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十二年前旧事
钱戍城缓缓地环视了一圈众人,见都在等他后续的故事,于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也想自救,所以我找到了陈芷若工作的那家宠物医院,想看看现在的陈芷若是什么情况。然后,我遇上了那天同我一起从现场逃出的那个姑娘。”
再之后,钱戍城将怎么无意发现了舒黎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又怎么向舒黎求助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这段故事秦奇涵就比较熟悉了,所以他也清楚这段故事的结果——舒黎找过陈芷若,可结果却不了了之。
“……于是我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然后,我就碰上了一个阴魂,并发现了一个连我们钱家都被骗了很多年的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和你有关。”说着,钱戍城目光复杂地看向了伍敬。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惊天秘密跟自己的儿子有关,坐在对面的伍贤夫妻不由得又将心提了起来。
“小袁,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吧。”钱戍城将目光投向了袁冰洁。
袁冰洁突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手指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十二年前的那件事,袁冰洁当然知道钱戍城说的是哪一件。这件事之后,袁冰洁和她的儿子伍敬都忍受了长达五年刻骨铭心的痛苦折磨。所以,袁冰洁怎么可能会忘记。
十二年前,伍敬才刚成年还不满二十岁。由于是伍家嫡系的长孙,伍敬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加上年轻气盛,性格便格外地张扬跋扈。
袁冰洁记得,那时伍敬刚考进大学没多久。因为多金又出手大方,加上家世背景显赫,伍敬很快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学校里总有一些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的愣头青,他们不会像社会人士一样考虑那么多的利害关系,揍你一顿的理由永远是看你不爽、仅此而已。而伍敬就在无意间惹上了这么一群愣头青。
那个午后,伍敬就这么一个人被堵在了一间没人的教室里,七八个人的轮番羞辱,让伍敬彻底爆发了。伍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怒火冲了顶的他操起不知道七八个人中哪一位带来的一把水果刀,照着其中一人就捅了过去。
剩下的人见这架势,不但没有马上去喊人或报警,而是将伍敬狠揍了一顿。但毕竟伍敬手中还拿着刀,在这过程中又划伤了三人。
等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行人该送医的送医,该拘留的拘留。虽后来伤到的三人被判定为都是轻伤,但被伍敬一开始捅伤的那人,肝和脾均有破裂。
伍家本打算用钱息事宁人,毕竟伍敬也被揍得肋骨多处骨折,强行在医院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可受伤最严重的那家家长却不打算和解,扬言一定要以故意伤人罪告到伍敬坐牢为止。
袁冰洁可不想儿子年纪轻轻履历上就有这么不光彩的一笔。于是开始动起了精神类疾病的心思。
但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儿子免除牢狱之灾,袁冰洁得想办法让伍敬通过法定程序鉴定。而让袁冰洁第一个想到可以求助的,便是在太太圈里颇有名望的张倩。
张倩深受名媛太太和小姐的敬重,不仅因为她本人左右逢源会来事,更关键的是张倩会一些小秘术,像求子求姻缘,或者合欢合八字,甚至看风水、辟邪祸之类的都有门道。袁冰洁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看看张倩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帮自己和儿子。
令袁冰洁又惊又喜的是,张倩还真应下了这个忙。据张倩介绍,她有一家传宝贝,可以人为地将人的魂魄一分为二。稍加引导,就会呈现出精神分裂的症状,刚好适合解决袁冰洁的需求。
于是,伍敬便在袁冰洁的威逼利诱下接受了“改造”,并且也顺利通过了司法鉴定,免去了牢狱之灾。可之后的日子里,伍敬还需每天服用药物压制被分裂的那部分魂魄,以免其真的来争夺伍敬身体的控制权。一边是旁人的异样眼光,一边又是担心儿子失控的提心吊胆,可纵使这种日子再痛苦,袁冰洁也一直严守着这个秘密。
就这样熬了五年,某天张倩兴奋地告诉袁冰洁,伍敬这种痛苦的日子可以彻底结束了。她寻得了一位术者,可以分魂取魄。只要能将伍敬体内被分裂的魂魄取出,之后就一劳永逸,永不会复发了。虽术后也需一些辅助手段,但总归不需要再提心吊胆会假戏成真了。
显然,张倩提到的术者正是周衍,周衍为伍敬取出了分裂的生魂,又由张倩联系生产了固魂的香氛,至此,伍敬算是重归正常。
钱戍城看着袁冰洁脸上变化的表情,知道对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于是继续说了下去:“还记得我刚刚提到,有一个同我一起从现场逃出来的姑娘么。很巧的是,她也是刚经历了周医生裂魂取魂之术的人。虽然此周医生非彼周医生,但他们是父子,手艺和法器都是一脉相承。”
在座的,秦奇涵和伍敬包括苏远都明白钱戍城说的是什么意思,伍贤夫妇虽还不知道这个中原委,但也没急着发问,而是耐心听着钱戍城的讲述。
“也是后来我才发现,同我一起逃出来的那姑娘是被割离出体外的,而我后来去求助的,是留在体内的。虽样貌和魂魄气息都极为相似,但他们已经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人。”钱戍城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两个完整的、独立的人。”
钱戍城的目光先落在袁冰洁的脸上,又转向了伍敬。袁冰洁还是没完全弄明白钱戍城的意思,露出了一脸的迷茫。而从伍敬的眼底,则流露出了极力压抑的愤怒。
“也就是说,理论上,敬儿的情况应该如那姑娘一样,留在体内的是个完整的、独立的魂魄,不存在魂魄上的裂口,也不需要依赖那香氛。”钱戍城长叹了一口气,将话说得更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