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经不起推敲
“是啊！光是看着都觉得痛，你觉得当事人苏员外被捅刀子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呐？”
王林继续问道。
“多半会惨叫，想要躲避吧？”
陆宰认真的分析起来。
他觉得王林这么说，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而且他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人，如果实在清醒的状态下，怎么可能被人连捅十七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然而他们在苏员外的尸体上发现，死者的刀伤全都是在正面。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任何躲避的迹象。
老管家虽说有些看不惯王林，此时听到王林说的这番话，神色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苏管家，昨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王林突然问道。
“我，自然是在府上。”
老管家下意识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陆宰注意到这一点，蹙眉，厉声问道：“苏管家，如果你真的想要替你家少爷找到凶手的话，最好还是说实话。否则，本官可要怀疑你是不是凶手了！”
“怎么可能是我！这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如果不是不能，我都愿意替少爷去死！”
老管家顿时恼怒的大声说道。
看得出来，这话的确是气到他了！
对于苏员外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可心虚，也是真的。
“既然你对你家少爷如此忠心，为何不敢说出，你昨晚为何没有发觉异常？苏府的面积不大，你住的房间距离苏员外的房间也不远。
按理说，案发时，苏员外必然会发出惨叫，而你也必然不可能听不见才对。”
王林冷声问道。
老管家沉默着。
陆宰也在盯着他，连带着他们这一次带来，负责配合他们办案的刑部人员，也在渐渐将老管家和小肆包围。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我，我昨天和管家爷爷喝了点酒，我俩都喝醉了，什么都没听到！”
小肆仿佛是受不了这样紧张的气氛，突然大声说道。
似乎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帮他们辩解。
老管家此时扭过头去，看向小肆。
小肆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谁能想到昨晚上会出事呢！少爷那么好一个人，我，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小肆竟然是哭了起来。
老管家的情绪也终于扭转过来，整个人也沉浸到了悲伤的情绪当中，走过去抱住小肆，和他一起哭了起来。
陆宰和其他刑部官员们见状，都有些于心不忍。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可怜人罢了。
失去了主家，以后他们将毫无依靠，想要继续留在京城生活都是一件难事。
只有王林，冷冷的盯着老管家两人。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保持着近乎冷漠的冷静。
“苏管家，你们昨晚喝了酒，是谁提出来要喝酒的？当时苏员外也跟着你们一起喝酒了吗？”
王林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哭泣声。
老管家看向王林的眼神甚至带上了那么几分不可思议的味道。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不讲情面的刑部官员。
当真就一点不留情面呗？
“不需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既然你对苏员外的死也感觉难过和痛心，那就不要将有限的时间放在无用的地方上。
尽快找到害死苏员外的凶手，才能让逝者安息！我想若是苏员外在天有灵，也希望凶手能够受到惩罚，而不是看你们在这里哭哭啼啼吧？”
王林淡漠的说道。
这番话说出口，除了陆宰，其他的刑部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虽说死者家属会对死者的故去感觉到悲伤，但他们是负责调查案子的，不是看着人家伤心的。
刑部本就是六部当中，最忙碌的衙门。
谁让他们全都是实干派呢！
为了坚持心中的理想，为了解决更多的案件，为了能让更多的冤屈得到声张。
效率，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
人情世故？
让那些礼部官员去搞定就好了。
“当时喝酒，是我与小肆两个人。酒是小肆买回来的，说是拿来孝敬我，我们两个喝到了戌时，我实在醉的不行……”
老管家无奈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在昨天晚上喝酒。
那样一来，少爷也不会惨死！
“苏员外有喝酒吗？”
王林追问。
“没有，我家少爷平日滴酒不沾，他酒量也不好。不过最近似乎是因为衙门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少爷的心情不太好，早早就睡下了。”
老管家努力回忆。
自从加入了户部衙门，想象中平步青云的场面没有发生。
反倒是少爷的神情，一天比一天疲惫。
老管家也曾经询问过他家少爷，是不是在衙门当值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不过每一次，少爷都用“没什么”、“无碍”、“无需担心我”这样的话术敷衍了事。
加上少爷每日需要在衙门当值，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吃过饭，就早早睡下。
主仆二人真的没什么可以交流的机会和时间，渐渐地也感觉到有几份疏远。
“哦，苏员外在户部衙门的工作，压力很大，情绪也不怎么稳定？那苏员外平日睡觉的状态如何？是那种雷打不动，还是很容易惊醒的类型？”
王林继续问。
陆宰也认真的听着，想要从中学到一些经验。
“少爷很容易惊醒，以前就是，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立即醒来。”
老管家立即说道。
“这就怪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被歹人迫害的时候，苏员外的位置都没有发生变化呢？”
王林看向了床榻上，苏员外的尸体。
老管家：“……”
这一刻，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过本能的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苏管家，我们需要将苏员外的尸体带回去仔细检验，同时也需要保持案发现场，不能被任何人破坏。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林认真地说道。
“好，我会配合大人的工作。”
老管家表情僵硬的点头。
能做到管家的位置，并且跟着苏员外一起从北地来到京城，就知道老管家不仅与苏员外的关系很好。
个人能力应该也不差。
终究不是个笨的，哪里能察觉不出来，王林一句句话语当中，对某人的怀疑？
他也不想怀疑的，但这件事仔细推敲的话，着实是太经不起推敲了！
破绽也太多了。
老管家此时的心情多少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