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行暴论
李献知道，终于开始聊正经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吉凶如何，如果自己会占卜的话，说不定这会儿也要卜一卦再谈。
“惭愧，修行艰难，直到今日方才堪堪七品。”
李献没有遮遮掩掩，干脆承认了。
然而玉灵上人脸上却露出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怪呀……”
李献见状猜想，大概是宝丰这张脸没有道门七品的命，因此相面的结果与现实有了出入，让对方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谁知玉灵上人摇头道：“昨夜观天象所得是不会错的，今日相面也不会错，既然如此，定然是有别处哪里出了问题！”
好家伙，合着这老道根本不是在自我怀疑，而是在怀疑这个世界其他地方有问题。
这种精神状态……只能说非常好，值得打工人学习。
就是这么自信而坚定，绝不会陷入无端的自我内耗。
“嗯……先不说这个。”玉灵上人摆摆手，笑道，
“贫道苦修数十年，方才六品，在修行一事上，也常常有不解之处，乡野之中无人可以论道，幸得阁下今日光降，可否不吝赐教，贫道也自知无不言。
“常言道：取长补短，方得圆满。如何？”
原来是要论道。
李献自然无可无不可。
反正我是个理论小白，论道的话，怎么都是我赚！
见他首肯，玉灵上人显得十分欣喜，便从道门修真最基础的境界开始谈起。
李献只知道九品开宫境之前，要先学吐纳法、定心神。
而定心神又有断想、凝神、遨游三重境。
遨游以后坐照自观，然后才能开泥丸宫。
《养生功》中道门修行的前缀十分繁琐漫长，李献以为各家各派都是如此。
谁知玉灵上人在开宫之前，只提到一个“吐纳法”。
而且他的吐纳法十分粗劣，其中包含了一些入定、内省的方法，但都含糊其辞，于一些关键诀窍统统缺失。
要么就是以猜测的语气粗暴地加以注解。
李献听他讲完，很难想象自己如果按照这种方法修行，可能到现在都没能摸到开宫境的门槛。
他也才知道，梁道长给的《养生功》，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我的眼界见识还是太窄太少，很多东西没有对比，根本无法衡量其真正价值。
于是李献挑了点吐纳法中的内容，如何感知灵性，如何调动气息，与对方交流。
即便只是这些东西，也已经比玉灵上人所说的，那种粗劣的吐纳法精妙不少。
玉灵上人听得连连点头，不时露出恍然之色。
虽然他早已境界超然，用不上这些东西了，但在谈论之时依旧兴趣十足。
李献对此颇为佩服，对方这么大年纪，竟还有如此的求知欲，还能向自己一个后辈虚心请教，确实难能可贵。
两人越聊越是投机，玉灵上人在分享自己心得的同时，讲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修行典故，李献也时不时提一提《养生功》之中一些晦涩难懂的词句。
可以看出，这玉灵上人的确交游甚广，但接触到的修行者层面都比较低。
而且似乎没有受到过高人指点，纯粹是自己苦学、一点点琢磨领悟。
所以理论体系虽然驳杂，但不是很成体系，难得的是他能将这些东鳞西爪的东西拼凑融合在一起，竟也走出了一条独特的道路。
至于李献提到的那些词句，玉灵上人有些虽未听过，但与自己琢磨领悟的东西相印证，居然很快便能给出解答。
同时他自己也似乎从中参透了一些层次更高、更加提纲挈领的知识，让他那个破碎体系中的不少矛盾之处，一个个被解开，刹那间融会贯通了一大片。
玉灵上人喜得抓耳挠腮，愈加口若悬河，将自己的心得毫无保留，尽皆阐述一遍。
说到第七品时，玉灵上人突然问道：“阁下打算登哪座天梯？”
这一问给李献整不会了。
什么天梯？
见他神情茫然，玉灵上人便解释道：“你不知晓也难怪，修真是登天之术，但天宫太高，非常人能仰望。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即便是天资卓绝之辈，穷其一生也很难在道门修至顶端，而道门与其他修行大道相比，除了一二品有鬼神莫测之机，可以说别无所长。
“因此先辈于修真途中，造了两座天梯，一座叫‘金丹’，另一座叫‘元婴’。
“为的便是在修到一二品之前，也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与文武佛道一争长短。”
李献眉头微挑，玉灵上人刚才这句话，提到了道门修真的三个境界：
第四品元婴，
第三品金丹，
第一品天宫。
但他从来没听说过修真有什么“两座天梯”之说，至于金丹和元婴分别是一座天梯这种概念，让他更加无法理解。
梁道长这个甩手掌柜，从头到尾只给了自己一本书，别的啥也没教。
人家玄幻小说里，修真渡劫的时候，师父还要帮忙扛雷，我特么没人替我扛一点，劈的还比别人多。
我上辈子就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这辈子也早就洗清罪孽了。
“愿闻其详。”李献这次是真的虚心求教了。
因为玉灵言语之中，认为道门相对弱鸡的说法，他是完全同意的。
他现在好不容易修到七品，却几乎没有体现出什么战斗力。
即便是其强大的灵性，也要搭配假道才有价值。
“既然登天太难，那便选一座天梯作为主修，似我等天资一般、上限不足，自忖练不到上三品的，就选择修元婴。”
玉灵上人喟叹着摇头道，“那上佳天资、又有资源机遇的，便可选择主修金丹，练到第三品金丹圆满时，已足可笑傲天下了。
“这修行一事，生而便已不平等了。”
李献听他说了半天，还是懵懵懂懂，于是追问道：“那究竟如何选择？二者又有什么区别？”
玉灵上人问：“不知阁下对武道是否有所了解？”
我可太了解了……不对，也不是很了解，因为我特么武道除了司空凝教了一点，其余也是全靠自学。
玉灵上人不等他回答，便直接说道：“武道开九宫，而道门是登天之术，却只开三宫，这岂非很不公平吗？”
这一问给李献问懵了。
登天之术和开几宫有什么关系？
文道一宫不开，不也照样打架……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玉灵上人的逆天言论：
“所以，贫道潜心钻研数十年，终于发现道门其实可以足足打开十宫，比武道还要多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