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有一个……不是人
经过长时间的审讯，沈飞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神情恍惚，墙上的钟表每嘀嗒转动一下，他的眼皮就沉重一份。
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慢，总感觉心脏像是被捏住了一样，血液流通也变的迟滞。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出现一大片的雪花点，哐当一声连人带椅子翻到在地。
这一声响清清楚楚的听到审讯室外众多警察的耳朵里，马上就有人拿起手机要拨通120。
高乘风飞速冲入审讯室，把颤抖不止的沈飞拉了出来。
“救护车马上就到！”又一名警察冲过来，俯下身子就要给沈飞做简单的急救。
却不想被高乘风一脚踢飞。
那人吼道“你干什么！”
“你他妈疯了！他明显是中了毒，你也想死？”高乘风狠狠地瞪着他，又道“毒性很强，他撑不到救护车到达，快把法医叫来！”
一众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弄迷糊了。
“看什么看，快他妈叫法医啊！”
法医闻讯火速赶来，因为跑的太快还差点在光滑的地面上摔倒。
他解下身上背着的箱子，看了两眼仍在抽搐的沈飞，说道“这这这……没有相应的东西设备我也没办法呀。”
高乘风森然道“叫你来不是救他，抽血，做毒物检验。”
“什么？”
“快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法医咬了口唾沫，只得依言照搬。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把沈飞抬到刑侦实验室，生怕也中了毒，又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房间中就只剩下高乘风和两个法医。
高乘风看着抽搐愈加强烈的沈飞，眼神冰冷“记录死亡过程。”
“死者抽搐逐渐加剧，瞳孔缩小。”就连法医也基本断定了沈飞的死亡，救护车赶到着起码要二十分钟的时间，竟直接称他为死者。
“出现角弓反张，嘴边有少量呕…………”
砰！
沈飞身体猛地向上曲起，又狠狠落下，摔得铁板发出一声巨响。
法医和高乘风全都愣在了那，并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他恢复正常了。
沈飞的心跳和呼吸逐渐平稳，之前出现的所有异常全部消失无踪，就好像他一直在安静的睡着。
法医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死。”
“等一等。”高乘风眉头紧锁。
大概三五分钟过后，沈飞睁开眼，从那张用来装死人的金属床板上坐了起来。
“我怎么在这？”
“你……你刚才……一直抽……抽搐。”法医发现自己已经没法连贯的说出一句话了。
“我……我有癫痫。”沈飞强装淡定，尽量让自己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他自己也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原因。
沈飞刚走下来，高乘风眼珠一转，却说道“你可以走了。”
“什么？”沈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可以走了。”高乘风当先走出去，边走边说“问题问完了，你们都可以走了。”
高乘风把沈飞三个不明就里的人送出了警局。回过来，他对仍处在失神状态的法医说道“继续做检测，还有，检测结果最好不要有其他人知道……”高乘风没有说出结果，只是用森寒无比的目光紧盯着法医。
下午三点四十八分，沈飞一行三人回到了那间地下室。
因为路上人多，刘青松一直没开口。等关了地下室的大门，他才急忙开口询问。“你刚刚在警局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你就要死了，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没事，羊癫疯，他们弄错了。”沈飞还是之前的解释。
刘青松奇怪的看了他两眼，但沈飞装的很像，他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好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纠结道“这件事……咱们到底该追不追？”
“追，当然要追！”沈飞绝不会放弃，那可是他自己的身体。
“我也这么想。”徐岚出声附和。
刘青松舔舔干瘪的嘴唇“你们也看到了，连国安局的人都出来了……”
“你害怕了？”沈飞抛给他一个眼神。
“当然……没有！”刘青松有点心虚，他自然是有些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进去蹲几年。就这么定了，我去买吃的。”想不到，徐岚身为一个女人，胆子竟比刘青松还要大上一些，不知道是否因为她是医学生的原因。
房间里只剩下沈飞两人，没人说话，气氛很快沉默起来。
晚八点二十分，高乘风不知从哪儿回来，又到了刑侦实验室。
两名法医正傻愣愣的对着检测结果发呆，连高乘风走进来也并未发觉。
“结果如何？”
法医被吓的一个哆嗦，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高乘风，连忙将检测结果递给他。
高乘风拿过检测报告，只扫了一眼脸上便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着他一行行看下去，眉头越缩越紧。放下检测报告，高乘风那双眼睛竟向外迸射着令人发寒的光芒。
凶狠？锋利？亦或是……兴奋？那双眼中所蕴含的意味，除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高乘风将检测结果叠好，又拿起桌上的一只打火机点燃，双眼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若隐若现“丁义患有癫痫，审问过程中癫痫发作，检测结果错误，予以销毁。”
“啊？可……”法医话说到一半，突然间反应过来“对对对，应该就是设备出了问题，我明天上报给局里，这设备也该更新了。”
高乘风没说话，点点头直接离开。
夜晚的繁星被阴云掩盖，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地下室里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没人说话，沈飞一根一根抽着烟。
徐岚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想要继续查下去，就必须要避开警方的视线。要是再被那个高乘风给抓个正着，就算整件事跟咱们没关系，也要被安个罪名。”
“那你说怎么办？”刘青松问道。
徐岚摇摇头“还没想到具体办法。”
沈飞吐出一口烟，说道“不如……我们从失踪案入手。国安局把两个案并到一起，肯定有一定的原因，也许凶手就是同一伙人。这次咱们被他揪住，要么是他就在附近蹲守，要么是老郑头在咱们敲门的时候就报了警。失踪案的那十几家却没有蹲守的必要，正好可以绕过他们。”
刘青松两人听了他的想法，细细琢磨一番便觉得颇有道理，一拍大腿道“好办法！”
“是啊，真是个好办法。”
这句话传来，三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声音就从紧闭着的实验室大门外传来，这说明他们刚刚的谈话都被门外面那人听了个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的声音是如此熟悉。
高乘风！
谁也没说话，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
当当……
高乘风敲了两门“开门吧，我不是来抓你们的。”
刘青松将信将疑，但还是走过去开门。没办法，要是拒不开门的话，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高乘风走进来，拍了拍肩膀上的雨水。
从他走进来的那一瞬间，沈飞就能感觉到，高乘风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自己身上。沈飞看不出他眼神中包含着什么东西，但总不会是好事。
高乘风拽了张椅子，跟三人做到一起。“我今天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你们想听么？”
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还是徐岚接道“什么……事？”
“你们三个当中，有一个……不是人！”
咔嚓
窗外骤然间炸起一道惊雷，刺眼的光线穿过小窗正打在高乘风那张阴森可怖的脸上。
刘青松和徐岚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沈飞身上，他们两个熟识多年，自然只会怀疑到沈飞。
沈飞阴沉着脸“你什么意思？”
“没事，我讲个笑话而已。”高乘风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有病吧你！”徐岚身为女人，就算胆子比平常人大一些，对鬼怪之类还是会感到恐惧。
“别说没用的，你来干什么？”沈飞死死盯着他。
“简单，我个人认为，我那帮弱智同事，查到下个世纪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你们……”他说到这，稍稍停顿，看了看几人的脸色，又继续道“你们对这些荒诞至极的事似乎颇有研究。而我，也基本认同你们的想法。说白了，我打算让你们协助我调查。”
徐岚摇头“不干。”
之前也说过，他们是彻底的阴谋论者，对政府一点好感也没有。不然的话，凭他们的本事，可能早就在某部门任职了。
“真遗憾。”高乘风耸耸肩，做出一副想要离开的模样，又突然坐下“你们知不知道未经批准公然在大学校园内建设生物安全四级实验室是什么后果？”
“你开什么玩笑！这根本就不是四级实验室。”
高乘风拿起笔，在桌上写下四级两个字“现在是了。”
“你……”徐岚气的瞪圆了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他娘的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堪比强奸一样的暴行！但他们却又完全没脾气，就算这不是生物安全四级实验室，也是靠关系未经批准建设的，想收拾他们只需要编排一个好听点的罪名就行了，甚至都不需要那个罪名合理。
“好，我同意。”沈飞则干脆果断，他敢断定，这个阴阳怪气的高乘风肯定知道了什么！还有，这看似受到了胁迫，但却更加利于他寻找自己消失的身体。
刘青松和徐岚两人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抱怨，但也只能同意。沈飞和高乘风却互相对视着，两个人都想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