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既得利益者
林梦说的一点都不错，但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老姚看了一眼卷宗，又看了一眼陈明，紧接着林梦的话分析：“粟雪珍死在路上，而且是意外车祸，濮立诚有相当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就说明一件事，很可能凶手不止一人。”
“濮立诚只是从犯，真正的主犯应该是参加当时的同学聚会中的一个人，凶手在粟雪珍的车里动了手脚，所以才发现了车祸。”沈秋说道。
“不太对啊，卷宗上明明说着发生车祸之后，警方对车辆也进行了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后才判定是死者自己操作不当。”老姚从痕检的线索上说明。
“看来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案件，凶手和濮立诚经过详细的计划之后，由濮立诚借用工作的借口将粟雪珍叫出来，再让凶手想办法让粟雪珍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生意外。”林梦说道。
听完众人的分析，陈明站起身缓缓道：“你们推测的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臆测，假如这起案件是谋杀案，跟现在的案件有没有什么关系，这才是我们眼前最需要关注的事情，看来，是时候去找一下这个濮立诚聊聊了。”
重案组立即出发，按照制定好的方案展开调查。
陈明和林梦直接驾车前往了濮立诚所在的公司。
濮立诚，男，四十一，立洁洗浴中心的总经理。
这家洗浴中心是宋思蒙所在的公司长期合作伙伴，已经合作了十几年了。
这家公司旗下的立洁洗浴中心，在宁州市就有一家，属于宁州市最高档的洗浴中心了，除此之外，立洁洗浴中心在全国七个省份有着十二家店面，是一个连锁品牌。
“现在算算，当年的濮立诚三十六岁，还是副总经理，只有百分之十七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都是在栗雪珍死后才收购到的。升职加薪多股份，栗雪珍死后他确实赚得盆满钵满啊。”
陈明看着眼前的办公大楼，笑着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濮立诚只是一个从犯，主犯帮助他杀人，一定是一个双赢的结局。既然他赚得盆满钵满，那么凶手一定会赚得更多。”林梦看着陈明，分析了一句。
“从犯都赚这么多，很难想象凶手的情况。”陈明抿了抿嘴，淡淡说道。
“至少凶手和濮立诚是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濮立诚赚的是公司上面的，那么凶手就一定和公司没有关系。”林梦继续分析着。
“五年了，只是不知道这五年，濮立诚过得怎么样，晚上有没有梦见过栗雪珍。”陈明定了定神，和林梦朝着办公楼的大门走去。
今天是星期一，是工作日，距离栗雪珍被杀已经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
办公楼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着工作，陈明和林梦又何尝不是呢？
“两位有预约吗？”
两人刚刚走进办公大楼，就有一名工作人员走到面前，询问来意。
陈明没有说话，出示了一下警察证件，淡淡说道：“我找一下濮立诚。”
得知两人是警察后，工作人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赶紧转身去前台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沟通了一会后，就准备带陈明去见濮立诚。
陈明苦笑一声，越发觉得警察的身份，让我省了好多口舌。
工作人员带陈明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十九楼的电梯按钮。
作为外行的陈明实在是不能理解，一个洗浴中心公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办公楼，他们每天都在忙碌什么呢？
思索间，电梯发出一个提示音，十九层到了。
这里是公司领导的办公区，都是公司的高层，格子间也比较大，环境也比较好，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的玻璃间办公室门口，挂着总经理的牌子。
“濮总，客人到了。”工作人员推开门，轻声说着，而陈明也紧跟着进入了办公室。
刚刚见过同样是总经理职位的苗泰安，再看见濮立诚，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濮立诚人有些发福，满脸都是职场应有的逢场作戏的假笑，而且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偷奸耍滑，投机取巧的人。
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两位警察同志，请坐，不知道的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濮立诚依然坐在办公桌后面，没有起身，只是朝陈明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油腻的笑容。
见他这副态度，陈明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语气。
陈明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我们本次的来意：“栗雪珍你认识吧？”
听到这个名字，濮立诚猛地一个激灵，他有些惶恐地看着我们，发出一个质疑的声音：“栗雪珍？我认识啊。”
“濮先生，你的反应有些激烈吧。”陈明笑着说道。
“嗯？我的反应很激烈吗？”濮立诚定了定神，看着陈明和林梦的冷笑，反应更大了。
陈明淡淡一笑，看着他，幽幽说道：“你好像很紧张啊。”
“笑话。”濮立诚哈哈一笑，笑得有些浮夸，也笑得有些猖狂：“别闹了，我紧张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突然和我提一个死人，有些晦气。”
“晦气？看来你和栗雪珍的关系不是很好啊。”林梦微微一笑，随口说了一句。
濮立诚咂了咂嘴，裹了一下牙：“还行吧，也不算关系不好，职场的事情，你懂的。虽然我的职位比她高一级，但是她的股份比较多，而且营销总监是有实权的，不像我这个副总经理，是闲职一个。”
“那现在呢？现在栗雪珍死了，股份也到了你的手里，现在你生活的比较滋润吧？”陈明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翘着二郎腿，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
“现在？”濮立诚一愣，也翘起了二郎腿，整个肚子几乎都卡在了椅子两个扶手的中间。
“我现在当然滋润了，拿着股份，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每天什么活也不用干，开开会，签签字，滋润！”濮立诚说着说着，用眼睛瞟了陈明一眼，忽然加重了语气，有些发狠地说道：“滋润！滋润的！不得了！哈哈哈！”
从陈明刚进门见到濮立诚的时候，就觉得他穿着龙袍不像太子，臃肿的身材，油腻的笑容，一点总裁的气质都没有。再听他谈话的语气，简直就是一个一夜暴富的屌丝，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
对付这种人，也不用和他兜圈子，做各种诈术，他根本听不懂，直来直去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他根本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也不会表情管理。
“五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吧？”陈明一开口，就直刺他的要害。
“五年前？五年前怎么了？”濮立诚果然是连装糊涂都不会，他嘴上虽然说着，但语气已经变了。
“五年前怎么了？你好好回忆一下。慢慢回忆，我不着急。”陈明伸手抓了一把身前茶几上的薄荷糖，递给林梦两个，又自己打开一个扔进嘴里，十分惬意地窝在会客沙发上，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很显然是被陈明不拘小节的行为惹恼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是来故意找茬的？！是不是？！”
陈明看着他有些生气的嘴脸，突然有些想笑。他表现得越生气，对我们越不耐烦，就越说明她此刻心中的不安。
而陈明是警察，他没有办法把陈明轰走，他也很生气，他也很无奈，但是，他没招儿啊。
“你好好回忆一下五年前的事情，等你回忆起来了，我们就走。”陈明淡淡说了一句，咽下嘴里的薄荷糖之后，又拿起茶几上的一个雪茄盒，拿出一根，用喷枪火机烤了烤。
“你特么抽我雪茄是吧？”濮立诚更生气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老板椅扶手，但肚子被左右扶手卡住。
他猛地一用力，才把肚子从扶手中挣脱出来。
“我不光抽你的雪茄，我一会还劈你瓜呢！”陈明喃喃了一句，把已经点燃的雪茄叼在嘴里，开始吞云吐雾。
“濮先生，请注意你的语气，我们是刑警，在向你调查五年前的案子。”林梦发出一个非常威严的声音。
濮立诚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有些无奈：“我不想回忆五年前的事情，我没有犯法，也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非要来恶心我？！”
“行吧，既然你不想回忆，那我们就换个地方，跟我们回刑警队回忆吧。”陈明缓缓站起身，准备带濮立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