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首
在陈煜的眼里，祝异步履轻快，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犯罪分子，杀人犯。
虽然祝异低着头，但不管是神色还是走路的姿势，都完全不像是一个来警局自首的人。
在他的身上，陈煜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自首之人的颓然。
“郑局长，你有没有觉得祝异有些问题呢？”
郑有明听到这话，神色一变，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同样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轻松了，完全不像是来自首的犯人，看来，他来自首这件事情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陈煜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加快了步伐，超过押送祝异的那群人，先行一步进入了警备局的大楼里。
郑有明也收回了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在郑有明的安排下，短短五分钟，陈煜就坐在了审讯室的主审位置上。
而在他对面坐着的就是刚刚收押的祝异。
“祝异，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亲兄弟。”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我跟他分财产的时候出现了不同的意见，产生了矛盾，如今我缺钱用，想要找他借钱，没想到他不依不饶，甚至想要从我手里将家产都拿回去，我当然不同意，我们就打斗起来，失手我杀了他。”
祝异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没有半点变化，仿佛这番话并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这让陈煜很是疑惑，一个自首的人，一个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做。
难道说他不是凶手，只是在替人顶罪？
可是监控视频里清清楚楚的显示，杀人的人就是祝异，至少那致命一击，的，是他挥出的板凳造成的。
既然祝异愿意承认自己杀人的事实，陈煜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纠缠。
他换了个话题，问道：
“你在打斗的过程中，有没有觉得你的哥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祝异想想，说道：
“要说奇怪的地方，的确有，他的身手似乎比以前差了许多！
放在以前，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是，今天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我却屡屡占得先机。
我在动手之前，一直以为我会输。
因此，我心中还有些忐忑，怕被打死的是我。
没想到一动手，我便越打越有感觉，最后竟然失手……”
说到这里，祝异说不下去了，哽咽了起来。
可是，陈煜却没有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丝泪花，很明显，他连哭都是假的。
这更加坚定了陈煜，对祝异在撒谎的判断。
可是，陈煜有些想不明白祝异在杀人这件事上撒谎的原因。
在陈煜看来，他撒谎无非就是想脱罪，或者是想保护什么人。
可是他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脱什么罪？或者，需要他来保护到底是什么人？
这两个问题，让陈煜百思不得其解。
目前来看，除了祝异以外，这个案子还有一个嫌疑人，是疑似在祝同菜品中投毒的餐厅服务员。
那个服务员和祝异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目前警方还没有头绪。
根据陈煜判断，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利益关系，否则祝异应该不会保护一个和他没有至亲挚友之类关系的人。
毕竟，无论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祝异杀了人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他根本脱不了罪。
因此，他前来自首却不说实话，是拿性命在撒谎。
这谎撒得不符合常理啊！
坐在一边的郑有明见陈煜突然不说话了，似乎看出了他正在沉思，于是接口问道：
“祝异，你现在在警备厅的审讯室，我希望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请你再告诉我一次案发的经过，我再和我们了解的情况核对一遍。
记住，若你说半句假话，不仅不能让你脱罪，还会让你罪加一等。”
祝异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政策，绝对不会撒谎欺骗警方。
随后，他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犯案的整个过程说了出来。
他所描述的内容与郑有明和陈煜在监控视频中所看到的基本一致。
若说靠着祝异的口供结案，监察那边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等祝异陈述完自己的犯罪事实，陈煜也已经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
郑有明见陈煜的眼神恢复了清明，用手肘碰了碰他，问道：
“你觉得祝异说的是实话吗？”
“我感觉祝异在撒谎，但是我想不明白他撒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郑有明点了点头，道：“既然还不能确定他是否撒谎，那我们就不能结案，祝同警官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你我们必须给他一个准确的交代，对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在抓住那个餐厅服务员之前，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祝异了，先暂停一下审讯，让我好好想想吧！”
郑有明点了点头，然后和陈煜一起走出了审讯室，来到了观察室中。
一到观察室，郑有明就立即问道：“小赵，那个抓捕疑似投了迷幻药的服务员的事有什么消息了吗？”
小赵见郑有明出来，赶紧站起了身，敬礼道：
“报告局长，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那个服务员仍然在逃！”
“真是晦气！”
郑有明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也不知是不是这声巨响，让陈煜穷呼灌顶。
他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郑局长。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查一下和祝异亲近的，或者有严密利益关系的人。
能让他撒谎的只会是两种原因，要么是他想要脱罪，要么就是想保护什么人。
这个案件目前的情况来看，监控视频里的证据确凿，祝异根本不可能脱罪。
因此，我判断是他在保护什么人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我们能找到他想保护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或许便能让侦查更进一步！”
“你这个想法有些道理，我这就安排！
小赵，陈警官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赶紧去办！”
小赵立刻又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出了观察室。
陈煜看了郑小明和刚刚离开小赵的背影一眼，感叹道：
“你们当领导的就是好，招呼一下立刻就有人帮你去办事了！
哪像我，想干点什么还得早请示晚汇报，搞不好还得亲自动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调侃我？赶紧想想这案子接下来怎么查吧！”
陈煜摊了摊手，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道：
“等呗，除了等还能怎么办？
无论是法医，鉴证还是抓捕嫌疑人的行动组。
目前都和失踪了一般杳无音信，根本没有任何反馈。
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在陈煜感叹着自己的难处时，他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号码显示的是“殷晓”，这证明他的感叹让上天听到了，终于给了他回应。
他赶紧接起电话，问道：
——“殷法医，是法医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吗？”
——“是啊，我们已经回到警备厅了。
就在刚刚，我们对祝同警官的血液进行了化验。
发现他的血液里的确有迷幻剂成分，证明祝同警官的确误食过迷幻药。
根据他血液里的迷幻药浓度来看，他服用的迷幻药剂量并不能导致他昏迷，但却能导致她运动神经被麻痹。
在他误食药物后，他的运动能力肯定会下降。
这于他和一个不如自己的人斗殴，结果却被打死的情况符合。”
——“殷法医，掌握迷幻剂剂量这件事需要专业知识吗？”
——“需要，普通人不可能知道下多少药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下多少药会让人昏迷。
因此我认为，这个嫌疑人在医学方面有一定造诣，虽然可能不完全是专业的，至少有所涉猎。
并且，我们在祝同身上发现的迷幻药种类不是在哪里都能买到的，证明这个嫌疑人他仍旧在医疗系统当中供职或学习。
我建议你们从这个方向查一下，说不定能有收获。”
——“啊，那太谢谢你了！还有别的什么线索吗？”
——“暂时没有了，我们刚刚进行的是初步的尸检，之后还会进一步进行检查，有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先挂了。”
等殷晓挂断了电，陈煜与立刻对郑有明道：
“郑局长，有个好消息！
法医提供线索，说让祝同警官失去反抗能力的迷幻药的人，很有可能是在医疗系统当中！
那个餐厅的服务员如果不是被临时买通的，那他便极有可能是医疗系统当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