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抉择7
我点头道:“得嘞,这样很多事就说得通了,你是善良的老林,还有一个邪恶的在这镜中黑心的意识里,对么?”
林南星道:“谁是善良、谁是邪恶又怎么定义?算了,不讨论哲学问题,你知道我跟你是一边的就行。”
我说道:“你不跟我们一边我们早就都完了,多少次是指望着您这外挂度过的危险啊,我明白。”
林南星道:“现在咱们走吧,看看这扭曲的意识里……嗨,我不是骂自己啊,看看这边的中枢在哪,先穿过这林子吧,小何给这里起的名字叫云梦写照,不过是他们的臆想,这里应该比云梦仙泽更扭曲,更怪异。”
我冲林前辈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往密林深处走去。
这里的景致不管是和玉岛,还是跟现实中的森林相比都不太相同,倒不是说这里不漂亮,层层叠翠,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不同的地方在于,这地方没有生机。
鸟叫虫鸣、松鼠穿梭是森林的常态,这里别说鸟了,连蚊子爬虫都没有。
我边走边问道:“前辈,这地方怎么没有动物呢?看着生机盎然,都是植物,温度也不冷不热,可连个飞虫也没有,是不是这有什么毒气啥的?”
林南星道:“我也不知道,我这面扭曲的意识和黑水至宝融合,肯定不会符合一般常理,再说,这是在梦中,有什么没什么谁都说不准。”
“梦中……谁的梦?”
“我的梦,我的另一面做的梦,也是这黑水心的梦。”
我笑道:“九潮惊梦,您这外号也合适,刚听说人能分好几个意识做梦。”
林南星也笑了:“你没见过精神分裂症?你在南方不进过安宁医院么?”
我说道:“可您老看着也不像神经病啊。”
林南星道:“也许我只是把不正常的意识分离了出去呢?只不过我的分裂是故意的而已,算是神经病吧,其实神经不神经的也看定义,你看咱又扯远了,先赶路。”
穿过了密林,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怎么说呢,说是草原也不为过,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草高一些,整齐的像是铺在大地上的一块巨大绿绒毯,一眼望去,无尽的绿草尽头,有一座孤峰。
那孤峰周围并没有山脉相连,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块巨石,有点像澳大利亚那块艾尔斯巨石,但比那个要高,孤零零的摆在一片绿海之中。
林南星看着风吹过草地,绿色的起伏真如同海水波澜,感慨道:“看来要找融合中枢,咱们要到那山上去着落。”
我看着远方孤零零的巨石,说道:“望山跑死马,看那轮廓若有若无的,咱们估计要走一段路了,诶对了,这不是什么意识世界么?要不您施法咱俩飞过去?”
林南星道:“飞?这又不是咱的梦,哪能控制的了?”
我说道:“那你另外半边意识在这里就是超人?咱能从人家梦里和人家对干么?人家放个屁咱就完了。”
林南星道:“还真没准,这不没看见呢么?到时候再说,现下就靠走吧,这草还挺高,齐腰深,你应该庆幸这里没有蚊虫蛇蚁。”
我说道:“确实这草够高的,看这密度,走里面跟游泳也差不多,没蛇虫是好事,别回来咬了脚脖子。”
林南星没搭理我,摇着一把折扇,直接趟进了齐腰深的绿草,奔前摸索,我也只能跟随,心说这半拉奇人肯定本事大了去了,至少不次于老何,跟着他心里也有底,再转念一想,我这现下也是个意识体,在这里面死了顶多变植物人,没什么可犹豫,跟着他一路小跑,在这绿海中跋涉。
我跟老林一前一后,费劲的扒拉着草,别看走着慢,但并不费劲,这草柔软,蹭身上挺舒服。
草越来越密,越来越高,渐渐没了腰,再往前几乎到了胸脯子,走的是越发缓慢。
我扒着前面的草说道:“林前辈,这越来越密实了,要是在深点过了脖子,我估计都喘不出来气。”
林南星笑道:“你要让草淹死也算古往今来之翘楚了,没那么玄乎,再密实也不会太长,太长就塌了,这草甸子这么软,又不是芦苇、竹子,放心,过不了脑袋。”
我说道:“是憋不死,可是这走道也费劲啊。”
林南星说道:“你就凑合吧,这地方要是出现尸山血海也正常,风景优美还要走着方便,哪那么多好事?诶,我本来就在你脑子里见天听你这碎嘴子,这出来了你安静安静成么?多赶路少说话。”
我说道:“得嘞,我明白,我要是见天住人脑子里,天天连打嗝放屁都听,也是够烦人的。算我多嘴了,走着。”
我跟他接着在这无边无际的草里前行,虽然速度不快,但有目标有方向,那尽头能隐约看见轮廓的大山便是。
又走了一会,不,应该说又游了一会,我回头看去,出来时的森林已经在视线里变小,那林子并不大,四周都是草地,一望无际,我已经想到,如果此时从俯视的角度去看,那林子也不过是巨大绿色海洋中的孤岛。
我们游弋在其中,渐渐有了一种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视线里一望无际的绿草、身后我们走过的痕迹慢慢弥合,归于平静,这些给我带来莫名的苍凉感。
我打了个冷颤,看着茫茫绿色,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天,厚实的云层像一个带着壁画的穹顶,显得那么不真实且压抑。
林南星还在前面扒着长草,见我又不动了,喊道:“你有毛病么?怪不得,做事前后颠倒,言语诸色,性情急变,作事不知量度,则多言无意,兄弟,你这癫狂痴傻占齐全了。”
我说道:“我这是多愁善感好么?老林你别废话了,你看着茫茫草原,什么也没有满眼绿,多压抑。”但我说完这句话,已经发现了异常,这些绿色的海洋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远处的草好像在变色,目力所及,视线的尽头潮信一般出现了一条线,一条红色的线。
我喊道:“老林别回头,看前面,那是什么?草上飞的潮水?”
林南星眯着眼看着说道:“坏了,开花了。”
我说道:“什么玩意开花了?这草开花了?‘
林南星道:“彼岸花潮,应该无害吧,咱们接着走。”
我问道:“就那种开阴间的花?”
林南星道:“红花石蒜,曼珠沙华,植物而已,什么阴间阳间的,别胡说。”
我纳闷道:“不是老林,你还挺唯物,你能存在就是科学的对立面。”
林南星道:“怎么就对立面了?别乱说口舌,这花开就开,意识的世界里可不就这样?人又想不出没见过的东西,都是意识里的图像组合夸张而已。”
我说道:“那您这另一半里想的都是花花草草?”
林南星道:“可能吧,意识分开之后是两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会想什么,你看,花潮来了。”
我说道:“来就来吧,扒拉草也是扒拉,变成扒拉花也没区别。”
林南星道:“注意点,虽说花朵无害,可在这里指不定有什么后招变化。”
我说道:“在这草坑窝着,真要变成那些红海妖花咱也只能认着了。”
林南星道:“嗨,别怕,你再进一次巨虫的肚子我也能救你。”
迎着红色的浪潮行进,那漫天的花海已经进入了视线,能看清那些花都是从这齐腰深的草丛中探出枝干,旋即开放,层叠有序,美丽不可方物。
随着浪潮越过我们,整个草地上开满了红色彼岸花、
我四下观察,说道:“老林,你脑子里想出来的这玩意真漂亮啊,草海花潮,我倒是觉着你那半边意识很浪漫,脑中尽是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