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玩的就是人心
龙廷和斩云都惊讶无比的看向走进院里的少年。
只见他抽出腰间佩剑，一身傲气又藐视的瞪着龙廷，“小九，你是让我帮你卸掉一只手臂，还是你自己上来碰剑自断？”
“我身为七品锦衣卫，可不想看见皇家子孙的鲜血，会跟猪狗一样，哈哈哈...。”
龙廷和斩云对锦衣卫当然不陌生了。
但七品锦衣卫可就有点意思了。
在龙盛王朝的锦衣卫，前三品是皇宫锦衣卫，中三品是亲王锦衣卫，下三品则是地方锦衣卫。
只怪锦衣卫这三个字太好听，又感觉被人称呼出来格外有面子。
朝中大臣不得已，才将锦衣卫分成从一到九的等级来安排工作。
七品锦衣卫虽然是地方县衙里的锦衣卫，却也分好几个等级。
只是各地官员都不喜欢叫得那么太入骨，全体统称七品看起来更有名望。
如果对普通人而言，七品锦衣卫可以说是挺大的地方官。
但在龙廷的眼里，却很是不屑的鄙视了他一眼，举起木剑对准他的胸口，阴沉着小脸笑道：“我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七品锦衣卫？”
“是武场打杂的？”
“还是后院捡柴的？”
“是给县令太太拿洗脚盆的？”
“还是丫鬟里面扛粪袋的？”
“在我皇家九子的面前还敢自报名声？”
“你是有我这样的皇上老爹，还是有我这样的皇子身份？”
“别以为皇子内斗，你们这些下人们就能贬低我。”
“要是哪一天我回宫受封，小心你家祖坟变成我的粪坑。”
“还不赶紧滚。”
这位七品锦衣卫被龙廷的一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心中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虽然是接亲王命令，在这一路上好好教训教训九子龙廷。
却发现母子二人突然分路扬镳。
幸好自己想到了这条山路才追过来，本想吓唬吓唬龙廷，让他跪在地上求饶，回去后也有吹嘘的本钱。
却发现龙廷身材虽然矮小，但眼神里散发出来的皇家气势，还真有点不好拿捏，“你？”
“哈哈哈...。”
“强弩之末，还装什么？”
“我不跟你一个侏儒小辈吵吵。”
“有本事就接我一剑。”
话音刚落。
利剑直奔龙廷的面门而去，速度之快犹如飞蚊经过。
仿佛这一击必能让龙廷付出血的代价。
龙廷虽然刚到十六，身高却只有一米多一点，眼看剑招已经近在咫尺，突然挥舞手中木剑横扫一招，后退几步大声喊道：“等会。”
“你难道没发现，跟我比武，你有胜之不武吗？”
“为何不先报上名来，死后也有个交代。”
七品锦衣卫脑海里一片问号，突然明白他话里的用意，估计是怕死后不知道找谁报仇？
心中不免有些鄙视的一笑，将佩剑收入鞘中，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抚剑把，好像一位侠客的装扮很是自傲的笑道：“我乃西湖城，五品县衙佐大人麾下的七品千夫锦衣卫，卫长宁。”
“小九，这下你是不是愿意跪在我面前，交出你的手臂让我回去喂狗了？”
“哈哈哈...。”
坐在一旁的斩云，本想站起来帮龙廷教训这小子。
可是刚要起身时，却发现龙廷送来一丝安慰的眼神，随后走到卫长宁的面前，突然大声喝道：“狗奴才，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难道你不知道，即使斩首皇亲国戚，也需要三拜九叩？”
“要是这点礼数都不懂，日后传到江湖和宫内，你要小命不保。”
卫长宁一听，心中大叫不好，这可是龙盛国的律法。
日后真如龙廷说的那样，自己可就变成了不明律法的叛徒。
他急忙双膝下跪，边磕头边认错道：“属下一时疏忽，忘记了这条违背朝规的律法，还请九子龙廷能谅解。”
卫长宁边磕头，边认错，突然听到龙廷的脚步声竟然越来越远，忍不住好奇，抬头看了一眼。
才发现他已经跑到斩云的身旁，还一脸坏笑的说道：“师父，看没看见，奴才就是奴才，我虽然是被发配出来的皇子，他们也得给我磕头。”
“这荒山野岭的破地方，他竟然害怕被人知道，你说好笑不好笑？”
斩云也被龙廷的话给逗得哈哈大笑，指着还是一脸懵逼的卫长宁，感慨一声，“你啊！”
“这点胆量还敢出来追杀皇子？”
“你还是回去好好学学晚上怎么睡觉才不能尿床吧！”
师徒二人又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卫长宁此时才感觉到被这一老一少给耍了，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怒火，突然抽出配剑，直奔斩云而去，却突然听到龙廷大喝一声，“慢着。”
“想要我一只手臂也可以，想杀我也无所谓。”
“但是我可告诉你。”
“你把我杀了也好，砍断一臂也罢，难道就不怕回去后，为了掩盖我的死因，而将你全家灭口吗？”
“我可是皇家九子。”
“即使我大哥龙天日后想要登基称帝，也不会背负一个弑杀兄弟的骂名吧？”
“你可要想好了。”
“别因为一时糊涂，葬送你的大好前程。”
这一番话，让卫长宁也感觉有点道理。
佐大人当初派人出来刁难这对母子的决定，据说是八皇子龙卫的意思。
还真不是太子龙天下的指令。
刁难，可以话语攻击，可以戏耍母子二人。
但是砍断龙廷手臂的命令，却是佐大人的意思。
如此说来。
佐大人想要邀功的含义，难道是拿自己当盾牌？
卫长宁脑海里开始浮现当初接到这道密令时的场景，是佐大人把自己叫到书房里，千叮万嘱后说出来的。
当时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或证明这件事。
要是真如龙廷所言，自己看来是小命难保。
他急忙收回佩剑，跪在师徒二人的面前，双手抱拳道：“九皇子，这事不能怨我。”
“我也是一时急功近利，要是佐大人真想拿我的命去朝里邀功。”
“那我可真就是九死一生了。”
“晚辈卫长宁，恳求皇子和斩大将军，留我一条小命。”
斩云无比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开始磕头的卫长宁，无比佩服的看向龙廷，“你想的好周到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竟然会相信你？”
龙廷微微一笑，很是无奈的说道：“师父，你知道我们兄弟几人平日里最愿意玩的游戏是什么？”
斩云一脸不解的问道：“难道不是赛马、比武、炼丹？”
龙廷轻轻摇头，叹息一声，“玩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