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侵蚀灵魂的斯库玛
独孤城，地下城区。
风霜·萨沃斯把石门拉开一道缝隙，又仔细确认了一遍那种金属管道联通口发出的声音，一种类似广播的传声系统。
大概内容是：
维斯特公寓即将举行一场评选活动，因为这里的住客多半是地下城外寄居、客居、流浪、逃亡的人，多少都会对独孤城外的世界有所游历，那么，只需要描述一段令你印象深刻的美景，由在场所有住客打分，分值高的前三位，依次享有6个月，3个月和1个半月的免房租优惠或者等价的金币。
对于欠下一笔高额情报费的风霜来说，这是个利好消息，他整理了下思绪，先把饥饿抛之脑后，然后把在华夏游览过的极致美景略微回顾了一遍。
至于泰姆瑞尔大陆，原主风霜的记忆碎片里几乎是零，因为大部分待在一个充斥着扭曲，奇诡，变形，恐怖的幽灵海域里，现在只能靠我巍巍华夏大好河山了！
如果金币充足，可怜的公主殿下也许会好过一些，也就等于离开独孤城的计划会顺利许多。
看着被一扫而空的盘子和夜魅嘴唇边星星点点的红色番茄酱汁，风霜欣然一笑，招了招手，示意一起出来凑个热闹。
“我吃光了所有，让你饿着肚子！”夜魅带着一丝抱歉的口吻，琥珀星光眸子在这座位于地下城的维斯特公寓内部四下打量。
石门外是个宽阔的广场。
之所以可以称之为广场，那是因为这里内部中空，上下左右的宏大不亚于一个竞技场，半圆的穹窿密密麻麻排解着黑点，正是一个个住客的石门。
从石门外的过道纵深望去，你会感到自身的渺小，空间的伟大！
“他们该感恩空间之神而不是夜母。”
风霜刻意避开吃饭的话题，方才，他足足做了两三个人分量的熏肠番茄盖浇面，却被夜魅一个人吃的干干净净，还能多说什么呢？
不过，此刻他咕噜噜叫个不停的肚子却瞒不过别人，未免公主难堪，他不得不顺带一提：“你忘了，我喝了一碗牛血，当务之急是我们要挣点零花钱！总不可能把你的貂皮大衣当掉吧？！”
说话间，两人随着零零散散的住客，拾级而下，前后的人各有不同，衣着服饰也各式各样，相貌呢，也是天差地别，让人产生了一种“万国议会”的错觉。
“玛雅女士，你和我对外宣称是游吟诗人怎么样？”
风霜挨近夜魅，低声问道，他习惯用化名称呼对方，这是职业习惯。
夜魅倩眉一挑，饶有兴致地回答：“好主意，不过，这样我们要合作一首不错的歌曲才行。”
“这个不难，我会唱很多，忘情水，吻别，心太软……”
“啊？这些……是新的吟诵曲调名字吗？听起来很新鲜啊……”夜魅一副小白的面孔，她对眼前这位酷似战法师的囚徒，越来越一无所知，总感觉：他知道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他不知道。
“听说顶级的游吟诗人对于诗歌，音乐，哲学，历史，战略，预言……甚至包括破案，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解答迷题，都是信手拈来。我们家乡有很多流行歌曲，不知道对不对你们的口味，回头唱给你听。现在，玛雅女士，你能给我介绍下这里前前后后典型的人种吗，你是知道的，在幽灵海域什么也见不到，即便是在冬堡图书馆，我也只是停留在羊皮卷上文字的符号而已……”
风霜在夜魅耳边低语，亲密的仿若恋人。
“为了感谢一名绑匪慷慨的厨艺，我就勉为其难吧！”
夜魅终于找到自己擅长而对方小白的部分，摆出一副优势者的自信状态，便迅速进入角色，侃侃而谈：
“看，那两位呶呶不休的虎头脑袋的壮汉是虎人，还有，那个，广场上黑豹子头的铠甲战士也是虎人，你读过我的密信，我的猫咪左娅女士，和他们同宗同源，他们都是来自帝国南边的艾斯维尔省……”
夜魅接着补充道：“虎人商队在天际经常见到，兜售月亮糖是他们的特色，而月亮糖是容易上瘾的。偶尔还能从虎人那里买到违禁品斯库玛？当然，斯库玛是进不了蓝宫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温和的‘石树城蓝调’。”
：石树城蓝调？这个我有印象，在竞技场贵族区蓝调男扔下来给我的瓶子，后来被小贼钩去了，听小贼说就是这个名称。后来，蓝调男摇身一变，成了第四骑士团的团长，就是那个斯科特·阿泰亚。嗯……这种蓝调，也许是把斯库玛稀释，勾兑了酒的“作品”呢？
风霜暗自分析着：斯库玛有些像华夏严打的毒物，只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月亮糖这种东西还能提炼出成瘾性的毒物吗？
但也有他们的内在逻辑，按照地球的理论，糖分能够唤醒多巴胺，产生更多的多巴胺就意味着产生更多的快乐，多巴胺直接的表现就是快乐，而一种物品在短时间能够使多巴胺枯竭性的释放就是一种毒物的本质特征，也就是成瘾性的根源。
人们通过不同方式将毒物输送给身体后，自然就能产生无穷的快乐，当堆叠交织在一起的快乐消失后，生活中的快乐将变得苍白，将永久沉寂在黑暗之中，这就需要新的刺激，比如更多的斯库玛来释放多巴胺，进而达到“极乐”，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短暂的，因为快乐永驻，将意味着走向死亡，而多巴胺也许也是有上限的！
风霜一瞬间想到的凡此种种，令他对虎人不寒而栗，这个艾斯维尔省的异种，正在以他们的方式侵蚀着这个大路上的灵魂，他们甚至比魔神更加可恶，这就是个移动的贩卖毒物的官方团伙。
想到这里，风霜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发一言，若有所思。
夜魅琥珀星空眸在越聚越多的广场扫了一眼，终于找到了她想找到的人，于是笑道：“那个穿着五彩羽毛服装的女人看到了吗？”
“嗯！”
从一开始风霜就注意到了那只穿的跟“野鸡”一样的女子，她的艳丽鹤立鸡群，稍微近一些，见她侧脸微微泛黄，耳朵略有尖角。
夜魅接着说道：“她是布莱顿人，多在天际临省的高岩省，是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布莱顿人不很团结，嗯，或者说，他们没有统一的领袖，显得一盘散沙，高岩省有‘万国之邦’的称呼，在高岩省版图里分布着成百上千的小藩国。
当然，你能直观的看出他们身上遗留下来的精灵特征，像那位女士就有着尖角的耳朵，我判断，这些年那个‘小贱人’身边笼络了越来越多的布莱顿精英，也包括这类分布在独孤城各个角落，乃至天际的各类艳丽女子，这也许就是那个‘小贱人‘收集情报’的好手段，也说不定呢！贵族都流行说些悄悄话，其中就有关于玩弄精灵还是布莱顿人的低俗笑话……”
“小贱人”？
风霜复述了一遍这个加重语气的诺德俚语，略有思索，就想到了公主殿下的密信里提过的“小贱人”就是一位想要在高岩省复国的有实力的贵族或者王室，也就是竞技场上那位叫做“红尘领主”的女子，信中的左娅猫咪还提到，她被至高王当着众人的面拍了屁股……
“对，小贱人，别人都称呼她红尘领主，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姓氏，我觉得她是个妖女，她的魅惑让蓝宫的所有人倾倒，待会你可以观察下那个五彩斑斓的布莱顿女子，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她主子的调教……”
夜魅娓娓道来，充满鄙夷，公主就是公主，懂的多，看的准，悟的透，还够高傲！
说话间，两人已经随着蜿蜒的犹如石窟般的步道来到了所谓的广场，寻着身穿彩色羽毛披风的布莱顿女子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