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6章 探寻的答案
“爷爷……”身边的孙雪早已泣不成声。
我轻轻抚摸了下孙雪的头顶，那幻象瞬间瓦解，眼前再度变得荒凉。我所探寻的答案，已然明了。“孙雪，你还记得家族的墓地在哪儿吗？”
“墓地？”孙雪抹了抹眼泪，抬头望向我，“应该记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具体位置？”我并不打算带孙雪一同前往。
“在村子的另一头。”孙雪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微微点头，“那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些事情要查一查。”
“有啥事？我陪你走一趟呗。”孙雪积极性满满地说。
我摆摆手，“算啦，我速去速回，你赶紧回家打点行装，养足精神，明儿大早就出发了。”
孙雪琢磨片刻，“那好吧，姐，你自己小心点儿啊。”她不忘叮嘱我一句。
我轻轻拍了拍孙雪的小脑瓜，“行了，快回去吧。”
“嗯哪。”孙雪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直到感觉到孙雪沿着原路返回招待所，我才松了口气，这时，一只黑乎乎的小猫咪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窜出来，噌的一下跃上我的肩膀，亲昵地在我脸上蹭了蹭。
“煤球，找到没？”我柔声问它。
“喵。”一声清亮又温柔的回应。
我点点头，“带路瞧瞧。”煤球闻言，从我肩头一跃而下，领头向前。
左转右拐，来到一间位于破屋后方的小房间。这房间还算保存得不错。推开门，一股尘埃迎面扑来，我赶忙转头憋气，我可受不住这尘土，吸一口能咳上几天，别提多难受了。
尘埃渐渐散去，我挥手驱散面前的浮尘，小心翼翼地迈进房内。正想召唤出蓝火照明，煤球却已化身为小孩模样，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四周瞬间亮堂起来。
“……”我愣了愣，随即散去了手中的火焰，“煤球，你从清水先生那顺的夜明珠，他知道吗？”
“嘿嘿。”煤球冲我挤眉弄眼，“放心吧，用完我就还回去。”
我思量片刻，“算了。”进了我口袋的东西，哪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我接过夜明珠，煤球又变回猫咪模样，一跃回到我肩上。
我手持夜明珠，缓缓走向前方的供桌。桌上摆满了灵牌，有的已经东倒西歪。我一一将它们扶正，从左边开始，逐一查找。
在最里头，我发现了萧冉的灵位。萧冉，我记得，就是三号街那位老巫婆口中对柳村施咒的女子，孙雪的母亲。
在萧冉的灵位旁，还有一个倒下的灵牌，我将其扶起，轻轻擦去覆盖的尘土。
找到了，就是它。我轻轻触摸着上面的字迹，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灵牌，揣进衣袋里。
“煤球，咱们撤吧。”我揉了揉煤球的小脑袋瓜。“下一站，出发。”我追寻的，渴望揭示的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村尾，一座杂草丛生的小山包，一把火苗吞噬了眼前的杂草，显露出来的是层层叠叠的古墓，不是现代的陵园，而是古老的那种。
夜明珠在我掌中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蓝色的火焰随之熄灭，周围的地面被烧得焦黑一片，清除杂草即可，若是连墓碑都烧了，那可就糟糕了。
我逐一查看着墓碑，最终在最偏僻的一块前停下了脚步，这正是我要找的。我掏出手机，对着墓碑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直到满意了，才收起手机。
似乎，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
接下去的任务，是把所有线索理顺，用我得到的线和针，将故事的片段，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把所有的故事，一点点串联起来。
那时的我并未意识到，我离初衷已经渐行渐远，我不仅仅是为了促成一段段良缘，更开始一步步探求这个世界的真相，去揭开那些本不属于我，也与我无直接关联的因果链。
老爷子曾警告我，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角色和责任，不可轻易涉足他人的因果轮回，否则，后果会反噬自身，但此时的我，已身不由己。
回到招待所，大家都已沉入梦乡，我没有打扰任何人，悄悄溜到佘九婴旁边，脱鞋躺下。
“回来啦。”佘九婴习惯性地把我搂入怀中。
“嗯。”我点头，我知道佘九婴心里明白许多事，作为冥王，洞察生死，通晓阴阳，如果说有什么他不了解的，那或许就是幽冥海深处的秘密了。
“你身上，好凉。”佘九婴紧了紧怀抱，握着我的手，传递着他的温度。
确实很凉，半夜外出没披外套，又去了那么阴森的地方，冷是自然的。
“有你在就不冷了嘛。”我轻笑，依偎得更紧些。“佘九婴，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佘九婴略作停顿，“那不过是个虚无的概念，信或不信，有何区别。只要清楚自己做的事，不后悔，命中注定什么的，何必去在意？就像问我是否信神，听起来像是笑话。”
问冥王相不相信神，这确实像在逗闷子。“那你有没有后悔的事呢？”我追问道。
“有。”佘九婴点点头，认真得很。
“啥事？”我好奇极了，这世上居然还有能让他懊悔的事？
“就是你。”他手臂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一些，但怕像之前那样弄疼我，于是格外小心。
我恍然，“是我的前世，幽冥雪？”那个女孩，应该是不在人世了，不然我怎会在这儿，可她究竟为何而亡，又因何，踏入了轮回？
“就是你。”佘九婴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叹了口气，罢了，不想追问了，心累，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可我们，真能顺利离开吗？
这一夜，估计我是辗转难眠了，躺在佘九婴怀里，闭目沉思，将一切线索在脑中梳理，有些真相，必须缕清，我才能坦诚地告知他们所有。
在这里，除了白天的日光，其他时刻都沉浸在昏暗之中。
黎明似乎也比外界来得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