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切都是天意
韩羽与袁崇焕一同被下狱时，他不过是个千户。
明廷的千户不说一万也有八千，跟着袁崇焕的至少有数百人，韩羽只是其中一个倒霉蛋。
对于这样的倒霉蛋，女真在明廷内部的内应显然没把韩羽当回事，所以才将韩羽跟袁崇焕关在了一起。
在那内应眼中，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袁崇焕。
韩羽不过是陪死的。
所以他在给皇太极的情报中并未提及韩羽，这也就导致韩羽被下狱的消息，皇太极其实并不知道。
后来还是听到蒙古大军内附明廷，促使这件事办成的，乃是韩羽。
皇太极这才注意到了韩羽这个名字。
可现在仔细想想，促使蒙古大军内附的，当真是韩羽么？
而那内应为何要说就是韩羽做的？
其实不用韩羽的解释，因为皇太极在转瞬之间就想明白了。
因为，各取所需。
这是他和那内应的关系。
他从内应手中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从而率军攻打明军，抢夺财物。
内应从他手中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从而在明廷内部排除异己，壮大势力。
双方至始至终都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因而在蒙古大军内附这件事上，那内应自然不可能对皇太极说实话。
毕竟蒙古大军内附，这么大的事，对于明廷而言如此重要的事，那人怎么会让别人抢占了功劳呢？
所以这才传消息给皇太极，说是一个无名小卒，也就是韩羽干的。
一开始皇太极就不信，现在听完韩羽所言，更加不信了。
此刻的他已经认定，这件事肯定是明廷内其他人干的，甚至是袁崇焕干的，那人如此给自己传信，不外乎就是想借自己的口，抹除其他人，或者袁崇焕的功劳。
从而为那人自己，争取到继续排除异己的机会。
皇太极这时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打不下北京城了。
这特么计中计，局中局，一环套这一环，根本没有任何正面对抗可言，全是阴谋诡计。
而在玩弄阴谋诡计这方面，他可太不擅长了。
之前在北京城下，他好不容易玩了一把，没想到最后却被崇祯识破了，袁崇焕被安然无恙的放了出来。
现在看来，跟汉人玩弄阴谋诡计，实在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太自不量力了。
好在眼下情况有了转机，因为韩羽来了。
“有了你，何愁大业不成！”
“一个阿敏算什么，他早该死了！”
皇太极毫不掩饰自己对韩羽的器重，一番话说得简直丧良心。
韩羽忙惶恐言谢道：
“大汗洪恩浩荡，臣感激涕零！”
自此，韩羽投效后金一事，再无任何值得疑虑之所。
听到韩羽向自己俯首称臣，皇太极一时心潮澎湃。
那个位置，他早就想坐了。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韩羽的投效，代表着那个机会，终于来了！
“设宴！”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皇太极脸上，满是说不出的高兴。
当晚，就在皇宫内，皇太极设宴褒奖了韩羽，并封韩羽为后金第一个异姓王，地位仅在他之下，即便是代善和多尔衮这样的贝勒，那也是望尘莫及。
席间，皇太极多次称赞韩羽，言道韩羽乃是他后金称霸天下的最后一块拼图，甚至还说出将来大业若成，要与韩羽平分天下这种话。
当然，是个人都知道这是皇太极为了取得韩羽信任，为了让韩羽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但这种PUA，在旁人听来，那便是无上的荣耀。
毕竟无论是代善还是多尔衮，可从未得到过皇太极如此器重。
韩羽倍感荣幸，急忙一个劲儿的称赞皇太极乃是万乘之君，即便是明日登基为帝，那也不为过。
“细数明廷两百年来，哪一位帝王有大汗这般伟岸，这般英勇？”
“大汗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之人呐！”
韩羽一番吹捧，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眼花缭乱。
饶是皇太极都忍不住动心不已。
可皇太极心里清楚，现在的他还不具备称帝的条件，故此对韩羽所言虽然喜欢，但却并未当真。
又是一壶酒下肚，宴席上的气氛逐渐达到了高潮。
十来个女真姑娘出现在宫内，开始载歌载舞起来。
“这身段！”
“这肌肤！”
“这波涛汹涌的！”
“啧啧啧......”
“你喜欢？”
皇太极见得韩羽痴迷的眼神，当即问道。
韩羽急忙摇头。
谁知皇太极大手一挥，直言道：
“你们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伺候好王爷，我有重赏！”
他根本没有给韩羽拒绝的机会，直接赏赐给了韩羽。
韩羽闻声一怔，急忙欢天喜地的朝着皇太极拜道：
“大汗隆恩，臣万死难报！”
“快起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将韩羽扶起来后，他亲自端起酒盏，朝着众人道：
“来，共饮此杯，庆贺我大金又得一员猛将！”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举杯共饮。
于此，皇宫内的庆祝气氛彻底达到了高潮。
随后，韩羽回到座位上，一边欣赏着舞蹈，一边与皇太极饮酒作乐。
直到深夜，皇太极这才亲自送韩羽返回住处。
在马车上，韩羽忽的感慨道：
“没想到最终成全臣的，居然是大汗安插在明廷的内应。”
“说来也全都是天意，若没有他，大汗只怕怎么也不会相信臣的。”
若不是那内应为了贪功，将韩羽顶在了前面，皇太极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皇太极闻声笑道：
“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正是因为他弄巧成拙，这才让你我君臣，有了相知相识的一日。”
“如此说来，我倒要好好感谢他才是。”
韩羽闻声，眸光一转，当即言道：
“大汗，此人到底是谁，可否告知于臣？”
“哦？你想知道？为何？”
皇太极好奇应声。
只听韩羽道：
“我如今已投效大汗，但日后可能还需要回到明廷为大汗效力。”
“但以我在明廷的地位身份，只怕无法为大汗传递消息，所以还需要此人相助。”
此言倒是不假，毕竟他可不能想传递什么消息就能传递什么消息。
而藏在明廷内的那个人却可以。
有了这个人的帮助，那大明无论朝政还是军事上的消息，都能第一时间送到皇太极的手中。
光是想想，皇太极都觉得未来可期，大业可成。
于是他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
“余大成？”
韩羽闻声一怔。
“难怪难怪。”
“他是兵部职方司郎中，对兵部的事了如指掌，自然能够为大汗传递明军所有动向。”
“大汗此人选得甚妙！”
听见韩羽此言，皇太极不由自豪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