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清晨起床,李献只觉神清气爽。
不过,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坏消息是:他头发焦黑、脸黢黑、衣服烂了要重新买、玉浮观大殿彻底向两边塌完了需要花钱重建……
之前汤圆把小黄介绍给李献的时候,和他约定过的,李献得到小黄,代价就是修缮玉浮观。
现在,整座大殿被雷劈塌了,工程量一下子翻了好几倍!
相比之下,买身新衣服要花的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根据目前掌握的物价水平,李献粗略算了算,后院那几十贯钱,不够……
身上倒是还有点,两贯多三贯不到的样子。
但这钱还得维持他和汤圆两人的生活。
遮妖刀目前也急需保养,按照荀羽的说法,一瓶油膏需要两三百功勋,这又得两三贯钱,还得托关系才能买。
唉,世道真是艰难啊!
扯了扯身上破烂的衣物,两块焦黑的破布顿时被扯得稀烂,半片衣摆垂挂到脚边,熟皮腰带也崩断成两截。
还好,裤子没坏!
李献刚吐出一口气,哗啦,已经变脆的裤子直接一滑到底,露出两条腿毛焦枯的大腿。
李献:……
这时,玉浮观院门外,响起了邦邦邦的敲门声。
“里面有没有人受伤?”院外响起七嘴八舌的叫嚷。
“大殿都塌了,玉浮观这几天好像住了个小道士,不知道会不会被埋在里面……”
“别敲了,直接进去瞧瞧。”
“对,进去看看再说!”
哐!
院门被大力推开,十几个男男女女堵在门口,尚未进门,便齐齐张大了嘴巴。
正对院门的整座大殿,就像被劈开两半的木桩,整齐利落地分成两半,倒向两边。
唯有李献在露天的大殿中央,光着两条腿,茕茕孑立,一脸惊恐慌张。
完了,社死了……
好在没有完全社死,我还有条裤衩!
空荡荡的院里,一阵风吹来,李献只觉屁股蛋子一凉,裤衩如蝴蝶般片片随风而走。
……
荀羽拿到了一千功勋。
不是上边发的,上次在乱葬岗用童子尿破浓雾阵的功劳,上边还没核定,因为左骁卫和左武卫的搜索还没结束。
对手没抓到,案子没有审理清楚,自然就没法叙功。
事情最终判定严重程度不同,参与其中的功劳自然也就不同。
这一千功勋,是何鸿雁之前答应给的。
蒋功曹屋里,荀羽拿着一千功勋的票子,兑换需要的材料。
“黄符纸两沓,下品丹砂三壶。”荀羽报上材料的名称和数量,便静静等待蒋功曹开条子。
“呵呵,荀仙师啊,昨天下午刚下发的度支清单,黄符纸和丹砂都改过计量啦。”蒋功曹笑眯眯地道,“黄符纸如今论张兑换,每百张五十功勋,丹砂也做成了墨锭,更便于携带,一方丹砂墨二百功勋。”
荀羽闻言怔了一下,心中快速一算,随即皱眉道:“黄符纸这么贵?”
以前黄符纸一沓是五百张只多不少,一沓两贯钱,合一百张四百钱,这在荀羽看来,已经是非常贵了!
可现在一沓要五十功勋,相当于五百钱,如果按照镇妖司内部,钱换功勋加一成的算法,实际就是五百五十钱每百张!
为什么不去抢?
至于丹砂墨和之前壶装的丹砂粉末,在量上有什么区别,他眼下没见着墨锭的大小,因此也无法做出判断。
不过想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蒋功曹笑容不变地道:“荀仙师,这是户部统一制定的,各司各衙都一样。”
“那丹砂墨锭有多大?”荀羽皱眉问。
“听说一方墨和过去的一壶丹砂粉差不多。”蒋功曹简单做了个比较,但还是模棱两可。
“那两沓……一千张黄符纸,两方丹砂。”荀羽没有纠缠的意思,他现在只想快点拿到材料,然后去练习符术。
“好的,请稍待片刻。”蒋功曹说罢,便提了一串钥匙,出门向地下去了。
过了一会,蒋功曹重新回来,手里提着两个盒子,放在桌上,让荀羽自行打开查验。
他则找出一本新的账簿,收了荀羽的一千功勋,先登记在册,然后划去九百,写上明细,最后就剩下一百功勋了。
荀羽看了看账簿上,自己仅剩的一百功勋,迟疑片刻问道:“保养仙兵的那种油膏,多少功勋?”
“下品灵膏一罐还是二百功勋。”蒋功曹奇怪地问,“荀仙师,你有仙兵需要保养?”
“我能兑换吗?”荀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可以倒是可以……”蒋功曹道,“上头对此并无禁令。”
荀羽便迅速数出两百张黄符纸,退了回来,道:“蒋功曹,劳驾。”
等蒋功曹再从地底回来,荀羽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瓷瓶,但他仅剩的一百功勋,也被划扣掉了。
正如他此刻空空如也的荷包一样……
他正要告辞离开,却听蒋功曹道:“等等,荀仙师,上次你报销的一百钱车马费,孟司监和陈中候都已同意了,这便退给你吧。”
说着,拿了一吊钱出来,又取出另一个账簿,翻到其中某页,指着某处让荀羽签字画押。
荀羽手里拿着笔,险些热泪盈眶。
午饭钱总算有着落了……
离开二堂时,正好快赶上午饭的时辰。
曲萍和新入职的何鸿雁,正低声交谈着联袂离开,向东市而去。
咕噜噜。
荀羽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一时犹豫着,该上哪里去解决午餐。
他的几个同僚,老马一般和阿悉结丘两人,找个胡人菜馆对付。
胡人菜馆里的食物油腥重,荀羽吃不惯,却正符合那两位同僚的胃口。
阎狂生前辈和头儿一样,喜欢独来独往,宗英前辈则回家吃饭。
剩下他自己,一时间还真有点孤苦伶仃之感。
就在这时,胸前的应声虫铜针震颤两下,传出一个声音:“中午二八楼,我请两位。”
荀羽一愣,这声音,南宫久?
……
昇平坊的成衣铺内。
李献系好皮带,整理了一下翻领口,有点肉痛地付了钱。
“中午二八楼,我请两位……”
胸前突兀发出的声音,让他整理衣裳的手一顿,也站在那里愣了半晌。
南宫久?
随后,他不顾成衣铺掌柜诧异的目光,朝着门外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