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好戏开场
韩羽从水路北上，不到十日便抵达京城。
而他刚刚回到京城还没来得及休息，皇宫便传来消息，崇祯让韩羽即刻进宫觐见。
韩羽知道，他返回京城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崇祯知道，东林党那帮人肯定也知道。
于是他吩咐了一番吴三桂后，立刻匆忙赶去皇宫。
御书房内，好戏开场。
韩羽刚进去，就看到周延儒，王永光，侯恂等人已经站在一侧等候。
而崇祯见得韩羽到来，当即起身询问道：
“如何？此番南下可还顺利？”
他问的当然不是韩羽此行顺不顺利，而是购买粮食的事顺不顺利。
对此，韩羽心知肚明。
“回陛下，一切都还算顺利。”
“那敢问侯爷，粮食呢？”
这时，侯恂忽的不以为然的问道。
韩羽当即转过头看着他道：
“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还需多久？”
“一个月。”
从杭州运粮食到京城，其实是要不了这么久的。
但因为杭州的名门望族闹事，所以导致商团在杭州购买粮食的进度被耽搁，所以满打满算，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运抵京城。
听到这话，周延儒冷哼一声道：
“灾民围城已经一个多月，粮食却还要一个月才能运抵京城。”
“侯爷，这就是你为朝廷办事的态度？”
“若是城外灾民因为没有粮食赈济，因而闹事，激起民变，甚至是暴乱！”
“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南下买粮的事是韩羽提出来的，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所以没能按时将粮食运抵京城，或者没能购买到足够的粮食，按理说都是韩羽的过错。
周延儒显然早已知道商团在杭州遇到的事，也知道韩羽此番先行回京，并未带粮食返回。
所以此刻他才如此“义愤填膺”的对韩羽进行质问。
对此，崇祯也是眉头紧锁，没有出声。
毕竟周延儒占理，他自然不好强行为韩羽辩解。
“还有一个月呢，阁老为何如此着急？”
“难不成盼着城外出乱子？”
韩羽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只若无其事的应道。
听到这话的周延儒顿时大怒道：
“放肆！”
“本阁这是在为陛下，为朝廷忧心！”
“你身为此次赈灾的主事，买粮与赈灾都是你的责任！粮食不能按时运抵京城，朝廷可以依法将你治罪！”
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久，周延儒当然听得出来韩羽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从而转移话题。
但他也不笨，三两句话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反正事情都是你韩羽办的，出了事，自然由你韩羽来承担。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多说什么。
韩羽闻声一笑，淡淡道：
“灾民是我放进直隶的，派商团南下购买粮食也是我提出来的，我也是亲自南下去监督了，出了事，自然是我的责任。”
“可听阁老这话，好像笃定这次买粮会出事啊？”
“难不成阁老知道什么小道消息？不妨分享分享？”
两江总督赵肃贞为何踢皮球，李贤朝为何去青楼，杭州的名门望族因何闹事？
韩羽没有说破，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破，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事乃是周延儒指使的情况下，他说出来这些事，只能算作是对周延儒的污蔑。
况且，这些事谁说就一定是周延儒亲自安排的？
难道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干的？
韩羽对此心知肚明，于是暗示了一番周延儒。
而周延儒显然听懂了韩羽的话，闻声不由当即眉头一皱，但片刻后就冷笑道：
“本阁身在京城，哪里能有侯爷的消息灵通？”
“本阁只是忧心京城安危罢了，侯爷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么？”
你暗示我阻拦商团在杭州购买粮食，我就说你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自己办的事儿出了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好端端呆在京城，什么也没干过。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显然是谁都没能占到便宜。
毕竟此事距离预定的赈灾粮抵达京城，还有一段时间。
周延儒如此质问，顶上天也只能算作是质疑。
而韩羽在粮食没有运抵京城之前，显然也不能指控周延儒暗中捣鬼。
双方争斗的关键，都在于那批从杭州购买的粮食。
“朕听说，你在杭州砍了一个名叫李贤朝的商贾的脑袋？”
这时，半晌没有出言的崇祯忽的问道。
听到这话的王永光，顿时双眼微眯，眼神森寒的盯着韩羽。
只听韩羽答道：
“回陛下，李贤朝在杭州逛青楼，失手杀死了一个青楼女子，臣已将其就地正法。”
“你既然知道他失手将人杀死的，你还将其就地正法？”
王永光满脸愤怒的盯着韩羽问道。
在明朝，合理合法的杀一个人是很难的。
当然，打仗除外。
在大明朝想要合理合法的杀掉一个人，从上之上，要经过层层审批，直到皇帝批准，砍头的罪名也才会彻底落实，从而押送刑场，人头落地。
而且类似这等过失杀人，按照明朝的律法，顶多是抄没家产，而后叛流刑。
其中，还要看此人的身份地位，以及被杀之人的身份地位，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不同处理。
按道理，李贤朝此番南下乃是为朝廷办事，而且又是王永光用得极其顺手的京城商户，这些年没少为朝廷办事。
即便他过失杀人，那顶上天也就是个抄没家产的罪名，都不能给他叛流刑。
可韩羽上来就直接将其就地正法了，岂非有点滥用职权的味道？
崇祯看着韩羽也是眉头紧皱，他给韩羽金牌乃是方便韩羽购买粮食用的，而不是让韩羽滥用职权的。
万一这事儿闹大了，搞不好他也有责任。
于是此刻他看着韩羽，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对此，韩羽眼神微凛，神色肃然的盯着王永光问道：
“京城外百万灾民等着粮食活命，京城内满朝文武与陛下翘首以盼，他居然还有闲工夫去逛青楼，此等不将朝廷重任放在心上，只知饮酒作乐，寻花问柳，贻误国家大事之人，难道不该杀？”
韩羽并未去纠结李贤朝到底是不是过失杀人。
因为他知道，一旦纠结这件事，即便他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
可他将问题的重点挪到当下的局势上，李贤朝无论是不是过失杀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耽误了国家大事，甭管他李贤朝到底以前为朝廷做过什么贡献，此次都该杀！
听到韩羽如此一言，饶是王永光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怒目而视，吹胡子瞪眼，好生难受。