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季晴川引发的血案
笑了没两秒，大鱼的账号突然在异地登录了。王奕枫吓了一跳！这可了不得，工作号要是被盗了，被人拿去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那就是在网站的脸上抹黑。
王奕枫连忙点了重新登录。千万不要改密码，千万不要改密码！企鹅扭了下，又重新站在了右下角的菜单栏里。
太好了！没改密码！王奕枫心中一阵窃喜。你不改密码，只能我来了！他点开了企鹅密码修改界面。然鹅，还没操作完毕，大鱼又异地登录了。
我艹……盗号的这么执着？王奕枫正一肚子火气！太猖狂了！他正生着气，就看见自己企鹅来了一条消息。王奕枫才没心情理那消息呢！再一次点了大鱼账号重新登陆。
两秒钟！大鱼再次异地登录。我……王奕枫已经开始四下找刀了。今天这盗号的是跟自己卯上了吗？
“王奕枫！我用下大鱼的账号，你别老重新登陆了！”肆正的声音突然从主编办公室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在清风雅静的办公室里炸开，吓了大家一跳。“哎哟！你吓死我了！”邱姐抓起桌上的纸团打向了肆正，“一天神出鬼没的！你疯疯癫癫的要大鱼的账号干嘛？那不是小王的工作号嘛？”
肆正嘴角猝不及防地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啥也不说，又缩回了主编办公室。
这笑容让人脊背发凉。凭王奕枫对他的了解，此人此时此刻必定是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王奕枫惴惴不安地点开了自己的私人企鹅。是肆正发来的消息：“我用下大鱼的号。”
忽略。
再看大鱼炖海棠，方才还安安静静的群，突然又有了99+的消息。出什么事了？王奕枫好奇的点开了大鱼炖海棠。
“大鱼换头像了！！！！”一连串惊悚的表情，“跟季晴川今天更新的文里写一模一样！”
“我操！真的！换成湫的头像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大鱼也在偷窥季晴川的文啊！”
“就是就是，要是没偷窥怎么可能突然换头像，避嫌啊！哇卡卡卡卡卡！”
我……王奕枫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我只是替王一博避嫌……但谁也没关注王一博，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和“大鱼”的身上。
“讲真……我现在很好奇，季晴川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看他注册账号的性别是男的。”
“哇哦！写文泡我们家大鱼？这么高端的路线？慕了！”
“我现在极端想知道，季晴川是什么样子的人。都写了快两万字了，季晴川都还没登场。”
“这文审签了吗？两万主角还没登场会被编辑教育的！”
“不审签免费最好，我要追到他们天荒地老，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群太太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愤愤道，他这文最好不过！敢把小受和我们家王一博扯到一起，该杀！！
季晴川，我诅咒你永远凉凉！！哼哼！王奕枫不禁哼起了：“凉凉月色为你思念成狂……”
右下角的企鹅又跳了下。王奕枫点开了对话：“上吧，不许再改头像，再改我要扣你薪水。”
这是什么套路？王奕枫登录了大鱼的账号。头像又变成了王一博！
“我你妹！肆正！你啥意思？”王奕枫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气愤地打字质问肆正。
肆正半天不回消息。等了半天，他终于回消息了：“大鱼的账号是公司财产。”
“我公你妹的财产！”王奕枫爆出一句粗口。
这一句粗口在安静的办公室显得格外的刺耳。
办公室里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小王改头像了，这是知道季晴川那文了？”苏磊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王奕枫听到。
声音再小，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也格外刺耳。王奕枫冷冷一笑，说：“有什么话，摆到明处来说！”
苏磊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抿着嘴，缩到了电脑显示器后面。
邱天也看出了端倪，点了点王奕枫的背，说：“一个文而已，又不是真的写你。看在那文点击率不错的份上，忽略忽略！”
王奕枫咬咬牙，想辩解。他不管季晴川怎么写，能不能不要把“受”字和他的偶像扯在一起！227太可怕了！虽然他的文很有可能就此凉了，但是，万一火了呢？那文里的王晟肖就和王一博扯上了永远都说不清楚的关系。虽然现在文里只是一个头像，可黑粉疯起来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会成为他们做文章的点。一个《下坠》就已经杀成一片血海了！他不希望王一博受到牵连！
但这原因说出来，太幼稚太可笑了。
“好了！别生气了。你应该高兴啊！说明大鱼在作者心目中是个和蔼可亲的编辑，你看我们，就没人拿我们写文。”邱天起身，走到王奕枫的工位，说：“你看，自从这文发布出来之后，审签你的作者也多了，质量也提高了。这季晴川其实上帮了你一个大忙。”
这安慰……王奕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就冲着这份收入，忽略细节！”邱天拍了拍王奕枫的肩。
我忽略你妹！王奕枫点开大鱼的企鹅，又把头像改成了湫的。他当着邱天的面给肆正发消息，说：“文章怎么写我不管，王一博不可以被牵连。你要是再把头像改成王一博，这个月我干完就走人。”
肆正的回信很不客气：“从今天起，你用别的工作号处理工作问题吧。大鱼号收回。”
这他妈的是非要让文的噱头锁死在头像上了是吗？
王奕枫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手机都被震得掉在了地上。
隔壁工位的鹏程连忙拉住了王奕枫。“你跟我出去抽口烟。”
“老子不抽烟！”王奕枫开始收拾背包了。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小王！”邱天按住王奕枫的背包，“跟鹏程出去透透气！”她拉着王奕枫从座位上起来，一个劲儿地对鹏程使眼色。
鹏程放下手里的工作，垫着脚尖，圈住王奕枫的脖子把他拉出了办公室。
走到了天台。鹏程才放开了王奕枫。“你小子……火气真是大！”他摸出了一包烟，点上。
天台上风很大，烟随风吹到了王奕枫面前。他不抽烟，受不了这味道，抬手把烟拍散。
鹏程一看，王奕枫的小指正在流血。他连忙从包里摸出了纸巾。“你看看你！伤哪里了？要不要去医院？”
王奕枫正在气头上，鹏程提醒了他，他才发现自己流血了。连忙接过纸巾。检查了一番，发现小指的指甲被自己砸缺了一个角，血汩汩地往外冒着。“没事……”刚才那一拳在气头上，砸下去不知道疼。这会儿气过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奕枫啊！哥不能不说你一句了。”鹏程嘬了口烟，道：“一个文，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王奕枫低着头，说：“那季晴川的脑洞太恶心。写了我，又搞王一博……227 余波未平，我怕牵连王一博。咱们网站的影响力不小。”
“额……王一博是谁？你们这些小青年的偶像，我这样的老人家现在完全搞不懂了。”鹏程的眼里略有茫然。“是不是去年你嫂子粉的那部剧？”
“嗯。”但王奕枫开始粉王一博比那部剧还要早得多。
“嗨！你这孩子真是的……多大了……还这么激进？”鹏程稳得跟一尊弥勒佛一样，“肆正那么搞，不也是为了让文有点噱头，创收不是？”压嘬了口烟，撑在栏杆上说。
“人可以做到这么无下限吗？”王奕枫很生气，“就为迎合一个文？”
鹏程看着王奕枫，笑了。“下限？？”他狠狠地嘬了口烟，“你慢慢就会知道，人是没有下限的。”他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王奕枫的背说：“出了社会，就不要看表象了。”
鹏程和颜悦色地劝慰着王奕枫：“你现在也算混的娱乐圈吧？要想出人头地，关注度是必须的。我问你，单靠一部ip剧，能红多久？你从小到大见过多少明星，有几个是长红的？就说227，也许本身就是一种炒作呢？你像我这样的直男，每天躺在你嫂子边上看他粉那部剧粉得都要疯了我都没记住里面的演员叫什么名字。结果一个227，我记住了肖战的名字。”鹏程俳笑道。
“这娱乐圈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让你红，你是渣也能把你捧红。不想让你红，你就是用是七十二变在身也得凉到底。我看你啊……还是先顾及温饱问题吧。”鹏程语重心长地说，“曾经，你嫂子跟我说过一句话，粉什么明星，还不是粉人家老公。还不如天天在家给我老公加油呢，我老公干劲十足我才衣食无忧。”
“噗！”王奕枫没憋住笑：“鹏哥，变相喂我狗粮呢？”
“曾经……你嫂子现在自己打自己的脸，打得啪啪的，还满脸微笑。”鹏程与笑着弹掉烟头上的灰，说：“出了社会，有些事情就要学会忽略。你今天为王一博，把工作丢了，王一博会管你下个月住哪里，有没有饭吃吗？”
王奕枫一愣，脸色沉了。“我只是怕季晴川的文引战。”
“哥问你一句，引战了，大家都来我们网站看文，钱会到谁的口袋里？”鹏程被烟熏得眯起了眼。“流量，点击，订阅！想想肆正，一个月五位数的收入！”
王奕枫无言以对。
鹏程比划了下办公楼，说：“明星造梦，很爽。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太太写娱乐圈？但是，一切都是要回归现实的。归结起来，就是四个字‘生存压力’。”他看了王奕枫一眼，“这么说吧，你为了你的爱豆离职，网站再招人进来就是了。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你离开了网站又能怎样，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季晴川的文继续更新？你能怎么办？举报他？他的文又没涉黄，又没涉黑，又没违禁内容，也就是黑了下耽美男编辑，网站不会因为这点把他的文关小黑屋的。如果他的文能一炮而红，网站还会捧他，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抵得过大势力吗？”
这就是现实……王奕枫沮丧地垂下了头。
“小伙子，要学着长大了。”
长大？王奕枫沉沉地叹了口气。长大就是磨圆我的棱角，不停的刷新我三观的下限吗？
“离职了，回去做设计？” ”鹏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箱，“做设计要是能解决你的温饱，你会来做编辑吗？”
王奕枫抬不起头。想着晚上那销魂的欲望的呐喊，想想还剩三包方便面和不到一百的余额，他只能沉默。
“冷静下吧，权当看无脑的总裁文，男人生子文……”鹏程拍拍王奕枫的肩膀说，“莫要为了意气用事，自断前程。”
王奕枫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