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尊严更重要
吴老二是边城的老住户，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
他曾经是变成衙门的捕快。
而如今，他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酒馆小二。
“小二，再给我来一壶酒。”
如今还只是中午，来酒馆里吃饭的客人并不多。
吴老二也没什么事，慢悠悠的招呼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熟客。
“爷，听说最近城里来了一位新大人？”
“你一个酒馆小二，打听那么多干什么？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熟客并没给吴老二面子。
毕竟这位客人本身也只是边城的生意人。
地位不高。
也只有在这些底层人面前，才能有几分成就感。
“是是是，爷您说的都对。”
吴老二低声下气的说着好话。
这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日常。
不屈服又能怎么样？
生活，会教会人如何弯曲脊梁，如何学会当一条狗。
“谁是吴老二？”
酒馆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
进门便开始大声喊。
吴老二瞬间抬头，有些茫然，琢磨着自己最近是否有得罪什么人？
“客官，您这是要做什么？”
掌柜看着中年，表情不善。
似乎对方若是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说法，就要与人动手似的。
“我家大人想要见见吴老二，你们这儿到底有没有叫吴老二的人？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去下一家了。”
中年没好气的说道。
态度倨傲。
掌柜一听竟然是当官的想要找吴老二，瞬间怂了。
“有，官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人给您叫来。”
吴老二满脸茫然，直到此时，还不清楚怎么会有当官的找他？
“吴老二，没听到这位官爷找你吗？还在这愣什么呢！赶紧跟我走，到时候尽量配合官爷，可别给我找麻烦！”
掌柜没好气的喝骂道。
他也想不通，吴老二不过是店里的小二。
怎么会得罪当官的呢？
至于当官的找他帮忙？
这种事，在掌柜心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一个小二，能帮上官爷什么忙？
笑话！
吴老二沉默着走到中年面前，有些茫然，又有些怯懦。
“你就是吴老二？”
“正是小的。”
“跟我走一趟吧，我家大人还等着你呢。”
中年也不愿多说，转身就走。
尽管吴老二还想问问，到底是哪位大人想要见他，为何要见他？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由不得他，只能默默跟上。
然而，两人去的地方并非是县衙，而是一座无人的小院。
看起来这座院子已经有些年头没人居住，院内杂草丛生，十分荒凉破败。
吴老二进入小院，就感觉毛骨悚然，脚步不自觉慢了些许，停在院门外不敢进入。
“你杵那儿干啥呢？进来呀！”
中年见吴老二停住脚步，不耐烦的催促道。
“不是，官爷，这到底是什么地儿啊？”
吴老二很是心慌。
他生怕有人想要对他不利，这个荒废的小院成为他的埋骨地。
“米康，人带来了吗？”
里面传来一个更年轻的声音。
“带来了，大人，正站门口不愿意进去呢。”
米康没好气的哼了声。
这不是耽误他干活吗？
吴老二心说，原来里面还有人啊？
深吸一口气，盯着米康不耐烦且不怎么友善的眼神，鼓足勇气进入了院子。
院子内有一颗高大的柳树，柳树下，石凳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
旁边还跪着两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民。
也不知是何身份。
吴老二亦步亦趋的跟着米康来到王林身边。
“大人，就是他，这家伙叫吴老二，曾经是衙门里的捕快。”
米康凑到王林的耳边，小声说道。
王林点点头，看向吴老二：“走近一点。”
“是。”
吴老二虽然很慌，但还是乖乖来到王林面前站定。
同时心中也在疑惑，这年轻人是谁？
官员？
可边城的官员，他应该认得，不长这样啊！
“本官乃是刚调来边城的县尉，姓王。最近本官正在调查上吴村的案子，听说当初这个案子就是你负责的，本官说的可对？”
王林挑眉，看向吴老二。
吴老二连连点头：“对，当初这桩案子的确是小人负责。不过查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小人也是因为这桩案子，才丢了差事。”
想起当初的事，吴老二心中就难受。
想当初，当捕快的日子。
虽说日子也不算富裕，但风光啊！
而现在……
“把你当初查到的消息都告诉本官，接下来配合本官调查，若是你能做得好，说不定本官可以让你恢复原职。”
王林淡淡说道。
如今衙门的捕快，都是边城的班底。
换言之，王林在衙门中，没有自己人。
连张军如今也只是以自由人的身份，跟在王林身边。
所以，王林需要在边城培养一些亲信。
吴老二，就是他选中的人。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只要小人愿意配合您行动，真的有机会恢复原职？”
吴老二有些激动，声音都略显颤抖。
当小二，被人欺辱，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他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本官有必要骗你吗？”
王林挑眉。
“没有，那自然是没有的。大人您尽管吩咐，需要小人做什么，小人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吴老二连忙表态。
有些人为了金钱可以不要脸面，而有些人为了尊严，可以放弃生命。
这吴老二，明显属于后者。
“先和本官说说你们当年在上吴村，究竟查出了什么？当初的上吴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有什么能用得上的线索？”
王林问出了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时间过去的太久，很多线索都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消失殆尽。
虽说他也不指望吴老二能拿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但，有，总比没有强。
“当初的上吴村啊！”
吴老二似乎陷入了回忆，表情也逐渐变得痛苦。
“小人奉命赶到上吴村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只剩下满地尸体。小人按照县令大人的吩咐，将所有的尸体着仵作检验，发现他们都是死于身边的农具造成的伤口。
所以小人当时作出结论，上吴村的村民乃是自相残杀。”
“也就是说，自相残杀这个结论是你做出来的？”
王林有些意外。
本以为上吴村村民自相残杀，是经过了仔细的分析，结果，一个捕快随意做出的结论。
就拿来当做定论了？
会不会太随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