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心难测
此言一出。
斩云和卫长宁都明白了一点。
但龙廷也没继续说这件事，只是上前一步，将卫长宁扶起，很是佩服地点头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虽然胆小，反应却很灵敏。”
“其实当你一个人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你被人耍了。”
“想杀我们母子二人何其简单？”
“却让你一个无名小辈来暗杀我们，难道不是为了保全他们自己的名声和亲信？”
龙廷将卫长宁扶起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第一，卫长宁跟随而来，身边没有伙伴，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暗杀龙廷只有他一人知道。
第二，下达这个命令的人，一定是想在朝中的那位大臣手里邀功才私自做的决定。
第三，如果朝中大臣没人愿意扛起这个责任，杀掉卫长宁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并可以通告天下，九子龙廷跟七品锦衣卫比武时被误杀。
朝中不但能名正言顺地将这条消息公之于众，还能在江湖里留下一个好名声。
如此看来，卫长宁必是这位高官的牺牲品。
这一番合情合理地推论后。
让斩云和卫长宁都无比佩服。
尤其是曾经身居高位的斩云，突然挥手给了自己一个大逼兜，忍不住感慨一声，“哎！”
“要是早些收你为徒，我也不至于被家族赶出。”
“看来当初偷取剑谱是假，想把我赶出家族才是真啊！”
龙廷忍不住一笑，拿着木剑又在院子开始练习，“师父，你要是早点认识我，就得给我洗尿布了。”
“卫兄，你已经明白事情的起因和即将发生的结果。”
“是去是留，这个你可要想好了。”
“要是有家眷在佐大人身边，你更要小心回去后如何跟他交代？”
卫长宁此时才反应过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沉思片刻后。
突然一拍大腿，起身跑到龙廷的面前，突然双膝下跪，双手抱拳，毅然决然地说道：“九爷，属下不才，愿意追随在您身边马首是瞻。”
“即使真被佐大人追杀，也毫无怨言。”
“况且属下也没有家眷在佐大人身边。”
龙廷停下剑招，看着卫长宁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神，心中明白他是在自己身上押注。
服从佐大人的命令。
他有可能九死一生。
但跟随在自己身边，则有可能光宗耀祖。
毕竟皇家子弟里的争斗，虽然也充满血腥味，但不代表胜者永远只有一个。
龙廷很是佩服卫长宁的心态，不仅转变得快，而且还能长远地规划未来的走向，“起来吧！”
“我虽然身为皇家九子，却一直在宫里备受欺辱。”
“日后不知能走多远？”
“但你这份忠心却很值得我敬佩。”
“你放心，日后我若登基称帝，定会册封有功之臣。”
“你看我们师徒二人已经十多天没有吃一顿饱饭了。”
“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给我们弄只老母鸡吃，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卫长宁一听，很是激动地又给龙廷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向外跑去，“九爷稍等，我去去就来。”
斩云看着卫长宁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的站起身，走到龙廷的身边问道：“徒儿，他为什么不杀了你回去邀功？”
“即使真有你预测出来的危险，也能将罪过转到佐大人身上。”
“佐大人即使私自下的命令，难道真敢这么做？”
龙廷一边练剑，一边笑道：“师父，我身为皇子，说出的话自然会有人认为是对的。”
“比如我说师父你今晚吃的饭里有毒，即使没有，你也会怀疑做饭的人是否真的下毒？”
“然后再监视做饭人是否会真的下毒？”
“这就是官威。”
“只因我的身份，比佐大人的大，卫长宁才会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斩杀你呢？”
“他会害怕吗？”
斩云心中一惊，看着身高只有一米多的龙廷，竟然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心机。
心中不免感慨，自己这一生学到了本领，却不知如何做一个会说话的将军。
他无奈地自嘲了几句，回去坐在石凳上，继续指点龙廷的练习。
可等到日落西山，已经没有多少余光能照进院子里的时候。
二人才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饥饿感涌上心头，彼此对视了一眼，刚要说话时。
突听远处传来卫长宁的喊声，“九爷，斩将军，我回来了。”
随着声音的临近，一股莫名的香味从远处飘荡而来。
龙廷和斩云闻到香味，只感觉浑身发震。
二人都忍不住咽下口水，激动无比地看着卫长宁已经跑过来的身影，异口同声道：“鸡汤？”
对。
真是已经煮好的鸡汤。
而且还是用一个如同脸盆大小的铜盆端过来的。
当鸡汤放在二人面前的时候。
卫长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看着龙廷，笑道：“九爷，晚辈无能，让您师徒二人久等了。”
“这是我特意在山下县城里的一户百姓家中用四两白银为二人做的白蘑菇鸡汤。”
“还请二位大人享用。”
斩云的话刚说完。
师徒二人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拿起他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龙廷还不忘告诉卫长宁也跟着一起吃，要不然一会凉了。
卫长宁见师徒二人如此高兴，也从兜里拿出筷子，一同吃了起来。
也许是师徒二人这十天过得太悲惨了。
等整盆的鸡汤都被吃完后。
二人都伸手摸着肚子，无比享受地打了个饱隔，突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在收拾卫生的卫长宁，见师徒二人大笑不止，也跟着笑道：“九爷，斩将军，你们不会好几天都没吃肉了吧？”
“我听手下人说过，你们母子二人也有随身丫环伺候，难道一直都没吃过肉？”
提起此事。
龙廷伸手拍了拍肚子，无奈地感慨道：“你没追上我之前，我们母子一直都被一位八品锦衣卫带的一伙人欺负。”
“晚上睡不好，做饭也吃不好，就连下人们去城中买东西，也被人家抬高物价，甚至还会被打回来。”
“我当时真想回宫里杀了他们，只可惜学艺不精，还没练成暗杀父皇的本事，哈哈哈...。”
暗杀皇上？
这可是被灭九族的大罪。
江湖人士就算有这本事，也需要考虑再三，也不一定敢行动，甚至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但从龙廷的口中说出，却如同玩笑一般。
卫长宁无比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九爷，你一定能登基称帝，到时候我给你做贴身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