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完成交易
“今晚邵兴率军向西突围，意图牵制叛军围困主力，为余众创造逃脱机会”
“明晚子时朱立、焦菹、何奎等人率众四门尽出，向被逃离”
孟关山盯着纸上浮现的文字，眉尖微微一挑。
这也是他根据当前局面，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法。
只是若用此计，有个最大的问题：先突围的这支兵马将九死一生，谁又愿意走这条明知是死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但此刻，定城的邵将军让这个问题不复存在！
孟关山不由感慨，大唐不论如何山河残破，不论如何风雨飘摇，总是有血性残存的。
他立刻起身，拿起那张宣纸，向唐城而去。
……
玉浮观。
货物清点完毕，司空凝和蒋功曹代表镇妖东司，付清了所有货款，包括之前约定的四千功勋定金。
那南商货主、身穿湖绿翻领袍的青年，则将之前收到的那枚三千功勋刀币，还给了张屠户。
张屠户转手便交给李献。
那青年这才知道，真正牵头收购此批货物的，正是这位吊儿郎当的年轻人。
李献拿回自己的刀币，随手收进口袋。
钱货两讫，这批货正式交割完毕，那青年货商终于走上前来，向李献等人拱手道：“在下昆州马玉，滇池小小货商，诚谢诸位尊客惠赐。”
这人长相周正，气质涵养都还不错，不像是个普通的行商货郎。
而且说话十分客气，姿态放得很低，做了一圈揖，还散了一圈红纸包，连张屠户都有一个。
红纸包里是一枚刀币，摸着大小重量，应该是一百功勋的。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算是买卖做成，讨个彩头。
这一番举动下来，着实令人新生好感。
李献听到是在滇池，没来由想起一事，便问：“你们那离洱海远不远？”
马玉一愣，神色明显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说道：“四百里路，对我等行脚商来说，不算远。”
李献点点头，又问：“洱海的情况怎么样？”
马玉神色不变地道：“不知是哪方面的情况？”
“春阳宫。”李献干脆便直接说出了自己问话的目的。
马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没太惊讶，依旧四平八稳地道：“春阳宫老盘仍在洱海不动，三年前小人的商队经过洱海，同春阳宫交易过一些丹药。
“但主宫早在十余年前便迁去了风泽洞天，听闻又开了一朵分支，落脚在了瓶湖洞天，到今日具体是什么景况，便不得而知了。”
李献点点头，他之所以想到春阳宫，其实是想了解了解蓝观音。
他想知道蓝观音所出身的这个春阳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前世小说中的江湖门派，还是什么隐逸高门，或者什么牛逼轰轰的化外古族。
但是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又蹦出一个让他无法理解的概念：洞天。
福地洞天？
那是个什么玩意？
但他现在又不好开口再问马玉，否则刚刚装出来一点逼气立刻就要露怯。
于是他隐忍不谈，先行放下这个话题。
简单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询问马玉，后续还有没有从南方向长安贩卖灵性材料的计划。
这是替镇妖东司问的。
如果能有个稳定踏实的货源，哪怕一次来得少一点，也好过坐吃山空，更好过跟高氏货栈那种无良卖家玩一鱼两吃、黑吃黑的把戏。
果然，问出这个问题以后，司空凝和蒋功曹同时提起注意力，凝神倾听。
“下一批货，两个月以后到长安，数量与当前这批相当。”
谁知，马玉直接给出了一个令人惊喜的答案。
李献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道：“现在可以预定吗？”
马玉点头道：“可以，两种方案：第一，预付四千定金，指定收货仓库，货一到便直接送到仓库交割。第二，阁下派人前迎六百里接货，当场验货，钱货两讫，总价可以为阁下折减一成半，后续六百里运货也由阁下自行承担。”
前一个方案就是提前交钱预定，货商也不再与其他买家接触，双方锁定这一笔的买卖关系。
后者则是买家承担六百里的运送，货商在总价上可以打八五折。
这个折去的一成半，就是这六百里运送和保镖的成本。
如果下批货总价七万功勋，一成半就是一万零五百！
货商不会做亏本生意，之所以肯让出这么多利益，那就代表着六百里路绝不会好走。
李献看了看司空凝和蒋功曹，见他们不吭声，知道此事他们俩做不了主，得去问陈匪石。
甚至有可能还要征求孟关山的意思。
于是他务求详细地问道：“如果说我们选第一种预付定金的方案，你们却没能将货送到呢？”
马玉笑道：“小人会一直留在长安，如果阁下等预付定钱，那买卖便算成了。
“作为契约的一部分，小人在长安一切行动，愿受阁下等的监管，一直到货物交割完毕。
“如果最终未能按时到货，我们将赔付双倍定金，这个也写到契约当中，请神灵见证。”
这时，蒋功曹开口道：“此事我们须得回去稍作商议，主要是看第二种方案，但无论如何，下一批货我们一定要的。”
这意思就是能商议下来，就选第二种，派人去六百里接货；商议不下来的话，保底也会选择第一种。
马玉显然松了一口气，随后要请几人吃饭，但被李献和司空凝同时婉拒。
蒋功曹刚才抢了个话，此刻不敢在多言，司空凝既然拒绝了，他自然也是摇头。
李献看了一眼张屠户，说道：“张阿达，你同马兄去吧。”
张屠户答应一声。
两人同时交换了个眼神，李献示意他放宽心，该有的酬佣肯定会有。
张屠户点点头，便同马玉一起离开了。
马玉刚走出没多久，那批货物当中，便有颗微微发亮的珠子，悄然黯淡下去。
那是货商留的最后一手，万一买家强势，拿了货却不付款的话，这东西可以瞬间销毁所有材料之上蕴藏的灵性。
灵性消失，这批材料便会立刻变成废料。
当然，这点细微变化李献等人都未曾察觉。
司空凝把蒋功曹打发回去，并让他通知星判宗英锁定马玉的位置。
等所有人走后，司空凝掏出五枚半个手掌大的刀币，交给李献，说道：“这是你们牵线的酬劳。”
李献接过刀币，五千功勋！
他打算留一千，其余都给张屠户，毕竟都是那厮一力促成的交易。
“以后成交的呢？”李献问了一句。
司空凝道：“以后还是你们出面，每成一笔，按照买手通常酬劳，统算半成。”
半成，七万功勋就是三千五的酬劳。
很不错了。
李献点点头，想起一事，说道：“陈司监对高力士那边的货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