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背锅侠余大成
在对付东林党这件事上，最为关键的一步，韩羽已经完成了。
他已经得到崇祯的首肯，也就是说他是带着圣旨办差。
但目前还说不上是已经崇祯结党，他必须要付出行动，让崇祯主动愿意跟他结党。
这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从皇宫里出来以后，韩羽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天牢。
他回京这么久，一直在忙，现在终于得空，他自然不能忘了还有个人因为他被关在天牢里。
看见韩羽这位大明历史上最年轻的侯爷前来天牢，狱卒们急忙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生怕出现什么差错，得罪了这位朝廷新贵。
韩羽问清楚了那人的房号，当即让他们守在门口，而后自己走了进去。
来到牢房门前，韩羽透过栏杆看到了里面已经满身污垢的那人。
而那人看到韩羽，也是一惊，而后立刻扑了过来：
“韩羽！”
“余大人受苦了。”
不错，被关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余大成。
当初韩羽在大同府打着他的名号四下找士绅筹集银钱，然后再用他们的银钱购买他们的粮食，可把这些士绅们给气坏了。
他们联名上奏朝廷，奏表落入内阁的手中，彼时温体仁正愁没机会抓实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将余大成下了狱。
梁成栋这个兵部尚书倒没受牵连，不过也因此遭到了东林党的排挤。
那日在朝堂上，他之所以不敢得罪东林党，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谨小慎微。
看着浑身污垢，伤痕累累的余大成，韩羽着实于心不忍。
毕竟说到底余大成是替自己背了锅。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余大成身体倍儿棒，虽被打得伤痕累累，但精气神还依旧很好，说话时中气也十足。
“自然是走进来的啊，还能怎么进来？”
“不是，我是说你不过是个参将，你怎么能进到这天牢里来？”
余大成身在天牢之中，自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闻声，韩羽这才将外面发生的事一一都与他说了。
而当余大成听到韩羽与袁崇焕已经彻底消灭皇太极，他立时蹦起来道：
“好啊好啊！”
“心腹大患终于除掉了！”
“咱们大明朝这下真的有救了！”
激动之情，兴奋之色，一时间在他的脸上溢于言表。
身为兵部前职方司郎中，他对辽东的战事可谓最为关切。
这些年在兵部一直为蓟辽的事发愁，他头发都快掉光了，此番听得如此天大的好消息，他岂能不激动？
“余大人身在此处还如此高兴，可见为国之心，天地可表。”
“你的案子，我会向朝廷申请重审的。”
肃贪之事，韩羽需要一个跟在自己身边打下手的。
而余大成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他原本是兵部的人，对兵部之事最为了解，在袁崇焕平乱西北之事上，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二来，余大成乃是韩羽在朝中为数不多有过接触的人，而且忠肝义胆，为国为民。
当初也是在这里，他进来哭着喊着让袁崇焕写信唤回祖大寿时，韩羽便看出此人忠心。
将余大成从天牢里捞出来，显然是当下最紧要的事。
可余大成乃是为他背锅才进来的，他要如何将其捞出去呢？
“我是被冤枉的！”
“当初我们一起去的张家口，还有袁督师也能给我作证，我绝没有去收刮百姓的钱粮啊！”
余大成听到韩羽要申请此案重审，当即大呼冤枉。
他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冠上敛财聚富，贪腐受贿的罪名，然后被关了进来，等着秋后处斩。
“我知道。”
“你知道？”
余大成神色一怔，满脸不解的看着韩羽。
韩羽当即将当初他在张家口借用余大成的名号，筹集钱粮之事说了。
听到背后搞鬼之人乃是韩羽，余大成当即愤慨难当，指着韩羽的鼻子骂道：
“原来是你这王八蛋！”
“诶诶诶，余大人稍安勿躁，都是为了朝廷，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韩羽急忙摆手。
谁料余大成气坏了都，根本不听韩羽解释，只狠狠骂道：
“放你妈的狗屁！”
“你他娘的私底下去劫掠富商，让老子背锅！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办事的？啊？”
“我当你好心来救我出去，原来就是你他娘害的老子！”
“你卑鄙！你无耻！”
被人愿望至此，差点就被砍了脑袋，得知真相以后情绪激动，在所难免。
狂且此事韩羽本身就不占理，当即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听着。
待得余大成骂得口干舌燥以后，韩羽还十分有眼力见的给他端来了杯热茶。
“大人别急，喝口茶润润嗓子再接着骂。”
“嗯？”
听见这话，余大成反而停了下来，一脸诧异的盯着韩羽道。
“你为何不反驳？”
“我这有什么可反驳的？本来就是我借了大人的名字去筹集粮饷，害得大人下狱，大人骂我两句也是应该的。”
“大人如果不解气，待得出去以后，你打我两下，我都行，只要你能消气。”
韩羽可还没有到自己害了别人，还要别人来求自己的地步。
做人做事总得讲点道理，虽说韩羽也略懂拳脚，可动用拳脚毕竟落了下乘，能用道理解决的事，为什么非要动手动脚呢。
“你倒是说说，你当初为何那般害我？”
余大成喝了口茶，深知继续骂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当即询问当初之事。
韩羽双手一摊，十分无奈的道：
“当初与袁督师一道前往张家口的，一个是你，一个是礼部温体仁的人，我总不能在那时候打着礼部的幌子去筹集粮饷吧？”
“你他娘......”
听到这话，饶是余大成肚子里一肚子火气，此刻也是没了宣泄口，只得自己憋了回去。
当时蒙古大军要内附，需要的粮饷乃是关键。
而韩羽当时不过是个千户，他自己肯定是筹集不到粮饷的，打着袁崇焕的幌子去筹集粮饷，又会被朝廷说是袁崇焕想要拥兵自重，给当时的温体仁落下把柄。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以兵部的名义去干这件事。
余大成则成了独一无二的选择。
“放心大人，这件事因我而起，好歹我现在也是个侯爷，救你出来还不简单？”
“你再在这里住两日，等我消息！”
韩羽忽的想到个办法可以直接跳过重审来救余大成出狱。
可余大成却皱眉道：
“你小子肯定憋着什么坏招！”
“那指定不会，我再怎么卑鄙无耻，也不能再往大人身上使坏不是？”
言罢，韩羽起身便离开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