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爱上游戏
周末时，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大地，叶旭日兄弟、叶顶天、叶大雅等孩子不用上课，在村口的一块空地高兴地玩耍。这时，叶木昆提着个大鸟笼走过。孩子们见此鸟笼便产生好奇，纷纷问道：“阿昆，你是不是要去山里捕鸟啊？”他们知道木昆有捕鸟的习惯。
叶木昆笑笑道：“是哦。”
“我们跟你去好不好？”孩子们对捕鸟十分感兴趣，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捕的。
叶木昆摇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孩子们疑惑不解。
叶木昆直言理由：“你们想想，如果你们知道我在哪里布网的话，以后你们去偷我的网和我的鸟儿，那我损失不就大了？”
叶旭日信誓旦旦地说：“才不会呢，我们从不偷东西，我们保证绝不会偷你的鸟。如果谁偷被我们知道的话，我们还会告诉你。”
“真的？”
“真的。”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
“好，那跟我走。”叶木昆被打动了，同意带他们去，招了招手，几个孩子乐得手舞足蹈，然后跟着叶木昆上路了。
走过田间小道后，渐渐地，前方迎来了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众人爬起山路来。孩子们不知在哪儿捕鸟，便问要去哪里，要走多远。叶木昆说要到叫“天子地”的地方，有几公里路，还说如果嫌远可以回去。几个孩子去过这个地方，平时上学又老走蛮远的山路，自然不怕这点儿距离。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大家来到一处山冈。山上青松林立，树枝树叶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十分好听。山顶上散落着不少干了的松叶，人走在上面感觉软软的，像被按摩似的，足感颇好。叶木昆指了下其中一个地方，大家一看，原来一张黑色大网张挂在山冈上，再定睛一看，网上还有好几只鸟儿在动呢。
“有鸟儿。”孩子们兴奋地叫道。大家纷纷跑过去，只见有黑色的、褐色的、灰色的叫不出名的鸟儿“中招”了，腿被网缠住，挣脱不开。看那鸟儿挣扎的样子，蛮可怜的，但孩子们更多的是感到新奇。
接着，叶木昆把鸟儿一只一只地抓进笼子里，他本人得意扬扬的，心想这次收获颇大。
叶大雅问：“阿昆，给我一只好不好？”
叶木昆摇摇头：“那怎么行？这一只能卖十几元呢。”
叶东升问：“能卖十几元，谁买啊？你是拿到哪里去卖？”
叶木昆回道：“拿都圩里卖给别人。”
叶大雅说：“那你不是能赚好多钱？”
叶木昆笑道：“嘿，还好还好。”
叶大雅又抛出一个令人感到可笑的问题：“阿昆，你有钱，怎么不娶老婆？”
“哈哈……”叶木昆笑了，其他孩子也跟着呵呵笑了。虽然小孩子问这个问题是天真的表现，但这触及他的难堪处，所以他没有解释原因。反而是年纪相对大点的叶旭日帮着说明原因：“村里没有美女，美女都去城里了，我去城里的时候，就看到好多美女。阿昆，你可以出门去城里打工、娶老婆。然后你鸟网没用就给我们。”
“哈哈，你们这些鬼精灵。”叶木昆点了点手指头笑道。笑毕说道：“我去过城里啦，珠州也去过，你爸住的出租屋我都去过。其实城里也没什么好的，别看高楼大厦很多，可是我们去打工的，只能住很差的出租房，你不是去过珠州吗？你爸住的那儿很小，对吧？”
“说的也是。我爸我叔住的是很小，房子很旧，又热得要命。”叶旭日说。
“就是，还不如我们农村住得好。”叶木昆说。
叶顶天没去过珠州，不知道情况，有些不解，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高楼大厦谁住了？”
“那是有钱人住的，比如什么老板啊、当官的啦、本地人啦，等等。城市路上有很多车，那也是有钱人开的，打工的只能开摩托，挤公交，骑自行车，不，摩托还不让人开了呢。懂吗？”
“对，我们上次去一个酒店，看到酒店里面都是有钱人。还有一辆大车，就是老板的，那老板很坏，欠我爸我叔钱不还，我和大雅几个人后来还扎破他的车呢。很爽哩。”叶旭日十分自豪地说，叶大雅跟着应和，好像当英雄一般。
“我听说过，你们几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有种。”
叶顶天毕竟没有参与过，听得如云里雾里般，他更关心自己父亲的情况，于是问道：“那你们知道我爸住的怎么样呢？”
“你爸住的更小，都没你家的猪圈大。唉，在城里也不容易啊。所以，我考虑了之后，就决定回老家来。老家多好啊，有田有山有地，环境好，空气好，水质好，住房子又不用交房租。你要知道，不少有钱人还想来农村住呢。”叶木昆侃侃道。
“可是，在老家没妹子，娶不到老婆，怎么办？如果以后也像现在这样没妹子，我才不会住农村。”叶顶天说道。
“切，想远啦。以后啊，农村也发展了，妹子都回来啦，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叶木昆玩笑道，引得大家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捕完鸟后，叶木昆吆喝一声，说下山了，然后又说：“去圩里卖啰。”
听到要去圩里，孩子们又产生兴趣，他们知道圩里是本镇最热闹的地方，有好多店铺和商品，自然十分想去。“我们跟你去。”
“那好吧，卖了后，我给你们买糖吃。”
“真的？！那太好了。”几个孩子鼓起掌来，觉得叶木昆人真好。
收工后，叶木昆提着鸟笼，带领大家朝圩里的方向走去。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圩里。今天是赶集日，从各村来的乡民集聚于此，圩里人头攒动，接踵摩肩，热闹非凡，摊主吆喝声、顾客询价砍价声、摩托车鸣笛声、路过的拖拉机声交织在一起，演绎出特有的乡村赶集曲。街道两旁的门店都大开，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就连街道边也摆着许多的摊位，有卖青菜的，有卖干鱿鱼干木耳的，有卖玩具的，还有炸油饼的，等等，让原本就不宽的街道变得有些拥挤。
几个孩子不时地看着商品，当看到一辆蛮大的玩具车时，叶大雅拉了拉叶木昆，说：“阿昆，买辆玩具车好不好？”
“那很贵的，别买了。”叶木昆才不愿买这么贵的东西给一个没什么特殊关系的孩子。
叶大雅只好作罢。不过，当她看到路边摆摊卖油饼时，嘴馋了，又说：“那给我们买油饼，好不好？”
叶木昆问了问油饼价格，薄的一个才三毛钱，他便同意了，给每个孩子买了一个，孩子们吃得嘴巴油油的，高兴不已，只是没几口就吃完了，没有吃够。
随后，叶木昆带领大家来到一栋漂亮的三层楼房前，房子的一楼并未开店，而是摆着一套挺高档的家私，门口还停着辆皮卡车，一看就知道此户是有钱人家。叶木昆叫孩子们在门口等着，然后自己走进屋去，跟一位中等身材、剃着平头、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打着招呼，并提起鸟笼，满脸堆笑地说：“江老板呦，看我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啦。”
对方叫江财发，是个建材老板，在镇郊叫“大桥头”的地方开了个规模蛮大的建材店，主要经营钢铁、水泥等。因为他有的是钱，吃得起比较贵的野味，而且自己很喜欢吃，爱上野味的甜美可口，所以会经常问人有没有野味提供。后来不少人都知道他这个爱好，渐渐的，那些捕鸟捕兽的人就自觉地把货送到他家门寻销路。随着送货的人多了，他自家吃不完那么多野味，便兼做起野味生意，收购后转卖给外地的饭店，利润往往翻好几番，从中大赚一把。
江财发蛮热情地招呼道：“阿昆，是你啊，有好货啊，让我看看。”顺便掏出烟发一支给叶木昆。
江财发看了货后，点点头说好，然后跟叶木昆谈好价格，又请他坐会儿，喝杯茶，蛮客气的。叶木昆常常跟江财发打交道，算比较熟了，跟他轻松地聊起天来，他问道：“江老板生意不错吧？忙不忙？”
江财发说：“还可以，店里挺忙的，人手都不够，你有没做什么事？要不然来我们店帮忙？”
叶木昆说：“谢谢，是要做什么活儿啊？”
“卸货，水泥钢材卸货，或者把钢材拉直，剪成条。”
叶木昆一听就没兴趣了，这可是体力活，累死人，他经受不起，“这还是算了，我还是抓抓鸟，快活。”
江财发点点手指头笑道：“你小子命好啊。你帮忙看看，有人想干的话，可以跟我说。”
叶木昆随口答应：“行，没问题。”
站在门口的几个孩子生性爱动，难以原原本本地遵照叶木昆的吩咐，他们对屋内的情况十分感兴趣，便踩着门槛探头探脑地往里看，觉得屋内的装修好气派，地上铺着大理石好漂亮，墙壁如雪一样白，天花板挂着的水晶灯非常精美，客厅摆置的沙发看似十分高档，这些跟自己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江财发见有几个孩子，有些诧异，问道：“你们是谁啊？”还示意出去。叶木昆忙说是亲戚的孩子。由此江财发才作罢。
叶旭日等人还发现，屋子的内侧有个游戏机连着彩色电视机，有两个孩子在玩打坦克的游戏，手握着手柄拼命地按着键，玩得聚精会神、不亦乐乎。看到那精彩的游戏画面，听着那“嘭嘭”的射击声和美妙的音乐声，他们产生了兴趣，便走近看了看。突然，叶旭日认出了其中一人，惊叫道：“文明！！”
那玩游戏的其中一人扭过头来一看，也吃了一惊：“旭日、顶天，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卖鸟儿来的。这是你家吗？”
“是啊。要不要一起玩游戏？”江文明问。
叶旭日虽然很感兴趣，但在此地有些胆怯，说：“我不会呢。没玩过。”
“我可以教你。”
江财发和叶木昆发现几个孩子竟然认识，忙问怎么认识的。原来，叶旭日、叶顶天和江文明是同班同学，自然认识。
叶木昆拿到钱后，就要回去了，几个孩子只好跟江文明道别，离开这里。不过，他们都觉得没玩够，心里依旧想着热闹的集市以及十分吸引人的游戏。
周一上学课间休息时，叶旭日找到江文明。顺便交代下，江文明坐在第三排，不前不后，算最好的位置。他今天穿着件崭新的小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整齐的，看起来非常帅气和神气，桌面摆放着又新又漂亮带磁铁的塑料文具盒，十分惹眼。而叶旭日则穿着许久没洗且开了口子的袄子，头发如杂草一般乱，所用的文具盒是个小铁盒，已用了三年，上面的图画已斑驳脱落，锈迹斑斑。说实在的，叶旭日在心底里跟江文明有种无形的隔膜，认为对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好像高人一等，但又很想跟他讨好关系，沾点儿光。他来到江文明身边，问道：“文明，昨天看到你玩的游戏真不错，你家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江文明被一夸奖，得意扬扬，蛮有兴致地说道：“我生日时我爸送给我的，是小霸王游戏机，插上游戏卡，连到电视就能玩了，有好多的游戏呢，有坦克大战啦、吃蘑菇啦、打拳击啦、踢足球啦，反正好多好多。坦克大战特好玩，有好多关，我们得从第一关打起，然后越打越难，不过玩的时候它会跳出许多东西让我们吃，比如吃了坦克就奖一辆坦克，吃了武器我们的武器就会越来越厉害，开枪就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地快速射击，很爽，我可以打到二十多关呢……”
听到江文明声情并茂的描述，叶旭日听得十分入神，恨不得立马好好玩一玩，赞道：“哇！真好！”他真是羡慕啊，人家过生日能收到这么好的东西，而自己从来都没过过生日，更别提什么礼物了；人家玩游戏都玩得这么精通了，而自己连摸都没摸过，真是差距。除了他本人对游戏感兴趣外，其他包括叶顶天在内的同学也很感兴趣，纷纷围过来听。
叶旭日提出了个请求，说道：“文明，去你家打游戏好不好？”其他人附和道：“对啊，让我们去看看啊。”
“好吧，要不下午上完第一堂课就去我家。”他想，下午第一堂课是班主任上的语文课，肯定要上，而第二堂课是劳动课，不用那么在意。
“好啊！”
下午的时候，上完第一堂课，江文明、叶旭日和叶顶天及另外两位同学就开溜了。他们先是一路小跑，快点儿远离学校，离开老师的视线，然后急速步行，很快就到了江文明家。
进入他家后，发现他爸爸没在，大家松了口气，但是他妈妈在，他妈妈见儿子这么早回来，还带着几个同学，便问：“怎么这么早回来？逃课吗？”江文明不怎么怕妈妈，因为他妈妈比较善良，对他管得不严，他很镇定地回答：“上体育课，老师让我们自己活动。”他妈信了，“哦”一声，然后便走开了。
江文明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和游戏机，他自己掌握一个手柄，而叶旭日则快速地抢过另一个手柄，大家还达成协议，说是轮流来，输了就换人。
叶旭日双手握着手柄，神气十足，就好像掌握着方向盘随时可以操控一辆真坦克一样，那种感觉真好。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手柄上的几个按钮是干吗的，江文明便一个劲地教，他记下了。
没多久，就进入游戏界面，坦克大战游戏开始，他按了按方向键，果然坦克移动了，再按发射键，坦克便十分听话地发射了，太妙了！
玩呀玩，没多久，他就渐入佳境，自如地操作着，只是没有江文明厉害。只打了两关，自己把守的区域就被敌方给攻破了，大本营里的鹰被敌方坦克摧毁，输了。只好换其他同学玩。不过，看同学打也不错，可以学习别人的打法。
这一次游戏，大家玩得不亦乐乎，把其他一切事都抛在脑后。直至天色将黑，江财发回家后责令停止玩，大家才散伙。走出屋外后，叶旭日和叶顶天才想起还得煮饭呢，赶紧一路小跑回家，足足跑了四公里路。回到家后，幸好长辈已经做好饭，但免不了被批评。
游戏真是在太吸引人了，它就像一个磁石，吸引着人要与之接触，身不由己。玩了这一次后，他们又想玩第二次，玩了第二次后，又想玩第三次。不过，江文明的老爸江财发比较严厉，看到儿子经常带一帮同学在家玩游戏后，他火了，紧绷起脸，直接把电视关机，还把游戏机收起来，并教训大家，说如果整天玩游戏，不好好读书，是没前途的，以后种田好了。大家见此情景十分害怕，怯怯地离开了，之后真不敢去江文明家，生怕被江财发骂。
在上课后的课间时，叶旭日和叶顶天又找到江文明，说：“你爸真严，以后没游戏玩了。”
江文明说：“那也不是，我知道还有个地方可以玩游戏，不过得花钱。”
“是吗？是什么地方？”
“在圩里。我常去，下次带你去，请你们玩。”
“那好啊，谢谢！”叶旭日高兴而感激，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
第二天中午时，叶旭日等人留在学校吃午饭，吃完饭后，便跑去找江文明，然后由江文明带路，前往他所说的地方。没多久大家便到了，此地位于一条小巷子内，门口用窗帘遮挡，走进屋内，只见门内的大厅摆放着八九台的大型游戏机，聚集着不少人在玩，用力地敲击按键，嘴巴还发泄地大叫着。这些人几乎都是学生，有些是当地的中学生，也有来自附近小学的学生。
“走，后面还有。”江文明说。于是大家跟着他来到大厅后面的一个房间，只见房间的两侧摆着十几台电脑。叶旭日和叶顶天还是第一次看见电脑，好奇不已，看着人家在挪动着鼠标，按着键盘，感觉好帅、好厉害呦！看着那个大大的台式显示屏的游戏画面，感觉好漂亮好刺激呦！大家均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看。
“文明，你会玩电脑吗？”叶旭日问。
“会，不过也是最近刚学的。”
“哇，你真厉害。键盘上这么多按键，你懂得干吗的？”
“没有啦，我只会玩玩游戏而已，打字都不会。走，我们去外面先玩游戏机吧，以后再来玩电脑。”
随后，江文明花钱买了些游戏币。他的零花钱还真多，一掏出来就有好几张十元的钞票，这些钞票对于叶旭日而言，可是大钞，要知道他本人身上分文都无，真羡慕江文明的阔绰啊。
买了游戏币，江文明在大厅找了台游戏机玩起来，先是玩驾驶汽车的游戏，也让叶旭日、叶顶天他们试试，叶旭日手握着方向盘，两眼盯着屏幕的公路，感觉十分真实，不断加速，超越前方车辆，美妙极了，嘴里不断喊着：“我超我超……超啦，哈……”旁边围观的人一个个热心过度，不断指导呐喊着：“加油……转弯……打他……快冲啊……”玩了阵后，江文明又找了台玩拳击的游戏，两个人互攻，用力地敲击按键，想方设法要把对方打趴，真是太刺激了。
在玩游戏时，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上课时间了，只是大家均没发觉。突然有人提醒：“要上课啦。”一看时间，果然如此，只差不到十分钟了。此时，叶旭日很想继续玩，干脆不上课得了。但江文明不敢，这次是他出的钱，由他说了算，于是退掉机子。而在游戏厅和网吧里，还有其他不认识的学生不管什么上课不上课，继续玩得入迷，两耳不闻窗外事。
叶旭日等人拔腿往学校跑，速度之快简直超过年少时的飞人博尔特。不过即便如此，赶到学校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当他们要冲进教室时，刘芸老师把他们喝住了，罚他们在门口站着听课，然后问为何迟到，叶旭日撒谎说回家去了，刘芸一想就知道撒谎，怎么可能几人都回家去呢？家不在同地，怎么可能同时回来呢？不过，刘芸心软，又看在迟到时间不长的情况下，站几分钟后就让他们回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