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弥补不了的伤口
“可、可是，张倩不是跟我说，敬儿的魂魄上的裂口属于术法的后遗症，必须长期使用那香氛来阻止魂魄溃散吗？”袁冰洁有些犹豫地问道。虽说那香氛，张倩表示将由她终身免费提供，让袁冰洁不用担心。可现在钱戍城又说，自己儿子的魂魄上应该不存在裂口，也不需要依赖那香氛。这前后矛盾的情况，让袁冰洁一时间有些混乱。
“我儿媳并没有骗你。”钱戍城看着伍贤夫妇说道，“敬儿的事张倩一直很上心，为了敬儿的那香氛，她甚至求我给她介绍国外最知名的研究机构。你们也知道，原康集团是做什么起家的，这方面的资源不会有人比我更丰富。”
见袁冰洁的情绪稳定了一些，钱戍城继续缓缓说道：“那香氛中最重要的成分是一种幽灵兰的提取物。可幽灵兰并不好找，加上生长环境特殊，人工培植产量极低。我帮张倩联系了一家世界顶尖的生化研究所，他们负责继续人工培植幽灵兰，保证敬儿每个月的需求供给。此外，还要想办法研制出能完美取代幽灵兰提取物的有效成分，以备不时之需。”
“钱家不遗余力研制类幽灵兰成分，应该不只是为了敬儿吧。”许久没有开口的伍贤突然出声说道。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之前张倩向他们承诺，会终生为自己的儿子免费提供所需的香氛时，伍贤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伍贤是生意人，他相信的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确实，在研究过程中张倩发现，幽灵兰对魂魄产生的作用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张倩找人分析过，一旦这项研究成功，其市场前景将十分可观。而正式获批进入人体实验阶段之前，令公子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研究对象。”钱戍城直言不讳道。什么公司利益，什么市场前景，都已与他这个孑然一身，灯枯油尽的迟暮老人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所以，钱戍城不怕将一切都说出来。
“啪”的一声，伍贤一拳砸在了茶台上。虽倍感气愤，但伍贤却在尽量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而袁冰洁用余光瞟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后，便担心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作为当事人，袁冰洁很怕伍敬突然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令袁冰洁很意外的是，伍敬看上去却比自己的父亲要平静得多。他依旧恭恭敬敬地面向钱戍城坐着，似乎只对接下来的故事有兴趣。
而此时的秦奇涵终于向后靠去，用架在扶手上的手支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样子。
只这微微的挪动，伍敬和钱戍城之间便不再有阻挡，伍敬的目光也直直地落在了钱戍城的脸上。
“敬儿，虽然这事由我来代为转达有些奇怪。但我希望你能相信，你张伯母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也不曾希望你会出事。”钱戍城迎着伍敬的目光，诚挚地说道。
在伍贤的一声冷哼声中，伍敬笑着回复道：“钱爷爷。我明白的，你说的这些，我也早就知道了。”
“什么？敬儿，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没有跟我们说呢？”袁冰洁心疼地嗔怪着自己的儿子。
伍敬叹了口气，回望了袁冰洁一眼，答道：“儿子也是不想母亲担心。”
随后，伍敬又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父亲，对伍贤说道：“不过，儿子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坐以待毙。我找出了真正要害我的人是谁。”
听到伍敬这话，秦奇涵突然提起了120分的兴趣：“哦？”
“秦队长，关于我儿子儿媳的死，感谢你一直放在心上。”没等伍敬有所反应，钱戍城先对秦奇涵开了口，“但确实不是敬儿。我刚刚也说了，如今幽灵兰的研制还没有完成，每个月仅有的量都给了敬儿。如若不是他分享了部分给我，恐怕我这副肉体根本压制不住陈芷若。一旦被她的魂魄强行破体而出，恐怕我也没法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话了。”
对于钱戍城的话，伍敬未置可否。但秦奇涵敏锐地捕捉到，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从伍敬眼中闪过。
“那，你找到的害你的人到底是谁？”秦奇涵的语气已彻底软了下来，听上去已经跟普通长辈关心晚辈没什么两样了。
这也是伍贤和袁冰洁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更靠近伍敬的袁冰洁一把拉住了儿子的手，紧张地盯着儿子的嘴巴。
“妈，不用担心，我已经亲手杀了他。”伍敬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让袁冰洁如遭雷击的一句话。
秦奇涵的眼睛再次危险地眯了眯，等着看伍敬到底想说什么。
“苏远大师，您还记得我一年前来咨询过您的事吗？”突然，伍敬转向了一直事不关己，只顾斟茶的苏远。
苏远微微颔首，端起茶盅，为伍敬的茶杯里又添了些许茶汤：“当然记得。可惜，在下没能帮上伍信主的忙，实在惭愧。”
“大师谦虚了。不是大师帮不上忙，实在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伍敬连忙否认了苏远的话，语气中满是自嘲。
作为母亲，袁冰洁听不得儿子这样说，忙抢白道：“呸呸呸，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敬儿你放心，现在大家都知道真相了，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也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说着，袁冰洁还特意多看了秦奇涵和苏远几眼。
可伍敬并没有理会母亲的宽慰，而是继续看着苏远说道：“大师说过，我目前的情况，如能找回那被割裂的魂魄，尚有一线生机。可这一线生机，已经被我用来复仇了。”
说着，伍敬又将目光转向了钱戍城和秦奇涵的方向：“钱爷爷，你说的没错，张伯母的裂魂杵只会让我体内分裂出两个完整的独立的魂魄，但因为有人想借钱家之力，获得幽灵兰的助益，所以故意在术中对我的魂魄造成了切割伤，并表示只有通过幽灵兰来固魂，才能保全我性命。”
听言，苏远想起了都存放在他那儿的裂魂杵和割魂刀，皱眉也微微皱了皱。这两把魂器在本质上还是区别挺大的，而之前苏宇珩在伍敬眉心发现的裂魂杵的印记，显然是十二年前的旧伤。而真正让伍敬的魂魄发生溃散的，则是周家的那把割魂刀。
“其实在来找大师之前，我已经找回了我被割裂的魂魄。”伍敬有些悲切地说道，“但很可惜，在我恳求下，它已经蜕变成了恶灵，并让害过我的人，一一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