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发8
驱车赶路到了后半夜，这车坐着并不太舒服，我和小萌都有了些困意，萎靡着打盹，不知过了多久，颠簸越发剧烈，再不能舒服的打盹，我在副驾驶颠的难受，便睁开眼观瞧，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半亮不亮的车灯光线在摇曳，我问道：“老板，还没到啊，几点了？”
“早呢，再开一小时，这鬼地方也没导航，天黑我都拐错俩弯儿了，到了地方车开不进去，咱就找个地方停，还要等看有没有进城回来的老乡，要是没有老乡，遇见什么掏大粪的采蜜人咱也别嫌弃，跟着马车牛车的跟一程。”
我听的一阵反胃，我小时候在农村，当然知道掏旱厕的马车驴车什么味道，赶紧摆手道：“好家伙，我宁可走着去，要不准熏的长高一尺，再说咱还有女生啊，小萌哪受得了这个？”
小萌倒是满不在乎，说道：“能有女监厕所恶心么？赶上当值，我也要去清洗，钱大哥、何老板，你们不用考虑我，没事的。”
我摇头道：“不是考虑你，我也受不了，到了地方再说吧，我觉着咱运气不会那么差，真只能碰见赶车掏大粪的，万一哪个老乡进城回来晚了，咱不正好搭车么？。”
何西楼笑道：“咱就是双木城出来的，开的可是汽车，一路上也没超过哪怕一辆赶路的马车，真遇见进城回来的老乡，你确定那是人么？”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老板你好好开车吧，别吓唬我，管他是不是人，能拉咱就比坐挑大粪的粪车强，再说这鬼地方肯定不是就咱走的这一条道儿吧，唉，停车了？到地方了么？”
何西楼踩下了刹车，笑嘻嘻的说道：“钱兄弟胆子大，佩服，咱到地方了，我记着从这条土道往北十八里路，就能到董家村，那地方出李子，李子又大又甜，但村子比较封闭，挺贫困的，嗨，这鬼地方哪也不富裕，都是军阀、世家把持，不说这些，我先把车靠边，咱不能碍事，十八里差不多九公里，没多远，实在没便车，咱就双腿十一路，走也能走到。”
我点了一根烟，说道：“老人常说，荒郊野外要点根烟，防止鬼打墙，您也来一根么？不过看您应该不用，您这打扮就和算命的大师似的，鬼打墙也绕着您打，怕被您强拆，要不您看谁半夜还带个墨镜出来，您这样开车我都害怕。”
何西楼听我调侃他，也不气不恼说道：“钱兄弟别见怪，我带着墨镜自然有原因，这都个人小问题，别在意，给我也来一根，咱边抽烟边等等。”
我们三人就在这荒郊野岭守着车等过路的村民，这时间段只有去送货的货郎，或者白天走了原路往回赶的村民才会经过，谁没事三更半夜的在这溜达，等了一会，也没个人影，小萌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别等了，九公里也不远，走着走吧。”
我看了看月光下幽深的小土路，说：“这太黑了，打着手电走俩小时？我觉得不妥，还是等等吧。”
何西楼说道：“对，等等，到了地方也许还要找人家借宿，碰见个老乡咱也好探个口实。”
小萌说：“两个大男人还怕黑怕累么？等吧，我看等到天亮也不见得碰见一个回乡的路人。”
正说着话，就听得远去传来了一阵铃铛声，哒哒的马蹄声也从黑暗中传来，来的方向是我们正准备去的董家村小路。
何西楼不让我们带外面的东西进来，这次进镜子连手机都留在了外面，至于服饰？我和小萌的穿着都比较朴实复古，牛仔裤衬衫，这倒无伤大雅，所以照明不是汽灯就是老式手电。
这些玩意还不如那破汽车灯照的远，昏昏暗暗的，就看见小土路由远及近，出来了一个小马车，马脖子上还挂着的铃铛，赶车的是个老大爷，车上拉着不少带着树叶的鲜李子。
小萌说道：“咱们运气还真不错，有村民来了， 咱们可以搭车。”
我笑道：“我说吧，咱在阳间运气不行，进了镜子里就反过来了，不过这老头看来是准备出村赶路，不顺道儿啊。”
何西楼说：“咱商量商量呗，不行让老汉原路返回，咱把人家李子包圆不就成了？”
我说道：“那感情好，您这财大气粗啊，不管阳间阴间都是财主，这老汉也是好运，一次性卖一车还不用赶路，肯定高兴。”
何西楼没搭我的茬，说道：“别捧我，咱把手电挪开，半夜直射路人很不礼貌，用汽灯照明就好，你俩别出声，不然人家以为咱是邪祟，半夜不能瞎喊再给人吓着，我来打招呼，你们把灯抬高点照着我。”
和我们交待完，他自顾自的站在了汽灯的灯光下，冲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的马车朗声道:“双肩头顶三盏明灯，老先生，我们是赶路的客商，要去董家村，能否捎带一程？”说完何老板直接站在了马路正中，冲赶车的老汉拱手抱拳致意。
我和小萌哪懂的这里的门道，只能提着灯给他照明。
“吁”老汉勒马停住，不高兴的问道：“唉，别把灯举那么高，我看见影子了，知道你是人，搭车？我要赶在天亮前进城，那样李子才新鲜，新鲜就卖的好、卖的快，现下刚出来，不回村。”
何西楼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银元吕大头，摇晃着说道：“您老别那么辛苦了，我们就是买主，您这一车李子我们收了，您拉着我们回董家村，货我们都可以不要，当路费都行，我看您这货能卖十个现洋吧？我全价给，也省的您跑一趟城里了。”
那老汉狐疑的看着我们，说道：“神经病吧，大半夜的你们是干什么的？表现不像精怪，那你们是拦路抢劫的歹人？老汉我可是下苦人，除了这些李子，怀里有老伴给烙的饼，什么也没有，别打别的主意。”
我大大咧咧的说道：“嗨，您见过抢劫的还给钱的么？您这太多心了，我们不是歹人，您看我们这还有女眷呢，就是借个道儿。”
老汉眯着眼借着灯光看了看，说道：“老汉我这是下苦人，不然谁这么晚了还赶着去城里卖货，你们真不是歹人的话，要收咱的李子，咱倒是能商量，也省的我跑一趟，夜里路不太平啊，后生过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