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抉择6
我走过那些发着蓝光的草丛，在那中央不长草的空地盘膝而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说道：“老何，我准备好了，你快施法吧，小萌，要是我醒不了，你可以试试睡美人那招数，吻我，再掉一滴真爱泪，我说不准就得救了。”
小萌笑道：“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别说了，这要管用我给你哭丧都成。”
何西楼走到我面前，打开了箱子，把那堆收集来的首饰铺开，摆了一圈，又拿出了一个袋子，从里面倒出了一堆黑珍珠般的平灵珠，有大有小，像极了我儿时玩的玻璃弹珠。
他摘掉了那标志性的小墨镜，拍了拍我的肩膀，点头道：“兄弟我开始了，你还有什么事交代么？”
我笑道：“交待后事是么？你这跟我遗体告别呢？嗨，遗体要交待事就太吓人了，我有的选么？自打上了你这贼船，咱哥们就生死置于肚子外了。”
西楼说道：“别打岔，我说正格的。”
我说道：“万一不成，以后你帮衬着点小萌，给她找个人嫁了，对，她不是有个老情人么？咱也别拦着，你看着撮合撮合吧，她们家人就那样，你就是娘家大舅哥，别让她受欺负，至于我？我刚才说的都是逗闷子，我真醒不了还是你托公司照顾吧，咱也公费医疗，弄外国去，别让小萌知道我在哪，我不想拖累她，你告诉她，我爱她，不是喜欢，她对我好，我也想对她一辈子好。”
何西楼道：“这话你还是醒了后，自己跟萌妹子说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给我来跟烟，哥们要上刑场了，最后吞云吐雾一把。”
何西楼掏出了烟，说道：“这包幸好没打开，要不准泡湿了，哥给你点上。”
他拿出行李里的火折子，把烟送到了我嘴里，给我点燃。
我抽了一口，道：“别墨迹了，开干吧。”
何西楼点了点头，郑重的冲我拱手欠身，往后走了两步，在那堆珠子、首饰之后也盘膝而坐，跟我脸对着脸。
他双手不停动作，我看的眼花缭乱，他口中念叨：“金刚指起手，五品莲花印转九色莲印，常神圣要语，时下授人言，用神吏、应气来、人得之，谓神祝。寻龙觅宝山弟子何西楼，受杨祖师训。合气融黑水，存神先净心，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他念完又变了几个手势，运气接着念道：“心净毕，要净身，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身心俱无尘，召唤黑水名。”
这一通弄完，他双眼圆睁，脸上黑色神经密布，像极了漫画里那什么白眼，只不过这位都是黑的，尤其那俩眼珠子，顿时跟外星人似得，变成了大黑煤球。
他眼里又放出了黑雾，黑雾笼罩了那些宝物，平灵珠化为了液体，黑色的液体。
这些东西的黑并不是跟颜色有关，就像是反射不了任何的光线，深邃的吓人，平灵珠幻化的液体连接了那些首饰，金银装饰下的黑水碎片和液体融为一块，渐渐蠕动，形成了一个蠕动的黑团，只留有那些金银宝石配饰，孤零零的留在原地，其上的碎片早就消失。
渐渐的那黑团变成了半颗心脏，不，也许只有三分之一，就与六鼻镜一般，像是被齐刷刷的切了一大块，可那玩意竟然还在跳动。
何西楼喊道：“黑心不齐，万法不出，以面带心，求请变通。”说完他食指和中指并拢，成水平方向指那小半截黑心，之后调转手背，往上一挑，双眼又激射出黑雾，包裹住了那心脏。
片刻后，黑雾散去，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个面具，一个没有嘴部透气开口，只有两个眼孔和鼻孔的漆黑面具。
何西楼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冲这面具鞠躬三次，燃气三根檀香，那味道我熟悉，是上等老沉香盘的线香。
他捡了点石头，把香固定住，等其燃烧殆尽，才恭恭敬敬的捧着那面具冲我而来。
我手里的香烟也抽完了，把烟头掐灭，跟老何说道：“这又给我烧香又干啥的，真费事，不就变相怪杰么，我带上就完了，然后我就能进去纯手工把林前辈接出来了呗？”
何西楼眼角已经有泪痕，他很激动，就如同多年来苦练终于入选的运动员。
他把面具小心递给了我，我看了看站在旁侧的小萌和小萍，笑了笑，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心说该说的都说了，再嘚吧显得啰嗦，冲俩妹妹点了点头，双手捧着这黑面具，毅然决然的呼在了自己脸上。
带上面具的一刹那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心说别是何西楼弄错了？这小子费这么大劲，跟这镜子里十好几年，又做了这么大一局，烧香施法的，我这什么感觉也没有啊。
想着跟他们说道说道，可这面具嘴那没有窟窿，又不敢贸然拿下来，就这么僵持着，更可气的这面具也没个固定的松紧带什么的，只能用手这么捂着，实在是费劲，而且眼这窟窿可能也没打透，还隔着一层膜，黑不溜秋什么也看不见。
我实在忍不住了，把面具摘了下来，刚看见光亮，我就已经被震惊的长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这里已经不是我们下来的那个溶洞石厅，什么荧光花草全部消失，何西楼、小萌、小萍更是不见了踪影。
而且这里也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地下洞穴的样子，奇花异草美轮美奂，我捏着面具站起身，知道已经来到了林南星的意识世界，这世界绝不是我脑子里那点林前辈记忆碎片形成的，而是……而是让镜中世界扭曲，三分之一黑水之心和林前辈意识的集合体。
“钱兄弟，又见面了？”林南星的声音清晰的响起，不过这次异常清晰，他不是在我脑子里跟我对话，我转过头去，那神情淡然的偏偏公子，四大奇人之一的九潮惊梦就站在我身前。
我说道：“啊，老林，你怎么钻出来了？你这是……。”
林南星道：“在这里咱们都是意识体，都能存在，我还没能实体化，这还要兄弟带我出去。”
我说道：“哦，难得听你说话这么清楚，等于不是你出来，是咱哥们进来了，那咱还等什么，一块出去不就完了，来，你也带上这面具，这能让你实体化吧？”
林南星道：“这玩意只能让你进来，并不能让我出去，要想脱离和黑水心的纠缠，就要找到这意识体的中枢。”
我说道：“你跟老何也差不多，成天这核心那中枢的，上哪找去，我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路啊。这您老住了好多年了，应该熟悉”。
林南星说道：“我熟悉什么啊，我是你脑子里那部分意识和记忆，在这要找的是另一个部分，先找到再说吧，走，往前走”。
我说道：“哪是前？我看这林子够密的，别在迷路鬼打墙吧，你不是奇人么？算吧算吧，看看怎么走，对了，你那老情人老何也带来了,就在镜中世界等咱们，您老卖把子力气，咱爷俩都能出去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南星笑道：“你知道何西楼是为了把我的意识封禁，为什么我还要帮你们？”
我说道：“我哪知道，也许您高人想的和我不一样呗。”
林南星道：“不是不一样，是我也要封禁我的意识，现在跟你对话的我并不是我的本体，而是一些记忆的碎片融合而成，我的主意识我也想把它封禁，因为他太激进，太不确定，你明白么？”
我思考了一会，说道：“大概懂了，我看过一电视剧，里面有个无天，长发披肩法力无边，他自己意识有两面，有个白无天没头发，开了个游戏机房。”
林南星道：“你这串台了，西游后传直接跨越到了征服，我在你脑子里，你看见的我也都看见了，我懂，就是那意思，我算白无天。按你们的话说……算一体两面吧，我是跟你们一挂的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