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突如其来的爱
经过十月怀胎，许绿瑟终于生了。为了省钱，也担心因没办准生证生产手续比较麻烦，所以没有去正规医院生产，而是叫了个诊所的女医生来出租房接产，好在生产顺利，一切平安。更让她们感到异常高兴的是，这次终于生了个男孩，终于可以传宗接代了。叶志彬高兴得又蹦又跳，还大喊：“我有儿子啦，我有儿子啦！”
坐月子期间，不断有亲戚探访。这天傍晚，叶志强和叶进乾夫妇也来坐，顺便帮帮忙，帮忙照顾孩子，帮忙炖鸡汤，帮忙做卫生什么的。
忽然，叶志强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家乡的号码，他接了起来，“喂。”
“志强，我是妈，和你爸来店里打电话。你在你哥那儿没？”因为叶志彬没有手机，所以李亚虹常常让叶志强转接。
“哦，妈，是你啊，我在我哥这儿。你和爸身体近来可好？庄稼都收了吧？”叶志强顺便关心下父母。
“庄稼都收了，没人手，累死人就是。”李亚虹带着抱怨的口气说。
叶志强不免担心，劝说道：“哎呀，妈，要不明年少种点儿，身体要紧。”他之前也多次叫家人少种粮食，够吃就好，可是父母就是不照办。他口头上对父母说粮食不够吃就用钱买，可是自己寄回家的钱不多，心里有愧。
“我知道，可是你爸不愿，没种的话不是没收入来源吗？不说这个了，你嫂子是生了个儿子吧？”生儿子才是李亚虹真正关心的话题。
“是啊，哥没跟你说过？”叶志强有些纳闷，在生产后就打电话告知了。
“是说过，我确定下。生儿子就好！我放心了。”李亚虹乐滋滋的，农村人的观念非常传统，重男轻女，生女孩都不值得高兴，生了男孩才算完美，还要烧香告诉祖宗。然后她又说：“让你哥接下电话，我有事要交代。”
于是，叶志强便把电话拿给哥哥。母亲在电话里无非是问些坐月子的情况、孩子的情况，并特别交代注意事项，比如不要让媳妇下水、多休息，不要干活、不要感冒以及要怎么补充营养，等等。叶志彬嗯嗯说好。
接着，李亚虹说：“家里有六七只鸡，还下了些蛋，要不我带过去给绿瑟补补身子。对了，家里还有很多的柿子，也带几箱过去吃吃，怎么样？”
叶志彬说：“好是好，可是这么远，不方便带吧。人家汽车哪肯让你带鸡。还有，我听老乡说，有人要带柿子，可是今年柿子太没价值，人家司机不让带呢，要带的话得出运费，不值得，我看还是算了。要吃的话，我在珠州买就行。”
“哦，那好吧。”
打电话期间，叶大雅姐妹也在奶奶身边专心地听着，电话声音颇大，她们能听到对话，越听越激动，时不时拉拉奶奶的手，要抢过话筒跟父母说说话。现今李亚虹该说的也说完了，便把话筒给了孙女，叶大雅眼疾手快，先抢过来了，叶小雅没争过，只好靠近话筒认真地听着。
“爸，弟弟长得好看不？”叶大雅问。
“好看。”
“有多好看？”叶小雅在一旁高声问道。
“很好看，白白胖胖的。以后回家就能看到了。”叶志彬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我很想你们。”叶大雅有点儿难过地说。
叶志彬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说过年吧，又隔太远，于是忽悠道：“回去时会提前打电话跟你们说。”
随后，叶大雅又要听妈妈的电话，叶志彬只好让老婆接。母女俩又聊起天来。叶大雅姐妹还是说想母亲了，也想看弟弟，想去城里。许绿瑟安慰下后，说很快会回来的，并叮嘱她们在家里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天气渐凉了要注意穿衣服，要认真读书，还问书读得怎么样。叶大雅毫无遮掩地说读不懂，每天要跑那么远的路上学很累，在家自习没人教，问爷爷奶奶又不懂。说得许绿瑟心酸酸的，真是爱莫能助。
之后，叶志彬等人围坐在茶桌前边喝茶边聊天，聊最近打工情况，也聊孩子教育问题以及家乡柿子问题，说的更多的是不容易，如近期打工活儿不多，孩子书读得不好，家乡包括柿子在内的水果缺乏销路，赚不了钱，等等。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设想，如城市的小学应该免费让农村孩子读书，城市老师可以到乡村交流教学，以及水果要做宣传、创品牌、铺销路，但这些仅停留于口头，属闲谈，真正要发挥作用挺难。
聊着聊着，众人话题一转，不知不觉地转到叶志强身上。
邱丽群问道：“小叔，你看你哥不过大你四岁，孩子都好几个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啊？可要加油啊！”
相比之下确实悲哀，哥哥的最大孩子都十岁了，而自己还未婚，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学毕业就二十四岁了，毕业后混得又不好，经济基础薄弱，结婚没点儿经济基础可不太行。“呵呵。”叶志强不知道怎么回答好，索性一笑而过。
邱丽群又问：“跟刘芸谈得怎么了？谈成熟了没有？”
“呵呵，还行。”叶志强简单地回复。
邱丽群说：“你可得跟紧点儿，你们一人一地，不是很好，不利感情培养，就怕夜长梦多，生出别的事。我说，最好叫刘芸也来珠州，早点儿把婚给结了，让她心定下来，就不用怕会有别的想法。”叶进乾也跟着说：“就是，这样就保险了。一人一地的话，就怕有别的人追求刘芸，变心了。知道不？”
叶志强听得心悬起来，说：“这个……应该不会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之后，叶志强回到自己的出租房。躺在床上时，不由地想起今晚亲人说的话，这让他着实感到不安和为难。他何尝不知道两个人分居不好，见个面都难，真怕产生变故，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是，长期没有同房，对于正处青春期的他来说，性欲望难以得到满足，实在憋得难受，有时甚至想到夜店找个小姐解决一下，但又没这个胆，既怕被警察扫黄抓了，身败名裂，又觉得对不起刘芸，只好通过自慰解决下生理需求，但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个好方式，不利于健康和正常生理需求。而要让刘芸来珠州嘛，不是没提过，只是刘芸不肯放弃稳定的教育工作，若来珠州的话，以她中专的学历要再找份公办教师工作几乎不可能，要知道不少研究生都竞争这里的小学教师岗位呢。唉，真是头大。他有时也怀疑，自己跟刘芸到底合不合适，只是不敢说出口。
其实，在城里也有些女子让他动心，曾经，有老乡帮他介绍一位同镇的女孩，女孩长得漂亮又温柔贤惠，叶志强觉得她十分可爱，但后来他还是委婉推辞了，老乡问是不是要找大学学历的而看不上这位只有初中学历的打工妹呢，叶志强说不是，但又不好说心里有她人。
最让他动心的莫过于张小红。
跟张小红好像特有缘分，他在珠州找第一份工作时，就是张小红接待指引的，那时第一眼见到她，就感觉此女真好看，气质佳，谈吐文雅，十分有礼貌，后来果真成了同事，工作期间跟她相处很好，无所不谈，成了真挚的好朋友。后来，虽然被公司炒了鱿鱼，但又是经过张小红的介绍，他才成功找到了新工作，跟她又成了同事，由于以前相识的缘故，现今跟她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常常一起吃饭、一起谈心以及常打电话或发信息联系。只是，彼此间心照不宣地不触及感情线。
不过有一个周末，张小红主动约叶志强出去，说是有事要说。叶志强自然答应，两个人约定在一个公园见面。公园里有一面宽阔碧绿的湖，湖面波光粼粼，湖岸边绿树葱葱，鸟语花香，座座亭台楼榭掩映在绿树丛中，美轮美奂。叶志强和张小红沿着小径缓缓踱着步，张小红的话语不多，表情写着忧郁，走到一个没人处时，张小红突然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呜呜地哭了。这让叶志强感到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虽然这样抱着能够闻到她的体香，能够接触她的肌肤，蛮不错的，但他发现不对劲，如果真是因为爱，那该高兴激动才是，可是她为何会哭呢，况且这哭不像是激动的哭，而是十分伤感地哭。由此，叶志强没法一直保持抱的姿势，还得关心关心人家，温柔地劝张小红不要哭，有心事就说出来，他会帮忙解决的。张小红知道叶志强是她的知心朋友，便毫不保留地说了实情。
原来，她有个远在另一个城市的男朋友有新欢了，于是要跟她分手。叶志强之前都没听说她有男朋友，有些诧异，便询问详情。张小红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她比较低调，不声张，但她是喜欢男友的，一直为他守候，默默支持他创业，为他付出许多，甚至还无怨无悔地给了他不少钱，只等待着合适的时候结婚，没想到他事业有起色后，就这么狠心甩了她，让人难以接受。叶志强听后感叹一声，然后安慰起来，说既然那个男朋友没在同一个城市，既然人家那么狠心主动提出分手了，那就分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为他而哭，不值得留恋，让他滚蛋就是。张小红点点头说是，只是谈了几年了，突然被人家甩，还瞒着她谈别的女人，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很难受。叶志强说，想开就没事了，再找一个就是。还带着幽默的口气说不用怕，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说到这里，张小红有些羞涩地提出来，说我们俩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了，这么有缘，彼此都知心，我们做男女朋友怎么样。叶志强着实吃了一惊，既兴奋又纠结，兴奋的是难得有个这么好的女孩能够喜欢上他这个穷光蛋，实在是荣幸至极，如果趁她感情挫折时给她温暖，那一定很容易得手，成婚不成问题；纠结的是，自己有个女朋友，已经谈了多年，他不敢无情地甩了她，但又不好毅然地拒绝张小红，毕竟是好朋友，该怎么办才好呢？
叶志强没有直接答复，而是转移话题说：“你不要伤心，过段时间会慢慢好起来的。”
“你不喜欢我？”张小红意识到什么。
“不是。”叶志强有意将张小红搂紧，表示并不是不喜欢她，那么，“不是不喜欢”是不是意味着“是喜欢”呢？其实未必。
“那你就是喜欢我啰？”张小红追问道。
“这个……你人很好，可是……”叶志强支吾着。
张小红猜到了什么，推开了他，直率地问：“你是不是因为老家的那个女孩？你觉得你们现实吗？我的例子不就是明证？”她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些，于是改变了下口气，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拆台，是为你考虑，你想想，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同一城市工作，可以互相照顾，不就没有两地分居的苦恼了吗？当然，如果你坚定自己原先的想法，那我不强求，会默默祝福你们。”
叶志强打心底赞叹，小红多么伟大啊，心胸多么广阔啊！如果自己没有跟刘芸定了关系，一定会全心全意爱她。“你真好！真的！我是觉得有点儿突然，毕竟跟她有多年的情感，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要不你好好考虑下吧。我随时等候你的消息。”
……
此后几天，叶志强陷入纠结中，他知道小红好，不仅拥有迷人的外表，还拥有美丽的心灵，可谓内外兼美，自己真的为她的美而倾倒，特别是在性欲望强烈的时候，真想主动跟她示好，好好恩爱一番。但他又一直克制着自己，几天都没答应张小红的要求，因为心里仍装着刘芸，怕伤害了她，也怕在良心上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