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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学习班

书名:红花郎的官场本章字数:16667

  洪骅琅接到米岚岚的电话,让他一定抽空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段学敏家拜拜码头。米岚岚说:“小坏蛋,我想你尽早回到城里,先到县城也可以的。你还记得吗,前次你写的那份村官札记和理论文章,段部长看了非常赞同,你要抓住机会,借力上位,知道吗?”

  这天上午,洪骅琅到了市委组织部长段学敏副部长的办公室,将朱雪怡那块砚台送给了她。段学敏没有打开看,只是问了问是什么东西?

  洪骅琅说:“是思砚,我家老人的东西。”

  段学敏望望他,说好,那就谢谢你了。段学敏无意地问了一下洪铧琅,了解了他的基本情况。然后,洪铧琅知趣地告辞了。

  待洪铧琅走后,段学敏打开用金丝绒布包裹的厚厚的砚台,看见一份资料,那是雪怡居士写的文章,段学敏仔细的看了起来。她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洪铧琅回来了。

  段学敏脸拉的老长,说:“洪铧琅同志,我是看米岚岚的面见你。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可见,你的《村官札记》没有走心。年轻人,多务实,少一些虚滑,切记切记。”

  洪铧琅面红耳赤,接过砚台,走了。当晚,他就将砚台给穆仁亮大哥送了去。

  洪骅琅参加了市委组织部的培训班,这天,是开学典礼。

  市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刘欢乐主持,主席台正中,是一幅横幅《大学生参加农村乡镇建设短期学习训练班动员大会》。麦克风里,播送着欢快的迎宾曲,主席台正中,坐着一个正埋头看着文件,戴着眼镜的女性,那是段学敏。在她旁边,坐着刘欢乐、人社局的一位局长,还有市农委一位副主任。

  等下面的人到齐了,刘欢乐对坐在正中的段学敏耳语了几句什么,然后,清清喉咙,说道:同学们,我们这次大学生下派乡镇干部短训班,市委非常重视。市委丁书记专门过问,市委还专门召开了会议。下面,我们请市委组织部段学敏部长讲话。

  同志们好!我更正一下,我是副部长,名叫段学敏。大家可以称呼的名字,也可以叫我段姐。段学敏站起来,朝着台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段学敏副部长笑嘻嘻地,喝了口水又说道:

  各位同学:

   欢迎大家到我们党校学习。

   可能有的同学已经知道我和你们是校友,其实我认为准确地讲我应该是你们的师姐,大师姐。不是二师兄啊,我这样子应该比猪八戒稍微漂亮一些。

   段部长的话,引起了下面活泼泼的笑声,引起了一片掌声。

   段部长说,关于这次学习的重要性,以及需要注意的那些具体事项等问题,我相信你们的班主任老师已经对你们讲过了,所以在这里我不再多说。作为大家的长者,在这里,我只想对大家讲一些自己的感受,对母校,对事业,对自己人生的追求说一些自己的感受。

   首先我谈一下我们的母校。双江市委党校处于这座城市相对中心的位置,依山而建。学校里面有不少的马尾松。马尾松并不起眼,长在山坡上,终年常绿,开花也好,结果也好,没人会留意。以前,有时在校园散步,见到掉下来的松子,我会拾起几颗,带回家中。

   后来,我读到台湾作家周志文一篇回忆少年同学的文章,说这些一生默默无闻的人,犹如“空山松子落,不只是一颗,而是数也数不清的松子从树上落下,有的落在石头上,有的落在草叶上,有的落在溪涧中,但从来没人会看到,也没人会听到,因为那是一座空山。”我觉得他说的是实情。

   但想深一层,即便不是空山,即便人来人往的双江市委党校,我们又何曾关心那一颗又一颗松子的命运。在我们眼中,所有松子其实没有差别。一批掉了,零落成泥,另一批自然生出来,周而复始。世界不会因为多了或少了一颗松子而有任何不同。

   松子的命运,大抵也是人生的实相。如果我注定是万千松子的一颗,平凡走过一生,然后不留痕迹地离开,我的生命有何价值?如果我只是历史长河的一粒微尘,最后一切必归于虚无,今天的努力和挣扎,于我有何意义?

   每次想起这个问题,我的心情总是混杂。有时惶恐,有时悲凉,有时豁达,有时虚无。更多的时候,是不让自己想下去,因为它犹如将人置于精神的悬崖,稍一不慎便会掉下去。我于是退一步问,为什么这个问题总是挥之不去,总是如此影响心情。

   渐渐地,我明白了,我其实不可以不想,因为我是人,有自我意识和价值意识。我如此清楚见到自己在活着,见到当下眨眼成过去,见到自己作为独立个体在默默走着自己的路。

   更重要的,是我无时无刻不在衡量自己的生命。我们心中好像有杆秤,要求自己每天要活得好。我们认真规划人生,谨慎作出决定,珍惜各种机会,因为我们知道,生命只有一次,而生命是有好与坏幸福不幸福可言的。我们不愿意活得一无是处,不愿意虚度华年,意义问题遂无从逃避。

   难题于是出现。从个体主观的观点看,我自己的生命就是一切,重如泰山。我的生命完结,世界也就跟着完结。我是宇宙的中心。但只要离自己远一点,从客观的观点看,我又必须承认,我只是万千松子的其中一颗。

  听着市委组织部段学敏副部长娓娓动听的声音,深入浅出的报告,全场鸦雀无声。大家觉得,市委组织部段学敏部长虽然是高官,但是确实有水准,讲述的很实在,一点也不空洞。

   段学敏副部长笑眯眯望着大家,说:大家觉得我说的实在不?要是不想听的,可以先出去休息,等着晚上聚餐,可以多灌我两杯。还要指着我鼻子责骂,说你这个不知趣的女妖精,就在台上讲啊讲,耽误我们大家的宝贵时间。嘻嘻嘻,在这里,我先说对不起了!

  又是一片巴掌声。

  段副部长笑了笑,说,那好,既然大家还给我面子,我就不知道好歹了。下面继续:我的生命完结了,世界仍然存在,一点没变。我的生命如微尘滴水,毫无分量,很快遭人遗忘,后面有更多来者。这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每次我看到某个病人逝去,有时候我也去殡仪馆,当我目睹至亲好友片刻化成灰烬,当我返回闹市,再次面对笑语盈盈的人群,我总有难言的伤恸。那一刻,我看到生的重,也看到生的轻。

   既然我们的人生路线图早已画好,这中间的曲曲折折,真的有分别吗?

   我想我们总是相信,那是有分别的。对,即使我是长在深谷无人见的松子,终有一天跌落荒野化成泥,我依然不会接受,我的人生和他人毫无分别,更不会接受我的人生毫无价值。但这是自欺吗?我们是在编织一张意义之网安慰自己吗?我不认为是这样。所有意义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之所以困扰我,说到底,是因为我意识到“我”的存在,意识到“我”在活着自己的生命,并在规划属于自己的人生。

   如果我没有了一己的主观观点,只懂从一客观抽离的角度观照自身,我将无法理解“我”为何要如此在乎自己。我们必须先意识到“我”的存在,并在浩瀚宇宙中为“我”找到一个立足点,意义问题才会浮现。

   所以,即使我是一颗松子,也不必因为看到身边还有无数更大更美的松子而顾影自怜,更不必因为默默无闻而觉一生枉度。我真实经历了属于自己的春夏秋冬,见证一己容颜的变迁,并用自己的眼睛和心灵,体味生命赋予的一切。这份体味,是别人夺不走也替代不了的。

   这份对自我存在的肯定,是我们活着的支柱。这个世界很大,这个世界有很多其他生命,但我只能从我的眼睛看世界,只能用我的身体和心灵去与世界交往。只有先有了“我”我们才能开始思考如何活出有意义的人生。但问题并未在此完结。因为一旦有了“我”自然也就有无数与“我”不同的他者。我们的样貌性情能力信仰家境出身,千差万别。有了差异,便难免有争。

   我们于是时刻将他人当作对手,并要为自己争得最多的财富地位权力。大家都是大学生,并且是优秀的大学生,通过这次培训,你们将要被选拔到乡镇去当干部。你们在村镇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估计你们在面对以后管理的乡亲们的时候很少有人会考虑这样的问题,也不会在你们的大学期间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从现在开始思考了。

   你们即将完成学习并离开党校进入到社会去工作,可能感受最深的,正是这种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竞争压力。我们未必喜欢争,但却不得不争,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你,世界就是一个竞技场,只有争才能生存,只有争才能肯定自己的存在价值。人世间种种压迫宰制异化,遂由此而生。

   问题是,这些压迫宰制异化,真的不可避免吗?不同个体组成社会,难道不能够以更平等更公正的方式活在一起吗?我认为,承认个体差异和接受平等相待之间,虽有张力,但并非不可调和。关键之处,在于我们能否将两种看似对立的观点融合。

   一方面,从主观的观点看,我们意识到自我的独特和不可替代,以及一己生命对于自身绝对的重要性。另一方面,转从客观的观点看,我们将意识到,如果我的生命对我无比重要,那么他或她的生命,也将对他或她同样重要。我们都是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要过,都渴望过得好。

   就此而言,我们的生命,有同样的重要性。我们不以一个人的出身能力财富,去将人划分等级,并以此衡量人的价值。推己及人,我们既看到人的差异,也看到人作为人共享的可贵人性,因而努力在群体生活中实践平等尊严的政治。也就是说,我们既要肯定个性,鼓励每个人自由地活出自己的生命情调,同时要彼此关顾,保障人的平等权利,使得人们能够公正地活在一起。

   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我们只有真正认识到了这一点后才会更加去在乎于他人的生命与健康。你们是未来的乡镇干部,认识到这一点是一种必须。

   此外,我觉得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应该有这样一份对人的平等关注。但这并不容易。试想想,各位也是经历重重考试,并将很多同辈甩在后面,才能进入这样的选拔。而一旦离开党校门,迎面而来的将是更激烈的竞争。

   既然这样,我们如何能够穿过人的种种差异看到人性中共享的价值,并以此作为社会合作的基础去实现平等和尊严?

   各位到我们党校学习并且已经结业,为什么我要如此絮絮不休和大家探讨这些问题呢?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在上面的话题中,我指出生命中有两重根本的张力,并尝试提出化解之道。第一重是两种观照人生的方式带来的的张力,第二重是生命的差异和平等导致的张力。第一重张力,影响我们如何好好地活着。第二重张力,影响我们如何好好地活在一起。

   也许大家会觉得这样的话题太深奥,但是我相信,只要你们认真去思考、去感悟,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一定会在你们人生中的某一天会恍然大悟的。

   能够最先领悟到这些的同学将更容易取得成功。我深信这一点。

   可能大家觉得有疑惑:我们的这位大师姐为什么给我们讲这样的话题啊?呵呵!我告诉大家,党校学习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在社会实践中领悟。管理知识要死记硬背住的话并不难,不过要活学活用的话可是需要悟性的。我们对人生的感悟更是如此。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了,谢谢大家一直认真在听,这让我觉得很有面子。

   最后祝大家在我们党校学习愉快,收获到了你们每个人都需要收获到的东西。祝大家在今后村乡镇管理工作的实践中,勇于创新,勇于实践,开拓进取,向党和人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谢谢。

  美女副部长段学敏的报告,受到了学员们的热烈欢迎,赢得了一个满堂彩。

  晚餐吃饭是在党校的伙食团大厅举行,是聚餐,八个人一桌。洪骅琅他们这一桌坐了好几个熟人,一个是霍思燕的邻居,乡里的一个助理,名字叫做明正奕,还有一个是发糕丁晓花他们邻村的村主任助理,好像姓毛。几个人一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明正奕说,我们是村镇干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那位毛助理说,我们这次是黄埔一期,出去之后,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前途了。洪骅琅也附和着道,就是,我们这次学习,上面很重视的,你看,连市委组织部部长段学敏都来参加了呢。另外一个人却不买账的样子,说这次也是例行公事,要是真的重视,市委书记或者副书记得来参加,起码市委组织部长穆仁亮来参加。一个副部长参加的会议,很一般的,可以看出,我们这些人出去后,结局并不圆满。

  洪骅琅就想起穆仁亮大哥。又想起,该准备好一点的礼物,去看看穆大哥。俗话说,官场就是要看背景,许多人为了找靠山,端着猪头八方找庙门去拜,自己却无意之中遇见了两位组织部的首长。官场有句话,说是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自己从现在开始,也应该拉下面子,争取自己的前途。比如,米岚岚那里,该让帮忙的,就一定要开口。不然,守着金饭碗却八方去讨口,显得自己非常的弱智。

  明正奕突然问道:“骅琅,听说你和丁晓花美女复婚了?”

  洪骅琅没有理他。

  毛助理说:“没有没有,丁晓花自从到了乡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恋爱呢?”

  明正奕笑扯扯地说:“老毛你以为你谁呀,人家美女的心思给你说?红花郎是什么,那是官场佳酿琼浆,后生可畏,前途远大的很!”

  洪骅琅冷冷地说:“此话怎讲?”

  明正奕说:“远的不说,前次县政府里有个名额,听说是两个人竞争。兄弟们知道那两个人是哪一个?”

  众人便道:“你说呀说呀,卖什么关子。”

  明正弈说:“一个大家都知道了,是现任美女县长米岚岚的秘书,就是韩山城,另外一个我就不知道了。”众人便说,明正弈你也是哟,话也带不全,拿起半截就开跑。

  洪骅琅却心里一动,想起来米岚岚曾经对于韩山城给她当秘书极有微词,不过,这个事情怎么连培训班学员都知道了?于是,看了明正弈一眼,却发觉对方也在笑眯眯看着他。洪骅琅赶紧将目光投到一旁。心里便知道,原来明正弈并非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只不过他就是不说。又偷偷看了一眼明正弈,却见到对方那高深莫测的神色,知道此人很有城府,看来,社会上所说党校培训班是黄埔军校的说法很有道理,这里的人真是各有道法。真是庙小神仙大,池浅王八多啊。

  又聊起来网络笑话。毛助理望着大家,慢悠悠地说:“什么是现代美女?三围魔鬼化,收入白领化,家务甩手化,快乐日常化,爱情持久化,情调小资化,购物疯狂化,情人规模化!”

  明正弈说:“什么是异性朋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什么是红颜知己?无话不说;什么是情人?无话不说,无事不做;什么是老婆?话懒得说,事懒得做。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家便说,对对对。

  又有一个女腔女调的人,这个外号却叫花痴,就在洪骅琅邻村当村支书助理。他说:“还有一段以前的段子,也很著名。工作就象轮奸,你不行了别人就上。生活就象自慰,什么都得靠自己双手。学习就象嫖娼,出了钱后还要出力。工钱就象例假,一月不来你就傻眼。谈判就象口交,费尽了口舌也就那点收获。奖金就象绒草,掉的要比长的多。上司就象花蕊,总是欺软怕硬。开会就象乱伦,搞不清谁该搞谁。兄弟就象避孕套,捅多大的娄子都帮你兜着。捐款就象发情,一想起来马上就要——”话还没有说完,就引起大家一阵大笑。

  洪铧琅见那些学员听得也带劲洪骅琅见那些女学员听得也很带劲,不由得想起了米岚岚,想起了霍思燕以及丁晓花。于是说:“我来凑个热闹,这个段子也颇有趣:有一个农夫觉得自己家的公鸡太老了,决定买一只年轻的公鸡来,这样可以让母鸡们都满意。小公鸡买来后,老公鸡认为小公鸡会取代自己的地位。就对小公鸡说:‘这样吧,咱们围着院子跑十圈,谁跑赢了,就证明谁身强力壮,母鸡们就归谁。’小公鸡同意了。一开始,老公鸡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小公鸡在后面紧紧追赶。母鸡们都在喊加油。三、四圈一过,老公鸡气力不支,小公鸡逐渐赶上。眼看就要超过老公鸡了,忽听‘砰’的一声枪响,小公鸡一头栽倒在地,农夫手里拿着一杆枪,气愤地说:‘他们卖给我一只同性恋的鸡!’”

  一桌人都笑歪了,拍手让洪铧琅再讲一个。

  洪骅琅见大家都觉得好笑,于是又讲道:“从前,有一个男人,非常之穷,却要充阔。有一天,要到一个朋友家打秋风,便对老婆说:‘太穷了别人看不起的,不如你女扮男装,扮作我的仆人!’老婆就同意了。两人到了朋友家,朋友热情款待。夜间,朋友叫他与自己的儿子睡,叫他的仆人与自己的仆人睡。第二天,送了点钱,就让他们回去了。客人走后,他儿子问他父亲:‘他们这样穷,你怎么不多送点?’父亲问他:‘你怎么知他们穷?他还有仆人用哩!’儿子便道:‘他和我睡觉,一脱开裤子,连底裤都没有,就爬上床了。’这时,他家的仆人也接口道:‘是呀,穷得很哩,他那个仆人,不止穷到没有底裤,穷得连屌也没有!’”

  众人于是都笑,有个女学员还指着洪骅琅浑身抖颤,说不出话来。花痴道:“洪骅琅,罚你再讲一个,不然你……你把桌子上的酒都给喝干!”一席人都起哄,说洪骅琅讲的精彩,要是不认罚就把他按在地上灌酒。

  洪骅琅一脸苦相,说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众人发一声喊,洪骅琅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我只好投降了。于是又讲道:“大家看过香港卫视的节目没有?我最喜欢看胡瓜主持的节目。一次,节目当中,胡瓜问徐熙媛一些机智问答题。胡瓜问:‘世界上第一个男人是谁?’徐熙媛答:‘亚当。’胡瓜:‘答对了!第二个问题请教你,世界上第一个女人是谁?’徐熙媛不假思索地答:‘夏娃。’胡瓜:‘也答对了,现在问最后一个问题,当夏娃和亚当结婚时,夏娃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徐熙媛是位清纯少女,她根本不会联想到胡瓜问的会是一个‘荤’问题,心里自然没有答案,只有紧张地环视四周,希望台下的观众能给她点提示。但观众没有任何反应,她急得直跺脚,不小心把膝盖撞到了桌角上,徐熙媛当即痛得大叫:‘哎哟,疼死我了!’胡瓜兴一声高叫:‘完全正确,恭喜你得到一万元奖金。’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报以热烈的掌声。”

  正在说着话呢,领导就来敬酒。敬酒的领导中,组织部副部长段学敏级别最高,一团人都簇拥着她,众星捧月一般拥着她到每个桌子来敬酒。

  到了洪骅琅他们这一桌,满桌人都站起来,给领导们敬酒。洪骅琅脸热心跳,好像自己做了贼一般,眼睛都不敢看段学敏。他低着头,却偷偷看见段学敏笑吟吟的举杯,与每个学员象征性碰碰。洪骅琅看见,这时,段学敏也好像突然见着了洪骅琅,愣了那么一两秒钟。洪骅琅朝她呵呵笑着,心里想,看这位女高官,能不能认出自己来?又想,她是大官,高高在上,明显的,自己这次学习班结业,也就是去乡镇,最多也就是一个乡镇干部。乡镇干部,就是一个咪咪官。这个地方人,把很小,很细微,很渺小的东西叫了“咪咪”。咪咪官,自然就是一不入流的官儿了。

  洪骅琅很为自己难过,所谓英雄气短,恐怕就是这种感觉吧。

  美女部长喝了酒,面庞红喷喷的。她朝这张桌子的每个人扫了一遍,洪骅琅也望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了一下。洪骅琅感觉,好像美女部长愣了愣,不过,好像又没有。洪骅琅不错眼睛地瞪着她,只见段学敏矜持地一笑,朝着洪骅琅,也朝着满桌人笑道,祝同学们大展宏图,青春靓丽,干了。将一小杯酒喝光,又到下一桌去了。

  洪骅琅傻傻地望着她的背影,好一阵没有回合转来。又想起自己送她砚台却被拒绝,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紧张的培训学习开始了,学习政策,学习农村改革政策和法规,主要是理论方面的系统学习。虽然学习紧张,但是也很正规,星期六和星期天还要休息。抽了晚上的时间,洪骅琅又去了穆仁亮家。穆仁亮一见他非常高兴,说:“兄弟呀,我听说你在学习班很活跃,还和美女部长段学敏套上了关系。不错哇,这个美女部长一直是个冷美人,她对我居然说你这个人不错。你呀,有些了不起了,连我都佩服你,真是后生可畏呀。”

  洪骅琅谦虚地说:“穆大哥,我也是受到你的熏陶。我做的很不够呢。”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人来访。一见那人,洪骅琅喜出望外,那人却是竹春集团的老总洪竹春。

  一见洪竹春,穆仁亮站起来作介绍:“骅琅,这是我老朋友洪竹春,现在是大名鼎鼎的竹春集团老总,生意做得很大。竹春,这是我的小兄弟洪骅琅,是一个村官。不过竹春,你别看洪骅琅现在一个村官,他的后劲非凡,今后前途无可限量!你要在你的一亩三分地里,给我这个兄弟最大的关照,知道么?”

  洪竹春热情的同洪骅琅握手,拍着他肩头说:“兄弟啊,原来你攀上了市里官场最灸手可热的组织部长,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穆仁亮说:“什么攀上!打嘴哇洪竹春,我这个兄弟可不错啊,他不但人聪明好学,机智过人,而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告诉你竹春,我这条烂命就是洪骅琅给我的,所以,骅琅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知道不?”

  洪竹春道:“救命恩人?

  穆仁亮说,真的,就把洪铧琅救他那一段讲了一遍。

  洪竹春点点头,说:”不错不错,既然这样,骅琅小兄弟我们还有什么可说呢?骅琅啊,今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好不好?”

  洪骅琅道:“谢谢谢谢,谢谢洪大哥。”

  洪竹春说:“既然这样,我们弟兄见面也不易,走,我请客,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穆仁亮说:“好,我们现在就走。”

  三人走出屋,到了停车场,上了洪竹春那辆新买的器宇轩昂的悍马越野车。洪竹春刚把车发动,穆仁亮要和他交换位置。穆仁亮说:“狗日的竹春,换了好车也不告诉我一声,你是怕我借你的车吗?哼哼,下来,让我先过过瘾吧。”洪竹春却叫起屈来:“仁亮,当着骅琅兄弟的面,你摸着良心说说,我的哪一辆新车你不是第一时间开?呵呵,仁亮你真要车,随时随地分分钟都可以,我的就是你的,还说这些?”

  两人交换位置,穆仁亮熟练地开车,一边说道:“新车就是开着顺手,好用。呵呵,我其实并不是喜欢特别高档的车,比如法拉利,凯迪拉克,我都开过。但是,我就是喜欢悍马。这车开起来感觉特别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穆仁亮问洪骅琅:“骅琅,你会开车吗?”

  洪骅琅谦虚的说:“穆大哥,会,可是不大熟练。”

  穆仁亮道:“那就是没有时间开车的缘故了。洪竹春,你这个黑心资本家要多多关心我这个兄弟啊,不然,人家连车都开不好,怎么能应付这个纷纭复杂多变的社会呢?”

  洪竹春道:“好哇好哇,我那里车子倒多。等这次骅琅光荣结业,到我那里开一辆就是了。”

  洪骅琅道:“洪大哥,我有一辆专车好是好,可是影响就很差劲了。我,还是等以后吧。”

  穆仁亮道:“洪竹春,我看你真是假仁假义!你明明晓得骅琅现在一村官,需要挣表现,还假吧意思说借给他车子,你不是想拿他当坏典型吗?”

  洪竹春嘿嘿嘿嘿的笑,说:“尊敬的穆部长,在你眼中,我真的就是头顶生疮,脚心流脓,坏透了的人!算了算了,我只能请客。然后,我自己走人。”

  穆仁亮说:“竹春,你早就该请客了。前次,我给你介绍了国资委的郎晓鹤,人家马上就去当交通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了。你想想,这里面的机会好多?”

  洪竹春道:“真的啊,仁亮,你该早给我说哇,我好先准备,打提前量啊。”

  穆仁亮道:“现在告诉你还晚?告诉你,今天常委会才决定,文件都还没有下呢。不过啊竹春,你做生意呢,还是要做漂亮一点,别落下后遗症,弄得别人害怕跟你做生意。”

  洪竹春道:“领导放心,我洪竹春最耿直,不会让我的兄弟们为难的。”

  穆仁亮道:“那就好,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我这个骅琅兄弟的事情,你也要放在心上。”

  洪竹春扭头问洪骅琅:“兄弟,你那里最近需要我什么样的帮助?自家兄弟,你就别隐瞒,说实话,只要我洪竹春能够办到的,我绝不推辞。”说罢,呵呵呵地笑。

  洪骅琅也很高兴,没有想到,自己本来还不想到这里来,偶一为之,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心里一动,既然洪竹春说帮忙没有问题,索性将村里那个开发计划说给他听听,说不定能有收获呢。于是,洪骅琅就把土柱乡整体开发的规划讲出,并且着重讲述了丁甲荡村最高的蜈蚣山,以及开发这座山的目标。

  洪骅琅说:“开发蜈蚣山,可以把那里开辟成旅游区。蜈蚣山虽然植被特别好,一年四季郁郁葱葱。前有丁甲荡溪,溪水清幽碧绿,还有一种特别漂亮的银鱼。山势不高,山上却视野开阔,没有一点阻拦就可以望见遥远的清平山。清平山是什么,那里有一座清平寺庙,年代久远,据说,当年皇叔出家,就在清平寺当住持,非常有名声呢。总之,那里很有些历史渊源,可以引用的资源很多。前期,也有人要开发,不过——”

  “怎么?”洪竹春追问。

  洪铧琅道:“这人不地道,那么好的资源,他居然让打造成开放性的公墓。”

  穆仁亮一听,非常高兴,说:“开发成公墓啊?竹春,我可先给你讲啊,我老爸过世,一直放在火葬场里。没有取回的主要原因,就是想找一个风景秀美,风水好的地方。蜈蚣山清平寺,很有渊源么,这个地方我听骅琅说了,很不错的,你就在那里开发吧,我就把我老爸埋葬在那里。就这么定了!”

  洪竹春呵呵地笑:“领导,我还没有决定投资呢。你等我最终决定了好不好?”

  穆仁亮道:“一个公墓能有多少投资?这样吧,一会我把交通局的苟局长叫来,让他把那里的路修好,你看这样行不行?”

  洪竹春高兴地拍着穆仁亮的肩头:“亲爱的大哥,你这才是搔着了我的痒痒处。青天大老爷啊,你可真的是为人民的好官,我谢谢谢谢你了!呵呵,今天晚上,我们好生耍,好生吃,为了我们之间纯洁的牢不可破的友谊!”

  穆仁亮揶揄道:“洪竹春,你别说矫情的话。你真是为了纯洁的牢不可破的友谊吗,其实大家都非常清楚,你是为了赚取最大的经济利益。”

  洪竹春呵呵地笑。“我尊敬的穆仁亮部长吔,你说话也别太刻毒吧。其实,现在的官场和商场一样,都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为了争取利益的最大化。这也没有什么不对是不是,各取所需,互通有无,商品社会的显著特点。”

  洪骅琅在一旁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觉得两人的话虽然说出了官场商场的真谛,但是,真的听着很血腥。看来,自己还该好好地操练,不然,不能适应进步的要求。

  穆仁亮也没有用洪竹春指引,便轻车熟路将车驶上高速路,然后开了接近两个小时,到了野马山脚。打开车门下了车,洪骅琅明显感觉自己来过这个地方。

  想了想,原来这里自己以前和韩山城来过,当时,韩山城是为了显摆,也是为了拉拢自己。哦,好像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

  这是邻省地界,灯火辉煌,一派歌舞升平景象。站在这幢外表轩昂的夏威夷夜曲KTV歌舞厅前,洪骅琅感慨万千,他想起了那位叫做娜塔莎的假洋妞,想起了自己那次的荒唐。洪竹春要让自己和穆部长在这里潇洒吗?看来极有可能。洪竹春与穆仁亮当然是兄弟了,穆仁亮既然让自己一起来,就说明他们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想到自己居然成了穆仁亮部长的铁杆弟兄,洪骅琅心里非常高兴,犹如叫花子捡了一块金元宝一般。

  三人到了舞厅旁边一个雅致的餐馆,叫了这里特色的菜肴,无非是清蒸鲑鱼,黄焖牛鞭,水煮牛柳,素炒鸡枞菌,虫草老鸭汤,几个清炒小菜,一人一盅燕窝鱼翅煲,都很清淡,很诱人。三人要了一瓶52度的五粮液,用杯子分了,慢慢吃起来。

  穆仁亮说:“竹春,你带我们到这里,是想让我犯错误?”

  洪竹春呵呵地道:“不,我是带你来这里好生潇洒,这里的风格自成一体,非常有特色。”

  穆仁亮说:“有什么特色,无非就是小姐乖一点,脸盘子光鲜一点,花头多一点,技艺到堂一点,价格贵一点,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洪竹春又呵呵地笑:“哎呀,我们尊贵的穆部长哟,你的‘四个一点’的总结真的很有水平。不过,我要郑重向你推出的,是这里的特色服务——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异域风情,享受帝王待遇,管叫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穆仁亮就呵呵地笑:“有那么严重?洪老板,别以为咱们是啥也没有见过的乡巴佬,告诉你,你穆大哥可是到过欧洲美洲,见过性技艺表演,享受过许多特殊服务的成功人士呢。”

  洪竹春道:“穆大哥,我承认你享受的非常之多,见多识广,我们井底之蛙不能比拟。不过,你听我给你略微讲述这里的特色服务。想来你在其他地方也享受过,我也不多讲——比如,这里特有的阴枣,你也许在其他地方也享用过。但是,这里尤为特色,因为,这里都是聘用的十二岁至十五岁的处女为盛器,而且,盛装时间段是午夜至凌晨五点。选用的是高山乌枣,全部生长在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雪山顶上。同时,这里还专门请了碧瑶观的老道当厨子,专司阴枣的加工,所用的器具,全部是在景德镇专门定制的紫砂壶。”

  穆仁亮听了,啧啧有声地道:“呵呵,这个却有些意思了。看来,这里难怪生意这么好,主人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呢。”

  洪竹春便呵呵地笑,说:“我尊敬的穆部长,这个也算是文化?说玄乎了吧?”

  穆仁亮正色地道:“怎么不是文化?要说呢,文化这个东东真的很宽泛,性文化却是我们研究得比较浅薄的。其实,加强这个方面的研究,不单能够增强我们的素质,而且,这也是一个商机。”

  洪骅琅在一边听着,突然就想起了白冰来。这位被村人称为南下干部的村姑,自己好久没有见了呢。还有,她的老爸白癞子在哪里呢?自己既然答应了她,要照顾好白癞子,那就一定要兑现自己的承诺。男人么,就应该言必行行必果,不然怎么在社会上安身立命?

  三人把那瓶白酒喝光。洪竹春说:“尊敬的穆部长先生,我们走?”

  “走。”

  竹春在前引路,穆仁亮紧紧巴着洪骅锒,朝里面走去。这里客人很多,走道两旁,站着几位身着旗袍,笑容可掬的美女,一见客人进来就鞠躬:“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一位领班走过来,朝着洪竹春巴巴地笑,说:“洪先生,欢迎光临。”

  洪竹春一把将那美女领班搂过来,吧唧朝她亲了一口,说:“老婆,今儿来的可是我亲大哥亲兄弟,你得给我好好招待。要找两位可心的妹儿,不然,我可不高兴哇。”

  洪骅锒在一旁,看得眼热心跳,他看得出来,与韩山城一样,洪竹春也是这里的常客。能在这里消费的人,必须得身缠万贯吧?

  领班说:“洪哥,你就放心吧,包在妹子身上。”说罢,扭扭屁屁走了。

  洪竹春拉着穆仁亮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洪竹春说:“大哥,一会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可人儿,你一定要放松耍。至于其它的,你一律不要管,我洪竹春给你负责了。”

  这时,穆仁亮的电话响了,他在一边去接听。接了电话,穆仁亮对洪竹春道:“你朝思暮想的人来了。”

  洪竹春乐呵呵地道:“是交通局老苟?”

  穆仁亮点点头。“你可给我把他招待好哈。”

  洪竹春道:“这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不一会,那位苟局长便到了。这是一个矮胖胖的中年人,秃顶,阔脸,龅牙。一见穆仁亮,就呵呵地笑,笑的喘不过气来。“我的好穆部长吔,好久不见,你可让兄弟我想死了哟。最近你去哪里了呢,兄弟真是朝思暮想呢。”把手伸过去,同穆仁亮紧紧地握手。

  穆仁亮道:“你这个实权派,到处都有你的兄弟伙,吃饭消费都要排着队请你,还说什么朝思暮想。呵呵。”

  苟局长说:“穆大哥你真是冤枉我了!您是哪个,你是我苟景才的大哥,我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只要你招呼一声,我分分钟到堂!”

  穆仁亮呵呵地笑:“别赌咒发誓,我相信你还不行吗?来,我给你介绍两个兄弟,这个是洪竹春,竹春集团的老总——”

  洪竹春呵呵地笑:“苟局,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相连,我们又见面了,呵呵。”说着,朝苟局长伸出手。

  苟局长呵呵地笑:“原来是洪老总哇,天地真的是太小了,真是幸会,幸会!”

  穆仁亮是个聪明人,一见两人的情形就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便道:“呵呵,你们之间扯过犊子?呵呵,我不过问过去的事情,我也不问谁对谁错。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把过去的不快抹掉。现在,我们是好兄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知道不?”

  苟局长笑的浑身抖颤:“呵呵,那当然了。你穆老大说的话谁敢不听?”

  洪竹春道:“呵,那是必须的。”

  穆仁亮又指着洪骅琅,对苟局长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洪骅琅,呵呵就是央视广告很火的红花郎酒。吃过的,对吧?我这个兄弟目前还陷在农村当村官。你别看不起他啊,他救过我的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知道吗?”

  苟景才亲热地握住洪骅琅的手:“幸会幸会。”

  洪骅琅也呵呵呵地笑:“仰仗仰仗。”

  穆仁亮道:“老苟,还说一句多余的话,这位洪骅琅兄弟最是耿直,而且,他今后混得绝对不会比你我差劲。你信不信?”

  苟局长呵呵地笑,鸡啄米一般点头:“我信我信。”

  洪竹春道:“两位大哥,我们是先找乐子?”

  穆仁亮道:“不,我还是先把正事谈了吧。景才,你知道吗?丁甲荡村就是这位洪兄弟那个村。不过,丁甲荡村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有一匹山你肯定晓得,就是蜈蚣山。那山不仅我去过,而且我老爸也晓得那里。这位红花郎小弟很有信心,想把蜈蚣山的开阔地带打造成成旅游风景带。”

  苟局长哦了一声,瞟瞟穆仁亮。

  穆仁亮道:“既然说到这里,我就要卖弄一下我的专业知识。我们这里是红色盆地,在红色盆地中,红色岩系一般强弱相同,岩层倾角不大,垂直节理发育,当盆地及周围地面整体抬升后,露出地面的红层经湿热气候风化,并受河流切割及散流浸蚀,雕刻成形态奇特的岗丘。”

  苟局长窝在沙发,双手托着下巴非常认真地听着穆仁亮的讲解。而洪竹春更是正襟危坐,好像聆听着导师讲课一般。洪骅琅更是坐的笔直,望着穆仁亮连眼也不眨。

  穆仁亮点上一支烟,又道:“老苟,你知道吗?我们这里的地层类型主要有花岗岩、片麻岩、砂岩、石灰岩、第四纪红土和红砂岩,还有少量紫砂岩。这些地层,虽然不利于水土保持,但是,按照道家风水的说法,却是非常难得的福地。因为前水依山,真的非常不错,福地首选,岂有他哉。”

  苟局长拍着双手道:“我知道了,穆大哥是想千年大计,对吧?”

  穆仁亮道:“算你聪明。你想啊,这里植被繁茂,是常绿阔叶林栖息地,主要有植物壳斗科,还有为樟科、山茶科、杜英科、金缕梅科、冬青科、桑科、灰木科、木兰科的常绿阔叶树组成,如青冈栎苦槠、栲树、大叶锥栗、甜槠、南岭栲、大刺栲;闽粤栲、长叶石栎、木荷等。蓊蓊郁郁,四季常青。植物种类复杂,林内攀缘、附生植物甚多,代表科属有苏木科、含羞草科、蝶形花科、番荔枝科、无患子科、大戟科、天南星科、山龙眼科等,也有不少热带科属如浦桃、越南山龙眼、野苹婆、红雉等,不胜枚举。”

  洪骅琅禁不住目瞪口呆。他道:“穆大哥啊,你到底是什么专业呢,对于我们这里的地形地貌,植物种类,还有地质特点,简直了如指掌。我真的太佩服了,你真是我的好老师。”

  穆仁亮呵呵地笑。“骅琅,别和我比这个,没有多少人能比赢我。因为,我以前本来想当这里的农业专家,我还有这样一个奢望,把这里变成世界一流的米粮川。可是,我却当了官,入了仕途,呵呵。”

  这时,洪骅琅想起穆仁亮给自己讲的他的往事,想起了穆仁亮讲述他父亲的那些事情,不禁嘘唏不已,看来,就算是官场的成功人士,也是来自贫寒。所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非常有道理。

  苟局长说:“看来,说到这里的地形地貌,地质特色,以及各种作物的情况,好像搔着了我们穆大哥的痒处。”

  穆仁亮呵呵地笑。他道:“其实,我们这里真的要发展农业,非常有用武之地。不过,现在我们都讲究经济效益,讲究急功近利了,不然,真的能做出成绩。经济作物,我们这里能发展的,如柑桔、樟树、茶叶、油茶、甘蔗等,都是非常适应这里的气候和地质。同时,还可因地制宜发展龙眼、菠萝、荔枝、芒果等等。我做过了解和调查,我们这里历史悠久,在深藏的红色风化壳中还发现剑齿象、大熊猫等湿热古气候条件下的动物群化石。这些都有力地说明了我们这里自古以来就适应动植物生长。说远了,说远了,呵呵。”

  洪竹春埋怨道:“就是啊,我们尊敬的穆部长,我们都等着娱乐呢,要不,我们放弃娱乐活动,就听你老人家的专题讲座?”

  穆仁亮道:“好,还是说蜈蚣山吧。蜈蚣山景致好,山前丁甲荡溪,溪水清幽碧绿,山势不高,山上视野开阔,可见清平山。清平寺年代久远。百姓们都说,当年皇叔出家,就在清平寺当住持,非常有名声呢。总之,那里很有些历史渊源,实在是值得开发。”

  苟局长道:“我领会一下领导精神,看对不对?一、清平山必须开发;二、从县城到清平山的公路必须尽快修通,并且尽快硬化,资金由交通局在地方公路修建计划资金中解决;还有第三点,就是给穆伯父找一个好的去处。”

  穆仁亮连连摆手,道:“第三点我可没有说哇,你别强奸民意。”

  苟局长道:“不是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当侄儿的孝心,知道吗?”

  洪竹春看看表:“说完了吗?走,我们进去,好好消消疲乏。”

  洪骅锒第二次来这里,他想,洪竹春和韩山城都是带着人来这里,这里的消费价格明显不菲,却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能有这么多的钱,敢于到这样的地点消费?尤其是韩山城,当时还只是一个村官,却眼睛也不眨就带着自己来这里消费。又想到米岚岚说的,是韩山城顶替自己到了县政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韩山城,真的很有活动能力呀。

  穆仁亮说:“竹春,其实你大可不必带我到这里来,浪费浪费,我可是能力不强的人呢。”

  苟局长呵呵地笑:“穆部长,那就用伟哥嘛。那药物确实管用,半个小时将军不下马呢。”

  穆仁亮正色地道:“苟局长,我可不会用这等虎狼之药,竭泽而渔,不就是自杀了吧。”又呵呵笑笑,说:“你知道古代那些皇帝短寿,就是太过于喜欢房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太多太多的女人,付出太多,就是把他榨干,也应付不过来呀。其实,我想的倒不是那么多女人。人生么,过过闲适惬意的生活,观赏观赏名人字画,游览世界各地风景,听听轻音乐,看看抒情的表演,等等。既可以陶冶情操,又可以增长见识,胜过于美女厮混,真的。”

  苟局长道:“穆部长真的雅趣不少,高人才有雅趣,佩服佩服。”

  洪骅琅就想起送给他的那砚台,心里道,这些东西可是一种奢靡的嗜好,没有厚重的经济支撑,是绝难办到的。

  洪竹春道:“穆大哥,你要是觉得到这里就是打炮,这话就大谬矣。其实,我请你到这里,主要还是为了滋补你的身体。”接着,他就将嘴巴凑到穆仁亮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苟局长道:“洪总你也别做起那么鬼鬼祟祟的样子,这里的服务本来就名声在外。首先,这里有正宗的和假打的外国妞儿,风骚大胆,激情飞扬,销魂噬骨,一晚上能把人骨髓榨干,让男人一晚上年纪老上十岁。其次这里也有各种各样的性趣服务,包括世界上最新式的施虐服务,性奴服务,狂欢派对,等等。三是这里有各种最先进最让人动心的前戏硬件,这些硬件根据人体工程学设计,体贴,真的以人为本,呵呵。再次就是这里的还春术体贴服务,这可是针对对异性没有兴趣,行动能力稍微差池的男人和女人——”

  洪竹春道:“苟局长,你这样说我们敬爱的穆部长,我可就要说你老人家几句了。我们敬爱的穆部长不是行动能力不强,也不是对于异性没有兴趣,而是长期积劳困顿,身体疲乏而已。”

  穆仁亮道:“对对对,竹春很知道我的情况。老苟哇,我对于异性呢,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而是要比较对的人,就是这样吧,宁缺毋滥,就是这样。”

  苟景才恍然大悟:“哦哦,宁吃鲜桃一枚,不吃烂桃一筐。与我们这些俗人大不一样,雅,雅人吔。”

  洪竹春道:“穆部长,这次我专门给老板娘打过招呼,让她几天前专门到了山东蓬莱水边,找的是青春美貌,清纯漂亮的处子。主要就是与这些女子一道演练采阴补阳之术,呵呵,你老人家就慢慢享用吧。”于是,洪竹春屁颠屁颠地跟着穆仁亮一道进包房去了。

  苟景才望着洪骅琅,笑眯眯道:“小洪,哦,骅琅啊,你不会也去享用采阴补阳之术吧?”他笑的很暧昧。

  洪骅琅摇摇头,道:“苟局,我阳刚得想每天每夜有美女陪,东西都充填得身上满满,哪里还需要享用那些呢?”

  苟景才点头,道:“就是,男人吗,就是需要阳刚坚硬。要是这么年轻就需要采阴补阳的话,老了怎么活哟?”语气中,自有一种揶揄的成分在里面。洪骅琅知道,他其实对穆部长有些不屑。

  这时,领班带着一溜儿妞儿走进来。哇噻,洪骅琅一见眼睛都瞪大了!只见进来了几位上着红色短袖衬衣,下着黑色皮裙的金发洋妞儿,肌肤雪白,都走着猫步,挺胸扭臀,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她们在沙发前站定,几双热辣辣的蓝眼睛齐刷刷望着洪骅琅他们,好像要将洪骅琅他们的魂儿勾去。洪骅琅躲避着那撩人的眼神,对洪竹春道:“洪哥,还真是个挑个选啊。”洪竹春说:“那当然啊,这里是透明消费,童叟无欺。”洪骅琅与洪竹春相视而笑。

  苟景才走到一位美女面前,用手狠狠地摁着她胸前的大波,那位美女尖声尖气叫起来。苟景才呵呵地笑:“原来,这个东东不是假的?”恰好,这时洪竹春安排好穆仁亮,也走了出来。

  领班对洪竹春说:“洪哥苟哥,你们的MM来了,请挑选。先说明一下,因为她们是洋妞语言不通,你们可以看她们的胸牌。”说罢,引着洪骅琅、苟景才和洪竹春走到一位洋妞儿面前。哇噻,这位美女真高,有一米七五以上的样子。她们每人面前都有名片一般的胸牌,红底黑字,很醒目。洪骅琅抓起其中一位长的一张洋娃娃脸蛋洋妞的胸牌,仔仔细细看起来。

  洋娃娃脸蛋高斯你娃朝洪骅琅飞着媚眼,说:“哈罗先生,我叫高斯你娃,你喜欢我吗?”

  洪骅琅呵呵地笑。这洋妞说中文虽然带着浓重的鼻音,于是问道:“美女,你会中文,可是你会你国家的母语?”

  苟景才道:“呵呵,骅琅弟哇,你难道会俄语?”

  领班说:“先生,现在中文已经成为了世界语言,她们要在中国长期生活,怎么能不会?”洪竹春走过来,说:“骅琅,既然你这样黏糊这美女,那就是她了?”

  洪骅琅点点头。

  洪竹春道:“骅琅,其它事情你别管,哈,还是那话,尽兴玩。呵呵,扬我国威长我中华志气!”对苟景才说:“苟大哥,您呢?”

  苟景才道:“我就等等吧,先把骅琅小弟安排妥帖再说吧。”

  洪铧琅随着高斯你娃到了一个包房。关上门,高斯你娃叫夸张地搂抱洪铧琅,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位好小的娃娃脸MM,手里端着一只盘子,年纪估计最多不过十六岁的样子。穿着薄薄的衣服,身体里面的凹凸和隐秘若隐若现。洪骅琅很惊奇也很尴尬,问道:“妹妹,你来做什么?”

  那妹儿说道:“哥呀,你家大哥给你订购了美体阴枣,很滋补的呢。”

  高斯你娃也嗲嗲地说:“哥呀,美体阴枣这里很时兴,你以前没有尝试过?”

  洪骅琅心里很失落,觉得被小姐看低了自己。说:“谁说我没有尝试过了,多嘴。赶快给我呈现上来。”

  两个美女又是一阵嗤嗤的笑,然后,小妹儿将衣裳脱了,睡在洪骅琅身旁。高斯你娃将盘子里面的口盅打开,里面却是几枚乌黑的干枣儿,干瘪得就像一枚枚核儿。高斯你娃嘻嘻笑着,将枣儿用嘴儿噙了,送到了小妹儿的身体里。

  现在,洪骅琅是左拥右抱了,很有点儿帝王一样的感觉。

  洪骅琅心里很好奇,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节目,点点头,等着两人揭晓。只见高斯你娃拽着他起床,跪着在了小美女的面前,摸出了一枚枚鼓胀得胖胖而又滋润的枣儿。然后,将一杯滚热的水杯递给他,却是冰糖燕窝羹。洪骅琅就着冰糖燕窝羹儿,将一枚枚阴枣儿送到嘴里。滋味很好,感觉却怪怪的……

  这天晚上,洪骅琅与洪竹春,穆仁亮,还有苟景才告别的时候,穆仁亮说:“骅琅,为了你的事情,我们必须要去丁甲荡村一次。你先回去吧,我们过两天再来。”

  洪骅琅道:“既然几位大哥都要去丁甲荡村,那干脆我就坐你们的车子一道吧,省的坐客车颠簸,很辛苦劳顿的。”

  穆仁亮道:“兄弟呀,你就不知道进退了。呵呵,明天,你还得到镇上,把有关情况给镇里反映,让他们知道,这个事情是你的功劳,是你促成的。这样,对你今后有大大的好处,知道吗?”

  洪骅琅一瞬之间明白了穆仁亮的苦心,心里自然非常感激,道:“大哥,还是你想的周到,谢谢你们。”

  穆仁亮呵呵地道:“自家兄弟,千万别这么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