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山门

老古算是看着苏墨存长大的，对他的修为也很是了解。突然之间从元婴期境界跌落，让他大惊失色。

苏墨存看上去倒是挺不在乎的，他没有挣扎，只是淡笑着说道：“不小心遇到毒童子了。”

老古顿时脸色更难看了：“他被你灭了？”魔修一贯心狠手辣，毒童子更是新一代中的翘楚，他本就是被毒老怪用来试药的毒人，因为用药的缘故维持在孩童模样，弑师弑亲，一出现便震惊修真界。而且他行踪诡异，近两百年来没有人能捉到他。

苏墨存点了点头，脸色却不大好了，握紧了季哲安的手：“这个孩子的母亲受我所累，差点儿被夺舍，如今昏睡不醒。不过现如今毒童子已然魂飞魄散了。”

“好！”老古的脸色终于缓了缓：“用这点儿代价消灭了这魔头，不错……哎哟！”老古爽朗的笑声顿停，因为季哲安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苏墨存也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老古，你这张嘴，可真是够欠的，赶紧给我们准备玉碟吧。”

老古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本来就小的眼睛眯得都不见缝儿了：“这家伙，看着白白净净的，怎么下脚这么狠！”

“这算是好的了。”苏墨存啧了一声，“我这儿有个小子，他身上背着仇，三个月后我打算去流月城探查一下。”说着他示意陈越出来。

陈越对这古怪的老头儿倒是挺有好感的，他站在老古面前，脆声喊道：“老古爷爷好！”

“哟，又是个精神的小伙儿。”老古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物，他喜欢小孩儿，对于他们的“冒犯”也是毫不介怀，油腻腻的手直接拍在陈越背上：“来，爷爷带你去吃好的喝辣的！”

陈越看着自己仅有的衣裳被老古油乎乎的手印给毁了，欲哭无泪。

“您老够了哈，还想不想要师姐酿的零酒了？”苏墨存说到“您老”这样的尊称的时候，就表示他火气上来了。

老古也是收敛了些，“好好好，男大不中留，走吧，跟我进来。”于是乎他摇摇晃晃地在前面带路，口中念念有词，一行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瞬间到了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空间。

黑暗弥漫的空间，唯有一盏漂浮着的烛火幽幽晃晃，老古就那样泰然自若地在前面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紫檀木制的桌子，上面零散地放着几枚空白玉碟，右上角有一支笔筒，里面放着一支毛笔，白玉做的笔身，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季哲安见了心里直呼暴殄天物，这老古居然这样对待如此珍品，实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老古让众人留在原地，大咧咧地走上前，随手提起笔，在玉碟上勾画了几笔。只见他笔走龙蛇，血色朱砂顺着笔流泻而下。

此刻老古仿若换了个人，所有人都不由得屏气凝神，两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老古，他身上的气势滔天，压在众人身上凝实而不沉重。

从这一刻起，季哲安对他肃然起敬。总有这样气势的人，即使大隐隐于市，也是值得他人敬佩的。

“好了！”老古收笔，笑眯眯地指着季哲安说道：“小娃娃，来，滴一滴血。”那腔调，就跟诱拐小孩的贩子似的。

不过此时季哲安对他很有好感，也就乖乖照做了。

只见他咬破右手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玉碟中央。瞬间，玉碟上发出耀眼的白光，等到光芒散去，季哲安便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写在了玉碟之上。

“好了，下一个！”老古在他的破布口袋里掏了掏，竟掏出颗糖来递给季哲安。

接下来几个人依次滴了血，发出的光或强或弱，但大家的名字都稳稳地烙印了下来。

直泛结束，老古才长出了一口气：“你们这批小孩儿倒是好的，前两日回来的那一批混进了个夺了舍的，还好发现得及时。”

“夺舍？”苏墨存此时对这个词极为敏感，“查清楚是谁了吗？”

老古摇了摇头：“不清楚，人已经被关起来了，你可以去看看。”他虽然负责玉碟的发放以及进出人员的检查，可是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啊，他还是不掺和了。

“那就多谢了。”苏墨存微微一躬身，“请您把我们送回去吧。”这地方是老古的法则空间，凡是修为低于他的人在这里等于凡人，这也是他负责这一事项的缘由之一。

老古轻轻一挥手，就把众人送走了，季哲安在回头的一瞬间，发现老古身后似乎浮现了一张画像，画像上有个白衣翩翩的吹笛男子。

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他以后会知道，但不需要主动去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