个能照顾好孩子和家庭的妻子而已，而我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地舍近求远！哼！”
终是没有忍住，舒黎的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他心里有没有点数啊，姐姐爱他，把他当个宝，可在我眼里，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时间，严修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得安静着，等待舒黎自行平息怒火。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说实话，严修在心里思忖了一番，如果他是白子刚的话，他也不确定，当下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终于，舒黎深呼吸了几口之后，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但眼中的愠怒却并没有完全消散。只听舒黎继续说道：“虽然我警告过白子刚，但显然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并没有听进劝。他应该是跟姐姐也说了跟我说过的同样的那番话，而更过分的是，那男人告诉姐姐，周医生承诺过他，随时可以帮忙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让姐姐尽快考虑后做决定，不要再继续这么拖着，最终害人害己。”
严修听得出来，舒黎在讲述这些的时候，是在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只能做到尽力去理解舒黎的情绪。该怎么说呢，从旁观的角度来看，白子刚的选择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从舒黎口中的姐姐的角度来看，似乎又有点薄情和残忍。严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好乱啊。
“然后呢？”没办法，眼下严修只能用上这万能句式，好引导舒黎继续说下去。
只见舒黎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是不是那男人逼的，那天趁我沉睡的时候，姐姐应该是跟着他去见了周医生。之后，姐姐就不见了。我跑去问过周医生，周医生承认，他确实已经对这具身体完成了灵魂割裂的手术。没办法，我只能一边找寻着姐姐，一边帮她继续照顾着她的孩子。我只希望找回姐姐后，像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样，帮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我再离开。”
“可我找了好久，却怎么都找不到姐姐。”说到后面，舒黎的声音中隐隐有着强忍的哭腔。
消化了一下舒黎的话，严修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个，据我所知，一般治疗双重人格的方法，是帮助病人将不同的身份整合为一个牢固的自我，或者通过药物让其中一个人格在患者体内沉睡。可你刚刚说的那个实施在你.......啊不，这具身体上的治疗方法，好像不是这样的？那个什么灵魂割裂，是什么意思？”
“周医生的治疗方法，是将承载着我姐姐的那部分灵魂，直接从这具身体里割裂分离出来。”舒黎看着严修的眼睛，认真地解释道，“正是因为如此，周医生才会跟那个男人说，他可以随时、彻底地解决我和我姐姐的问题。”
“还可以这样？”严修忍不住惊呼道。
只见舒黎点了点头：“是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周医生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以感觉得出来，这具身体里关于我姐姐的那部分灵魂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那像你姐姐这样被割裂分离出来的灵魂，一般会被怎么样？”严修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惊讶更多，还是好奇更多了。
“据我所知，周医生的客户中，好像有些会需要这种被分离出来的生魂，但具体是干什么用，我就不清楚了。”舒黎无奈地回答道，“而且，不管我怎么威逼利诱，周医生都以客户隐私为由，不肯透露分毫我姐姐魂魄的去向，所以我才会这么漫无目的地找。”
原来，这就是那间密室里进行的秘密！严修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周仁，果然在进行着跟魂魄有关的买卖！那这起双尸案恐怕也跟这些被出售的魂魄有关了！
在脑中快速整理了一下新的调查思路，严修突然又想到了一个细节——那个想从钱老爷子身体里逃脱出来的生魂，也是个女人。会不会正是舒黎口中的那个姐姐呢？
正在严修想在记忆中，为自己的假设找寻一些线索的时候，审讯室内响起了敲门声。
“吱呀”一声，审讯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去而复返的林杨将脑袋伸了进来，轻唤了严修一声：“严哥。”
沉思中的严修被打断了思绪，循声抬头，就见林杨对自己点了点头。严修知道，是他的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