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色非色上
“唔……嗯。”刚要开的包子汤汁流下来烫到了徐容下巴。
“小哥。”徐容对着酒保喊到。
“徐公子，有什么吩咐？”酒保走来问道。
该怎么甄别这个世界的真假呢？
徐容又陷入了犹豫。
酒保见他并未说话，反而陷入沉思，问道：“可是口味不合公子的要求？”
“嗯…这倒不是。”徐容还是有些作难，旋即又想到什么，说，“刚才只是给烫了下，想来你们店包子每一笼都是新蒸出来的。你们这第一楼叫得不负盛名。”
“公子谬赞，自打第一楼开门以来，所有动西都讲究真材实料，肉杀了几个时辰，适合做什么，我们掌柜的都不带马虎一点。”
“难怪了，这么好吃。”说罢徐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两碎银，递给小哥，“这是给你的。不错，你们家味道不错，服务也热情。”
酒保连忙谢了再谢。
酒保走后，徐容取出灵讯牌，给徐明明发过灵讯，“明明，最近可有去第一楼？哥有点想念那边包子了。”
原来徐容是想通过灵讯试试自己联系明明，让她过来，如果真的来了证明这是真实的世界，如果没来，或者是偶然碰到了，就说明这里是镜中虚幻。
东御御宫。
衣袂翻飞中，一个皮肤晶莹、容貌皎洁的少女样貌时隐时现。
原本一片的衰败的花朵，在他青粲的法力下重信焕发生机。
天空中莺燕飞舞，蝴蝶展翅，在少女身畔环绕。
少女收了功法眉间露出几分笑意，轻声道：“哥看了我功法有成，一定会特别开心吧。”
自语罢，转身向水榭下面带几分羸弱，却又玉面星目的好看少年走去。
少年放下手里面的茶盏，惊喜地说道：“明明，你的《上伯逍遥经》小成了。真是好事一件。”
这少女正是这上伯城的少主，徐明明。自打徐容去中域后，她夜以继日地修炼，连平常吃饭都恨不能一心二用，来修炼功法。
这少年，也就是徐生信任的小厮变容后的常容了。
“辛苦哥在这里陪我了。”徐明明说道，此时她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和煦的微笑。
徐明明暗道：“父亲说让我对他多些亲近，可是这半年了，我尝试过很多次……有人说，看到喜欢的人，都会觉得欢喜高兴，哪怕陌路异乡碰到一个和心爱人几分像的，都会特别开心。可是，我就是一直做不到。”
常容替她斟了茶，说：“只要你功法有成，再多等待都是值得的。”
徐容容见他眼睛温柔，仿佛有一湖春水，不自觉避过身去，心里暗想：“他的眼神和哥哥也很像了呢。可是不是就是不是。”
转念间他又想到父亲给他说的话：“明明，你要是看着长相亲近不来，就想想容儿，想想你见到他的场景。”
随后她闭目想象哥听到她功法大成，两人重逢的场景，眉宇舒展开来，脸上也洋溢起开心。
“看来在你的心中，我终究不是他，就算我长相、神情和他再像，我都不是他。”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徐明明这样的表情变化。此刻常容心里滋生出一阵失落感。
“哥，我想去中域。”徐容容道。
常容喝完茶水，笑道：“我陪你去。”
他为了演好常容，不露马脚，暗地里也看着徐明明画的常容练了很久。所以此时就算心中有些郁郁，他也可以笑的很自然。只不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代入得这么深了。
此时，徐明明突然收到一条灵讯，拿出通讯牌,开心得机会失声地叫了声：“哥！？”
常容，以为在喊他，问道：“怎么了，明明？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哥，给我灵讯了。”她开心的脱口而出，原本以她的性子是不喜欢和人分享心事的，当然这个前提不包含那人，只是她，这会儿功法初成，刚好达到那人让她达到的境界，刚好那人发来灵讯。此时就算不是因为失态，身边哪怕换成其他人，估计她也会直接分享吧。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你想念的人，恰好也在想念你。
徐明明急忙起身就要转身出御宫，想到常容，又急忙转身拉住他的手，向御宫外面而去。
……
徐容收到了徐明明的灵讯：“哥，你等我，我马上到第一楼。”
徐容半年多没有的开心泛上嘴角，自言自语道：“这妮子。”
随后边吃边等徐明明。
不久，徐明明来了，脸上带着能让西风变成东风一般温暖的笑靥，向他走来。
酒保赶紧上前迎接：“明明小姐。”
徐容和她互相遥遥招手。
徐明明坐下后，徐容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明明和我在御宫外面十分注意分寸礼节。还有笑容也不对。这不是她。”
刚坐下的徐明明，见他若有所思，问道：“哥，你想什么呢？”
徐容并没有搭话，还在想着这座上伯城的事：“上次来，酒保并不知道明明和我的身份。我没有说，按明明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说。只是，明明的确是在我发了灵讯后来的。看来这镜子能读取出来我的心事。”
徐明明再次开口：“我自然能读取到你的心事。”
徐容回过神，看着眼前人说：“你是这宝镜的镜灵？想不到它竟然已经具备意识了。”
“真是冷静的小公子。”眼前的“徐明明”，镜灵，呵呵笑道。
“陪我吃了这顿饭吧。”徐容说。
“哦？知道我不是她，你还要我陪你？”镜灵还以徐明明的样貌同徐容搭话。
徐容说道：“色既是空，空既是色。我好久没见她了，就当她在陪我吧。”
镜灵说再次呵呵一笑，说：“你不怕她来了看见你同其他人吃饭，生你的气？”
“你虽然有了灵智，但是却不多。”徐容神色微微一冷，说。
“哟哟，生气了。真好。很少有人能识别到我，很少有人不在我的幻境中沉迷，你很冷静嘛。不过识别到我的，对我生气的，出了塔都疯了哟。”镜灵笑意更胜。
她在嘲笑眼前的少年。
“哦，对了，人家的确也叫明明，你进来时，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日月明，明明，哈哈哈……”此时的镜灵用着徐明明的样子，表情生出媚态，眼角出现桃红。
“虽然你用这幅样子让我看到了明明不曾有的神态，可是，我不喜欢，警告你。”徐容边拿汤勺舀着汤边说。
镜灵收敛表情，“徐明明”眼角桃红消去，说道：“别生气嘛，能来我这里的都是有胆识的三相宗年轻一代翘楚。普通人没有把握过我这关的，可是不敢进来的。因为在我这里，真的会死人。”
“想出人头地，哪里有不担风险的？”徐容以就喝着他的汤。
“看来，你不够爱她。”镜灵拿起筷子，夹起一只汤包说。
徐容没有搭话。
镜灵连吃了两个包子，一块鸡肉后，徐容依旧没有跟她说什么。
镜灵放下筷子，眼睛眯起，笑着，盯着徐容。
徐容把所有的东西吃完了，跟上次和徐明明去第一楼一样。
这个第一楼依旧人声鼎沸，和徐容这一桌形成鲜明对比和反差。
徐容拿纸巾擦擦嘴角，看向镜灵说：“再像，你也不是她。何必呢。你知道的，我不会停在第一层。”
镜灵再次笑了起来：“可不好说呀！得罪我，你会死的。”
说罢，镜灵周身升起古奥的道文。
徐容神色庄重起来，剑域展开。
镜灵神色也庄重起来：“曾经也有个少年，和你一样，来到我这里。”
徐容不语。
镜灵接着说：“你猜，他到第二层没有。”
徐容依旧不语。
镜灵，飞身退开，第一楼消失了，东御上伯城的城阙消失了。
徐容再次站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塔内，徐明明容貌的镜灵没有消失。
镜灵飞身一掌，推向徐容。
一阵金色光芒后，徐容手握着景乾剑，格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