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新的阴会
巡夜司，月堂。
一团泛着幽绿光泽的墨汁，在厚厚的宣纸上洇开。
一行深浅不一的字迹，陆续浮现于那团墨渍中间——“他们只要难民”。
孟关山沉默，低着头沉默了良久。
良久以后，他深吸一口气，抓起那张宣纸起身。
走到自己办公的桌案后面，绕过屏风，推开了一扇门。
一道向下的接替出现在门后，一直延伸到某个未知之处。
孟关山拾阶而下，脚步越来越快。
等到他在里面转了个弯，便出现了两条岔道，和两扇门。
孟关山走上其中一条岔道，推开对应的那扇门，门内，是一间三面打满书架的空间。
他走到其中一座书架前，抽出了其中的一本书：《六军境》。
翻开书页，将那张染了墨汁的宣纸夹在其中，又重重合上，重新塞回书架之中。
做完这件事，孟关山在屋内唯一的一张书桌后面坐下，双手交叉在小腹前，静静沉思。
这里曾经是一间书房。
有资格在唐城之中选一个空间作为书房的，整个大唐没有几人。
这间书房的主人，正是那本《六军境》的著书之人，唐卫国公李靖！
就连头顶上的那片宅院，不但住过李林甫，在更早之前，还曾是李卫公的宅邸。
不过关于这点，他没有对李献说过。
那是因为，孟关山还没有找到他想的那个东西。
……
李献再次来到安邑坊肃明观。
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今天肃明观格外冷清。
李献找了一身道袍，熟门熟路进了上次聚会的地方。
发现上次满屋子的蒲团，已经被撤了大半，只留下三十几个。
应该是根据上次有交易行为的成员，算好了人数。
而且已经有一半坐上了人。
李献随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一炷香以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便有执事将大门关了，不再接纳人进来。
李献随便扫了一眼，四个蒲团空着。
上次与自己交易的覃北斗没来。
不知道是正跟阿史那干度“对峙”呢，还是已经被司空凝抓了。
光明教内应嫌疑三人组一个不缺，都在席中。
而上次发布刺杀不空、盗取经书的那个尖嗓门大脑袋，也端端正正坐在人群当中。
很快，执事宣布交易开始。
这次是那个大脑袋首先开腔：“刺杀不空，五千功勋，《金刚顶经十八会指归》，三千功勋！”
话音落，场中顿时发出一阵惊疑之声。
人们显然还记得上次类似的委托。
但这次涨价了！
而且涨幅不小！
《金刚顶经十八会指归》甚至直接翻倍，已经快赶上上次刺杀不空的报酬了。
有个人便忍不住问道：“敢问这个《金刚顶经十八会指归》，究竟有什么奥秘，居然值得这么多功勋？”
那脑袋硕大扁平的古怪男子翻了个白眼，嗓音尖细地道：“这个情报价值五百功勋！”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李献想了想，突然举手道：“这个情报我买了。”
大脑袋一愣，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刚才的价格是他瞎报的，显然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肯花五百功勋买这个情报。
但话已出口，按照这里的规矩，只要可以当场交易的，便必须在此完成交易。
于是那大脑袋没好气地道：“给我纸笔！”
执事当即取了纸笔过来，递给对方。
大脑袋拿了纸笔，刷刷写了一行字，将纸反复折叠了几遍，这才交给执事。
那执事拿着写有答案的纸张，来到李献身侧。
李献干脆掏出一枚半个巴掌大的银质刀币，请执事转交给对方。
那刀币刚好五百，就是上次给巡夜司贡献杨铦宅阴会，得到的奖赏。
拿到答案以后，李献毫不犹豫便打开看了一眼，看完后不由得挑了挑眉。
只见纸上写着：外缚拳口诀及心法、金刚界分野、降三世之法。
意思是经书之中藏着三个秘密？
《金刚顶经》中记载共有十万偈十八会，不空和尚只是摘取了“十八会”中的第一会第一品以及第六会翻译出来，并非完整《金刚顶经》，甚至距离完整的“十八会”都还相差甚远。
大脑袋要盗取的那部经书，之所以叫做什么什么“指归”，正因为此。
“指归”本来便是大致陈述之意。
李献很好奇纸上写的三样东西，到底是功法还是灵性能力，又各自在什么品阶。
他要估算自己那五百功勋花得值不值。
好在很快，他便接到了第二张纸条，上面简略介绍了外缚拳口诀及心法、金刚界分野、降三世之法，这三种秘密。
外缚拳，不是一种拳法，而是手印，金刚缚手印。
结此手印，可以在修菩提心观时，破除缠缚之月轮，达到清净思绪，消除一切杂念之效。
又是个长期鸡肋，但特定场景下应该相当好用。
第二个秘密，金刚界分野，意思就是经书之中能查到金刚界的定位，可以直接寻找所谓的金刚界。
第三个秘密，降三世之法……
所谓“降三世”，便是降服贪嗔痴三毒。
如果能降服三毒，确实自己的人生大概会顺利许多。
至少在情绪上，不会总是被贪嗔痴三毒裹挟而无法自控。
只是……好像都没什么即战力……
值不值三千功勋？
对刚好有此类需求的人，是毋庸置疑值得的。
但对此刻的李献来说，基本算是鸡肋，而且看样子短时间内本钱都收不回来。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他，只要舍得抛开常规思维，想要回本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于是李献将两张纸举起，问道：“可有其他朋友对此答案感兴趣？每人只要一百功勋，便可得到宝贵分享！”
一时间场内当即举起了八条手臂，剩余没举手的当中，在犹豫片刻以后，也有四人举起了手。
那大脑袋见到这等骚操作，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好，各自交钱、准备纸张。”李献大手一挥。
片刻后，十二个人，一千二百功勋到手！
转手净赚七百……
赢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