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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陆健荣进课堂火冒三丈

书名:看不见的顶部本章字数:8477

  

  三胖先发展的还是自己的老婆。他先把老婆陆健荣邀请来,他老婆当时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对这个行业表示怀疑,要跟三胖打架,她人瘦但是劲道有,三胖块头大可是人是虚胖的,一打架就淌汗,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和气生财。陆健荣先把金传胜骂了一顿:狗日的金传胜你给我滚出来,你说包什么大工地,工地在哪里?老娘要你赔偿损失,不出来见老娘你就是狗娘养的,就知道你这个赌徒恶棍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陆健荣吃了洗脑灵没有见效,一百人当中有个把对洗脑灵吸收不了。因为有些人是具有特殊的体质。

  三胖为了顾全大局,怕被别的新人听见了会影响别人的情绪,跑过来捂老婆的嘴,被陆健荣咬了手,这臭娘们还真狠呢,三胖的一只嫩手被咬出了三个牙印,狗牙真是厉害,血都流出来了。本来三胖是想给陆健荣两家伙让她尝尝她老公的厉害,行业规矩是不允许他打人的,就算是老婆也不能,他只能忍着老婆的拳打脚踢。最后陆健荣没有搁宿舍住,背着来时背的挎包住进了宾馆,三胖派人跟踪到宾馆,然后又派了行业里的骨干人员去解释,那晚真是苦口婆心,陆健荣把头蒙在被子里说:你们走吧,说破天我都不信。遇到这样的绝户头,谁也拿她没办法。金传胜的左下线二刮蛋、右下线罗小膀一左一右地坐在床榻边,二刮蛋人小嘴甜,陆健荣对他没有什么恶感,对罗小膀她就恶语相加,还拿起鞋子扔他,人家罗小膀也是两条线都活了,经历了十几个新人,基本上掌握了新人的特点,不怕再牛,三五天过后就缴械投降了。他心平气和地说;三胖嫂你消消气,这个行业我们也不大清楚,所以才把你叫来把把关,你说行业是真的我们就干,你说假的我们就退出去,很简单的事情,没有人逼你加入,就算你想加入,不一定就合格,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加入了,还要考试。对行业一知半解的想加入也不行,人家不会要的。所以你就放心在这里玩几天,到时送你回去。

  陆健荣半天来一句;“你们这是土匪窝,土匪头子就是金传胜这王八蛋吧?”

  金传胜一脚跨了进来﹕嫂子真要是我那还就是你兄弟我的造化了,就目前你兄弟我还不能担当如此重任。”陆健荣嘴里说狠话,真到了面对金传胜又感到有些打不开情面,何况金传胜嫂子长嫂子短的倒使她安静下来了,接下来一个故事把陆健荣说得从被窝里钻出来了。

  三胖在宾馆外面不敢进门,眼看着窗台上屋顶上都下了一层白霜,他听到下霜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他感到霜像生了翅膀一样向他袭击,他摸摸衣服冷冰冰的像沾了一层鼻涕。三胖缩了缩身子,手往袖筒里笼了笼,在外面静侯着。

  金传胜说﹕我们的顶头上司也是临海梅园人牟勇智,他现在是十三线代理商,驻武汉总部。要说牟商那可是被央视新闻爆过光的,铐上双手的传销头子牟勇智被警察持枪对着,一步一步向审判庭走去。其实这是假象,这是国家的策略,国家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策划了这样一出,让那些想发财的人收收心,不要一哄而起都来到这个行业,都来了工人不上班了,警察不站岗了,教师不解惑了,国家就要陷入无政府主义的状态,所以国家只允许我们农民来搞这个事情,这项富民政策专门为农民而出的,这也是这个行业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去的主要原因。这就需要一部分有头脑大胆的农民去领会。就像八八年的无期无息贷款,也是给农民出台的,老邓说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就是这么个意思。可是无期无息贷款有几个人敢贷,都怕这钱烫手,大喊大叫让你去贷你也不敢。临海只有一个人贷了五十万,他用这五十万干了大事,等到大事成功了来还钱,没人收这个钱,当时把那个家伙吓坏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要还了,后来一打听所谓无期无息就是没有期限没有利息,“无期无息”这四个字包含着是国家的暗示。

  说到这里,金传胜哀叹一声,好像在懊恼没有贷这无期无息的款子。这时的陆健荣从被窝里探出了头坐起来了,脸上的戚容稍微松开一点,对金传胜也不是横眉冷对了。

  因为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贷了无期无息的款子,这个人就是她的舅公,她母亲的舅舅。当时连陆健荣的母亲也为舅舅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到时国家会把舅舅怎样了,拉去杀头还是做班房。结果舅公开办了羊毛衫厂,两年就见回头底,当他把款子送到银行时,没有人接受这个还贷,舅公很多年都不放心,以为欠了国家一笔帐。

  嫂子,我们这一线下来基本上都是临海人,为什么临海人占了绝大多数呢,想必你也明白,没有牟商就没有我们的今天,看起来牟商是站在我们的头上,是我们把他推到顶部,他到了顶部就退役了,会有下一个到了顶部,每一个都是踩在别人肩膀上到了顶部,每一个到了顶部的人都曾经排在底下被别人踩过,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这就是行业。知道牟商在武汉总部的人不多,他的父母亲也不清楚,以为儿子真的像电视上放的一样被逮捕坐牢,直到有一天阿智开车来接他们,老两口还不敢相信,以为是眼睛出了差错。老头子问:阿智啊电视上看到你被警察逮着了,你怎么跑出来啦。阿智知道跟他们解释很麻烦,就什么都不说,把老两口换上他们的儿媳黄淑敏给他们置办的新衣,拉到豪华轿车上,让他们去武汉观光。

  老两口坐在轿车里深深自责,他们的阿智多好一个孩子。悔不该当初对他下狠心,将他撵出家门,不就是赌个钱吗?聪明的人都要赌钱,人不赌钱没用处。老头子还打折了他的一条腿,孩子也没有记恨,发迹了不忘记他的可怜的双亲,百善孝为先啦。

  这个阿智当时就是个小混混,在村里开场赌博,家里设了四张桌子,两副麻将桌,一副牌九桌,一副倒筒,所谓倒筒就是下注的人倒抱着筒摇啊摇摇啊摇,嘴里叫着“大大大!”,这个场面相当有趣,一个个眼睛睁得铜铃一样瞅着子儿,那魂就附在子儿上了,赢了就山呼,输了就沉默。也有输赢不惊的,这都是老赌了,老赌的人基本上输少赢多,赌博其实就是赌心态,就像炒股一样,只有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才会稳操胜券。那些经不起输赢的人不是真正的赌徒,一个以赌博为生涯的人,就是一个看得开的人,能从赌桌上获利的人。有些人为什么从赌桌上下来摔了跤就死了,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三十九岁的临海人薛高深夜十二点从赌桌上下来,七万块输了个精光,他心里的落寞当然可想而知,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头脑一阵缺氧,像羊角风病人一样扑通一声倒下去了,倒下去就没有站起来了。赌过钱的人都知道,干这一行脑筋紧张过度,大起大落的激动和伤感,一会儿是身家百万,一会儿是负债累累,所以这样的人寿命要短一些。嫂子谈赌博你兄弟我可是过来人,我曾经发过毒誓:再沾赌博就自行了结,砍断自己的手,我这手已经多年没有沾赌了。嫂子你看看我发现这手已经是一个健康的手了,不似在赌场上的那个四肢无力战战兢兢的手。我说给你听嫂子,我在澳门赢了一笔……别提啦我心疼!

  传胜忽然捂着肚子蹬了下来,陆健荣吓了一跳,门吱呀一声开了,三胖挤了进来,带来一股冷风,陆健荣好像没有看见三胖一样,三胖也像没有看见她一样互不干涉。三胖一直对传胜在澳门赌博的事不太清楚,他猜想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赌场上人的脸都被闪电映照得一片火光,大厅里的灯光也随着跳跃抖擞,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到了,大家都感到心烦意乱,不管是什么人,赌徒也一样,都有清醒的时候和糊涂的时候。金传胜捕捉了这些人此时都处在混沌的状态,一赌场的人只有他是清醒的,他狠命地下注,双手只管将桌子的钞票揽到自己的褂兜里。一屋子人都输了个精光——风停了雨止了一道彩虹在天边上,雨把建筑物和道路冲洗的干干净净,一股清凉的水气直把人灌得清醒过来,手里的钱没有了,大家都惊讶地看着金传胜。金传胜正得意着想溜,却被几个人从后颈窝提拎了起来……

  事实情况是那天金传胜已经逃出来了,坐上了出租车,他指着机场的方向。其实他错了,机场这个多明显的方向,最容易被发现。他只要想到去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把钱捆扎好放到银行里就万无一失了。这也就是一个人运道,人在这时最容易失去判断力的,他只想逃离这个城市。结果那些输红了眼的家伙,把他撵到了,钱全部抢走不算,还打了他的黑棍,把他扔到了大河里,多亏他会水才捡了条命。

  牟勇智的四张赌桌其实收入很可观,有时一天都有一千多块的打头钱,只要持续稳定下来,他的收入相当于一个小型企业。但是他自己爱赌,往往打头的钱都被他输了,结果还是得不偿失,一程子手次差,把他输得落花流水,他把老娘的金耳环也偷去卖了做赌资,把老头子收藏的一个老古董也拿去卖掉了,老两口看不下去了,老娘比较温柔,只是吵两句;阿智啊你这个烂肠瘟的啊,我怎么造了孽啦,生了你这样的不争气的东西丢人现眼啊。你有胆把老娘拉去卖了看能值几个钱。说着老娘就哭起来了,拿毛巾来打他,阿智低着头不吭气,老娘像哄苍蝇一样在他头上甩了两毛巾,阿智感到不痛不痒。老头子就沉不住气了,从柴火堆里抽出来一根檀树桩,咔喳一家伙砸在这个小杂种的脑袋瓜上,阿智当时眼泡就起了一个大血泡,就像是另长的一个肉块,老头子没等阿智反映过来,又是一家伙打在他的小腿上,顿时阿智就一个趔趄栽倒了。老娘反过来护他,被老头子一把推倒,门牙嗑在桌角上,当时嘴唇被磕出一个大洞。老子没有顾及其他,连老婆子摔倒都不闻不问,他如咆哮的老虎,四个爪子都撑开了,嘴张得有小碗那样大直喘粗气﹕我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毁了吧,非要打死这个狗日的不可。就是那一天阿智出走了,身无分文地出去了,他在宁波火车站那里做一程扒手,这里的扒手实在太多,他不敢贸然下手。他人由于缺吃少喝,衣不蔽体,人瘦毛长,门面两颗大獠牙戳到唇外,看上去就像野人一样。二零零二年的春节,一般在外的人都打打包袱回家过春节了,他却因为没有路费回家,赖在火车站的宾馆拖地,他死皮赖脸地向宾馆里的顾客们讨钱,殷勤地讨好顾客们,给那些客人递毛巾,帮人家擦皮鞋,还花样百出地给顾客们学鸟叫狗叫山鸡叫,这些鸟兽们的叫声出自一个瘦长的男人嘴里出来,其滑稽有趣可想而知了。活到这样的份上,他还对女人贼眉鼠眼地瞅着,宾馆里都是出双入对的,他看得眼馋,不免在有些时候钻在女人缝里闻闻她们的香味,女人都斜眼藐视着他,凡是被他碰过了的衣裙下摆,她们都要用小手拍拍,好像要赶走什么东西。阿智很是生气,嘴里骂着臭婊子瞎干净什么,一个个都是千人踏万人踩的贱货,还烧劲不轻呢。

  阿智三十六了还没有个老婆,在春寒料峭的时候,他披着一件宾馆里客人丢下的质地良好的蓝呢子大衣,里面穿着仍然是他自己的乌黑油腻的晴纶衫,被大衣的光彩遮掩过去了,他买了一把剐胡刀,将乱草一样的胡须刮干净了,用毛巾洗了一个热水脸,人也就焕然一新了。大年初一这样喜庆的时候,每一个脚步都是轻快的,每一个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天空中灿烂的礼花像雪片一样飞舞。阿智像白痴一样在火车站的周围来回穿梭,常年蹬守在车站讨钱的叫化子,大部分都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看到他换了行头都有些惊喜,都想问他在哪里发财?给兄弟们带带路。他懒得理睬。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雪青紫色滑雪衫,下穿松紧健美踩脚裤,家做的灯芯绒棉鞋,她就是黄淑敏。姻缘就是这样的,阿智三十多岁没有娶就是等待着这一位上天给他安排好的人的出现。此人在火车站逗留了几天,阿智早就在观察,开始阿智以为此人跟自己是同行,也在瞅机会行窃,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他发现她脸上乌云堆积,行走的步子非常粘滞,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阿智断定,此女是个落难之人。当时阿智就有这个不成熟的想法,把她带到宾馆跟自己凑合着暖和暖和,阿智凑上去没话找话:“请问小姐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在陌生的地方搭理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不是没有戒心,她显得局促不安,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地方,他无奈地摇摇头。阿智知道要用情感化她,阿智说你等一下。阿智飞快地从早餐窗口买了一大抱肉包子,用报纸包着,递给她,她有些犹豫,但是滚烫的肉包子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她没法拒绝。他看着她狼吞虎咽吃包子,感到由衷的欣慰。阿智这时就有些恩人的意思了,他进一步地开导她:“我不是坏人,你别躲着我,我看你是有难处才想要帮你的,我在车站白云宾馆里上班,我可以给你推荐进去,宾馆里洗被子整理房间正招收人呢。”

  十八个糖包子被她一扫光,她伸长颈子打了一个饱嗝,然后仔细地瞅了阿智,阿智瘦高个子,长脸,嘴有点突出是被牙齿挤的,人雪白干净的,虽然眉梢上有几道很深的纹路,看上去岁数有点大,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过得去,她现在也不清楚此人究竟什么目的,真帮还是另有企图。黄淑敏心乱如麻,能有一个工作做总比流浪要好,她就答应了。

  阿智就是在结识了黄淑敏之后,他的命运发生了变化。在宾馆里一年多之后,也就是二零零三年的春天,黄淑敏接到朋友郑春的电话,黄淑敏加入了新田事业。

  郑春和淑敏的关系很暧昧,是她在老家时的相好。

  黄淑敏是山东人,她家里出了人命案。她的丈夫是自己舅舅的儿子,喝农药死了。腊月二十几的那天,淑敏在菜园里间菜,一篮子菠菜,一篮子芫荽,准备赶集去卖,忽然她母亲急匆匆地赶来让她快跑,迟了就来不及了。她的矮个子丈夫后洪死了,硬翘翘地倒在院子。头一天晚上淑敏跟他争过几句,后洪是个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人,淑敏看不起他,两个人见面总是没有好脸色,淑敏没有想到他会死,舅舅肯定不会放过她。淑敏吓坏了,她没敢回家就顺着草田埂往东跑去,母亲塞给她二百块钱,让她遇到车子就坐,不要有什么顾虑,不管到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在家门口。淑敏跑啊跑跑啊跑,跑出了汗,跑疼了脚,还是没有遇到车子,她跑了三十多里才遇到一个拖拉机,她大着胆子就去拦,开拖拉机的骂她:猪啊找死啊!她没有心思去理会拖拉机骂她的话,只管跑,结果跑了一百多里路才到了城里的车站,一到车站顾不上喘口气她就去买票,她排在去浙江的窗口,其实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买到哪里就去哪里,售票员问:去哪里的?她竟然说不知道。被售票员骂了一句神经病。她马上又说:去宁波。

  淑敏跟后洪实在不适合,后洪个子矮就算了,后洪的母亲淑敏的舅妈是个矮子,因此上她生了五个儿子全部都是这个形状,头小腿短,身子萎靡,这个她淑敏也不嫌弃,关键是近亲,会影响后代的。都是舅舅威逼的,舅舅跟母亲说:淑敏要不给他家后洪做媳妇,他就让他们全家不能好过。你家小文(小文是淑敏的弟弟)这个鳖羔子也别想有媳妇,我就到处去说你们家小文的坏话。母亲说:她舅舅,不是我不同意,淑敏她不愿意,新社会我能拿她怎样?舅舅说反了她了,她敢不听话,就敲断她的脚筋。舅舅还说老亲结亲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都怪母亲太软弱,自幼就被舅舅欺负惯了,什么话都要依着舅舅。淑敏跟后洪圆房之后,她一直没有给他近身的机会,两个人常常撕破脸,淑敏跟后洪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爸爸遮天盖地的,他不能强迫我跟你睡的事情。你要是想得开就放了我,想不开就耗着。”后洪几次都来硬的,往淑敏身子上,但是他个头小力量弱,淑敏膀大腰圆的,一掌就把他推倒了。后洪是个铁匠,手腕子也有些力道,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常常搞得鼻青眼肿的,淑敏始终都没有让步。那天晚上后洪撕破了淑敏的贴身小褂子,淑敏的两个雪白大奶子露出来了,后洪扑上来摸,淑敏用手护着,后洪性起了,哪里挡得住,这时的后洪犹如一匹凶猛豹子,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兽性了。只见他把衣服一件件地脱掉扔到地下,脸涨得通红,裆中物也跟着肿大起来,淑敏一看大事不好,拔腿就跑。贱人哪里逃,为夫今天不显出一点手段来就妄为男子汉大丈夫了。后洪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开黑乎乎的爪子就像铁钩一样死死地钩住了淑敏,两人都累得够呛。淑敏说:越是想摸偏不让你摸,越是不想摸很可能就给你摸了。终于搬到了,淑敏倒在地下,被后洪扑上去了,他像咧嘴狼一样发出令人胆寒的长啸,嘴里的哈利子像明晃晃的蛛丝一样滴落到淑敏的肚皮上,淑敏知道惨了,保不住金身了,后洪张开那张满嘴黄牙的臭嘴,像猪崽一样啃着她的大奶子。淑敏态度软下来了,她感到委屈耻辱,就像被苍蝇盯着了没有办法轰赶一样,随着他的频繁揉捏她甚至产生了一丝快感,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羞耻感击碎了,她竭力想挣脱,他的腿像吸盘一样死死地吸住了淑敏的身子,和她身子连在一起了,使她丝毫动弹不得。这次他得手了吗?没有,她耍了一个技巧,说她尿憋坏了人,赶紧让开,她要撒尿。后洪信以为真,她才一头扑到厕所插死了门……

  那时淑敏和阿智都没有钱,先凑齐了三千块让淑敏从事进去,阿智过了半年多时间才凑齐了从事款。对于他来说三千块钱的入门费就难倒了他,他向亲友们借钱,没有一个肯借,都知道他是块烂泥扶不上墙,借给他就等于是肉包打狗,他回家找老母亲想办法,老母亲这次也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骂了他一顿就不理他了。最后还是赌友给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阿智成功了!阿智是新田公司十三级代理商,黄淑敏是十七级代理商了到了十八级就拿到五千万退役了,

  天渐渐亮了,金传胜的说话声源源不断地从门缝里钻出去,被风刮到了很远的地方。

  陆健荣的的怒气渐渐消了,第二天又进入课堂,到了第五天就急着要加入了,到她从事进去之后,十一晚都没有睡着,她激动啊,这样好的行业被她遇到了,怎么能不激动呢。她来的头一天晚上做梦,梦到了一大摊狗屎,被她的新鞋踏上了,当时她很火,急着把鞋在草地上蹭,一大些的人在一块摘青稞,别人都没有踩着,就偏偏她踩着了,这就是狗屎运,一个农民只要遇到了狗屎运,做什么都不踌躇。梦往往都是相反的,一个人千万不要在梦里捡到大量的钱,这样就糟糕了,捡到大量的钱其实就是丢了大量的钱,这个她都试过很多回了,准确得很,有一回她做梦结了一个大瓜,这个瓜大得有滚子那样大,结果她生病了,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花了十几年的积蓄。

  陆健荣这样聪明的人做起这个行业,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她很快就掌握了行业的基本情况,比三胖还要遥遥领先,超过了三胖的上司金传胜,她把行业的知识学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陆健荣嘴会讲,她在家就是生意手。做这个行业其实也是做生意一样的,要让顾客动心,就要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陆健荣的加入,实际上是给行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雪天过后异常的寒冷,陆健荣在家做网,新人们在陆健荣的开导下一个个地走进了这个行业,她的网下发展得很顺利,她在家口碑就好,都说陆健荣人做事稳重,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沾边的,因此上投靠她的人都排成了队,她在先发展谁这个问题上大伤了脑筋,这个要来那个要来,她只好抓阄来决定。九山是三胖邀的,也排在陆健荣的网下,三胖先把老婆推到高度上去,夫妻两个谁先谁后没有什么区别。三胖急切地想知道顶部的情况。

  陆健荣回家了一次,女儿妞妞生病了,在自己妹妹家寄宿。妹妹家卖早餐,蒸包子,炒面,中午快餐,忙得不得了。妞妞每天都给姨妈家店子刷碗洗菜,小手被水泡得像窖藏的白萝卜。妞妞这两天发高烧,嘴唇烧得起了锅巴片子,见了妈妈就哭了。陆健荣心里很不舒服,妞妞烧成这样,妹妹也不送孩子去医院,这还是玩笑的事情吗?陆健荣看着正在炒菜的妹妹说﹕她小姨你也太大意了,孩子的病要是再拖人就毁了。妹妹很生气地回了她一句,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去照顾,我出力不讨好了。陆健荣火急火燎的背起孩子就去医院,妞妞的身子烫得很,把陆健荣吓坏了,先去赤脚医生那里打个退烧针。妞妞把头埋在妈妈的脊梁盖,心情好多了,病也去了不少。到了医院两体温三十八度九,咳嗽得厉害,估计是感冒引起了肺炎。孩子呼噜呼噜的喘气,嗓子里的痰咳也咳不完。医生给孩子挂了盐水,打了退烧针。孩子趴在妈妈的腿上,跟妈妈说,我也跟你去。傻孩子你要读书,妈妈在外面一程子就回来了。你在姨妈家过着。陆健荣见孩子好转了,马上就想到行业里,三胖让她邀请马路上铁皮屋里的烫猪脚面的大个子女人来做行业。她带妞妞去面店。妞妞说她不想吃,头晕见了荤就想吐。你不吃妈妈要吃。陆健荣来到面店,正是中午歇息的时间。陆健荣把孩子放下了,高个子女老板正在打盹,听到脚步声就站起来。见是陆健荣一阵欣喜,笑着问在外面发财了啦!老板娘早就耳闻三胖夫妻两个现在的事业做大了,手下有上千人。老板娘围起围裙就来烫面,随便问几句外面都是什么情况。陆健荣说,也挺忙的。一个月有多少收入?这个说不准,一年三五十万不成问题。大个子给陆健荣的面里加了很多料子,陆健荣喜欢咸菜,她抄了一勺子咸菜摆在碗头上,夹了两根猪脚放在碗里。这些天陆健荣没吃过多少肉,有些馋了,咬肉咬得满腮帮都是油,她乌鲁乌鲁嚼着。老板娘坐在桌子拐,陆健荣化了妆,脸上涂了薄薄的脂粉,头发搞得也是花哨。老板娘心想,人有钱了,就作兴打扮自己了。陆健荣走的那天,老板娘把店子给自己的老公来管,她跟着陆健荣去了安庆。陆健荣说老板娘你想去玩玩也好,但是并不一定要做,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做。老板娘说我很笨,怕做不来。一路上陆健荣跟她亲热得像一娘所生。到了过后,陆健荣带她进商场、诳公园,把个一向谨慎的老板娘忽悠晕了,第二天早餐去大赛那里吃了洗脑灵就把人带去听课。下了课问她听懂了吗?她说懂了,我要加入,我带了一万多块,加入三份,我儿子和老公都加入进去。当时陆健荣劝她,别慌着加入,你再看几天加入不迟。这个老板娘对洗脑灵接受的比较快,她说不要再等了,我已经不想等很久,我这个人做事就是不拖拉,认准了的事情什么都不顾了。

  半个月之后,老板来了。老板没有进课堂,也没有吃洗脑灵,他什么都不接受,就是要把老板娘带回去。三胖开始还不把他当回事,谁知道面店这个老板硬得很,塞了老板娘几拳,也不跟三胖搭话,大概怕三胖把他老婆给睡了。老板娘哭哭啼啼地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