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吾必不负卿

　　看见她哭王志也哭：“姐姐，我一定好好学，你别难过好不好。”他叫她姐姐。

　　有时候她会好奇的问王志长大后想找怎样的妻子。

　　他总会笑着说姐姐这样的。她会笑着打他说没正形，但我知道她是真开心。

　　再大一点问王志的时候他便说不找妻子，有姐姐就好了。那时候的他不懂原来这就是爱情，除了她其他人再好我也不要。他以为是依赖，后来才知道是痴迷。

　　王志十七岁那年，吴秀娥二十七岁，上门提亲的人多的都快把门槛儿给踩坏了，各种关于姐姐的留言便起来了，她倒也不管，生活该怎样就怎样。

　　老爷一直觉得夫人的死亏欠了她，倒也由着她的性子来，大不了养她一辈子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拜托老爷收王志为义子，给王志找妻子，王志总会表现的不开心，总会想办法挑女方的刺，她容着他，不喜欢这个便给我换一个，直到乌镇所有的姑娘都被他给拒绝了，她才开始生气起来。

　　“你说，到底想要怎样的，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要我打你是吧。”

　　他低下头说：“还有一个女子你没说。”

　　“谁？”她想了想实在没想到乌镇还有其他的女孩

　　王志鼓起勇气说：“吴家大小姐。吴秀娥。”

　　他告白了，以这样的方式，虽说吓了她一跳却让他和她都松了一口气，她心里很明白王志对她的感情，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我，但他总算是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提防她给他介绍妻子了。

　　后来的几天她用各种方法躲着他，他不敢去打扰她，直到一个星期后夫人的祭日，她叫王志陪她去上香，时隔多日后才第一次见到她，她瘦了许多，想必是被他说的话给惊到了，也没好好吃饭。

　　一路上她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好几次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敢偷偷的看她几眼。

　　到了夫人坟前，她才和他说话，“你给我妈上香吧，我给我妈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找到夫君了我定会带他来给她扣头。”

　　过了许久他才懂这句话的意思，对着坟头就磕了下去，“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姐姐。”直到头磕出血了我才肯起身。

　　秀娥笑出了眼泪，看着我额头上的血淬道：“傻子！也不知道我看上你这个傻子哪里。”

　　王志只觉开心便一直傻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和秀娥的事没过多久便被老爷发现了，他叫人把我抓住关进柴房里，用鞭子抽，叫王志发誓这辈子不许和秀娥来往，他一直没同意，他爱她，比爱自己的生命还爱。

　　老爷把秀娥带到我面前说：“吴秀娥，你看见了吧，他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如果不和他断绝关系就不仅是如此了。”

　　王志痛苦的大叫道：“姐，我不痛，求你了，别放下我。”

　　她笑着点点头，即使是这种情况，她仍旧在微笑，说：“志儿，你不许认输哦。你被打多少下我就打自己多少下，你要是认输了姐姐可真的不要你了哦。”

　　他终于肯放心的晕过去了。他知道爱的姐姐不会不要我了，这一切痛苦都不算什么了。

　　几天后，老爷出差，姐姐在管家的帮助下把他救了出来，她把他带到夫人坟前，又如初见一样为他擦药，他好笑着说，“姐姐，为什么每次都是你照顾我啊，什么时候我才有机会可以照顾你？”

　　“傻子，现在就有机会，你要照顾我一生了，你愿意娶我吗？”她依旧微笑着，只是抖动的手指出卖了她的不安。

　　他猛地跳起来，伤口因为运动太过于剧烈而裂开，鲜血直流，而他也不觉着疼。最好的药已经给了我，能治百病的那种。

　　姐姐看着他眼泪都掉下来了，心疼的骂道：“傻子。”

　　她拉着我跪在夫人的坟前说：“妈，我让爹爹不开心了，可是这个男人女儿真的喜欢，我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王志又一次使劲地磕了三个响头，“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今夜你是我们的证婚人，月亮星星都是我们的观众。”

　　王志望着秀娥，感动的哭了出来说：“此生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秀娥也哭了，是那种心心相惜的哭，她知道这一次她赌对了。她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还有后半句王志没有说出口，那便是——

　　吾若负卿，命必偿之。卿若负我，仍以吾命偿之。只望卿能幸福。

　　他们圆房了，就在吴秀娥坟前不远处的山坡上，他们在花丛中合为一体。此后只有王氏夫妇，再也没有吴秀娥和王志这两个独自的名字了。

　　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就被打乱了，秀娥的爹找到了他们，来了五个大汉都没法将他们分开，秀娥向她的父亲下跪，说：“爹，女儿这一辈子从没求过你什么，放过我们吧。”她的额头也磕出了血，本就瘦弱的身体因为额头的血更加让人心疼。头发在风中凌乱着，似是一株要倒的浮萍。突然秀娥笑了，说：“志儿，我们跑不掉了，我爹之前就要逼我嫁给王远，我好不容易嫁给你了才不要回去。你给我说的话我很喜欢。”说完嘴角溢出血来，胡老爷呆了，我也呆了，原来秀娥早就知道，她带我来她母亲的坟前成亲就是为了这天，她在我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吞下了毒药，她想和母亲埋在一起。她要以死向父亲证明她和母亲一样这一生如果不能和相爱的人厮守，那便长眠与地。

　　他冲上前去抱着她，使劲的擦她嘴角流出的血，血侵湿了我的衣服。王志大说叫道：“你才是傻子。”

　　她温柔地看着她的父亲说：“爹爹，我时间不多了，女儿不孝，可不可以。让我和志儿。单独在一起待一会儿。”

　　“志儿，我哦，最开心的事就是。嫁给你了。你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眼神里带着不服输的坚韧。这眼神。眼神。好像我的妈。妈。你不知道。你向我告白的时候我多高兴。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