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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终于盼来了考察组

书名:红花郎的官场本章字数:20930

  这天是周六,洪骅琅坐车先到了镇上,向镇委书记马春来和镇长刘明天分别汇报了竹春集团将要投资和市交通局要修建镇上到丁甲荡村公路的事情。

  镇委书记马春来不相信地望着洪骅琅,看了好一阵,道:“小洪哇,竹春集团的老总洪竹春是你亲戚,对吧?”

  洪骅琅呵呵地傻笑:“马书记,我家和洪老总不搭界,我们不认识呢。”

  马春来拍着洪骅琅的肩头,很亲热的道:“小洪,原来你是高人,深藏不露哇。我们真是小看你,没有发挥你应该有的作用。这样吧,你先回村去,等几天我们将要安排你更重要的工作。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接受组织上的安排哈。”

  镇长刘明天呢,他本来与镇委书记马春来有隔阂,两人曾经闹得很僵。还是市里来人给他们做工作,现在虽然是勉强能够互相配合,但是心里还是芥蒂较深。因此,他对于党委口的人心里是不爽的。

  刘明天是这么说的:“骅琅啊,你啊,怎么就不归我们政府这一块管呢?”

  洪骅琅当然装不明白,说:“刘镇啊,党委政府不都是一盘棋吗?”

  刘明天便呵呵地笑:“骅琅,难为了你。这样吧,路归路,桥归桥,你这次所做的工作,给我们政府增色不少,我会记着的。就这样吧,我们来日方长,呵呵。

  为了欢迎洪骅琅,镇里还专门在镇招待所设宴招待洪骅琅,镇领导宴请村干部,这可是土柱乡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在宴席上,洪骅琅被邀请至上席,被几位镇领导好生恭维了一盘,喝得他晕头转向。

  晚上,洪骅琅睡在镇招待所的旅社。招待所的条件虽然一般,大约是镇领导打了招呼,被褥铺盖都是新换的,焕发出一股好闻的洗衣粉的香味儿。

  半夜时分,洪骅琅听见门外好像有人轻轻敲门。仔细一听,又没有了。等他刚要重新睡着,那人又在敲门了。洪骅琅心里很生气,心想哪个人呀,半夜三更敲门,还一直不停歇,安心不要人睡觉呀?

  正要骂出声,手机却突然响起来。洪骅琅没有好气,拿过手机打开一听,就立刻没有了脾气,原来是发糕丁晓花打来的。

  丁晓花:“骅琅,在哪里?”

  洪骅琅:“我在土柱乡招待所,睡觉呢。”

  “哦,那你还很老实吧?”

  “呵呵,美女老婆,什么意思?我哪里就不老实了?”

  “你也许老实,但是,就不兴别的女人来骚扰你呀?”

  洪骅琅刚要回答,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生气的从床上冲下地,把门打开,一条软软的身躯扑到他怀里,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紧紧地箍住了。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是谁……”他刚说了半句,嘴唇就被一个湿漉漉的嘴巴给包住,一条软软的舌头游蛇一般,伸到了他嘴里……他闻到了丁晓花熟悉的味道。丁晓花调到县里精神文明办了,今天,她是随县里一个检查组到临乡检查工作呢。

  “哇哇,丁晓花,你这个坏东东……”洪骅琅将双手伸到发糕丁晓花胸前,……

  “想死我了……骅琅……”

  “我也想你……”洪骅琅将发糕丁晓花抱起来,朝着床上走去……他把她身上剥光,然后,采用了最近使用的一些姿势,与发糕丁晓花享乐了好几次……

  天亮时分,丁晓花叫醒洪骅琅,说她有事情要走。洪骅琅道:“吃了早饭再说吧?”

  “不行,我借了朋友一辆车,人家急着要用呢。”说罢,亲吻了洪骅琅一下,急匆匆走了。

  洪骅琅望着她的背影,愣怔了好一会。

  吃过早饭,告别镇领导,洪骅琅回到了丁甲荡村。他去找了村长黄厚学,想顺便问问自己走后的情况。

  黄厚学一见洪骅琅,表现出过分热情。他让老婆给洪骅琅煮了热腾腾的荷包蛋,笑眯眯非要洪骅琅吃。洪骅琅见到他这么热情,一时之间还很不习惯,接过荷包蛋就吃了起来。

  黄厚学一脸笑容始终没退,望着洪骅琅就好像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似的。洪骅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道:“黄村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黄厚学说:“没有没有。”却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这座庙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洪骅琅道:“黄村长,你怎么说这话呢?”

  黄厚学道:“骅琅兄弟,明摆着的,你就是要走,到上面去了。”

  洪骅琅没有想到,自己要离开的消息,这么快连村里都晓得了,可见,信息时代消息传播速度真的很快。

  洪骅琅也没有去纠正黄厚学,顺便将洪竹春来投资修建开发旅游风景带的情况给黄厚学说了,同时,还把市交通局将要来勘察修建土柱乡至丁甲荡村公路的事情也说了。

  这么多好消息让黄厚学高兴得呵呵地笑,他紧紧握住洪骅琅的双手,连连摇了好几下,说:“骅琅,你真的为我们丁甲荡村出了老力,谢谢谢谢你——”

  洪骅琅虽然感觉黄厚学这个人有些虚猾,但是这个人总体还是不坏,至少,他对于村里的事情还是敢管而且还有自己的想法。在农村,能有这样的明白人当家非常不错,尽管他身上的缺点也非常之多。尤其是,在对于白冰和白癞子父女的事情上太偏执。

  村里马上就要通公路,而且,修建旅游风景带和修建公路急需大量的劳力,村里农民的收入就将要剧增,这样离小康日子就越来越近了。但是,白冰和白癞子父女两人却毫无音信,想到这里,洪骅琅心里沉甸甸的。洪骅琅问:“黄村长,最近有没有白癞子的消息?”

  “哦,骅琅,你不说我还忘记告诉你了,白癞子给你写了一封信,托人带了回来。据说,他在A省的一个煤矿当矿工,说是要挣很多很多钱,然后去省城去北京告状。骅琅,你看看吧,这个白癞子是不是很疯?”

  洪骅琅将脸一沉,道:“我倒不觉的他有多疯。我们当村官的,也该为群众多想想,别让他们的心再冷了。”

  黄厚学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洪骅琅。“骅琅,你说得对,其实,要是村里经济状况好,白癞子的问题并不是不能解决。可是,我们这里太穷了,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好了,只要公路开通,加上竹春集团的项目上马,村里一定可以抽出钱来还旧账。骅琅,你就等着看好吧。”说着,将那封信递给洪骅琅,道:“这是白癞子写给村里的信,其中也提到了你,你看看吧。”

  洪骅琅嗯了一声,把白癞子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黄村长,骅琅助理:

  我是很愧疚的。前次,我冲动地刺伤了骅琅助理,还同村里无礼取闹。我一直想打官司,一直想要取得自己的经济补偿。可是,我却给村里带来了许多许多麻烦。

  还是我女儿白冰说得好,人,不能只管自己,也要设身处地地为他人想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骅琅助理,打从你到村里一开始,就给村里百姓办好事,办实事,虽然你没有来多久。尤其是你贷款给我们买的黑山羊,我没有经佑好,其中,还有一头生过病,另外一头也要死不活的。尤其是,我发酒疯刺伤了骅琅助理,可是骅琅助理却百般为我说情,不仅让我免受牢狱之苦,还自己花钱给我看病。

  想想,看看,就是亲生儿子,也只能做到这样,我禁不住老泪纵横。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我必须要把欠骅琅助理的钱还了,这样我做人才能坦然。因此,我要出去挣钱。我的冤屈是前任村干部造下的,我不会罢休。我会去上面,哪怕是去省城去北京,我也要伸冤。

  等着,我相信,在我回来之时,村里在村支部、村委会的领导下,境况一定大变。我深深地祝福。

  白来子即日

  洪骅琅捏着信纸,感觉自己眼睛潮润了。

  黄厚学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问洪骅琅:“骅琅,要来这么多关键人物,我们村里该怎么招待?”言外之意,就是村里没有资金和能力,招待这些贵客。

  洪骅琅大手一挥,说:“没有关系,一切由我来运作。”

  洪骅琅当然不会自己掏腰包,因为他还没有傻到公私全部揽到自己头上的地步。他给镇党委书记马春来和刘明天分别打电话,说了竹春集团董事长洪竹春和市交通局局长苟景才要到村里来的事情。马春来和刘明天当然知道这件事,就说这件事就由镇上安排,接待也由镇上接待,村里不用出钱。

  洪骅琅将这个事情告诉了黄厚学。黄厚学听得嘴巴都咧开了,说:“骅琅兄弟哇,还是你面子大呀,要是没有你,村里只有抓瞎的份儿。哎,能力这么大的人又要走了,我们村里的损失太大太大了。”

  洪骅琅说:“黄村长,我现在还不会走。即使要走,我也要事先告诉你的。”

  洪竹春和苟景才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到的丁甲荡村,镇里的书记马春来,镇长刘明天一道陪同。到了村里,洪骅琅招呼了,与村长黄厚学,村文书瞎大爷只简单认识一下,一行人逶逶迤迤着朝着蜈蚣山走去。洪骅琅想到苟景才是实权派人物,手里握着的交通发展资金非同小可,因此主动与他套近乎,一路给他介绍着这里的基本情况。到了山腰,洪竹春指着白癞子那幢偏偏倒到的茅草房子,对镇委书记马春来说:“这里这幢房子得搬走,放在这里特别煞风景。”又对跟在一旁的陈工说道:“这里,可以用来做工程指挥部。”陈工点了点头。洪竹春说:“马书记,这地方估计我们要征用。”

  马春来道:“洪总你放心,这破草棚的主人我们马上找他谈。”

  村长黄厚学连连点头:“领导放心,我们马上就办。”

  马春来道:“老黄,你注意啊,这幢房子必须马上处理,别横在这里挡事,知道吗?”

  黄厚学想说什么,嘴巴张了两张,却没有说。

  洪骅琅虽然与苟景才说这话,但是对于前边的情况还是非常注意的。他当然知道黄厚学心里的顾忌是什么。其实,此时他想起了白癞子,也想起了白冰,心里便老大不忍。人家父女两人都在外面,这幢房子说拆就拆,未免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又想,要是上面搞开发,这幢房子坐落在这里确实非常煞风景。不过,就算是拆迁,也应该给予白家父女优厚的补贴,这样才能对得起人家。哎,这件事情,既然自己参与其间,一定要维护白家的正当权益。

  到了山顶,此时红日当顶,金辉遍撒,照耀得四下里一派暖暖的气息。洪竹春和苟景才面对着蓊蓊郁郁的群山,以及对面的清平山,还有清平山巅露出清平寺那星星点点的红墙碧瓦大发感慨。洪竹春赞叹道:“人家说峨眉武当寺庙森然,山势巍峨,那是那里名气大了。我看我们这里真的很有特色,小得玲珑,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植被好空气又清新,真的不错不错。”

  苟景才诗性大发,却吟诵起一位伟人的诗句:“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这时,却听到下面一阵欢呼,洪骅琅一见,却是市委组织部长穆仁亮来了。马春来和镇长刘明天遇见这么好的机会,自然非常高兴,赶紧迎上前去。马春来紧紧握住穆仁亮的手,说:“穆部长,你来这里怎么事先不通知啊,害的我们措手不及。”

  穆仁亮呵呵地笑。“马书记,我这次来可不是公事。”

  刘明天满脸笑得稀烂,说:“知道啊穆部长,就是因为您来这里不是公事我才高兴哇。你能来这里办私事说明您瞧得起我们这里,把我们这里当成了您的后花园,我们真的是烧了高香遇见贵人了。我说呢,我们这里好事一个接着一个,先是竹春集团来投资,接着公路要修通,现在呢,我们敬爱的穆部长也来到这里。我们好荣幸好荣幸哇。”

  穆仁亮指着洪骅琅对马春来和刘明天说:“你们两位镇上主官别搞错了主次,这个洪骅琅才是你们这里的福星。你们知道吗,呵呵,骅琅为了村里和镇上的发展,不要脸加不要命,邀请来了竹春集团的大老板洪竹春,还说服了市里交通局的苟局长,要把这里的公路修好。我说哇,你们这才是遇见了贵人。你们,怎么说呢,这么好的人才,你们不晓得利用,哎,你们的政治敏感性在哪里去了?嗯?红花郎,好酒哇好酒,一听就喷香喷香,春节联欢会你们看过没有?嗯?”穆仁亮指着两人的鼻子点了又点,这两人却怪,一直乐呵呵的,好像穆仁亮的指头和斥责搔着了他们的痒痒肉似的。

  马春来说:“穆部长,你老人家批评得对,我们虚心接受您的批评。其实,小洪为了这个村子的发展,真是含辛茹苦,费尽心机呀。就说前不久吧,他自筹资金买了黑山羊,让村民养殖,发展了村社经济。还有,他为了县里的稳定,建立和谐社会,自愿负责这村里一位不稳定因素者的思想改造工作。为了这个人的转变,小洪还受了伤,受了累,真的是不辞辛劳哇。他给这个人的女儿做工作,争取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在身负伤痛的情况下,还自掏腰包,为这个不稳定者看病。小洪真的是我们土柱乡的福星,更是我们丁甲荡村的福星。因此,我们镇里决定——”

  穆仁亮说:“马书记,你们镇上的具体工作,就别给我说了。我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哇。不然,你们县里的领导,还说我手伸长了呢。总之,对于大学生村官的先进典型,你们镇上要引起重视。我给你们交个底吧,过一段时间,我们要组织调查组,到一些地区了解情况,还要组织宣讲团,宣传大学生村官的先进典型。小洪的情况,你们就多多费心,先把材料准备好,到时间我们的第一站,肯定就是你们这里。”

  洪骅琅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他谦虚地说:“穆部长,马书记,刘镇长,我其实做的很不够。比如说,这里的那位村民,就是前段时间惹事的白来子,还有他女儿白冰,一直在外没有消息。都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才让他们外出。我真的很愧疚的。”

  黄厚学站在一边,也说了中肯的话:“领导们,其实白癞子父女出走的责任不在洪骅琅,而在我们村支部和村委会,主要责任在我,因为我既是村支部副书记,临时负责村支部工作,又是村主任。小洪的工作做得非常好,很出色,我作为村里主要领导,没有配合好他,我做检讨。我有个请求,就是强烈要求领导把小洪留在村里,让他负责村里的工作。我呢,可以给他当助手,敲敲边鼓。请你们一定考虑村里的要求,村民们都希望领导考虑——”

  正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正奇怪呢,只见山下来了许多村民,敲锣打鼓拿着锦旗涌上山来。他们不认识穆仁亮,一见镇委书记马春来和镇长刘明天,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却是村文书瞎大爷,他说:“镇领导,我们强烈要求,把我们的好助理洪骅琅留在村里!”瞎大爷翻着的白眼仁里,闪烁着泪花。

  村民丁守卜说:“人家洪助理一心为了我们丁甲荡村,没有吃好一餐饭,没有睡好一个囫囵觉。看看吧,我们养的黑山羊长壮了养肥了,现在我们这里招商了,还要修建公路了……我们,我们愧疚,没有好好招待好我们的好助理,我们的好洪骅琅哇……”丁守卜走到洪骅琅面前,握着他的双手,深情地说。

  还有几位村民小组长,以及村民代表也纷纷发言,讲了洪骅琅许多好处,听得镇上两位主官高高兴兴。这个场景洪骅琅根本不知道,但是他却非常非常感动。捧着那幅“替天行道”的锦旗,他望着村民们热泪盈眶。公道在人心,他深深的懂得了这个道理。

  穆仁亮看着对面的山峦,对着清平山,看了很久,又用拳头对着对面山巅瞄准,眯着眼睛端详了半天。他让马春来和刘明天将村民叫走,然后,居然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了罗盘,对着山势测量起来。测着测着,他频频点头,嘴里还啧啧有声,看来,他有看风水的基础,对这里的地形地貌非常满意。他扭头对洪竹春道:“竹春,你这几天把丁大师叫来,让他再看看,我觉得这里非常不错,应该是很好的风水宝地。”

  丁大师是这里远近闻名的风水大师,道家俗家弟子,洪竹春赶紧答应下来。

  马春来悄悄走到穆仁亮身边,道:“穆部长,中午您是否就到我们镇上吃饭。我们都准备好了呢。”

  一边的黄厚学说:“穆部长,我们强烈要求穆部长能在村里吃饭,为我们村今天的几宗好事儿添光增彩。”

  刘明天对黄厚学道:“厚学,你在这里添什么乱?你们村里吃,村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黄厚学憨憨地道:“我们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但是,乡亲们非要让我邀请呀。领导们逗是贵客,还有交通局的苟局长,竹春集团的洪总,都是平素见都难得见到的呀。我要是邀请不到领导,我在乡亲们眼里真的就是个窝囊废了。”黄厚学说得很动情,眼珠子里泛着光泽。

  洪骅琅老大不忍,说:“穆部长,您看乡亲们这么热情,真的您们走了,他们不知道多失望呢。”

  穆仁亮对马春来道:“既然惊动了这里的村民,你看我们能走脱吗?嗯,就算是走了,心里能安心?”

  洪竹春喜滋滋地道:“告诉几位领导,我早就让底下人在附近的餐馆准备了一些吃的,用车子拉了来,正在路上,估计马上要到了。我原本想在山上野餐呢。呵呵,既然领导让在村民家吃饭,那正好,把拉来的菜肴并在一起,大家热热闹闹聚餐吧。”

  穆仁亮笑呵呵拍着洪竹春的肩头,道:“办得好,洪总果然是位有心人啊,不错不错,眼睛里面有事。”

  黄厚学呵呵地笑:“领导们,我诚心诚意地欢迎你们。真的,乡下没有好吃的,但是我们都准备了我们这里的特色菜品,保证干干净净,热热火火。还有我们自酿的粮食白酒,香喷喷的,喝了绝对不上头。”

  一行人中午时分走下山,瞎大爷家早就准备了午饭。午饭就摆在瞎大爷家门前的黄葛树下,满满实实五大桌。首桌自然是组织部长穆仁亮,竹春集团董事长洪竹春,市交通局长苟景才,镇委书记马春来,镇长刘明天,镇上两办主任,村长黄厚学,村文书瞎大爷,还有洪骅琅。凉菜早就摆上了桌,有卤鸡,卤鹅,凉拌猪心舌,凉拌萝卜丝。又上了洪竹春去镇上特色卤味馆买的卤牛肉,卤猪尾,烟熏鸭掌。客人一上桌,就开始走热菜,却是整鸡整鸭,粉蒸排骨,拷羊腿,比过年还要闹热。

  镇委书记马春来起来敬酒。他说:“尊敬的穆部长,尊敬的洪总,尊敬的苟局长,欢迎您们的光临。我代表土柱乡党政工团,敬您们一杯薄酒。祝愿你们在丁甲荡村愉快。谢谢。”一阵叫好声中,大家把第一杯酒干了。

  穆仁亮把酒杯举起,站起来说道:“列位乡亲,列位朋友,今天穆某借光丁甲荡村的水酒,祝福丁甲荡村富裕,繁荣昌盛。”

  穆仁亮敬酒过后,其他人也非得敬酒。洪骅琅也分别给穆仁亮,洪竹春,苟景才敬了酒。一巡下来,他已经飘飘然了。这天,镇上和竹春集团签订了合作开发蜈蚣山的协定,还和交通局约定,下月初召开土丁公路开工典礼。一系列的好事情让洪骅琅高兴,而更高兴的却是美女县长米岚岚的消息。

  是米岚岚给洪骅琅打的电话,她说:“小坏蛋,你同穆部长还有洪竹春,苟景才耍的安逸吧?告诉你,姐儿今天非常非常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洪骅琅道:“难道,是你当上了县长?”

  米岚岚咯咯咯的笑着道:“对了哇帅弟,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你看啊,我们在一起,你就给我带来福气。让我当上了县长。呵呵,其实,我本来根本不抱幻想的,但是,我不想运气偏偏来找我,你说我该谢谢谁?”

  洪骅琅道:“姐呀,你就谢谢上帝吧,是他老人家让你遂了愿。下次,你去庙宇里,多多烧香还愿吧。”

  米岚岚又是咯咯咯的笑,说:“你这个小贫嘴儿,上帝是外国籍贯,中国庙宇可容纳不下他老人家。喂,哪阵回县里来,姐儿想念你呢。”

  洪骅琅心里也非常想她了,洪骅琅是那种离不开女人滋润的男性,没有女人,好像说话办事都少了一些什么,总是没有底气的样子。于是,他扯扯的说道:“乖姐姐呀,我也想你呢。跟你说吧,现在我心里就想你了,我的身体某个部位有了动静,你能感觉得到吗?”

  米岚岚笑骂道:“流氓!我问你,你是不是现在和洪竹春打的火热?告诉你,姐儿与他可是有隙哇,你和他一道做坏事做蠢事我都没有意见,可是,拜托你千万别把我搅合在一起就可以了。我这里先给你打个招呼,知道不?”

  放了电话,洪骅琅还在想,米岚岚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镇委书记马春来走过来,笑眯眯问道:“小洪,什么电话,说的这么意味深长,是不是色情电话呀?呵呵,看你,脸色又红了,红的好像红花郎的样子。呵呵,小洪你脸色红喷喷的样子真好看,我要是妹儿,我都要喜欢上你的。嗯,这次学习班结束以后,你有什么想法?”

  洪骅琅语塞,一下子不知道马春来什么用意。他其实和马春来接触不多,也从来没有和他开玩笑。马春来给他开玩笑,是表示他对自己很关注?马春来还说到学习班结束,那么,难道镇上在自己学习结束以后,有什么安排?

  果然,马春来悄悄地道:“骅琅,我告诉你吧,镇上已经给县里打了专题报告,就是对你的职务重新安排,体现上级对于大学生村官的重视和关怀。具体说来,就是要调你到镇上,负责招商引资方面的具体工作,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别到时间掉链子,好不好?”

  洪骅琅没有想到,镇上会这么关心自己,看来,自己以前对于镇上领导不闻不问是不对的,起码人家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在人家屋檐下生活,你必须要面对。

  于是,洪骅琅恭恭敬敬的说:“领导,我做的很不够,比我做的好的大学生村官很多,希望领导从全局考虑问题。”

  马春来将手一挥:“这些我们自有考虑。”

  下午,穆仁亮坐洪竹春的车,洪骅琅搭苟景才的车回市里。黄厚学拉着他的手恋恋不舍,十分舍不得的样子。洪骅琅见他这样,知道镇上要调他的消息村里也知道了,心里也十分感慨,心里就想,自己当时才到村里的时候,这个村主任对自己不理不睬,现在却好像自己是他的亲兄弟似的,可见,人是多么的现实。

  洪骅琅回到了学习班。这天是听大课,而上大课的人却是美女县长米岚岚。米岚岚终于当了县长,据说还是满票当选。

  洪骅琅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心里还是很想念的。米岚岚讲课的题目是《农业多种经营和村镇建设》,她结合实际,口若悬河,讲的却深入浅出,很受学员的欢迎。讲课结束,学员们给了一个满堂彩。

  这天,他接到市委组织部长穆仁亮的电话,穆仁亮说:“兄弟,我这里很忙,只说一件事。你要同意,我就着手帮你办,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等下一次机会。”

  洪骅琅:“好的,穆大哥你说。”

  “是这么回事,这次学习培训之后,镇上领导要调整,考虑到你的表现和群众口碑,镇里已经报到县里提拔你当镇领导,暂时呢,是助理吧。本来这个事情县里就可以办了,因为大学生村官我们直接在抓,要请示我们。你怎么看?”

  洪骅琅说:“一切大哥说了算。”

  穆仁亮呵呵地笑。“你这个兄弟啊,好,那就这样吧。另外,接近年关了,民工讨薪又成为问题。为了让民工家庭团聚,过上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市里面决定,组织法律支援队伍,去帮助欠薪人员多,影响面大的地区。这次去的人里面还有县市主要领导带队,你有这个想法没有?”

  洪骅琅又呵呵地笑:“大哥,还是你说了算。”

  穆仁亮又是一阵响亮的笑声。“兄弟哇,你可是真省事了。可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可就麻烦了,还得给你权衡利弊,帮你拿主意,你啊,小脑发达,狡猾狡猾的。”

  洪骅琅道:“呵呵呵呵,谁叫你是我的大哥呢?”

  放下电话,洪骅琅心里暖洋洋的,他想,在官场上,还是有个靠山好哇,他真的能够为你遮风避雨呢。

  学习班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洪骅琅还没有回村,就接到镇里通知,让他到镇里报到。到了镇上,镇委书记马春来,镇长刘明天专门见了他,洪骅琅直接被调到镇里,担任镇长助理。这次,市里统一组织了法律援助团,到市里民工比较多的地区为民工讨薪,洪骅琅被市里点名抽调到法律援助团当工作人员。

  马春来拍拍洪骅琅的肩头,笑眯眯地说:“骅琅,你放心的去吧,我们等着你胜利的消息呢。”

  刘明天也憨憨地笑着,说:“兄弟,我现在肩头担子很重,等着你来给我分担一些呢。”

  中午镇上专门摆了一台酒席,镇里的主要领导全都参加了,满满荡荡两大桌,洪骅琅喝了很多,但是喝得很高兴。吃过午饭,镇上专门派了转车送洪骅琅去县里。洪骅琅到县府招待所报到,然后就在房间里休息。

  睡到晚上八点了,他感觉肚子饿,起床来到街上。夜色阑珊,大街上车水马龙,城市神秘的夜生活拉开了帷幕。

  洪骅琅站在五一路旁边的一个电杆下面,一边看手机一边吃着一串麻辣串。

  陡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却是好久没有联系了的美女县长米岚岚,这可是米岚岚当了县长第一次来电呀,洪骅琅心情激动地打开接听键。

  “小乖乖啊,你到了县城吗?到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嗯,要去市里法律援助团?你这个名额是我点名要的,知道吗?我给你办了这么漂亮的事情,应该怎样来犒劳我啊?请我吃什么?”

  原来是米岚岚让自己参加法律援助队啊,可是穆仁亮为什么说是他在努力?不知道为什么,洪骅琅始终觉得这事情的结果不地道,心里象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很不舒服。

  “小乖乖,你马上来留名旅社,我在这里等你,快一些儿啊。”

  留名旅社,也在城乡结合部,是一个雅致,干净的旅社,还在计划经济时间就很有名。

  到了旅社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他刚把门推开,里面一条柔柔的胳膊伸出将他拽进去,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里面一片昏黄,摇曳着的烛光中,浸漫着水一般的音乐。那是《生日快乐》歌曲,柔曼,温馨。

  “谁过生日哇?”他问。

  “小乖乖,不是你吗?”她抱着他,含情脉脉的道。

  他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

  啊,又长大了一岁。这个生日,却是新任美女县长给自己过的,好浪漫好温馨啊。

  洪骅琅站在生日蛋糕面前,脸膛红红的,闭上他漂亮的大眼睛,虔诚的默默祈求万能的上帝,叫他遇上世界上最疼爱他的女人。当他关上灯,等他吹灭生日蜡烛时,她立刻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用火热的唇亲吻着他粉嫩细腻的脸庞。

  他说:“谢谢,谢谢大姐。”

  她急切的对他说道:“乖,我是你心爱的大姐姐?今天是我当上县长第一次见你,我很高兴。嘻嘻,小弟弟啊,你喜欢我么?”暗夜中,她的声音真好听啊,就好像电话聊天时候一样,有点甜糯,有点儿嗲。

  听到这里,洪骅琅封闭着的心灵,好像突然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样,肆虐着,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觉得自己终于燃烧起来,那熊熊的火焰把他灸烤得几乎晕过去了,他把自己年轻坚硬的躯体迎上去,和她柔软的水一般身子绞和在了一起。他把自己软软的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面,探求着她的舌头。他还呼呼喘息着,双手狠狠的揉着她的乳房。

  当他抱着她,往卧室里面走的时候,她突然之间说:“放开我,我不——”

  洪骅琅急切的说道:“我的姐呀,我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好像都有一个世纪了,难道,你还要我等么?”

  洪骅琅激情春潮一般涌动着,他不顾米岚岚的反对,将她紧紧搂住,朝着卧室里面走。

  “小坏蛋,我身上才干净呢,不信你看看我下面。”她用粉拳打他,声音嗲嗲的。“我就是给你过生日,过了我要走呢。”

  他却感觉一阵亢奋,这是一位美女县长,她身上还没有干净。他很想看她那里,却把电灯关上。到了卧室,他将她甩到床上。

  当电灯重新打开的时候,美女县长米岚岚发觉自己几乎一丝不挂了。她的白嫩的乳房那里有一道血痕,好像小花一般盛开着。她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你啊,还是大学生镇官呢,一点不懂得风情,真粗野啊。”

  他呢,则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姐呀,对不起,我真的是太激动了,真的。你还走么,这样晚了?”

  米岚岚看看自己的身体,看着一旁的外衣,对他说道:“走,你把我的衣服都撕坏了,我怎么走啊?”

  洪骅琅笑了,他说:“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再碰你一下。”

  “嘻嘻,真乖,这才像个男人样子么。”米岚岚说罢,找出一套内衣,叫洪骅琅自己去洗澡。

  洪骅琅想,原来,她还准备了我的内衣?这位美女县长,看来心细着呢。他走到洗澡间,看见里面的布置很典雅的样子,心里的不快就消失了几分。特别叫洪骅琅喜欢的是这里所用的水,全都是温泉水。据说,这也是这里住宿的房子价钱高,房子却仍然十分紧俏的原因之一。洪骅琅就对米岚岚大声说道:“姐呀,我这里洗澡你就休息吧,一会我送你回去吧。”

  米岚岚也大声的回答道:“你放心的洗吧,我不会进来的。我要进来啊,那不是侵略者么?哈哈哈——”

  当天晚上,洪骅琅和米岚岚各居一室,开始,彼此之间也相安无事。关键是洪骅琅心乱如麻,很晚没有睡着。洪骅琅尖着耳朵,仔细听着四下里的动静,猛然就听到了不知是什么野物的嚎叫声,“呜哇呜哇”的十分凄厉,叫人毛骨悚然,同时,好像还听见米岚岚很奇怪的呻吟声音。这时,洪骅琅再也睡不着了,他望着黑黢黢的窗子,却再也没有什么声音。

  他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他刚把门打开,突然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物件,把他唬的魂飞魄散,几乎跌倒在地面。只听到米岚岚急切的问道:“洪骅琅,你怎么了?”灯一会就开了。灯光下,米岚岚浑身精光躺在地上,胸口骄傲地挺拔着,而地下不远处,就在靠墙的地方却躺着她平素喜欢用的那器具!他瞬间明白,原来她躲在门口暗处,偷窥着自己,一面还使用着器具!

  洪骅琅连忙把头一扭:“你、你、你——”

  洪骅琅走过来,要把她扶起来,她却向墙角爬去,将那根器具捡起来,塞在她屁股后面。大约,她还是有些羞耻感,不想让洪骅琅看见。

  洪骅琅看她这样子,用手把自己的私处护住了。

  这时候,洪骅琅将她扶起来,就看见了墙旮旯那个奇怪的物件,他正看着呢,米岚岚上前,一把夺过洪骅琅手中的东西。

  洪骅琅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姐呀,你害什么羞啊?我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米岚岚神态突然变了,她恶狠狠的说道:“你看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她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着,说道:“你知道这些也有好处!不然啊,你就不能够认识女人,一个赤裸裸的展现在你面前的女人。这就是最真实的女人,最原始的女人,和网上的女人截然不同的女人!哈哈哈——,你笑啊,你现在可以开怀大笑了啊!喂,你是冷血么,为什么不笑?!我问你啊,为什么不笑?”

  洪骅琅看着已经失态的米岚岚,感到自己已经处于很危险的情境之中了,设想着己该怎样摆脱窘况。一边敷衍着说道:“我觉得啊,这个事情一点也不好笑。真的。”

  米岚岚突然扑上前,一把把他柔嫩细腻的手抓住,颤声说道:“真的?你真的认为这个事情一点也不好笑么?!”她热切的看着洪骅琅,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知道绝对不可能!那么,你告诉我,我现在在你的心目中,究竟算是什么角色呢?”

  洪骅琅还没有进去,米岚岚就把他紧紧地抱住,两人退着朝屋子里的大床走去……

  “小坏蛋……我就是身上来了,我也要你……”米岚岚喘息着道。

  洪骅琅说:“姐呀,你怎么能用器具?器具很不好呢……”

  米岚岚呵呵地笑,说:“小坏蛋,你离我那么远,我不是可以临时应急么?”

  洪骅琅一边在她身上忙活着,一边说道:“姐呀,你当了县里的老二,现在很多事情就可以办了,对吗?”

  米岚岚立即把他的嘴巴捂住,连声说不要讲不要讲,把自己软软的舌头努进他的嘴巴里。

  啪,洪骅琅把电灯拉灭了。暗夜中,米岚岚看见了洪骅琅两颗晶亮的大眼睛像猛兽般在烁烁的燃烧着。不知道为什么,米岚岚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她的身子抖颤做了一团,上牙打着下牙,对洪骅琅说道:“乖宝宝啊,我好冷啊,你抱紧我,把我抱紧啊。”

  他们不停地动作着,好爽好爽,她觉得自己幸福得想死了。她的汗水和他的汗水都如小溪一般汹涌而下,接着,她就无知无觉的晕厥过去了……

  等她苏醒过来时,洪骅琅已经穿戴得周周正正的,连头发也整整齐齐的,他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呵呵笑着说道:“今天我的战斗力怎么这样强啊,咱们以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也终于败在了我的铁骑下面。”

  米岚岚怅然的看着墙上那束鲜艳的孔雀翎毛,以及慢慢从她视线中消失的洪骅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第二天,洪骅琅和米岚岚去县里参加出法律援助团出征大会。上午九点左右汽车到了县里,沿着县里最繁华的星光大道调头在停车场停下。洪骅琅他们钻出车来,一下车就听到锣鼓喧天震耳欲聋,军乐声雄壮。只见鲜花广场人山人海彩旗飘扬,高空中飘飞着绚丽的彩色标语。一位中年人急匆匆跑过来:“是不是土柱乡的?”原来这人是新任镇委书记夏子正。夏子正原来是县府办副主任,这次下派,是职务升迁。

  望着夏子正,洪铧琅很诧异。镇委书记马春来不是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换了人?看这个夏子正,显得很年轻的样子,也许,他来头更大?

  夏子正一见就捉住他的手,说:“小洪小洪你不认识我了?我前几天还去过土柱乡,你忘了吗?”

  洪骅琅赶紧点头说:“想起来了,你是原来县府办的夏主任。夏书记您到了土柱乡我很高兴,希望领导能多多关心我,呵呵。”

  夏子正说:“小洪,你那么有才华,县里都有名气。以后,我们互相支持,互相配合吧。”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说:“夏书记你跟我走,霍县长等着给你们领队交代事情呢。”

  夏子正呵呵地笑,说:“萧明,这位是我们镇里新任的镇长助理,名字叫做洪骅琅。”将洪骅琅推到萧明面前,又说:“我们镇的领队是朱镇长,我是陪同他们的。”

  萧明说:“夏书记,你们镇委书记要上主席台的。跟我走吧。”

  夏子正于是和萧明一道到了主席台侧,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半老头正在同其他几位镇领导说着什么。萧明等半老头把话说完,赶紧汇报道霍市长,这是土柱乡的夏书记。霍如刚将脸一沉,说土柱啊,怎么现在才来?好了,真是的,县里安排的什么工作你们都拖后腿。镇长呢?他不是带队?哦,对,有个书记会议要求参加。一会你们就不安排发言了,参加一下集体宣誓让媒体照相摄像就行。注意服装整洁啊,这可要上省电视台的。说话间鼓乐声停下来,一位美女主持身着短短的迷你裙身披缎带款款走到舞台正中间,捏着话筒用圆润的声音说道:各位朋友,各位嘉宾,县里为民工讨薪法律援助分团启动仪式正式开始,下面我们用掌声有请霍如刚副市长讲话。

  霍如刚精神抖擞走上台,他没有用稿子。他说,锣鼓喧天喜洋洋,改革开放红旗扬。法律到村为百姓,明日我县更辉煌。同志们,今天我们县、乡镇两级政府联手法律界朋友在这里开会。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面向乡镇村,为远在他乡的农民工朋友给予法律援助和支持。这是一项非常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也是非常必要和及时的。这个活动非常好,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专程到会做一个简短发言。现在我宣布,县法律援助分团活动正式启动。

  米岚岚没有发言,只是站在主席台一边,与县委书记小声说着什么。

  接着,几个乡镇的主要领导以及法律界的代表分别上台慷慨发言,表了决心。这时活动到了最高潮,全体讨薪人员和法律界朋友站在台前,在副市长霍如刚带领下宣读誓词,誓词都是坚定无比的排比句,语调铿锵有力。不时有闪光灯闪烁,还有摄影记者扛着摄像机满场疾走如飞。誓词刚宣读完,群情激奋,鼓乐齐鸣。这时广场正前方呼啦啦升腾起一群白鸽,呼哨着朝远方飞翔。

  洪骅琅随着宣誓的队伍下了舞台,这时洪骅琅突然看见韩山城了。对,那就是他,高大魁梧的身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一条淡蓝色的领带好像小燕儿在胸前飘飞,同一个个子矮小的人说着什么。原来和他说话的居然就是刚才带领宣读誓词的霍如刚副市长!只见两人亲热地拉手,霍如刚还拍了拍韩山城的肩膀。洪骅琅心里好像吞吃了一只苍蝇样不舒服,他自嘲地想,不会是妒忌韩山城罢?回到停车场,只见夏子正同一个瘦长的人说着什么。见了洪骅琅夏子正给他作介绍,原来这人名叫丁三元,县里安排这次讨薪行动的法律顾问,是一位律师。洪骅琅和他握手连声说欢迎欢迎。

  夏子正对洪骅琅说,非常抱歉,原本是要一起参加这次行动,可是因为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没有办法所以这次行动只能仰仗你了。骅琅相信你有决心有实力,一定能够圆满完成这个神圣而艰巨的任务。等你归来镇里给你安排庆功酒,就在县里皇后餐厅,一定!说罢笑眯眯分别同他们握手后匆匆离去。这时洪骅琅突然看见米岚岚了,只见她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衣领竖得老高,颀长的身段好像一棵小白杨,站在广场一根灯柱旁朝自己鬼鬼地招手。洪骅琅走过去,说美女县长什么事情,我们可马上要出发了。米岚岚脸儿绯红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望着他,听他一说脸色一沉说我不知道你们行程?晚上的火车呢,跟我走我有要事给你说。说罢也不管洪骅琅乐意不乐意,拉住他就走。

  洪骅琅说美女我可以跟你走,可是你总的让我给同伴们说说,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到哪里去了啊。米岚岚说你不会电话联系?洪骅琅没有法子,只好给同行者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办急事,让她和丁三元晚上八点准时在火车站候车厅汇合上车。

  米岚岚招手要了一辆出租车,洪骅琅连忙将她拦住,说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米岚岚瞥他一眼,说上去。洪骅琅只好不说话了,两人坐上后排。米岚岚将一双软呼呼的手伸过来,握住洪骅琅的手。洪骅琅心里咚咚咚敲着鼓,脸色装扮成再自然不过的样子望着前面坐的驾驶员。米岚岚冲他扑哧一笑,说怎么这么严肃?洪骅琅汗水都下来了,抽出手来将衬衣扣子解开,说这个天真热。驾驶员认真地开着车,根本就没有看后面。米岚岚紧紧地依偎着洪骅琅,靠着洪骅琅手蛇一般箍缠着他的腰。洪骅琅脸色滚烫却拿她没有办法,感觉自己身体某个部位正在迅速膨胀……

  出租车东转西转到了一条陋巷。米岚岚和洪骅琅下了车朝一幢灰色小楼走去。洪骅琅一边走一边犯嘀咕,这美女又想玩暧昧?青天白日,她胆子可真够大啊。

  进了楼门,两人沿着黑黢黢的楼道朝上走。到得三楼,米岚岚摸出钥匙把门打开将洪骅琅让进去,然后她进了屋轻轻把门锁上。洪骅琅望着这里的环境,见是一间装修简约的小客厅,一张沙发,一个电视,一张茶几。屋子左面还坐着一只大鱼缸,里面彩灯闪烁,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正在自由地游弋。

  这是你的家……他疑惑地问道,她点点头,回转身将洪骅琅一把抱住,说冤家,你真是我的冤家。你不知道,我好想好想你……

  她仰起头,眼眶湿润犹如梨花带雨。她吧唧吧唧亲吻着他,急切地说骅琅,我好想好想你……你想我吗……啊……

  洪骅琅一阵迷乱,喃喃地道,姐,我……我也想你……他感觉她浑身颤抖,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衣裳剐了,将自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面前……啊啊,那白皙嫩滑的肌肤,挺拔的小白兔……洪骅琅呼吸急促,说姐……她说快,走上前给他脱衣服,说傻瓜快点,我下午还要开会呢,只有一点儿时间……说着话她调皮地招呼着他,与他一道朝卫生间走……

  他们在激越飞扬的莲蓬头下冲凉,彼此给对方搓背……然后拥抱着上了里屋那张双人床……只听得弹簧床垫吱吱呀呀呻吟了好一会……

  过了一会儿,两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站在床前穿衣服。米岚岚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抚摸着他脸膛:帅哥,真的好帅,你好能干啊……接着伸了一个懒腰,说哎呀好猛,真的就像打仗一样……

  洪骅琅默默地穿衣,默默地望着她。她扑哧一笑,说怎么了?他在系裤带,她调皮地拽着裤子,探头朝里面看了看,说真的好威猛……,我舍不得你走……

  洪骅琅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洪骅琅说道:我在想,不知道这次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呢。

  她说,快点儿穿,我们马上得走了。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儿朝门口走。到了门口米岚岚站下了,说骅琅,这次任务无论能否完成,等你回来我们就去登记。洪骅琅说登什么记啊?她说,我终于终于离婚,自由了……

  他望着她,说可是……

  她说,什么可是,没有可是,只有一定。记住,我可等着你回来呢。

  他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

  她将一张纸条递给他说你把这东西放在身上,有什么需要给他们打电话罢。洪骅琅接过一看原来是通讯录,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部门职务电话。洪骅琅朝她点点头,说美女领导,那就谢谢了啊。米岚岚说记住,小心,千万不要莽撞。洪骅琅说好的。米岚岚说,我得走了,马书记他们还等着开会呢。记住,每天给我联系。洪骅琅说,好的,我知道了。米岚岚用指头按着他的鼻子说你要不天天汇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哼。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米岚岚一出巷口冲着洪骅琅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转身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

  洪骅琅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朝回走,他得赶到火车站候车厅与同行者汇合。

  晚上快八点洪骅琅突然接到电话,却是镇委书记夏子正打来的,告诉他因为镇里的招商引资工作需要,临时决定他不去参加民工讨薪工作,让他马上赶回镇里。洪铧琅心里很气,想难道自己是夜壶吗,想怎么提就怎么提,可是嘴里却不敢声张,只能答应下来。

  原来,真是镇子里的招商引资有进展。竹春公司专门派了几个人打前站,前来专项考察,洽谈合作项目。土柱乡领导班子开了专门会议。镇委书记夏子正和镇长刘明天一致同意成立土柱乡招商引资办公室,洪铧琅任镇长助理兼办公室主任。镇里对于丁甲荡村总体开发的思路是:以丁甲荡村的蜈蚣山自然景观为主体,打造出集餐饮,娱乐,农家乐等一系列特色消费服务的经济体。夏子正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毕竟在上面大机关呆过,说话很显水平。他说:“开发蜈蚣山,就是一个战役,也是一个系统工程。这对于我们这个镇子,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我们一定要举全镇之力,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走出会议室,夏子正巴着洪铧琅的肩头,很动感情地说,“骅琅,对不起啊,这次没有能让你随团去讨薪。我知道,这次任务虽然难度大,但是有领导出面,有专业法律人士支持,很容易出彩。哎,你失去了一个上进的机会,你恨我吗?”

  洪铧琅听得心里热乎乎的,真诚地说哪里呀,到哪里不是干工作。

  夏子正说:“骅琅,其实我才到这里来,真的需要一个帮手。”接着,他说了这镇委书记马春来栽水的经过。其实,很小的一件事情。市里领导接到材料,是本镇一个女子实名举报,说马春来强奸了她。市里领导接到举报后很重视,马上责令公安局展开调查。结果,因为那女子保留了很完整的证据,马春来很快就被捕,已经判了下来,有期徒刑十年。

  夏子正说:”马春来太不珍惜自己的政治前途了!为了一个烂女人,就把自己送进去了,真是不值得!”

  洪铧琅好奇的问,这个女人是谁?

  夏子正说:“其实这个女人就是你们村里的,她的老爸在这里可是大名鼎鼎,就是白癞子。那女人据说很烂,叫做白冰。”

  洪铧琅惊得手脚冰凉,原来,白冰不辞而别,是去告状去了!他突然想起,当晚白冰来找自己时,显得很慌乱,大约,她是来找自己讨主意。她是什么时间被马春来强奸的?怎么真该死,自己当时就没有注意到呢?

  洪春公司的人是坐的一辆得利卡面包车到的,七个人,六男一女,除了一个被叫做陈工的做技术工作的年纪大点以外,都很年轻。他们在镇上呆了一晚,与夏子正,刘明天以及洪铧琅他们简单谈了基本意向。他们对洪铧琅熬了几夜写成的开发项目书不置可否,说得等到回去请示洪竹春再说。洪铧琅很不满意,说既然你们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那你们来做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一位叫做马总的瘦猴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洪竹春。电话打了很久,马总回来对夏子正他们说,洪总原则上同意这个意向性方案,我们马上传给洪总,等他对一些细节做出修订传回来再磋商,合同就可以正式签订了。

  几个人在村镇干部陪同下走瞎大爷家喝酒。席间,宾主频频举杯,共同祝愿合作愉快。洪铧琅出去方便时间,瞅没人拽着夏子正说,我看洪竹春怎么没有诚意似的。这种场合,最少他们公司高晨应该出面,至少一个副总来参加。那个马总,其实就是一个项目经理,哪里能够代表公司做主?

  夏子正说,谁说不是呢?可是人家是投资方,我们实际就是有求人家,过去过来一点,当什么紧?慢慢来吧,事情总归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拍拍洪铧琅,重新入席去了。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饭呢,马总陈工他们就上了车,朝着丁甲荡村驶去。他们还得去蜈蚣山实地考察再聊,就紧紧张张地到蜈蚣山去了。正好县里来了电话,让镇子里派人去领人。原来是白癞子去省里告状,又被民政部门遣送回来了。夏子正说骅琅白癞子的事情你特别清楚,你就代表镇里和村里到县里去接人吧。洪铧琅只好打电话告诉黄厚学,说竹春集团和镇领导要去,让他好好接待考察组一行。

  这是洪铧琅第一次以镇长助理身份去县里,自然先得去拜会穆仁亮大哥。穆仁亮见了洪铧琅非常高兴,说骅琅,你在镇里好歹也是一小负责人。正好竹春集团的事儿在那里办,你要不遗余力,促成这件事儿尽快办成。洪铧琅说,好好好。坐了一会,洪铧琅告辞穆仁亮,去县里公安局去了。这个事儿还特不好办,手续很多很复杂。幸亏洪铧琅在县里呆过,人事比较熟悉,好不容易才办了下来。

  白癞子一见洪铧琅,爱理不理的鼻孔里哼了几哼。说我不走,我没有做作奸犯科的事儿,为什么关押我。不行,得给我一个说法!洪铧琅劝了好一阵,白癞子才不情愿的跟着出来了。

  走出公安局,洪铧琅请白癞子吃了两碗油汪汪的肥肠面。白癞子呼呼地吃着,一边说,洪领导,你就这么不明不白把我领出来,怎么着你也得请我去会仙楼吃一顿大餐哇!边说,边让服务员过来,要了两瓶冰镇啤酒打开,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这时,几个人走来。洪铧琅一看,原来是丁甲荡村的几个人,为首者,竟然是村主任黄厚学。黄厚学指着白癞子说,好一个白癞子,居然又出去惹事,给我抓起来,押回村子去。洪铧琅站起来,说黄村长,这么大的火气?黄厚学见洪铧琅,转脸就笑了,说原来洪助理也在这呢。洪铧琅说,你们要干什么?黄厚学说,哪里呀,我们得到县里通知,让接白癞子这个丧门星回去呢。既然洪助理已经接了他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呵呵,我们走我们走。几个人悻悻地走了。

  洪铧琅是和白癞子坐大客车回村的。刚走到村口,就见很多人正在忙活着。只见白癞子那间偏偏倒倒的房子已经被一大片篷布围了起来,里面机声隆隆,不知道在干什么。白癞子一见,狂怒地叫了一声,朝着篷布的一个豁口那里奔去!洪铧琅本能地要拦住他,可是哪里拦得住!

  一会儿篷布里面就闹腾起来!洪铧琅赶紧走进去,只见里面早已打了起来,白癞子被陈工马总几个人死死摁住,头颅倔强地昂起,狂怒地说,土匪,光天化日之下强拆民居,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壮汉抡起胳膊,一下一下砸白癞子脑袋!洪铧琅几步上前,将那壮汉使劲拽开。他生气地对马总说,真是土匪,你们做什么?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马总笑扯扯将洪铧琅拽到一旁,说洪助理,我们可是有尚方宝剑!这个刁民,胆敢破坏重点工程,还要命不要了?

  洪铧琅轻蔑地一笑,说:重点工程,市里的还是县里的?能否让我们长长眼?他看见,里面的建筑已经成型,很轩昂气派。

  马总让人将篷布拽开,却见里面是一个钢筋水泥建筑,矮,很轩昂很气派,土堡似的,好像房子,又像宫殿。而那宫殿前,还有两匹憨头憨脑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很有生气。马总示意手下人将白癞子放了。脑袋望着天上,说,白癞子,你这个破房子我们已经和村里领导作价,然后陪你作价金额的两倍,你满意了吧?!

  白癞子慢慢走到那土堡一般的建筑前,突然抓起一把铁铲狂怒地乱舞,说老子的房子给你们装鬼供奉死人,太欺负人了,老子不活人了,老子不活人了!马总陈工等人又将他拽住了。

  洪铧琅这时才看出来,原来,这鬼头鬼脑的建筑真的就是一硕大的坟墓!心里一动,刚要走上前,突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却是市委组织部部长穆仁亮大哥打来的。穆仁亮说,小洪哇,听你们乡夏子正书记说你在丁甲荡村现场?大哥委托你一件事情,就是把修土堡的事情压住,一定不要让事情发酵了。这是大哥第一次求你。小洪你一定一定要办到,好不好?

  洪铧琅感觉一阵晕眩,感情,这事情与穆仁亮大哥有关系哇?他这里正思忖呢,突然村口急速驶来一辆轿车,却是乡里的。车门开了,下来几个人。为首者正是乡党委书记夏子正!夏子正走过来,将洪铧琅拽到一旁,呵呵笑着对洪铧琅说,洪助理,谢谢你及时赶到,制止了事态的发展。这件事咱们穆部长有明确指示,就是就地解决,不外传,不留后患,平稳过渡。

  洪铧琅一瞬时明白了好多事情。原来,夏子正火速调到土柱乡有深意哇!修坟墓埋葬老爹,这才是穆仁亮真正的目的!他洪铧琅糊里糊涂,不晓得怎么就成了这件事情的吹鼓手和马前卒。望着此刻被马总陈工几个人拽住的白癞子,他心里挺不是滋味。他慢慢走过去,轻声轻语地对马总说,兄弟,白大叔是我们乡的人,你们要征用宅基地,好歹也应该通知他一声,并且征得他的同意才成吧?

  此刻,白癞子已经晕厥过去。洪铧琅等人手忙脚乱,将他抬到了村里的会议室。洪铧琅马上让黄厚学去请来村里的土郎中,郎中把了一会脉,说,就是急火攻心,没有什么大碍。开了几服药,走了。

  走出村会议室,马总嘿嘿笑着说,洪助理哇,我的好兄弟。这事情嘛,谁都不愿意发生,都在场面上混的人,起码的立正稍息自然都明白,说实话,这个道理谁不懂呢?可是哇,这个上面——马总举起右手,竖起食指指指天际,说可是上面催促得急迫哇,明确指示,出了一切问题都由他们兜着。我们莫过就是小小的狗腿子,胳膊能拧过大腿?!没有办法,我们得维持我们的生计。洪助兄弟,您说是不是?

  洪铧琅只有苦笑。冷风阵阵,荒草萋萋。他朝着蜈蚣山上走,给朱雪怡打电话。朱雪怡说,小坏蛋,你这是身在曹营身在汉?洪铧琅苦笑着说,我这是站在真理一边呢。朱雪怡说,红花郎,好酒!

  这天晚上,洪铧琅正在乡里为他临时安排的房子里面看手机写材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什么人呢?他狐疑着将门打开,一团温暖扑进他怀里,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原来这人正是多时不见的女县长米岚岚。两人亲热了一会儿,洪铧琅抱着她,朝着卧室走!

  不行!米岚岚扑打着他,说有要紧事。洪铧琅只好放下她。两人坐在床沿,拉着手儿说话。

  米岚岚说,骅琅,你这个鬼东东,你不是一直苦于上面没有人支持你?现在啊,机会来了。市委组织部的段学敏副部长你认识吧?人家火眼金睛,可非常看好你。这位美女是我姐们,为人非常正直。可是呢,压在她头顶那人不地道,专门搞裙带关系的不正之风。因此呢,学敏姐姐一直想要拿他短子,要弄他,可是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洪铧琅瓮瓮地说,你们是想背地里搞穆仁亮部长的黑材料?

  米岚岚生气地打他肩头一下,说坏孩子,惩恶除强,除暴安良,光明正大的事情,怎么是黑材料了?再说哇,丁甲荡村的鬼工程虽然隐秘,但是却弄得天怒人怨!正是,自作孽,不可活嘛。我们也是替天行道,为什么不干?

  洪铧琅将米岚岚使劲抱在怀来,说,我的乖乖县长姐姐,真的是义正词严,一腔正义哇!佩服你,为了姐们两肋插刀!

  贫嘴!米岚岚挣下地,说,这事情你得抓紧办。用指头点点洪铧琅额头,说,机遇就是泥鳅,转瞬之间就会滑走。你小子得牢牢抓住,晓得不?

  洪铧琅坏坏地笑,一手紧紧地搂住她,一手捉住她的小手,朝着他的下面游走。

  米岚岚说,小坏蛋,正事要紧!

  洪铧琅放开她,摸出手机,打开给她看。原来这是在白癞子大闹鬼现场的音频视频资料,很详细。

  米岚岚抱着洪铧琅,啃了一口,说,我的乖乖红花郎哟,你真有心机。有了你这些资料,事情大体就成了。这些东西你传给我,我马上到市里,找段大姐汇报情况。

  米岚岚匆匆隐进黑暗之中,洪铧琅目送她的小车慢慢驶出村口。

  这天上午,洪铧琅正在村会议室安慰白癞子,此刻手机响了。一看,却是米岚岚。米岚岚说,骅琅,你还在丁甲荡村?洪铧琅说是。米岚岚说,你蠢子哇?眼看段大姐将要对那姓穆的动手了,连小偷都晓得尽快离开自己作案的地儿,你是土柱乡乡长助理,老待在丁甲荡村算怎么回事?快滚回乡里去,听话啊!米岚岚说话很冲,有点儿气急败坏的样子。

  洪铧琅一听,她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好歹还得在这里官场上混,官场上,最忌惮的就是背地里整黑材料的人。自己虽然是为了白冰和白癞子伸张正义,可是却犯了官场大忌,是得避避风头才是。他给还在病床上的白癞子说,白叔,我乡里有事,得马上回去。你好好养伤,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白癞子虚弱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啥也没有说。洪铧琅低声对村里安排照顾白癞子的莫大叔说,请你好好照顾他,从皮包里面摸出几张钞票递给他,说,给他买点排骨炖汤吧。

  回到自己原来的家,他马上收拾东西,刚走出门,便被马总陈工拦住了。几人很热情,说要请洪助理吃了午饭才让走。洪铧琅坚决不同意,说自己回乡里有重要工作要做,耽搁不得。马总摸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说是公司老总洪竹春的意思,说洪铧琅在丁甲荡村的工程建设上,给与了很大支持,请他一定笑纳。洪铧琅先坚持不要,后来灵机一动,爽快地将信封收下了。

  洪铧琅是在县里得到穆仁亮被双规的消息的。

  那是一个雨后的晚上,血红的晚霞燃烧着西边天际。是在米岚岚的那个温馨清雅的小家,两人激情过后,米岚岚笑嘻嘻的告诉他的。米岚岚说,骅琅我的乖乖,你真的开始醒悟官场上的秘诀了。你晓得不,你的那些音视频材料,还有洪竹春给你那个鼓囊囊的信封,坐实了洪竹春与穆仁亮两人互相勾结,狼狈为奸的铁证。还有哇,网上不晓得怎么也铺天盖地的是这些消息。穆仁亮,真的就走到了尽头!你真的是干才,假以时日,你会在官场得心应手,飞黄腾达。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也越来越喜欢你了。

  洪铧琅轻轻推开她,说,这么说来,我们的地下恋情可以公开了?

  米岚岚说,什么意思?

  洪铧琅说,我们是不是可以领证结婚?

  米岚岚瘪瘪嘴儿,说,现在可不行。目前而今眼目下,我得尽快取得段大姐的信任。嘻嘻,乖乖,俗话不是说,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这次机会真的太难得了,居然一下子就把穆仁亮穆大拿给一棍子打死,一辈子也翻身不了。想想吧,一个党委组织部长,居然依靠权势,横行乡里鱼肉乡亲,大搞封建迷信,把给自己老爸修建豪华坟墓当成重点工程。哼哼,腐败,堕落!转过头,她吻吻他,说小坏蛋,这次夏子正也要跟着穆仁亮倒霉。你觉得,这个位置还不错吧?

  洪铧琅摇摇头说,岚岚姐,我有个新的决定。

  什么决定?

  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骅琅,只要你不花心,不是和别的女人有花花事,我都支持你。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

  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朝着丁甲荡村驶来。在村小,自行车停下来。这是洪铧琅,他背着背包,自行车后座,还拴着一只旅行箱。他轻轻走上二楼村会议室。打开门,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

  白大叔。洪铧琅将一网兜水果和食品放在桌上。他轻轻拍拍白癞子的肩头。

  白癞子纹丝不动。

  白大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洪铧琅将一叠钞票递给白癞子。

  白癞子没有理他。

  白大叔,我知道你记恨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在走之前去雷波看看白冰,转达你对她的思念,哎。

  白癞子还是一动不动。

  洪铧琅走出教室,来到白癞子原来那宅基地。此刻,那钢筋混泥土土堡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残垣废土。几只乌鸦呱呱的凄厉叫着,飞走了。荒草萋萋,满目疮痍,有点儿触目惊心。

  洪铧琅摸出手机,啪啪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骑上自行车,走了。

  米岚岚气急败坏。她望着手机,歇斯底里的骂道,混蛋,红花郎,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的东西!

  手机里,还在反复播放着的,是洪铧琅的语音留言:岚岚姐,原谅我不辞而别。不要找我了,我已经报名去了西藏。支教,三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爱和照顾。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已经注销了这个手机号了。

  混蛋,居然敢甩我!米岚岚咬牙切齿,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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