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量多次
“你已经想好了？”
苏小姐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唐清婉，认真道，“这个孩子一日在我腹中，我便多担忧一日。”
“况且。”
苏小姐垂下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我留下这个孩子，又能怎样呢，苏家因为他而蒙羞，自然也不会好好对待他，只怕会如同破烂一般，随意地丢到哪里。”
唐清婉沉默一阵，若是按照苏小姐所言，这个孩子自出生起，就是不被祝福，甚至不能被世人所知的。
那么，或许将他生下来，对他也是种不公平。
“要我答应帮你可以。”唐清婉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可我也要先与你说明，打掉孩子对身体伤害极大，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你执意如此的，明白吗？”
“放心吧。”苏小姐点头，“只要能将孩子拿掉，让我怎样都行。”
“那我们出去，我帮你抓几味药。”
唐清婉与苏小姐二人从隔间出去，见掌柜仍旧是迷茫模样，便解释道，“我替这位姑娘抓几味药。”
“什么？！”掌柜面露惊讶之色，“你不可胡来，否则岂不是砸我这铺子的招牌吗？”
“让她抓吧。”苏小姐替唐清婉解围道，“一切后果，由我担着。”
掌柜见她这么说，便也没有阻拦，只是看着唐清婉抓的几味药材，略微感觉到了几分惊讶，“这几味药，确实可以做流胎所用，只是药性不会冲突吗？”
“不会。”唐清婉笑着解释，“量少的话，会比寻常的药流得更干净些，也不会影响日后怀孕。”
“不知姑娘师从何处？”
唐清婉摇头，“我今日本是想来与你谈桩生意，不过既然遇到了苏小姐，这事儿便以后再说吧。”
说罢，她将要包好，分成了五份，递到了苏小姐的手上。
“一天一份，千万不可急于求成，明白了吗？”
“知道了，多谢。”
苏小姐将药揣在怀中，有些局促道，“今日的事，还要求您不要告诉别人，我会将报酬找个由头送去给您的。”
唐清婉点头，表示答应。
苏小姐瞬间便放下了心来，提着药材回到了府上。
“帮我去煎一份药。”
苏小姐唤来贴身的丫鬟，将药包递到了她的手上。
丫鬟点头道，“小姐，这药一次煎几份，可有什么说法吗？”
苏小姐这件事情瞒得好，虽已经显怀，却被她用最近吃多的借口搪塞了过去，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知怀孕的事情。
如今她这样问，苏小姐也不敢明着说，只是若有所思地想，唐清婉说连着吃五天才可以流干净，但时间长了，难免夜长梦多，若是一次性全给吃了，效果应当也差不了多少吧？
“全都煎了，按照寻常的法子便可，只是一些补药而已。”
“是。”
丫鬟不疑有他，按照吩咐将药煎好，看苏小姐喝下后，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结果到了晚上，她在门口值夜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屋内一阵阵的呻吟声。
丫鬟心觉不对，连忙冲了进去，顿时吓得魂不守舍。
床上的被子已经被血给浸透了，那血不像是寻常的颜色，反而有些隐隐地发乌。
“快……快救我，我肚子好疼。”
苏小姐虚弱地在床上求救，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找了苏老爷与苏夫人，又火急火燎地请了一个大夫来到家中。
老大夫已经歇下，却被突然拽来，本就面色不善，替她诊脉过后，更是长叹口气，让在场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怎么样了？”
“这病不知从何而起，应该是祸从口入，老夫无能，只能开一些止血的药，至于血能不能止住，还要看苏小姐的造化了。”
苏老爷震惊，对一旁的丫鬟怒道，“怎么会这样，小姐都今日吃了什么，你这丫鬟是怎么当的！”
“小姐，吃了…吃了几味补药。”
“哦——”老大夫恍然道，“是药三分毒，小姐想必是多吃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坏消息。”
“您说。”
“按照小姐的身体，往后，恐怕是不能怀孕了。”
苏老爷听了这话后如遭雷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老大夫离开，他方才缓过些神，强忍怒意道，“补药是谁给你开的？”
苏小姐愣了下，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说啊！补药是谁给你开的！”
似乎是被吓到了，苏小姐的睫毛颤动一阵，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几个字，“是……邪王妃。”
“夭寿哦！”苏夫人叹了口气，面露绝望，“这可如何是好哦！”
“走，去邪王府。”苏老爷面露坚毅，“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为咱们的女儿讨个说法！”
邪王府。
彩月用力地推了推睡得正熟的唐清婉，小声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有人来找您的麻烦，还说您是…庸医。”
唐清婉打着哈欠起身，与彩月一同到了外头，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来龙去脉，便被人拽住了衣服。
“就是你的药，害得我女儿如今血流成河，日后也怀不了孕了，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便告到陛下面前去！”
唐清婉思索一阵，总算明白，他们应当是苏小姐的父母。
苏小姐…
果然没有听自己的话。
唐清婉无奈，只好解释，“你家女儿自己问我要堕胎药，我已经劝过她好些次，如今她自己吃多了，又怎么反过来怪我？”
苏老爷哪里听得进唐清婉的话，更何况，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羞辱苏家一般。
他气急败坏地开口，“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骗子，嘴里没一句话实话，我女儿怎么可能未婚先孕！”
“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分明就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败坏我女儿的名声罢了！”
正当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唐清婉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力道将自己护在了其中。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墨司泽嫌恶的表情。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你与本王说明。”
墨司泽提着唐清婉入了房中，门外，仍旧是他们声讨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