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五章:省长夫人

书名:1号杀手本章字数:18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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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过的艾滋病患者交待材料(四)

  张小元虔诚地给卢小凤写了一封坚决而又热情的保证书,卢小凤收起保证书说:“我们的关系算是这样了,从下周开始,我们除星期天到这里来外,每天的中午都到这里来做饭吃,你呢,把锅碗瓢盆之类的厨房用具买来,再买一袋面和大米。其它时间,你学你的习,别来找我,也别在同学们面前来烦我,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我保证做到!”

  “还有一点,你要把学习抓紧,到毕业时要学下真本事另外,在外面别说出我们的关系,让别人偶尔看到了是另一回事,但不准从你嘴里说出去!”

  “是!我一定服从领导!”张小元一本正经地在地上打了一个立正,还蹩脚地行了一个礼。卢小风被张小元逗笑了,这个时候,这张小元也没有过去那样让人讨厌了。

  张小元得寸进尺,上床来还想和卢小凤做那事儿。

  “休想!”卢小凤坚决地说:“等我不疼了再……”

  张小元也就不敢再惹卢小凤了……

  日子过的真快呀,转眼之间,卢小凤他们就完成学业毕业了。这两年中间的张小元还真让卢小凤满意,他还真按她要求的那样,做得很好。而且这张小元还特别地疼卢小凤,见天都是他做饭,让卢小凤歇着,怕累坏了小凤。小凤呢,也真心实意地爱着张小元,给他织毛衣毛褲,给他辅导功课。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儿早在一年前,就让同学们知道了。大家都心照不宣,谁都有这么回子事,所以,谁也别管别人的事。

  最难应付的是那个刘小刚,她为了能对得起刘小刚,同时,也让刘小刚慢慢地了解她,她让刘小刚在宾馆里开了一个房间。她把自己给了刘小刚,刘小刚兴奋过后,特别的伤心。卢小凤知道刘小刚伤心的是什么,她告诉刘小刚说:“其实,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早就让人给强暴了。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伤心。”

  “是谁?我去找他算账!”

  “算了,小刚,我要面子,也还要嫁人…我是说我不配你的爱,我也没有资格爱你。你……”

  “别说了,小凤,你还是我的……我不能没有你!”

  “小刚,别这样,你要是真想我,我可以陪你,你一个月来这里两次,我们在一起。但是,我不能嫁给你,我真的没有资格做你的老婆。”

  就这样,卢小凤瞒着张小元和刘小刚来往了一段时间,到临毕业时,卢小凤认真地和刘小刚谈了一次关于分手的话题,刘小刚问:“你怎么办?”

  “我?我远走高飞是一条路,找个人嫁出去是另一条路。”

  “你有意中人了?”

  “就是强暴我的那个人。”

  “谁?”

  “你别问了?以后你就知道了。但是,你知道了可千万别去闹,我这两年陪你就是想要你对我和他网开一面。

  “好吧。”刘小刚说,“这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们单位上有个姑娘,她对我有、有那个意思。”

  “你对她有好感吗?”

  “有一点儿。”

  “那你就抓住别放……我们呢,也就到此为止了,小刚,你要答应我。”

  “我可以答应你,我也向你保证,我不闹,可是,你得告诉我,那个混账王八蛋是谁?”

  “你真的不闹?”

  “我对天发誓,我要做出对你小凤不利的事,我出门让车撞死!”

  “别发这么重的誓!”卢小刚就把张小元强暴他的事儿告诉了刘小刚。

  刘小刚牙齿咬得咯咯响:“怪不得呢,我也感到是他。这个王八蛋,他还拆散了王进贤和刘花兰的家呢!”

  “王进贤、刘花兰?”

  “就那个在食堂边开理发店的那个女的。”

  “噢,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咋回事?”

  刘小刚就把张小元上学前的那段丑事儿给抖了出来,最后刘小刚说“人家好端端的两口子,就让这个家伙给拆散了!我真想揍扁了他!”

  “小刚,你答应过我的”

  “好,小凤,看在你的面上,我就饶了他,你呢,也小心一点。”

  “谢谢。”

  卢小凤自以为刘小刚会说话算话,可是她不知道刘小刚是个小心眼的人,也是个报复心板强的人。这以后,张小元家的一切遭遇中就有刘小刚和他叔叔刘林一的报复在里边,但是占的比例不大。这是后话。

  卢小凤本来想就这件事向张小元兴师问罪的,可转念一想,这件事发生在和她谈对象之前,她不应该计较这些的当然了,不计较的前提是张小元和她明确关系之后,表现的非常不错。同时,她不也瞒着张小元和刘小刚来往了这么长时间吗?不过,照卢小凤的性子,要不是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打死她她也不会和对象以外的男人上床的。

  实际上,她这样做也是对张小元强暴行为的一种报复吧。好在刘小刚有新对象了,这是令卢小凤高兴的一件事。鉴于这些个原因,她不打算再提此事了。可是每次和张小元在一起时,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和刘花兰在床上的情景。所以,这之后他们在一起时,卢小凤少了几分热情,多了几分忧郁。张小元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她,问烦了的她张口问他:“说,你和别的女人上过床没有?”

  “有。”张小元低下了头,喃喃地说:“那时候没有你,就想这事儿就……”

  “和谁?”

  “理发店那个刘花兰”

  “真无耻,你把人家好端端的家庭给毁了!”

  张小元一下子跪倒在了卢小凤面前:“小凤,请你原谅我,我和她那样真是出于好奇,我一点也不爱她。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我的太阳。我发誓,如果再做出对不住你的事,天打五雷轰……”

  卢小凤一下子捂住了张小元的口:“别,别胡说八道了!”

  卢小風这下心里才舒服了,她一把抱过了张小元,把他搂在了怀里。张小元得寸进尺,私掉了她的衣裤,扑了上去。

  毕业后,两人都回到了五道岭煤矿,张小元和卢小凤都分到了五道岭矿的上一级机关——银岭矿区管理委员会。张小元在矿管会生产办任统计,卢小凤在矿管会办公室工作。这天上午12点差一刻,办公室章主任把一沓材料交给了卢小凤:“我有点事儿要马上出去,你把这个给于主任,让他签字后送到地区财政局。”

  卢小凤高高兴兴地上楼来到了于主任办公室,于涛正在接听电话。他接过材料后,用手示意她坐,她坐到了老板桌一边的沙发里。

  于涛对话筒说:“你等一下。”他用手捂住话筒对卢小凤说,“小凤,你到里屋去,锁上门等我一会儿,卞书记要来商量工作。”

  卢小凤走进了于涛老板椅后边的里屋,她听到于涛说:“你过来吧,老卞,我等你。”

  卢小凤锁上门后,听到了低沉的音乐声,原来大彩电正开着。她不看不要紧,看电视的画面时吓了一大跳,见电视画面上一男一女赤裸着身子在做爱。她羞红了脸,转过身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于主任“请进”的声音。紧接着,她听到卞书记推门进来了。她只好回转身来坐在了床头前的沙发上。

  她见床头柜上有两瓶红冬饮料,自己正口渴呢,就拧开了一瓶咕冬吟喝下去了一大口,她听到电视里的叫声后,把目光投向了电视,电视上那男人翻身从女人身上下来了,女人翻起身骑到了男人的上边,那一对硕大的奶子晃晃悠悠的…直看得卢小凤大气不敢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浑身发热,恍然如梦,一种本能的对性的欲望突然间强烈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她感觉赳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阵晕眩过后,身体飘飘欲仙如临云际,她有点不能自持了。

  正在这个时候,于涛开门走了进来……

  31

  那些天,柯一平和穆五元为于涛的事跑的可欢势了。

  柯一平太了解王一凡的性格了。王一凡这人胆小怕事,一定不会收礼的。怎么样才能把王一凡拉下水呢?他们和于涛密谋了好几次,终于决定在一凡妻子儿子身上下手。

  为什么非要把王一凡拉下水呢?曾经给王一凡当过秘书,对王一凡家庭、工作情况了如指掌的柯一平柯英明知道,自己这个省经贸副主任的职位来之不易,除了穆五元、于涛这帮哥们出力出钱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柯一平“英明”,这英明就是聪明,这聪明就是善于观察和分析上层领导的升迁问题,哪个领导要升了,要跟紧一点。如他跟王一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由王一凡的秘书升到办公室主任、升到综合处处长、升到省经贸委副主任,全靠的是他那套“研究成果”。那年他给王一凡指点迷津,撤了曾超《龙江经贸》杂志的主编,他既当办公室主任,又兼《龙江经贸》主编,他把那位主管干部的副书记的照片三天两头放在杂志的封面上,见照片不论是选题、构图、清晰度等方面都比过去有了很大的进步,那位副书记又给时任经贸委主任的王一凡打电话说:“你们近来杂志的质量很不错嘛!主编是谁呀?”

  “谢谢书记的关心和支持,现在的主编是柯一平。”

  “柯一平?噢,这个小伙子不错,我知道他,我看这样的同志应该把担子给他压重一点……好了,就这样吧。”

  王一凡把书记的意思分析了无数遍,得出的结论是要他提拔柯一平。这天晚上,柯一平给他送来了10万元钱。王一凡气坏了,指着柯一平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啥时也变成这样了,你想寄我吗?啊?”骂完后,他又心平气和地对柯一平说:“一平呀,咱俩谁跟呀,我有今天也有你的功劳在里边,从今后,这样的事儿不能再发生!听到了没有?”

  见柯一平把钱装进了手提包并明确地表态后才又说:“你的事我考虑了很久,你先把办公室的工作交给王枫,然后呢,把综合处接过来,你那个副厅级呢,我想给你报上去,估计到年底了吧,要好好千,别再玩这些名堂了。”

  果然按王一凡说的那样,柯一平在这一年的年底被提拔到了副厅级的岗位。这就是他柯一平柯荚明的“研究成果”。这成果开花结果了,还要发现和研究更新的“成果”。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龙江省委常委、新城市委书记于波要来当龙江省委的一把手。

  “他这个人六亲不认,过去我找过他,想让他给我调个好工作,门都没有。后来,我就在柯主任和大家的支持下有了点出息。我想,我离了他照样能有好工作。所以,从我爸、妈去世后的第二年,我们就没有来往了。”于涛说,“当这个矿务局长时,沾了他的光。他那时是省纪委副书记。他当省委书记了,我们还可以利用他一下,我怕砸锅呀。”

  “没关系的”。柯一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你放心吧,你不是看中了八道岭煤矿这块肥羊肉吗?我让你如愿以偿。”

  “有这么容易吗?我在银岭可是几乎没有什么市场了。再说了,八道岭矿是市属矿,不可能并入矿务局。你总不能让我去当那个小矿长吧?”于涛担心地说。

  “多大个事儿呀,让英明兄出马,保俾心满意足。”穆五元拍拍于涛的肩,笑嘻嘻地说:“再说了,哥儿们给你想办法!”

  柯一平果然“英明”,他准备借省委省政府针对国有企业资本改造和资本运营的东风,在银岭矿区以八道岭煤矿为主体成立国有煤业集团公司。做到这一点,他不但给于涛帮了忙,还能在即将上任的省委书记那里立一大功,而且还能在他副主任的岗位上做出巨大必成绩来,帮于涛就是帮他自己,于波一来,我帮了你弟弟的忙不说,又把国有煤业集团组建了起来,下一步的省经贸委一把手不是我柯一平的还会是谁的呢?

  “放心。”柯一平说,“我不会让你去再当一个小矿长的。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听着!我要把整个银岭矿区联合起来,成立一个大集团,让你当这个煤业集团的大老板!”

  “怎么样?”穆五元笑嘻嘻地说,“英明兄果然英明吧?”

  于涛的双眼里喷出了希望的光:“柯主任,这倒是个好办法……”做到这一点,首先要拿下王一凡,虽然他和王一凡的交情深厚,可王一凡并不糊涂呀。成立集团,王一凡不会不同意,这也是他这个副省长的工作,可是王一凡是绝不会同意于涛出任这个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他一定会坚持让梁庭贤出任董事长,最差他也会为梁庭贤争取一个总经理呀。这两个职务,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能落在姓梁的手里,如果到这个人的手里,发展壮大集团肯定是毫无疑问的,可我们这帮弟兄要从姓梁的手里花出一分钱,那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听了柯一平的分析,于涛和穆五元对柯一平是更加佩服了。尤其是于涛。

  “柯主任,你说吧。”于涛拍拍胸腩说,“让我干什么?花多少钱,你只管说!”

  于是乎,一个彻底拿下王一凡的计划在他心里暗暗形成了。

  32

  眼看着梁庭贤的八道岭煤矿就要到于涛手里了,可他突然间犹豫起来了。

  于涛之所以在摘梁庭贤苦心经营的八道岭煤矿这个桃子上有点犹豫,是因为他近来心里添上了一个天大的烦恼。这和他一贯的“雷厉1风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本来面目是有点不相称的。这一点,连柯一平柯英明都看出来了,笑面虎穆五元也看出来了。他烦恼的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在过去,他烦恼的是梁庭贤八道岭煤矿这个大桃子不能到自己手里。现在他烦恼的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那个他刚刚帮忙调到银岭市任粮食局局长的女人张三君。

  大家都在银岭煤矿区栽桃树,都想让自己的桃树结上大桃子,可是他于涛栽了一路,那长出的树杆干巴巴的,蔫头耷脑的,一点精神也没有,结了几个小桃子,吃起来即苦又涩,实在勾不起人的食欲来。梁庭贤只栽了两棵树,一颗是五道岭煤矿,第二棵是八道岭煤矿。这两棵桃树不但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而且那上面结的桃子不但大,而且吃起来香甜可口。

  他妈的,同样的人、同样的树苗,怎么会长出不一样的桃树来?那树上的果实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栽出来的树和结出来的桃,好与赖、香甜与苦涩,不是个人的,都是国家的。既然是国家的,这桃子就不应该你梁庭贤一个人、八道岭矿全体矿工独享。你梁庭贤要分一半给我于涛,你1800多职工碗里的羹也要匀一点给其它矿的职工。

  这是最初于涛一个人的想法。

  柯一平和穆五元不答应:“凭什么?那桃子既然是国家的,我们让谁摘,谁就是那树的主人。”

  于涛这下也清醒了,是啊!我为什么就不能做那园那树的主人呢?就在于涛“雄心勃勃”地占有这园、这桃时,因为市粮食局新上任的漂亮女局长张三君的原因,使他突然间感到了烦恼……不行!烦恼归烦恼、事情归事情!

  经过再三的深思熟虑,于涛决定双管齐下,摘桃和拥有美女两不误。

  于涛是于波的弟弟,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兄弟俩从小念书、种地,哥哥当千部、弟弟招工。直到后来,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实现人生价值的途径。可是,于波想的是别人,当市委书记时想的是那个市的100多万老百姓,当省委书记后,又想的是龙江省的几千万人民。而于涛则不然,他想的是自己,想的是如何把公家的钱装到自己的腰包里。

  钱多了,于涛开始找女人了。这真应了那句“饱暖思淫欲”的话了。

  于涛刚当上煤矿工人时,还确实是有点上进心的。他见哥哥于波—步一个脚印地干到了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就来到新城让于波把他调进市里。

  一般的工作调动,对于市政府的一个副秘书长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于波这个人有他做人的原则。他对于涛说:“这个副秘书长是党和人民给的,我就得为这个职位负责。自家的私事我是不会用这个职位去做的。”

  于涛没办法,就从乡下接来了母亲,让母亲给这个忘恩负义的无义种做工作,好把于涛的调动给解决了。于波见婶娘来了,他花去了当月的工资陪婶娘吃喝、玩公园转商场,最后还破天荒地谋了一次私,让行政科给派了辆车亲自把婶娘送回了家。到了第二个月,于波从工资中让行政科扣下了油钱。这件事当时在市府大院里一下子就传开了。

  婶娘拉着于波的手说:“你每月寄的钱我都收到了,又让你破费了这么多,我心里过意不去呀P涛涛要是有你一半的孝心我就满足了。”说罢泪如雨下。于波忙问婶娘:“是不是于波做错了什么?”老人说你没有做错什么……老人最终还是没有把于涛调动工作的话说出口。

  在乡下,于波把于涛叫出来站在农家院落的西墙根里,语重心长地说:“于涛,你要是个男子汉,你就从今天起发奋努力,先把大专毕业证给我拿到手。到那时,我可以作为人才帮你调个好单位。”

  于涛二话不说就到了矿上,他报名参加了中国矿大在矿上办的一个工商管理大专班。经过两年的学习,他顺利毕业了。自从有了那个本本后,他的官运来了。先是矿团委书记,后成了副矿长,最后成了矿长。面对这一切,于涛没有领于波的情,也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位置。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认识了新上任的矿团委书记张三君。那时的于涛35岁,而张三君只有33岁,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一双黑黑的丹凤眼颇有魅力,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华。

  他先是叫女团委书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谈工作,后来就谈到了矿长室里屋的休息床上。之后两人就如胶似漆、不能分离了。

  这之后事情的发展就像种到地里的玉米种一样,生根发芽出苗长高结出果实。随着于涛职务的升迁、环境的改变,张三君也在一路进步,团委书记、党总支书记、青岭县妇联主任、银岭市粮食局局长。

  张三君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丈夫是乡农技站的站长,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镇干部。他们的儿子也很可爱,在部队当兵。不知是因为于涛帮她官升的快,或者是于涛的床上功夫了得,还是于涛手中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反正,张三君是深深地爱上于涛了。于涛也感到张三君比自己家里的妻子年轻、漂亮,还懂得体贴人。

  两人曾经商量过离婚后共同生活的话题。张三君信以为真,和仍然当乡农技站站长的丈夫离了婚,可是等了好几年,于涛的婚最终没有离掉。最令于涛感动的就是这一点,张三君只是偶尔问一下于涛离婚的事儿。只要于涛不吭声,她也就不说什么。

  她想,最要紧的是于涛也真心爱她,这就够了。至于结婚,那只是形式上的东西,人家和你结婚后要是不爱你,另有新欢了,又要与你离婚,你又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没有结婚证的夫妻生活真好,有点像地下工作似的,每次都偷偷摸摸的。做地下工作的感觉也真好,洋生活有滋有味怎么咀嚼怎么甜蜜。和那个当农技站站长的丈夫过性生活,一点激情也没有,完成任务就睡觉,没有一点儿刺激和新内容。

  于涛开始疏远张三君是今年年初的事儿。于涛突然感到不怎么思念张三君了,对与张三君做爱的那种迫切的东西没有了。—次査病,才査出自己生病了,由糖尿病引起的肾功能不全。大夫还告诫,最好别过或是少过性生活。可是,从医院出来就碰上了一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银岭市第一例艾滋病患者卢菩。

  卢菩是九龙市露水王歌厅的高级歌手。所谓高级,不是那种人家给三两百块钱就陪人上床的,是专门勾高官、富绅的女人,每次的价码在1000元以上,要过必须3000元以上。

  一次来九龙市投资的胡老板看上了她,以一辆奥迪的代价包了卢菩一个晚上,使卢菩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从此,她恨透了有钱的男人,有目标地找有钱男人,报复有钱的男人。于涛是她非报复不可的男人,因为她的一切是毁在这个男人手上的。可悲的是,于涛并没有认出这个女人。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卢菩从南方来龙江九龙市,就是专门来找他报仇的。因为卢菩这个女人,于涛不仅患上了艾滋病,而且还提前走进了监狱。

  33

  一般来讲50岁的女人,除了当官几乎是没有什么本钱了。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40岁的女人都豆腐渣了,何况50岁的女人。然而,这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女人,虽然到四五十岁了,看起来还年轻,尤其是皮肤还富有弹性。王一凡的妻子田玉玲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爱美,特别喜欢自己苗条。她就是很苗条,别的女人上岁后小腹便微微隆起了,可她50岁了,小腹还平平的。好多熟悉田玉玲的人都这样开玩笑,怪不得王副省长看不上他周围的任何女人,原来他夫人是仙女下凡呀!

  柯一平柯英明的妻子刘宝宝这样评价田玉玲:“嫂子,我比你小10岁,腰比你粗一倍,你比我大岁,腰比我细—倍。怎么搞的呀?有什么秘方吗?”

  田玉玲抿嘴一笑说:“有啥秘方哟,这是天生的。”两人嘻嘻哈哈玩笑一阵,田玉玲说:“都怪你老是减肥,现在的假药特别多,你今天吃这个药,明天吃那个药,不胖才怪呢!”

  “哎,嫂子,羊胎素你听说过吗?”

  “什么羊胎素?我咋不知道?”

  刘宝宝就说,“亏你还是省长夫人呢,连羊胎素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那东西是外国的,注射一支,能年轻10岁呢。有时间了,我们也去打一针羊胎素。”

  田玉玲又笑了:“尽瞎扯,到外国去打美容针,我才不去呢。我还要伺候我们家老王呢。”

  田玉玲很满足,王一凡当大队书记时,和她恋的爱、结的婚。王一凡一路高升,从大队支书到公社党委委员、副书记;从公社党委书记到县委副书记、县长;又从县委书记到省经贸委副主任,最后从省经贸委主任升到了现在的副省长。真可谓一路顺风、势不可挡,当然了,她和王一凡的婚姻也是一帆风顺的。

  自王一凡当上省经贸主任时,她就提前退休了。她不愿意王一凡顾个小保姆,弄不好还会和小保姆搞到一块去呢。这样子的事例又不是没有。

  王一凡笑笑说,“那好呀,你别上班了在家里伺候我。”“别以为我不敢。”田玉玲说干就干,不几天就办完了退休手续。田玉玲退休后也觉得自在,走亲串邻、洗衣做饭,买菜打油、一日三餐。

  这样的日子没有过上两年,就有变化了。柯一平夫妇从老家里领来了一个16岁的小丫头,送过来给老嫂子帮忙做家务。田玉玲本来是坚决不收的,禁不住柯一平柯英明两口子唇枪舌剑,加上她看着小丫头也顺眼,便留下了。

  几个月过去,田玉玲啥也不用干了。因为这个小丫头很机灵,做啥事都一看就会,连烧的菜做的饭都赶上田玉玲了。田玉玲就问刘宝宝,“家务都让小花给干完了,我干啥去?”刘宝宝说:“这好办,从今往后,你天天到我家里来,我教你打麻将。”

  “打麻将?”田玉玲又是禁不住刘宝宝的喋喋不休,便试着过去打麻将。开始是好奇,最后竟然打上瘾了。田玉玲便见天往柯家跑。王一凡见妻子忙得出出进进,更加容光焕发了,也自是暗暗高兴。

  田玉玲和王一凡的感情至今算是一直很好的,有时也会吵架。吵架的起因,多一半是为儿子王韬。王韬小的时候是这样,王韬长大了还是这样。儿子小时候,王一凡看不惯他时不时的撤个个谎什么的,由此总要训一顿、甚至打一顿。每当这种时候,田玉玲不依¥饶的:“尿一把屎一把的,是我养大的,你不准碰他。”王一凡就火了,“你这样宠他,会惯坏他的!”

  王韬长大了,王一凡越发看不惯了。大学毕业了,被分配到省技术监督局工作,王韬干了三天就辞职了,和老子连个招呼都不打,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开什么电脑刻绘公司,打扮的像个二流子似的。

  田玉玲仍然为儿子开脱,他爱干什么你就让他去千吧,人家又没有沾你这个老子的光。王一凡气上一阵也就没事儿了,他禁不住争吵过后田玉玲哄他别生气的样子,他会一把把小巧玲珑的妻子揽过来亲一下,说声“你呀”,就停战了。

  也有为有人送礼的事吵架的时候,记得他刚当上省经贸委副主任的时候,一个市的区长为跑项目给王一凡送来了两万块钱,田玉玲知道老王的脾气,别看他顺眉顺眼的,可最见不得的就是送礼的。从前每出现这样的事,王一凡就对田玉玲说:“他这是在害我,你知道吗?你要是敢背着我收人的东西,也是害我!”

  田玉玲自然不敢造次,她给王一凡把送礼关,成效显著,可这一次,他被这个区长要了,她明明看见区长把装钱的信袋装进包了,可区长走后,她才发现那钱被区长压在电话号码本下了。

  王一凡回家后,田玉玲把钱交给了王一凡。她真没有想到一向温顺、胆小怕事的王一凡发脾气了,田玉玲完完全全地吓坏了,这个老王,还有这么一手啊!

  “田玉玲,你不配做我的妻子,你竟敢和外人串通—气害我!”田玉玲这下真生气了,王一凡的话像刀子,刺伤了田玉玲。她把两万元钱使劲摔在了地下,还狠狠踩了几脚,噔噔噔转身走进了卧室,嗵!一下关上了门,那声音山响,震得王一凡晕头转向的。

  当然了,这次是王一凡先认的错,他说,那人是偸偷放下的钱,我不怪你。你别生气,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田玉玲这才消了气,她连夜给区长打通了手机,她说:“我们老王说了,你要不来钱,他不但卡死你的项目资金,还要把钱交到纪委去。”区长没办法,只好马上来取走了钱。之后,那个区长在项目资金到位后,特意拉了不少土豆、豆油、白面之类的东西来答谢王一凡,王一凡这才笑哈哈地收下了。

  从此以后,凡是给王一凡送礼的,田玉玲这道关是说啥也过不去的。柯一平送来了100万元,照样给退回去了。

  34

  于涛花了两千元,和卢菩睡了一晚上,他没有感到什么不适。睡觉前,卢菩要于涛带上安全套。于涛不肯,他说戴上那个玩艺儿不舒服。卢菩想报复这个男人,可又主动的要求对方戴安全套,这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可卢菩长的实在是太漂亮了。她很自信,面对这个男人,你把一件事说的越复杂,对方反而会说太简单太简单了,你把某一件事说的越神秘,对方就会越发地死心踏地。见于涛没有要安全的意思,卢菩越发地兴奋起来了。

  “我有病。”

  “怎么可能呢!”于涛觉着很奇怪,明明自己对床笫之欢没有什么兴趣了,医生也说他是肾功能不全。可是面对靓的有点耀眼的卢菩,他的性欲似乎又被唤醒了。被唤了的性欲此刻顽强得让他自己怛感到吃惊。见卢菩坚决说有病,他停止了行动,问:“什么病?”

  “艾滋病。”

  “你说啥?”

  “艾滋病。”卢菩说这话时很恬静、很安详,这就越发的让男人心动。

  “我要检査。”

  “你査吧。”依然恬静、安详,依然令人心动。

  于涛检查了一遍,笑了:“你在骗人!”他知道那么一丁点儿艾滋病知识,那是在一次展览时得到的,艾滋病女人的那个地方,长出一朵朵似莲花状的东西来,让人看着恶心,看得人心惊胆颤。卢菩的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相反的,他感到卢菩的那个东西很好看、很漂亮,跟过去和他上过床的那些女人相比,卢菩确实与众不同。

  在没有见到卢菩前,他始终坚持认为,情妇张三君的那个地方最美,见到卢菩时,他彻底推翻了这个结论,卢菩的那个地方比张三君的更好看。当然了,他也知道,卢菩比张三君年轻。

  于涛说完“你在骗人”后,有点迫不及待地爬上了他认为是“冰清玉洁”的山。卢菩打开大门让于涛深入了进去,嘴里还在说:“你可千万别后悔。”

  “我不后悔。”

  “你可千万,千万别怪我。"

  “不会怪你的!”

  应该说,卢菩又一次唤醒了他做男人的自信,他甚至怀疑医生的话是不是可靠。他之所以心理上有点排斥张三君,惟一的解释就是与张三君处的久了,熟能生厌嘛!

  每次与卢菩做爱时,卢菩总是重复“我有病”、“艾滋病”、“别后悔”、“别怪我”的话来,于涛只当这些话是润滑剂、兴奋剂,—概置之不理。直到有一天,卢菩把自己在医院诊断的证明亮给于涛看时,于涛还是半信半疑。

  “经过检查,HIV呈阳性,我绝对有病!”卢菩指着盖有“呈阳性”的条形印章说。于涛自然是看不懂这东西,他把卢菩的诊断证明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后,夂一次把卢菩压在了身下。卢菩说:“你可真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主儿呀!”

  于涛走进了省人民医院性病专科的办公室,他要当面问问医生,卢菩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医生的回答很坚决:“没错,她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

  “啊?”于涛这才感到天在转、地在陷,他就要掉进无底深渊中去了,性病专科的权威信大夫一把搀住了他:“你怎么了?”

  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把于涛扶进了信大夫办公室的沙发椅上,他这才清醒过来,巨大的恐怖吞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仍然感到自己正在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掉着……

  信大夫给他灌了口开水,他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信大夫拿着那张诊断证明说:“别着急,这样的事儿落到谁的家里,谁都会受不了的。你别急,让她慢慢恢复,兴许还有转机,她目前的状况才是开始,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于涛在惊慌失措、提心吊胆中煎熬了几天后,主动把卢菩约了出来:“你为什么害我?”

  “我让你戴安全套,你不肯。再说了,我告诉你我有病的。”卢菩说这些话时很平静,仿佛于涛不是受害者,而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你为什么不着急,不害怕?”

  “害什么怕、着什么急呀?天塌下来了,路还得往前走,走到哪天算哪天呗。”卢菩的样子还是那么恬静、还是那么安详,还是那么令于涛心动。

  你能怪谁呀?人家的的确确让你安全来着,人家确确实实告诉你她有病来着……他想,按他以往的性格,他会杀了这个女人的,可现在他似乎狠不下这个心来。

  “天塌下来了,路还得往前走”,天哪!这简直是名言嘛,怎么可能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呢!

  于涛慢慢地调整了情绪后,又找到了省人民医院性病专科的那位信大夫。信大夫很关心、体贴人,给他讲了好多道理和常识,似乎己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我给你做一次检查,过几天就会有结果的。”信大夫慢悠悠地说:“根据目前的状况,你或许没有什么问题。

  几天后,于涛在夫办公室拿到了自己的诊断书。“你没有感染病裏。”信大夫说。

  “这怎么可能呢?”于涛叫出这一声后,才感到自己有点唐突,他压低声音问:“大夫,我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有!”大夫肯定地说。

  他很想把与卢菩的事情告诉大夫,他明明与她发生关系了,为什么自己没有问题?可他不好意思问,也觉得无脸说出这一切。

  于涛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下楼了。下楼后他又上楼,上楼了,又下楼了。这样几个来回后,信大夫又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有点不知所措……”

  “到我办公室吧,我们谈谈。”信大夫依然是郅么平易近人,依然是很诚恳的样子。

  他随大夫进了办公室,大夫给他倒上了水。大夫说:“你就把我当朋友吧,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告诉我,为患者保密是医生的职业道德。你告诉我了,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的。怎么样?”

  于涛心动了,他把与卢菩的一切告诉了大夫。

  “有这种情况,你刚刚和她接触,也许病毒在你身上还没有形成气候。这段时间在医学上讲叫窗口期。所谓窗口期就是病毒的潜伏期。所以在你的血清中是检测不出HIV抗体的。”

  “这个潜伏期有多长时间?”

  “一般为3个月,也有几年的,甚至0几年的。”

  “平均6年,有的病人还超过了12年以上。所以,你大可不必惊慌。你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帮我们找到这个卢菩,别让她再去害人了。同时,你也注意与家人的接触:性生活必须戴安全套;接吻时注意自己唾液和粘液,最好别与家人接吻了,注意别受伤,血液的传染很厉害的。每过一个月来检查一次。”

  开始时,他还想着怎么样让有关部门把卢菩控制起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梁庭贤。这件事本来与梁庭贤没有什么关系,是你不检点造成的。可是不知怎么,想起梁庭贤,他就恨得牙痒痒,仿佛这病毒之所以能潜伏在他体内不是卢菩的过错,而是梁庭贤的过错。突然之间,陷害梁庭贤的主意形成了。

  大夫见他杀气腾腾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可千万别对卢菩做出什么来,她也是受害者。要紧的是,马上找到她,让她接受治疗,不能让她再害人了。”

  “好吧。”于涛拿定主意后平静多了,他说,“可能找不到这个女人了……”

  离开医院后,他接到了张三君的电话。他去了张三君的住处。有一段日子了,张三君明显地感到了于涛对她的疏远,她决心在今天弄出个水落石出来:于涛一定又有女人了!

  于涛果然有女人了,于涛刚要说出卢菩,张三君就哭了:“我为你几乎是付出了一切,你……”

  “够了,我都得大病了!”

  张三君的眼泪给吓回去了,她小心地问道:“什么病?”

  于涛又变得温和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女人,他说:“这附近有药店吗?”

  “有呀,买什么药?”

  “你去买安全套吧。”

  “安全套?干什么呀?我早就上环了。”

  “去买吧,我等你。”

  张三君买回安全套后,和于涛急急忙忙上了床。在枕边,于涛把陷害梁庭贤的事儿告诉了张三君。张三君忙问:“你没事儿吧?还戴个安全套?”

  “没事儿。”

  女人这才放了心。

  35

  星期天,王一凡上北京开会去了,刘宝宝就约田玉玲出去玩。田玉玲以为刘宝宝又要约她去打麻将,便欣然应允。刚出门时,儿子王韬来了。

  “哟,我的儿子哟,快让我看看!”田玉玲一把拉过儿子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像王一凡。儿子不耐烦了:“妈,你看什么呀,我再变也变不成别人家的儿子,你说是吧?”王韬说着便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瞎说什么呢!”田玉玲嗔怪道:“比你爸那个副省长还忙,尽在瞎忙活什么,也不回家来看妈。”

  “这不来了嘛。”王韬顺手打开了电视,是体育频道。

  “…哎,儿子,吃饭了没?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蒜瓣子拌面汤去。”

  “别!别!妈呀,我吃牛肉面了。”见儿子这样说,田玉玲便坐下来陪儿子看电视。

  母子俩正说话间,门铃响了,田玉玲拿起话筒“喂”了声,刘宝宝的声音传来了:“嫂子,我在你门口等你。”

  “你先去吧,在家里等我,住的这么近,别来接我了。”田玉玲又邀刘宝宝:“要不上来坐会,儿子来家了。”刘宝宝说:“不了,不了,我在车里等你,要不让韬韬也去,我们今天到外边去玩。”

  “这又要麻烦你了,就不出去了吧?”

  “不行呀嫂子,这都约好了,你不去怎么成呢?我等你吧。”“好吧。”田玉玲放下了话筒。,

  “妈呀,你给柯叔叔说一声,再给我安排点贴息贷款吧。”儿子知道是谁在等他妈,便乘机说道。

  “他不是给你安排了100万吗,咋又要麻烦人家呢?”田玉玲坐下来说道。

  “妈,你知道吗?那100万是无息贷款,我得还人家,听说柯叔叔手里一年有好几千万的无偿投资款呢。他要想帮忙,别说100万,白给我个几百万都没问题。”

  “韬韬,这话可千万别让你爸知道,不然,你柯叔叔又要挨你爸的训了,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说的要是实话,我让你柯叔叔给你把借势那100万转成无偿的。”

  “老妈万岁!”王韬高兴得过来抱住了田玉玲的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做妈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王韬整天在外面风吹雨打做生意,王—凡又明确说,不能打着他的旗号找人办事。儿子也算争气,从没有打他爸的旗号拉过生意。听王韬说,柯一平给儿子的100万借款,是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属于国家贴息贷款。一次在吃饭时,柯一平让王韬写个报告,王韬就写了。

  贷款拿到手后,田玉玲有点怕,一怕王一凡知道了会驾她,二怕儿子还不上钱。柯一平笑笑说:“嫂子多虑了,这政府给企业投钱是天经地义的。给他是投,给别人也是投。再说王韬这个企业很有发展前途的,至于还不上的问题,你就别担心了。我等时机,给他转成无偿投资就不用还了。”

  田玉玲听了更害怕了,“那可不行,这要让老王知道了可不得了!”她坚持要让儿子还款,柯一平当然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见儿子又提起这个事儿,她就觉着儿子的公司一定搞的很艰难。开始搞刻绘、承做广告牌,现在又增加了电脑经销业务。一定是赚的钱很少,要不然,她知道儿子的性格,一定不会再向她张嘴的。所以,她决心帮儿子一次,减轻儿子这100万的负担。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柯一平一定会做到的。关键是,千万不能让老头子知道。

  见母亲答应帮他解决那100万元,王韬很高兴。他又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妈说了几句话,饮料也喝了个半拉子就走了。

  田玉玲这才收拾停当下了楼。

  这是一片副省级千部住的小别墅,每栋别墅东南西北开4个门,每门一户。院子很雅致,有草坪、有喷泉、有假山、有树木、有花草、有凉亭、有秋千、有滑梯、有路灯、有葡萄架……

  田玉玲家是北口,她下楼后,见到刘宝宝笑吟吟地站在车旁等她。她打了声招呼后,就钻进了刘宝宝打开的车门。刘宝宝说了声走吧,小:就轻轻地滑到了大门口,值勤的保安把遥控器一摁,电动门便吱吱吱开了一半,小车就滑出了1号别墅区……

  这是银岭矿务局娱乐中心的室内游泳池,池子两边是两排玻璃墙面的包厢。包厢内外的温度可调节,池内的水可随时更换。这里也是花草的世界,游泳池旁是很规则的几块草坪,绿茵茵的草伴着水池边上)的一盆盆花,盆花倒映在透明的水池里。来这里的人都是银岭矿务局的客人和上级领导,除客房、桑那、酒店对外营业外,这里的一切是不对外的。

  为了节约用水,游泳池的设计者还在锅炉房的后边建了一个存水池。游泳池的水流到存水池后,可浇银矿宾馆院内的花草树木和宾馆后面的一大片树林。据说这处吃喝、游泳一体的游泳池的花费是整个娱乐中心的一半。还据说九龙市、龙江省的不少头头脑脑都是这里的常客。

  田玉玲到这里时,省经贸委副主任柯一平、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穆五元和银岭矿务局局长于涛和他们的夫人们都在最大的一处包厢里。

  恭候她的到来。见副省长夫人到了,大家都众星捧月般围在了田玉玲的四周。柯一平她是认识的,除此之外,再一个也不认识了。刘宝宝一一地做了介绍。

  当介绍到大名鼎鼎的于涛时,田玉玲吃了一惊,她原以为于涛是一个武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没想到于涛是一个文质彬彬、书生一般的人。她笑了:“原来我们是来到了于局长的地盘上。”介绍到笑面虎穆五元时,田玉玲自然地想起了肥头大耳的弥勒佛。刘宝宝介绍完主人客人后说:“嫂子,不管他们了,我们去游泳吧。”田玉玲被风风火火的刘宝宝拉着,进到了包厢的换衣间里,她首先三下五除二脱去了衣服,然后穿上了红底黑花的游泳衣。田玉玲愣愣地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嫂子!”刘宝宝递过来—件黄底黑圆点的游泳衣说:“这都是新的。”

  刘宝宝笑着说:“我的好嫂子,在游泳池里谁看谁呀,再说了,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四家子人,都是自家人。”

  田玉玲还是不愿意脱衣裳,可室内的温度不知啥时已经升起来了,她有点热,再加上一身颤肉的刘宝宝过来帮忙,田玉玲的衣裳被脱去了。

  “哟哟哟,我的天哪!”刘宝宝一惊一乍地叫道,“嫂子,你瞧瞧你这乳房,你瞧瞧你这肚子,根本就不像个50岁的样子。你再看看我……哎,嫂子,人比人活不成,马比骡子驮不成,我不敢和你比了,再比我就该羞死了。”

  田玉玲机械穿上了那件游泳衣,她见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比刘宝宝好看。细细的腰、平平的小腹、高耸的乳房,哪里都比刘宝宝受看,便有了几分自信。她在刘宝宝的指点下,套上游泳圈下到了水里。

  “真舒服呀!”刘宝宝叫道。田玉玲见大家都下水了,便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何况水温适中,也感到特别的惬意。她想:这些人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呀!

  在刘宝宝的指导下,田玉玲脚踩着不太深的水底,双手扑腾着,学着划水的样子,深的地方,她说啥也不敢去,刘宝宝只好作罢。

  一会儿功夫,穆五元、于涛的老婆们都游过来了。那些男人们怕吓着了田玉玲,都远远地在一边赏花、看草坪。尤其是柯一平,恨不得扑进草坪地里拥抱这碧绿的世界。穆夫人、于夫人见了田玉玲的身子,都觉惊讶,纷纷夸奖省长夫人的身材好,像一个30来岁的少妇。直夸得田玉玲跃跃欲试,仿佛一下子学会了游泳似的。

  大家说说笑笑,在水里玩了一个上午,都觉快活。尤其是田玉玲,也觉得过去白活了,这样的地方人家都来了几十次、上百次了,自己才来了一次。这样想时,王一凡的影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想,这样的地方,老头子肯定是不会让她来的。

  吃饭时,于涛、穆五元都夸“田大姐的身材真好”。田玉玲脸红红的,羞得逄话都不敢说了。突然,她想起了儿子王韬让她办的事。

  “柯主任。”田玉玲说,“出去一下,我有点事要对你说。”

  柯一平把她带到了另外一间包厢里,服务员上了四瓶饮料下去了。柯一平把打开的一瓶,递了过来,田玉玲接过放在了桌子上。柯一平又打开一瓶喝下了一口问:“嫂子,什么事?”

  田玉玲就把王韬的事儿说了,柯一平把一边的头发捋了一下,勉强地盖上了一半的秃顶。他说:“我当啥事呢,这事儿容易,你让他马上送个报告过来,我签上字,星期一去经贸委办手续就可以了。”

  “真这么容易?”

  “就这么容易。我是怕王省长,所以再未敢说过。”

  “那你可千万别让老王知道。”

  “一定,嫂子,给,用我的手机,让王韬快点送个报告过来”

  田玉玲拨通了王韬的电话:“韬韬,你柯叔叔让你写个报告……’,“嫂子,我告诉他报告怎么写。”柯一平接过了电话说:“小王,写个两百万无偿投资的报告,马上拿到银矿娱乐中心来。”

  “王韬柯叔叔,你要拨我们公司两百万?”

  柯一平:“对呀,一百万还账,一百万三天之内拨到你账上。”

  王韬:“真的?就怕……”。

  柯一平:“怕啥?怕你爸呀?别怕,第一,这笔款就是扶持民营企业的,给你给别人都一样。不会有问题,你放心。第二,这样的事你爸不可能知道的。”

  王韬:“谢谢柯叔。”

  其实,田玉玲听说了两百万元的话也担心,见柯一平这样说,也就没有再坚持什么。

  过了一会儿功夫,王韬兴冲冲地来了,柯一平大笔一挥,签上了“同意。柯一平。2002年9月10日”的字样后把报告还给了王韬,众人不知是什么东西,也不敢多嘴问。见王韬把报告装进了包里,便劝王韬也吃点。王韬潇洒地说了声“谢谢”,甩了一下头发,转身就走了。

  才两天,星期一的下午,两百万元无偿投资款就划到了王韬电脑公司的账上。王韬又签了一张转账支票,还上了前面的贴息借款100万。

  36

  于涛继续和卢菩保持着关系,所不同的是他带上了“安全套”。他心存侥幸:既然未査出自己得性病,很可能是没有被艾滋病病毒感染和卢菩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活,卢菩不仅仅是漂亮,而且很有气质、很有学问,举止端庄、谈吐高雅。于涛喜欢这样的女人。突然有一天,于涛提出了那个他精心策划的“问题”。

  “你爱我吗?”

  “过去不爱现在爱。”

  “你敢去为我杀一个人吗?”

  “敢!”卢菩突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杀气腾腾地说,“反正我在这个世上的日子也不多了,杀个人算什么?是谁?我去!”

  “梁庭贤。”

  “梁庭贤?”

  “是他。他不能杀吗?”

  ……”卢菩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这个人的名气很大,据说是个好人。我怎么可以去杀一个好人呢?

  “不是用刀去杀,想法让他上你的床,让他感染病毒,让他身败名裂!”于涛咬牙切齿地说。

  卢菩的心有点动了,据说那个来九龙市投资的胡老板也是个好人,是大慈善家,投资建了许多学校和—个孤儿院,名气比梁庭贤要大多了。可这个胡老板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是个头上流脓、脚上长疮的坏种。就是这个披着慈善家外衣的流氓、恶棍把万恶的艾滋病病毒传染给了我。就从那一天起,她恨透了名气大的有钱人,也恨透了那些披着羊皮的狼一样的“实业家”。梁庭贤是个什么人,说不定也是一个坏东西!

  “怎么样?”于涛迫不及待地问。

  “没问题。”卢菩终于下定了决心。

  正在这时,于涛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是张三君,他极不情愿地接上了:“什么事?”

  张三君不在乎这边冷冰冰的声音,心急火燎地说:“老公,快来吧,我这里出事儿了!”说完这话张三君就把电话挂了。于涛拨她家里的电话,是“嘟嘟嘟嘟嘟嘟”未放好电话的声音,打她手机,关机了。

  于涛只好撇下卢菩,开车去了张三君那里。路上,又接了几个单位的电话,不是井下事故就是工人家属来单位闹。他烦透了,心情糟糕透顶,快要爆炸了一样。

  跨进张三君家门时,张三君早己冼好澡、化好妆、穿个薄如蝉翼的睡衣在家里等着于涛。于涛推门进来时,还气呼呼的想骂张三君一顿,可看到张三君时,那冲天的怒气全然消失的一千二净了。其实,张三君才是于涛真正所爱。

  曾几何时,他于涛在老板桌前一坐,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美女如云。不论他忙成个什么样子,也不论他玩了个什么样子的小姐,最终,他心里想着的还是这个张三君。这倒不是因为张三君为他放弃了家庭、名誉,而是张三君的美丽。就像此刻一样,他刚刚从卢菩那里来,一路上又接了几个令他火气沖天的电话,再加上他最近的身体状况,按理说,他对女人不可能再有什么冲动了。可是张三君美丽的脸庞上透出来的那种娇羞,不仅仅令他心动,还令他心痛。那透明的睡衣下隐约可见的、饱满的双乳也深深地引诱着他。

  他啥话都没有说,上前就抱住了女人,就摸起女人来了。女人想把舌头像过去一样长驱直入到于涛的心灵深处,可于涛关门闭守,不肯迎合她的热情。其实于涛完全是好意,他怕自己口里的粘液被女人口中的抽水机吸进去。可女人突然间发脾气了,她说,我早就发现你不爱我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如果失去了你的爱,我还不如去死了呢!

  女人一肚子的委屈变换成了喷涌而出的泪水,她不顾一切的打开了窗户,她哭喊道:“我要从这楼上跳下去,为爱情而死!”

  天哪!这个女人可真是疯了,都四十岁了还为爱情而死?于涛急忙扯住了就要翻上窗户的张三君:“我的姑奶奶哟,有话说话,干什么要这样呢?”

  “不!我都得不到你的爱了,还活着干什么?你放手,让我去死!”“好了,姑奶奶,我爱你,海枯石烂不变心、天翻地覆志不移……”于涛顺手关上了女人打开的窗子。

  “不行!说了不行,我让你写下来,我才信。”

  于涛关上了正在响的手机,取过纸笔来写下了他和张三君的爱情宣言。就是这样一份火辣辣的情书,张三君被害的时候,被人放在了他的手袋里。这是后话。

  风平浪静之后,于涛向张三君摊牌了:“张三君,实话实说,我受不了你这种咄咄逼人的爱了,我要离开你。你说吧,你要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二百万?”

  张三君愣了一下,又一次冲到了窗前,和上次不同的是她没有说一句话。于涛又一次慌了,他忙拉住张三君说:“我说的是真话,你就饶了我吧……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永远也不离开你了,你就别闹了!”女人又要他写在纸上。于涛就又写,什么“梅开二度”啦,什么“永不分离”啦,等等。写完后,张三君才饶了他。

  张三君到厨房里忙碌时,于涛在客厅里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他烦恼极了,怎么办?这个女人不要钱、不要房子,就要他于涛这个人,怎么办?怎么办?于涛的头快要炸开了……

  “祝你生日快乐……”,突然,一阵悠扬的生日快乐歌传出,张三君笑吟吟地过来请于涛:“老公,请到客厅吃长寿面吧,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于涛面对这个让他心动、让他心烦的女人,在“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声中,他对张三君的一切怨恨,又一次烟消云散了。他被张三君扶进了餐厅,一眼看见的是餐桌中央的一个生日蛋糕,上蜡烛被燃着了,蜡烛里的音乐也是祝你生日快乐。

  “涛涛,我的老公。”40岁女人的开场白开始了。“今天是2002年9月13日,是你42岁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官运亨通、万事如意!”于涛和女人碰杯后,动情地说:“小君,到今天你已经给我过了七个生日了。除了你,没有人想起给我过生日。单位上有人提出过给我过生日,可他们看中的是我手中的权力,被我拒绝了。可是,只有你是在真心真意的为我过生日。谢谢你,我亲爱的小君。”

  于涛忙天忙地,早已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记得母亲在世时,也是年年给他过生日的。小时候家里穷,母亲总是存那么几碗白面,在他和于波过生日时,做上长寿面,全家人除母亲外,每人一碗。母亲有时1吃点面头子,也是多则半碗、少则一点儿,有的时候,她就悄悄地喝上一碗面汤。

  可以这么说,母亲对他们那种爱,是无私的,也是让他刻骨铭心的。可是,张三君的爱你难道不认为是无私的吗?他知道,这个女人确实是爱他的……

  “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长寿面。”张三君把一碗长寿面端到了于涛的面前,他用筷子挑了挑,还真的是手工擀的长寿面。他站起来到厨房看了一下,面板上还有切剩下的半张面。他相信了,这个女人为了给他过生日,还学会了擀长寿面。

  于涛真的被女人感动了,他走过来从椅子的后面抱住了女人的头,把脸贴在了女人的脸上,在她耳边说:“亲爱的,我谢谢你。”说完这些后,他袍起女人走进了卧室。他知道,此刻的女人需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