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溜之大吉
“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这话旅店老奶奶也念过，线索好像有了。
老村长忽地推我们往外赶：“快走，快离开这儿，别回来了，这里没你们要的答案，别再回来。”
“哎哎，老爷子。”云青娅被推到门外还不甘心，“说清楚啊，到底咋回事？”
“快走，离开这，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走了就别回，为啥还来？”老村长喊着，“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相干，别搅和，快走，别再回来。”
“村长。”云青娅还在敲门。
我拉住云青娅，摇摇头：“回去吧。”
“到底咋回事？”云青娅挠头。
东方硕先行一步：“我觉得这地儿不对劲，老村长或许说的对，咱们先撤吧。”
“哎呀……”明明都已经快到终点了，我怎么舍得放手呢，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一点点就大功告成了。
就那最后一根，细细的线。
可眼下这情况，真是出乎意料啊。“行了，咱们先撤吧。”好多谜团都快自己蹦出来解开了，就缺那么一丢丢，一个实打实的证据，能把所有事情串成一条线的证据。
中午时分往回走，还在山路旁野了个餐，晃晃悠悠到了傍晚才踩进柳村，村里还是那副冷清样，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都难见。一进招待所，云青娅直接跟散了架似的扑床上去了。
被子一蒙就开始打呼噜，孙雪情绪有点儿摇摇欲坠，早上起来抹了会儿眼泪，多亏云青娅哄了哄才缓过来，一整天都蔫蔫的，估计是因为昨晚我和她聊的那些事儿。
东方硕原打算今晚就溜之大吉，但瞅见云青娅那状态，估计也飞不成了，只好再窝一宿。晚饭过后，我拽着孙雪出了门，在村里小道上遛弯儿。
“还在想妈妈的事儿呢？”我先开了口。
孙雪瞅瞅我，轻轻点了下头，“真没想到，她会是我妈。是妈害了整个村子。”
“但这不是你妈的错，她也预料不到会这样。”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姐，万一哪天我再碰到我妈，我是说，她的灵魂啥的，你说，她还认得我吗？”
孙雪仰起小脸，“还有我爸，我知道是他逼得我妈走到这一步，但我一点儿也不恨他们，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嘛。”
看着这纯真的娃，我真不知道该咋安慰了。“也许会吧，也可能……”后半句我咽回去了。
说起来，我还挺羡慕她的，至少她知道自己亲生爸妈是谁，“这世上的事儿啊，很多时候都说不准，你以为结局是这样，结果往往是另一个样，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却是惊吓。”
“姐，你说的啥意思？”孙雪仰头望着我。
我摆摆手，“没啥，姐就是在感慨，命运这家伙，就爱折腾人。”
“嗯，我懂。”孙雪点点头，“就像我，以前总觉得，我会在那道观里过一辈子，当一辈子的小道姑，教小朋友们道理，就像师父们教我那样，谁能料到，一场灾难说来就来了。”
“那你心里有恨吗？”我问。
孙雪想了想，“以前恨过，可恨着恨着，就不恨了，也许那时候他也无路可走了吧，或者在他眼里，道观是最安全的港湾，所以他才会回去。”
“后来，你再没见过他？”我紧跟着追问。
孙雪头摇得像拨浪鼓，“他的模样和名字，我都记不清了。”
这样也好，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夜深人静，四周沉寂，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黑漆漆一片，正应了那句话。
黑暗深处，不见光亮。
“姐姐，我领你去个地方。”孙雪忽地拉住我，带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迈步。
“哎？去哪儿啊？”我一脸疑惑。
“跟我走就对了。”孙雪拽着我，我也没多问，跟着她一转，拐进了条小巷，直走到第三户破败的门前。这儿，已成一片废墟。
“这是……？”我望着眼前的房屋残骸，心下了然，这地方是什么，我大概猜到了。
“到了这儿，我记性好像好了点，特别是知道梦里那人是我妈后，好多事儿，就噌噌噌冒出来了。”
孙雪说，“这是我以前的家，和爷爷一起住的。自己的家在哪里，我已经忘了，记忆里只有爷爷。”
我点点头，推开门，门内外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房内半塌，碎石遍地。院子里的大树仅剩枯枝，最粗的枝干上，挂着一架破旧的秋千。
孙雪松开我的手，径直走向那朽烂的秋千，身为魂魄，自然不会压垮它，轻轻一坐，秋千便随着微风缓缓摆动。
这里，装满了她的回忆吧。我心里暗想，可惜，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我轻念咒语，周遭景象渐渐复原，倒塌的墙壁回归原位，分毫不差，杂草也悄然隐退。
周围仿佛穿越回了时光的源头，一切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孙雪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缓缓站起，移到我身旁，我们一起静静观赏这份重生的景象。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走出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满脸和煦，缓缓步入门外。
“爷爷！”孙雪猛地一惊，正要迈步上前，却被我一把拽住。
“他瞅不见咱俩。”我解释道，“这只是根据你的记忆搭建的幻想世界，在这儿，咱们都跟影子似的，不存在的。”
果不其然，老者径直穿过了我们的身形，弯腰蹲下，“凝儿啊。”他轻声呼唤。
“爷爷！”孙雪瞬间泪如泉涌。
“爷爷！”与此同时，身后也响起一阵清脆的童音，紧接着又是一次穿透，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如同小燕子般扑进了老者的怀抱。
“嘿嘿嘿。”老汉乐呵呵地抱起小女孩，“来来来，让爷爷好好瞧瞧。”
“爷爷，凝儿最最最喜欢爷爷了，要和爷爷永远永远在一起。”小女孩纯真的话语温暖人心。
“好嘞！”老者一把搂过小孙女，重重地亲了一口脸颊。
哎，多么和睦，多么温馨的场景，可映入眼帘，却满是说不出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