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果然有奸细
孙承宗并没有在保定待很长时间，他在第二天凌晨便动身返回京城了。
关于他和韩羽商议的计划，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而就在孙承宗返回京城后不久，皇太极率领原京城城下的女真人进驻永平四城，摆起了一副打不过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
孙承宗没有出兵，甚至没有布阵，他安静得跟当初的袁崇焕没什么区别。
崇祯老大不乐意，但前面袁崇焕如此，把袁崇焕抓进了诏狱，这时候如果再把孙承宗抓进去，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要知道孙承宗可是他亲自召回来的。
也就是在这时候，袁崇焕率领着蒙古大军抵达了保定。
在问及韩羽与孙承宗的计划时，韩羽没有细说，只让袁崇焕率领亲卫回京城去接手辽东诸军。
“孙老头呢？”
袁崇焕闻言大吃一惊，他以为孙承宗跟他一样被崇祯给拿下了。
韩羽只得解释道：
“他去堵女真人的后路了。”
听到这话的袁崇焕再度心神一怔，不是说皇帝不信任自己，不让自己统帅辽东诸军吗？怎么孙承宗还能在此时离开京城的？
韩羽没有过多解释，只让袁崇焕按计划进行。
可计划是什么呢？
计划如下：
袁崇焕接手京城的辽东诸军以后，立刻对永平四城发起进攻，迫使皇太极做出反应，要么打，要么滚。
而韩羽会在袁崇焕发起进攻后，从永平四城的旁边经过，然后直接越过皇太极，去到辽东进行防守部署。
如果皇太极正面与袁崇焕决战，韩羽则率领蒙古大军从皇太极的背后杀至。
如果皇太极打不过选择逃跑，韩羽则能完完全全堵住他的后路，将其彻底消灭在关内。
如果皇太极不打，直接逃跑，韩羽则和孙承宗一道，在预先留好的出关路口处等他。
反正无论如何，此次一定要将皇太极摁死。
饶是袁崇焕听得如此战术，也不由竖起大拇指，对韩羽好一番称赞。
“不过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般有天赋呢？”
称赞后，袁崇焕纳闷问道。
闻声，韩羽不由白了他一眼道：
“以前属下都是给都督干脏活累活的，即便有天赋也施展不出来啊。”
袁崇焕听罢顿时无语。
按照计划，他在将蒙古大军的兵权交给韩羽后，便立刻率领亲卫，轻装前行，赶往京城。
而韩羽，则在保定城外，安营扎寨，等待京城的消息。
......
两日后，袁崇焕按照约定，对永平四城发起了进攻。
韩羽收到消息，立刻拔营起寨，率领大军朝京城进发。
按照韩羽自己的估算，五万蒙古大军的战斗力应该与京城周边的二十万勤王军不相上下，所以此番进京，声势很大，搞得沿途百姓尽皆知晓蒙古大军在他的率领下要去跟女真人决战了。
而当他来到京郊时，皇太极率领着女真大军已经放弃了永平四城，径直朝蓟辽地区逃去。
皇太极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袁崇焕发起进攻的第一天就选择了撤退。
韩羽从保定赶来，行程上已经比皇太极晚了一天。
所以他在抵达京郊后没有任何休息，命令大军全速北上，甚至丢掉了大批的辎重，每个士兵骑着一匹战马，轻装前行，两日后赶在皇太极的前面，抵达了宁远防线上的锦州。
孙承宗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见得韩羽到来，仍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到底有多大把握女真人会中计？”
韩羽望着铁桶一般的宁远防线，信心十足的道：
“十成。”
就在这时，斥候前来禀报。
“女真人从羊古道逃跑，现在已经抵达塔山！”
塔山的背后便是锦州与松山，而韩羽与孙承宗的防线，也安排在这一片。
韩羽和孙承宗相顾无言。
一日后，斥候再报。
女真人已经从松山东面的右屯沟朝广宁撤退。
韩羽和孙承宗还是没有动静。
直到当日下午，斥候再报，女真人已抵达义州。
“果然有奸细！”
听到这个消息，孙承宗当即一拍大腿，满脸怒火的道。
韩羽耸了耸肩并未多言。
原来，在他和孙承宗的计划中，他们专门给皇太极留了一条逃跑的路，就是右屯沟至义州这条路。
可这个计划，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除了他和孙承宗外，便只有朝廷内阁几个成员知晓。
他和孙承宗自然不会给皇太极报信，那么唯一可以给皇太极报信的，只能是内阁里的人。
可这个人是谁呢？
“问问皇太极不就知道了？”
韩羽的话音落下，孙承宗立时会意，当即让属下传令，全军拔营，赶往西平堡。
义州坐落在大凌河南岸，过河之事易如反掌。
可皇太极如果想回老家，那就必须从广宁东渡辽河，而西平堡，则是辽东西边最坚实的堡垒。
当韩羽与孙承宗率领大军抵达西平堡时，皇太极的速度也不慢，已经抵达广宁，正在研究如何渡过辽河。
此刻，袁崇焕传来消息，他已经赶至锦州，正在从后方追击皇太极。
孙承宗派人给袁崇焕送去战略部署，让他进驻大凌河堡，一旦广宁和西平堡的战事打响，他就迅速穿插进战场进行支援。
而且孙承宗还特地嘱咐了他，一定要快，务必赶在沈阳的女真援军抵达之前进入战场，这样他们才能做到真正的围点打援。
消息很快送到，袁崇焕立即行动，没有任何拖延。
他自己也清楚，这一仗不单单只是为国而战，也是为他自己而战。
只要他能打赢这一仗，那他之前的所有冤屈都将洗净，他身上的一切污点，都将烟消云散。
关宁铁骑行动迅速，不到半日便进驻大凌河堡，彻底将义州和广宁围了起来。
这场决定着大明和女真人，崇祯和皇太极，袁崇焕，孙承宗，韩羽等无数人命运的一战，终于要在这片不算广袤的平原上拉开帷幕。
十二月二十五日，整个北方平原都被大雪所覆盖。
白茫茫的一片让韩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句千古名句：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江山下，顿失滔滔。原驰蜡象，山舞银蛇，欲与天公试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